一旁的錢無盡瞧得一對眼睛如同金魚那樣大:“善俠雙宗,天搖地動,山河變色,鬼哭神嚎,賓客們一個個顯得喜憂參半。”他真是洞察入微,知道林竹在盛名之下,使出看家本領,如果還是無法挽救性命,那可能會影響其一生之威望。
“林竹畢竟是大善俠,他不忍五步內遍地濺血。”李留通不由得感嘆:“終於大膽的出手干預,他一上陣就使出‘雙宗劍法’之最高心法。以氣弩劍,以音鎖敵,這一股凝聚的音波乃是由兵器互擊和破空之聲所引爆出來的。”
“林大俠雖出盡了全力,延遲上兩人硬碰的悲劇,但仍然改變不了既定的命運。”錢無盡瞧得林竹功敗垂成,不由得連連扼腕:“雙宗劍法只能將兩人阻礙一時,因爲兩人決死之心異常堅決,日月元師和二更秋風依舊必須硬碰至死。”
“眼看恐怖的悲劇即將上演,卻有一男一女兩道人影介入了戰場。”李留通的呼吸顯見的急促,但聲音反而是喜悅的:“男威猛,女的嬌柔,他們十指緊扣,神態充滿着柔情,招式卻顯得狠毒無比,這一招好像有個響噹噹的名堂叫作‘天道難容’。”
原來從不知何時開始,確有幾個人混進了後廂房,由於衆賓客皆全神關注地觀望着現場的激烈交戰,反而忽略掉有大人物光臨。無聲無息間走進來的幾號人物當中,最爲年長的一男一女幾乎毫不猶疑地挺身衝入戰場,而且不僅如此,他們的寶劍也已經是出鞘的。
錢無盡瞧個真切,連連驚讚:“是四靈劍中的狂蛟黃元慶和峰鶴丁若竺吶!次雙靈忽然間造訪,而且還不惜拔劍相挺,就不知他們二人是挺向那一方。如果是挺着‘日月元帥’,那姓連的就非暴斃當場不可。李老哥真是見多識廣,連這一記‘天道難容’都能認得出來。”
李留通連忙解釋:“天道難容乃是同歸於盡的招數,鐵正雄與連少餘本就要拼個你死我活,但如今狂蛟峰鶴反使出玉石俱焚的招數,那豈非亂上加亂嗎?這倆位掌門到底又想來攪什麼局?”
錢無盡言道:“這倆位掌門幾乎任何一個下場,都已經難求得對手的。依小弟的觀察,他們應該是協助鐵正雄來的,但爲何會使出‘天道難容’呢?此招既然得二人同使,又要面對着兩個一心想同歸於盡的人,點燃起那把炸藥忽然迎上另一道炸藥,期中到底會產生出什麼樣的火花呢?”
“錢小弟呀錢小弟!世事難料呀!”李留通已經是六旬老者,他看過人世滄桑,卻從來未見過這幕,難免全身驚歎:“所謂;正正得負,負負得正,錢小弟你瞧。死招硬碰上死招終於演變成活路來,一聲巨響,四人皆能各佔住一旁角落。”
此刻,除了次雙靈狂蛟峰鶴,又有四名人物步入後院,一男三女,八變烏龍趙譽博、午夜蘭花呂千惠、星鶴宮入門最晚的女弟子白岫霞。最後那個身材高挑的女子,一頭長髮飄逸,香風送爽,臉上卻纏住一塊黑巾,隱藏了其真實的身份。
午夜蘭花雖然老遠就瞧見了連少餘,在衆位英雄面前,她卻不敢過來打招呼,呂千惠依然還是一身的紅衫彤裙。打從踏入‘劍府’之後,立即步向‘琴相先生’立福請安,就一直呆立在其老父身畔,連正眼兒都不敢向連少餘望上一眼。
‘琴相先生’擡頭望見女兒一眼,好像也沒意料到她會在此出現,但臉上未露驚異之色,口中卻應了一聲,聲音非常含糊,不知是“嗯”還是“哼”。過後就不再理會自個女兒,側頭跟‘武林盟主’南宮不休討論着適才驚心動魄的決戰。
白岫霞一到場,就由他人指點現場中的一些成名前輩,終於到底瞧見心儀已久的‘俊少’南宮明烈。此人雖然在人羣的包圍圈裡頭,卻因外形凸出,更顯得鶴立雞羣。就算沒人指引,白岫霞相信也能猜出他就是‘京都六魁’之一的俊少。
南宮明烈可沒對她注視,因爲他正全神貫注着這幾場掌劍爭鬥,要知南宮明烈亦爲使劍好手。而且尚被公認爲‘四靈劍’以外又最俱潛質的後起之秀,隱隱當中已經擁有武林‘副盟主’之稱,意既‘武林盟主’的指定接班人。
連少餘剛由鬼門關逃了回來,精神難免有點恍恍惚惚的,他覺得星鶴宮兩位最年輕的男女弟子皆在神不守舍,尤其白岫霞更甚,八變烏龍又何嘗不是。趙譽博目不轉睛地凝視住身旁高挑,臉罩黑巾的姑娘,像要望穿她黑巾後方那隱藏的盧山真面目。
二五八在武堡分手之後,趙譽博卻在‘劍府’見上了同儕連少餘,臉上顯得十分高興:“追風客,你的兩隻腳原本已經踏進鬼門關的了。幸好有俺小釘的掌門師姐和江河幫黃掌門一齊聯手,才能勉強地把你這玩秋風的傢伙救贖回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