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桑榆拿着一大瓶空氣清新劑推開門,正好看見矜貴的男人坐在病牀上,修長的手拿着筷子,一點一點地品嚐着魚肉。
時桑榆將空氣清新劑放在一旁,撐着下巴看着他。果然長得好看就是有好處,吃個飯都是這麼的賞心悅目。
她越看越餓,目光灼灼地盯着司南梟,希望他能懂得自己的暗示。
司南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神色平靜,時間不過三秒,便收回了目光。
時桑榆差點沒有一口老血給噴出來。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司南梟這麼無恥的男人!奴役她去醫務室拿東西就算了,拿回來沒說一句好話也就算了。現在一個活生生的花季少女就這麼餓着肚子,司南梟跟沒有看見似的。
時桑榆恨不得上去,揪住司南梟的領子大吼道:“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到底有沒有紳士風度?!”
她心底裡了很不開心,臉上卻是半分都沒有泄露出來。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就這麼看着司南梟,可憐兮兮得像是他遺棄了的小寵物。
司南梟放下筷子,看向時桑榆,英俊的面龐只有溫淡神情:“餓了,想吃?”
時桑榆心底裡冷笑一聲,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心裡這麼想着,臉上的戲卻還是做了全套。她桃花眼驀然亮了起來,粉脣一揚:“想吃,特別餓,我午餐都沒有怎麼吃。”
只顧着搬家了。
司南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俊美的臉上有種說了不出的……嫌棄?!
接着便聽見男人清冷的聲音:“先去洗手漱口。”
“我很髒嗎?”時桑榆莫名其妙地開口道。
她雖然沒有司南梟那樣的變-態-潔-癖,但也一向非常愛乾淨。
“那就繼續餓着。”男人云淡風輕地開口。
最後還是飢餓戰勝了一切,時桑榆在盥洗室裡將自己洗漱好了,這才走出來,坐在病牀的一角上,沒好氣地開口:“怎麼樣,太子爺,還能入眼嗎?”
司南梟這才滿意地微微頷首 ,遞給她一副筷子。
時桑榆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愣着看向司南梟。
“不吃就……”就在司南梟快要把筷子收回去的時候,時桑榆這纔回過神,連忙接過筷子。
她攥緊了塑料筷,露出幾分討好的笑容:“沒有,桑桑實在是太受寵若驚了。”
“受寵若驚”四個大字,咬得特別重。
時桑榆低着頭看着這兩根筷子,心底裡不禁有些欲哭無淚地想着——司南梟難道已經窮到了連潔癖都不顧的程度嗎?
不是說司南梟的潔癖重得很,現在呢?是打算跟她吃同一份晚餐?
時桑榆看着此時此刻分量少的可憐的晚餐,,嘴角抽了抽,桃花眼耷拉下來,一臉委屈地說道:“太子爺,您能再拿一份晚餐嗎?我好餓。”
司南梟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脣角帶着幾分笑:“懶得去拿。”
“那我去吧。”時桑榆自告奮勇地說道。
她這個念頭剛升起,在司南梟似笑非笑的眸子注視下,最後還是慫得打消了念頭。
……
時間過得很快,似乎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窗外的景色便已經黑了下來,繁星點綴在夜幕之上。
私立醫院的位置非常的偏僻,京城的夜景在這裡幾乎都不怎麼能看見。
時桑榆看着窗外的夜色,打了一個哈欠,便收回了目光,榆像是鹹魚一樣窩在沙發上面玩手機。
她正在興頭上,忽然聽見司南梟的聲音:“該洗澡了。”
時桑榆擡了擡眸子,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再也沒有別的反應,仍然一心只有電競遊戲。
司南梟坐在病牀上,手裡拿着鋼筆,對着文件批批改改,沒有半分要下牀去浴室的意思。
時桑榆也全然無視了他,一直到將這一盤遊戲打完了,這才擡起眸子看向司南梟。
她“咦”了一聲,似乎是有些好奇:“太子爺不是說要去洗澡嗎?”
男人扯了扯脣,目光看向時桑榆。
時桑榆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心裡一跳,剩餘的聲音從牙縫裡擠了出來:“太子爺該不會是想要……該不會我陪你去吧?”
男人抿了抿脣,神情沒有半分不自然的地方:“嗯。”
時桑榆差點直接從沙發上蹦起來,她貓瞳一淡:“太子爺,你還沒有嚴重到不能走路的地步吧?更何況男女有別。”
司南梟微微偏頭,薄脣吐出沙啞的嗓音:“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還在乎男女有別?”
他的眸子炙熱深邃,燙得時桑榆整個人簡直羞恥得要炸掉了,張脣,卻是找不到半句話回擊他。
司南梟就這麼看着他,擺明了是一定要時桑榆扶着自己去洗澡。
時桑榆深吸了一口氣,在心底裡給自己以心理安慰——豁出去了,連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洗澡算是點什麼?
她站起身來,走到病牀邊,蔥白細軟的手指伸開:“手放上來。”
司南梟的大掌覆上她的纖纖玉指,男人的手指帶着繭子,蹭得她柔軟的肌膚有幾分說不出的男人。
十指相扣,明明是扶着他去洗澡,這個時候卻有一種詭異的正式感。
時桑榆心裡剛浮現出這個念頭,就聽見司南梟聲音冷淡地說道:“水不要太冷了。”
時桑榆立刻將心底裡了奇奇怪怪的念頭打消掉,翻了一個白眼,走到浴室裡,彎着腰在浴缸旁研究了控制器好幾分鐘,這才調好了水的溫度。
站起身來,時桑榆沒好氣地開口:“太子爺記得小心一點哦。我水溫沒有控制好,一不小心燙到你這麼矜貴的人就沒辦法了。”
司南梟的臉色都沒有變一下,淡淡地說道:“嗯,那你站在旁邊。”
時桑榆:“???”
司南梟這是……來真的?
她怔住看着司南梟,反應過來,立刻乾笑一聲,轉身準備離開浴室。
司南梟卻不允許,眸子一冷,聲音甚至帶着幾分威脅的意思,:“誰說了出院前一直照顧我的,嗯?時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
他正經地叫她“時小姐”,時桑榆就已經猜出來她肯定是生氣了。
時桑榆咬了咬脣,站定在原處,一副認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