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回(二)

相信六魁中的五魁相加起來,效果都無法跟‘美魁’出場來作比擬。這一次真的是仙女亮相,技壓全場,連少餘自第一眼瞧見林夢兒那張豔麗容顏,絕世粉黛。腦門立時轟的一聲大響,過後整個人已經像喝醉酒一樣,迷迷糊糊。

連少餘在武林中一身名望雖不及林竹,但已自不低。此刻反而像滿腦袋空空如也,思想極其混亂,幾乎無法正常操作。良久良久,感覺自己體內的三魂六魄,七竅魂兒全都飄蕩離開肉體,奔向天庭的九霄雲外去了。

連少餘那雙劍目片刻均未抽離林夢兒身畔,傻愣愣地呆立原處。看住她敬酒斟茶,望着她緩緩一福,盈盈施禮。聽到她那黃鶯兒般的賀壽嗲聲,什麼“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他已記不齊全,全身似行屍走肉,失去意識般。

一直到林夢兒拜壽完畢,由丫鬟攙扶入內,倩影隱沒之後,他才如夢初醒。其實不只連少餘魂不守舍,全場賓客無論男女,皆遭‘美魁’弄個神魂顛倒。男的認爲踏遍天下,結識滿江湖,今晚纔算見過真正女子,果然不愧爲天下最美的美魁。

女賓客又藏有另一般心思,有些以林夢兒拿來做比較,有的滿臉羨慕,也有人心懷嫉妒。有者暗歎自己年華老去,有些難免懷恨在心,她們恨上天不公平。竟然將一切優點都創造在一個人身上,而此人正是林竹之女;美魁林夢兒。

突聽得“噗噗”兩聲,連少餘施展出上佳輕功,傾前一撲,已跪倒在‘善俠’林竹身前。只聽他說道:“林老前輩曾當衆許下一諾,會替晚輩圓個心願。”

林竹滿臉詫異,卻正色迴應:“連少俠無須行大禮,老夫一生從未失信,只要少俠要求的,在老夫能力範圍之內,又不違背俠義行跡,老夫定當傾力辦成。”

連少餘聞言大喜,臉色卻因興奮而緊張漲紅着:“晚輩所求,肯定在前輩的能力以內,而且絕不違背俠義道之舉。”

林竹沉吟片刻,“哦”的一聲,接着說:“既然如此,少俠但說無妨!”

連少餘立起身來侃侃而言:“晚輩此願有點唐突冒昧了,其實晚輩別無他求。只希望能娶到前輩府內的唯一千金,號稱天下第一美女的林夢兒姑娘成爲妻房。晚輩保證能與林姑娘舉案齊眉,一生相敬如賓。”此言一出,滿堂賓客盡皆譁然。

隨後全場速度地靜得落針可聞,每個人都在靜候着林竹的反應。‘午夜蘭花’呂千惠忽然失聲驚叫:“朱姐姐,你跑哪兒去?”只見身材修長的黑巾蒙面女,正掩住臉孔奔出劍府而去,而‘午夜蘭花’呂千惠怕她情緒激動,恐生不測,忙尾隨其後狂追不捨。

白岫霞卻展露出滿臉不屑,她的性情向來心直口快,當下憤憤不平地說:“碰到新歡,就忘記掉舊愛,你們男人總是隻聽新人笑,豈聞舊人啼,虧你這‘二更歪風’還算個似模似樣的男人。”

連少餘顯得糊里糊塗,全然不解,連忙用眼色遙望住八變烏龍作詢問,趙譽博攤開手又聳聳肩,他只得做出解釋:“那黑巾女就是你表妹,朱還雪姑娘,我們在半途中巧遇上的……”

連少餘聽罷連連頓足,愁苦着臉埋怨不已:“你們怎麼不早說!鬧到這個田地,該如何收拾纔好……”說完他正想奪路奔出,二更秋風對錶妹仍然是情深意重。難免心焦如焚,一心只想追回朱還雪來,然後向她解釋賠罪。

但還沒來得及跨前幾步,就遭到一隻碩大魁梧的身影給攔截住去路,那人還大聲暴喝:“狂妄的癩蛤蟆,天鵝肉鐵定是沒你的份,何不嘗一嘗南宮仔手上這把鋼劍,包管你身體必定多生出幾個血洞窟窿。”

全場目光皆凝聚在此人身上,有的顯露驚訝,有者興奮,有些卻在皺眉。但當中仍有一人是比較例外的,那就是白岫霞的一對眼神,美瞳中充塞着含情脈脈。

此高大身影正是公認爲最俊美瀟灑的青年,京都六魁之‘俊少’南宮明烈,原來他早已慕戀林夢兒多年。內心認定一個是俊少,一個是美魁,無論家聲或名氣,都終歸是門當戶對的。因此早認定林夢兒非他莫屬,始終必成爲他的妻房。

豈料今夜發生變故,半途殺個程咬金來欲娶美魁,如何不叫他驚怒交加。而連少餘又急於追人,不由分說,提劍往前一刺,只希望能找個空隙,以奪路出府。

南宮明烈正需要連少餘捅出的這一劍,纔不至於落人話柄。沒人能指責他南宮仔無理取鬧,或者強人所難,因爲對手這一招太過凌厲。面對武林一等一的‘追風劍術’,倘若南宮仔不出手招架,那勢必會身受重傷的,不是嗎?

一旁觀戰的李留通不禁要問:“錢小弟,與二更秋風決鬥之人,身形高大又英俊瀟灑,年紀輕輕的。他到底是誰?瞧他那副氣度與身手,應該不會是默默無聞之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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