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美萊大學的門口人羣涌動,喜悅的氛圍包裹着整個校園。
這一天,是在校學生的畢業季,所有大四的學生都穿着學士服頭戴學士帽。
人羣之後,時桑榆望着眼前這一切,嘴角一笑,笑意不進眼底。回想着這一整年的校園生活,有着她說不出的多姿多味。
她只不過是一個入校一年的學生,如今卻要同這一羣所謂的學姐學長們一起畢業。
沒有那麼多感慨,秀眉之下的美眸只是多了一絲迷茫。
離開這兒,她未來的路又會是什麼樣的。
看着眼前一排排的老師,她總有種恍惚看到司南梟的錯覺。
猶記得那天回來的情形,葉麗倩像瘋了一樣的衝進自己宿舍,質問着應拾的下落。關於這個男人,她不知曉也不願意去了解。
離開學校的那天,他們就只見過最後一面。
到後來,他徹底不見了,她唯一能夠想到的,便是應拾跟司南梟是同一個人。
不然,他怎麼可能會被一個女人帶走?
“唉——”想着想着,她不禁哀嘆了一口氣。
正準備前去最後留戀一番,突然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上,緊接着一股溫熱的氣體噴灑在她的耳畔,癢的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畢業了不開心嗎?”
餘光回望,是趕來陪她慶祝的秦淮南。
明明大門是在前面,她怎麼沒有看到他進來?
“你那麼專注的想事情,又怎麼會看得到我。”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秦淮南直接開回答了她心中的問題,搞得時桑榆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感覺到身體幾乎要緊挨着,時桑榆面頰一紅,急忙推開男人靠近的身體,緊接着腦袋一轉,朝向別處的臉上神情依舊疏遠。“我去收拾一下,你在這兒等我。”
說完,她如逃似的朝宿舍方向跑去。
等到她跑回自己的宿舍後,裡面已經是空空一片。
早上一醒來她就已經整理好自己所有的東西了,現在回來,也不過是爲了避免跟秦淮南的尷尬罷了。
想着馬上就要離開這生活了一年的地方,時桑榆邁進屋內的步子不由放緩。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能夠同其他學生一樣繼續那剩下的三年時光,亦或是是更多更久的學習機會和時間。
然而命運使然,她必須剝奪這樣的權利。
環視了一圈房間,她伸手撫摸過眼前的牆壁、桌面、牀沿...這兒的每一處,都有她生活的影子。
回想着那總是被嘲笑戲耍的過去,她不禁輕笑出聲,可表露在臉上的神情卻是似笑非笑。
最後凝視了一眼這間小屋,時桑榆跨步走到了行李堆放的門口,緊接着雙手一提,她便頭也不回的拉着行李走了出去。
這一別,該是永久。
裡面最讓她難忘的回憶,應該就是“假應拾”和莫言楓了。
走了一會兒,她又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見到她眼神有些遊離,秦淮南忍住心中想問的話,徑自上前接過她手裡的行李,安分的手不再多情的搭上她的肩膀。
就在他們要上車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桑榆!你等一下!”
回頭一看,竟是那個有趣的小屁孩莫言楓。
“你怎麼來了?”雖然在校的時候時桑榆很討厭他,但是如今要離開了,竟多了一絲不捨。
“呼!幸好趕上了!那!這個東西給你!”只見莫言楓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扶着膝蓋大口的喘氣,然後緩了一些後,立馬從身後的包裡掏出了一個禮盒遞給她。
這是一個方形的禮盒,包裝也顯得格外徑直。
見此,時桑榆遲疑了幾秒,沒有直接伸手,而是用一雙貓瞳直盯着對方。
被她這麼一盯,莫言楓莫名有些發虛。
隨即也不管她是不是接受,伸手一塞,就轉身跑遠了。
看着他的背影逐漸遠去,無奈之下,時桑榆只好被迫接受下這個禮物。
低頭看了眼懷裡的禮盒,她的心裡頓時有些鬱悶,不過鬱悶除外,她還有些好奇這小子到底是給自己什麼。
“先回去吧。”這時,一直被無視在一旁的秦淮南開口了,他那沉悶的聲音中顯然帶着一絲不悅。
從突然冒出這麼一個男人開始,他的表情就已經有些不太好了,現在看到時桑榆的手裡還抱着那男人送的禮盒,他的心情便更是不悅。
此時開口,他已然壓下了心中的醋火。
只希望時桑榆能夠配合他,而不是一直站在那裡傻傻的看着另外一個男人的身影。
隨後,又在原地久站了一會兒後,時桑榆終於上了車。
坐在車內,她清晰的感覺到車內的氣氛有些古怪。
扭頭一看,秦淮南那張怒意橫生的面孔看得她有些懵逼。
好歹他們都認識了這麼久,關於秦淮南,時桑榆自然是瞭解了不少,平時很少看到他發脾氣的她,此時,除了不解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可以不要再跟其他男人有太過親密的接觸嗎?”車子遠離了學校後,秦淮南突然拋給時桑榆這麼一句話,搞得她都有些不理解他是什麼意思了。
鬱結的小臉微微皺在一起,她抿了抿嘴脣,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見她這樣,一直等待答覆的秦淮南再次開口,“我愛你,桑榆!比誰都愛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躲避我的感情了。”
突如其來的一陣告白,讓整個車內頓時陷入一種詭異的氛圍中。
時桑榆捏了捏自己的大腿,想要看看是不是自己在做夢,但是腿部傳來的疼痛是那麼的清晰,讓她想裝傻都沒有辦法。
這應該算是秦淮南第一次這麼直白的跟她告白,而她也是最害怕這個。
本以爲秦淮南會懂自己,但是現在看來,他已經選擇了逼迫自己回答。
於心有些不忍,時桑榆死咬牙關,堵在喉嚨的話說不出口。
早在很久之前,她便已經用各種各樣的方式拒絕過他,可是如若他自己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現實,就算是她再怎麼去跟他解釋,也都是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