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良久,兩人都不再開口。
車內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那種無形的壓迫逼得時桑榆莫名有些窒息。
嗞——
緊接着,車子猛然一個急剎車,她輕盈的身體瞬間朝前撲去,所幸有安全帶的保護,讓她及時穩住了身體。
這樣一個突發情況的出現,直接嚇得時桑榆心臟狂跳不止。
在身子穩住後,她一邊輕拍胸膛平復着心跳,一邊用一種質問的目光投向身旁的男人。
“你到底還想要多殘忍的回答!”冷冷的一句話,似是一把刀將兩人表面的感情全部斬斷。
對此,秦淮南只是低着頭看着手裡的方向盤,默不作聲的樣子讓人害怕。
而後,依舊是無止盡的沉默。
聽完時桑榆的話後,秦淮南沒再回應,一雙手時不時的撫摸着方向盤,俊美的側臉給時桑榆一種陰森的感覺。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秦淮南。
難道感情這層紙捅穿了之後,他們就連朋友都不能做了嗎?
修長的手指不由糾纏在一起,此時此刻,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正在侵襲着時桑榆的內心。她不斷轉頭看向秦淮南,希望他能夠說一句話,至少不要露出讓她這麼不安的一面。
滴!
大手狠狠拍了拍方向盤,車子發出刺耳的鳴笛。
那顆久久低垂的腦袋終於擡了起來。
四目相對,時桑榆從那一雙墨黑的眸子裡看到了一種叫做佔有慾的東西。
右手急忙想要打開車門,可是男人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意圖,一個探身,將她的身體牢牢縮在了車椅和自身中間。
面對這麼突然的親近,時桑榆感覺十分的不適應。可惜掙扎沒有一點的作用。
頭頂的呼吸就對着她的臉噴灑下來,她低着頭,抵制着秦淮南的不斷靠近。
“秦淮南!我不想讓這種噁心的感情來玷污我們之間的友誼。”一聲話下,秦淮南的動作立馬停了下來。
他微擡起頭,似笑非笑的臉上帶着少有的狡黠。看着身下的時桑榆,他的心裡隱隱有種衝動。
但是礙於對方滿臉的不願,他還是忍住了。
“沒事,我會等的。”
空氣凝結了片刻,他倏地鬆開時桑榆,語氣輕緩的來了這麼一句。
前後一對比,讓時桑榆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明白秦淮南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通過剛剛的觀察,她感覺自己並不瞭解這個男人,至少她當初所看到的只是表面而已。
人微微一斜,她朝着車門方向靠去,雙手剛準備偷偷摸摸的把門打開,就發現車門被反鎖了。
“我等你,不代表我會讓你跑。”意味不明的一句話,聽得時桑榆頓時毛骨悚然。
仔細去體味其中的含義,還會莫名給人一種猛獸捕獵的感覺。
秦淮南這傢伙到底把她當什麼了啊!
忍着心中那股子奇怪的勁,她故作安定的坐在椅子上,雙眸望向前方,然而她的餘光卻時刻瞟向身旁的人。
車子再一次發動,方向卻是朝着一個時桑榆所不知道的地方。
她心下一慌,面色也隨之變得緊張。
見她這樣,秦淮南不禁輕笑一聲,眸子一沉,低啞着嗓子說道,“別怕,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此話一出,時桑榆的心也瞬間安下了不少。
只是兩個人這樣的關係讓她怪難受的,不知道怎麼的,他們就鬧成了這樣。
無聲的嘆了口氣,她閉上眼,不再做無力的掙扎。
兩個月後的京城,一片春暖花開之色,暖意籠罩了整座城市。微風徐過的街道,飄滿了桃花的清香。
而位於荒僻郊區的一座別墅門口,站着一個人。
他西裝革履,面色嚴肅,一雙冷眸直直的望着眼前這棟已經荒涼許久的屋子。
都已經過去多久了?
一眨眼的時間,這裡的一切都已經廢棄成了這樣。
佇立了許久,司南梟終於邁動步子朝着大門走去,輕輕一推,灰塵迎面,腦海中突然閃過的畫面竟讓他一時忘了去遮擋這些灰塵。
於是,乾咳了好幾聲後,他才從這朦朧的環境中回過神來。
就算是認清了現實,他還是忘不掉那個殘忍無情的女人,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再看她最後一面,然後問一問她,爲什麼要拋下他和孩子。
無奈的一低頭,一聲飽含憂愁的哀嘆消散在了塵埃中,司南梟甩了甩腦袋,如以往一樣朝着那個房間走去,唯有那兒,會讓他稍稍有些慰藉。
同時,得知他又來道這裡的顏又影,立馬讓司機將自己送了過來。
當時心理醫生將司南梟的記憶恢復之後,她刻意讓醫生將他在國外的那段記憶抹去,就是防止他得知時桑榆的消息。
現在都過去那麼久了,爲什麼南梟還是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
急匆匆的從車內跑下去,她滿眼的幽怨,那走向屋子的步伐,急促的像是在擔心着什麼。
緊接着她一推開房門,裡面背對着她的男人明顯被她的到來所嚇到。
“你怎麼來了?”看到她的出現,司南梟略有些意外,但更多的則是不喜。在這個地方,他一點都不希望自己被人打擾。
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他徑直站起身,朝着房間外走去。
見他對自己的態度如此冷漠,顏又影是又氣又委屈,但是即使有些脾氣,也不得不忍下跟着他走了出去。
“醫生說了你這狀況要定時吃藥,不然會越來越嚴重!”來時,顏又影早已想好了過來的藉口,說着,她就從包裡掏出一個小瓶子,倒出兩粒藥丸遞給司南梟。
在這樣的場景之下,司南梟不想吃藥,但是恍惚之間,時桑榆的聲音彷彿再一次迴響在他耳邊,擾的他心情極其糟糕。
於是,壓制住那種排斥的感覺,他伸手接過藥和水直接吞了下去,然後頭也不回的又走出別墅。
來這裡,他只是爲了舒緩自己的病情罷了。
早在半年前,他就出現了一種症狀,總是莫名其妙的看到時桑榆的身影,亦或是聽到她的聲音。
這一切,似乎全是在他恢復記憶後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