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梟低下頭在時桑榆額上輕輕吻了吻,接着便走出了臥室。
走出臥室不久,一名醫生便走了過來,低着頭同司南梟稟報:“太子爺,這種藥素藥性猛烈,沒有人能夠抵抗得過……除非之前已經中過,九死一生產生了抗體。因此,一般的人就算能夠抑制住自己,四個小時之內沒有注射解藥的話,就必須跟異性……否則就將會血管逆流堵塞而亡。”
醫生繼續說道:“根據研究資料顯示,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撐不過三個小時。世界上只有三十則案例是撐過了三個小時的。這三十個病人當中,二十九個死亡,最後一個是曾經多次喝過興奮劑的運動員,體內已經產生了抗體,在五個小時之後注射瞭解藥。時小姐體質尚弱,應該與常人一樣。”
“因爲體質原因。時小姐肯定跟百分之九十五的人一樣,撐不過三個小時,因爲之前可能受到了……虐待,甚至最多隻能支撐兩個小時。如果兩個小時之內解藥,也沒有……就會因爲血液亂流,堵塞至死。”
醫生覺得自己說得還不夠清楚,又接着解釋道:;“太子爺將時小姐報上飛機的時候,時小姐已經發高燒到了四十點五度,神志不清,情況非常不容樂觀,如果時小姐在注射完合歡素之後便與人發生了關係,哪怕時間短暫,她的情況也一定會比之前好轉十倍。。”
司南梟抿着脣:“嗯。你可以去休息了。”
醫生站在原地,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剛纔說了一大通廢話。
太子爺向來風行雷厲,他將一句話就能交代清楚的事情說了長篇大論,司南梟卻是耐心得全聽進去了。
一邊在心底裡慶幸,醫生又不由地喃喃自語:“愛情真偉大。”
想當年因爲說話囉嗦,太子爺辭退了多少家庭醫生吶。
……
臥室裡。
司南梟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時桑榆當時的樣子,衣服雖然看上去扯開了不少,卻只是露出了雙肩、
手臂與腰肢,身子看上去磕磕碰碰留下許多傷疤,可剛剛爲她清洗身體的時候,並沒有男人留下的半分痕跡。
“真聰明。”他薄脣低笑了一聲,眼底裡藏着幾分旁人查不到的愉悅。
時桑榆是他一個人的。
從始至終,都是他一個人的。
……
時桑榆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的時候,正好是第二天正午。
“太子爺……”她出聲,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然沙啞得不成樣子。
她動了動,這才發現身子痠軟得沒有半分力氣。
昨夜裡的記憶重新回籠,時桑榆這纔想起來……自己情急之下,竟然扇了司南梟一巴掌。
脾氣這麼差的司南梟竟然忍了下來,還對她好言好語的安慰。
男人就躺在她身邊,神色清冽。時桑榆撐着下巴看着他的俊臉:“我昨天扇得疼不疼?”
她昨天是委屈壞了,如果司南梟再晚來一步,可能她就真的喪命於唐冷玉手下。
可是現在想起來,司南梟肯來救她已經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他那個時候身處冰島,趕來救她總是得延遲一段時間的。
看着時桑榆眼底裡的愧疚,男人薄脣抿成一條直線,無喜無怒。
時桑榆心底裡打鼓,她猛地湊近,好看的臉蛋在男人眸子裡驟然放大,帶着淡淡清香的氣息傳入鼻息,司南梟的呼吸下意識重了幾分。
時桑榆啞着聲音問道:“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見不到我了呀?”
沒等司南梟回答,她將腦袋陷入柔軟的枕頭裡,悶聲說道:“我以爲你還有很久纔回來,我想了好多種方法自救的,但在你來前,唐冷玉決心要殺了我,我當時真的想不出一點自救的方法了。”有那麼一刻,時桑榆真的覺得自己要完蛋了。
“國內有會議,提前了兩個小時上飛機。起飛半小時才接到消息。”司南梟眼底裡泛着冷光,“她倒是瞭解得清楚。”
時桑榆又擡起頭來,撐着下巴打量他。“你胡茬明顯了好多。”
“醜了?”司南梟眉一擰。
“沒有,你是我見過長得最好看的人。有時候看着你,我都覺得自卑。”時桑榆立刻開口。
這倒不是爲了討好司南梟,畢竟司南梟是真的長得很精緻,有時候她悄悄打量司南梟,也不禁在心底裡想——“一個男人的睫毛爲什麼比我還長?一個男人的五官爲什麼比我還精緻?”
“你晚上沒睡吧。”男人眼底裡是明顯的紅血絲。時桑榆作勢要起身,“你想吃什麼?我給你煮。”
司南梟長臂一攬,將她抱在懷中,薄脣抵在她的額上:“睡覺。”
司南梟是真的累到了,不過片刻便睡熟來。時桑榆擡手,看了看手上的血痕,眼底裡閃過一絲陰冷。
她可不是什麼軟柿子,唐冷玉,等着瞧好了。讓她受過的委屈,她定然要千百倍地償還!
……
這一覺醒來已經是晚上,時桑榆翻了一個身,察覺到身邊的被子已經冷了,立刻坐起身來。
她慌忙套上外衣出了臥室,便看見司南梟站在客廳裡,似乎正準備下飛機。
“醒了?多睡一會,我處理點事就回來。”司南梟淡淡開口。
時桑榆急匆匆地說道:“是去處理唐冷玉那一行人對不對!那個叫雷震的,還有跟他一起來的兩個人都不能殺!”
“算了!一時半會兒跟你也解釋不清楚!你先等我換件衣服,我跟你一起去。”時桑榆話音一落,立刻飛奔回了臥室。
換好衣服,時桑榆特地化了眼線——她是去嘲笑唐冷玉的,怎麼可能頂着一張乾乾淨淨的小白兔臉!
一邊用遮瑕膏遮住臉上的血痕,時桑榆一邊想,她還是沒有唐冷玉那麼狠。她跟唐冷玉談判失敗後,想的是去找司南梟學習金融知識,唐冷玉卻氣得哪怕是冒着重重危險,也一定要殺了她。
她還是太善良了!嗯,畢竟她是小公舉!
時桑榆美滋滋地想着,看着鏡中自己的臉總算沒了巴掌扇出來的印記,這才滿意地出了臥室。
正準備出門,時桑榆又彷彿想起了什麼:“這裡有女士風衣嗎?”
她就這麼穿一條牛仔裙是不是太素淨了?
“沒有。”
“那……你有沒有……”
“沒有。”
時桑榆嘟着脣“哦”了一聲。想要豔麗四射去嘲諷唐冷玉的美好願望破滅,她便像沒了氣的皮球,跟着司南梟下了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