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黎醒過來的時候,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可是卻一點都記不得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夢,只覺得很累很累很累……
“三嫂,你醒了!”容蔓拿着棉籤正在給戰黎擦着脣,因爲缺水的緣故脣有些起皮了。
容蔓的性子就是從容淡定的,總是那麼淡淡的安靜着。
“我睡了很久?”感覺自己這一覺睡的很長,長到自己都要醒不過來了。
“算算你都睡了四天了!”容蔓將戰黎扶了起來,將靠墊墊在她的身後,給她倒了一杯水。
“這麼久……霍斯祁怎麼樣了?”戰黎忽地想起了霍斯祁,沒有了那天的恐慌,這一刻她是平靜的。
“今天是霍斯祁的葬禮!”三哥臨走的時候交代過,若是三嫂醒來,很平靜的問霍斯祁的事情,那麼就告訴她實話,所以容蔓照做了。
戰黎並不意外,霍斯祁是一心想死,所以他不會謀劃了還不成功的,他想死就一定所有的可能都想了。
她明白霍斯祁爲什麼要這樣做了,他怎麼可以偏執到了這個地步,明明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自己歪曲想象的,卻要一錯再錯,明白道麥仲饒是在利用着他,甚至是在害他,他爲什麼爲了那可笑的愛,不顧一切的把自己的性命給搭上了。
“他這輩子的心願就是讓他所憎恨的人都煎熬,既然他做不到,那就讓我來爲他做完吧!所有的人一個都逃不掉,都要受着如同地獄般煎熬,煎熬……”。
這是霍斯祁臨死前留在這世上最後的一句話,就只爲了讓所有的人都不得安寧,都受着煎熬,他就要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他健健康康完好的生命……
“蔓蔓,三叔……他這幾天是不是沒睡覺?”自己睡了四天,這四天裡發生了多少事情她不知道,但她知道這幾天一定不平靜,三叔他又要獨自承受了吧!承受着常人所不能承受的,卻依然要將脊背挺的直拔。
“三哥他還好,抽空就睡會,就是要忙的事情挺多的,他讓我告訴你他忙完就回來陪你!”容蔓請輕輕的握着戰黎那白皙的小手,看着她滿眼的心疼,或許只有她才能體會到三哥的不易和艱辛吧!
因爲早上子墨說了下午三嫂就會醒,三哥走的時候特別交代要告訴三嫂,他忙完就回來。
“爺爺!爺爺也去了葬禮嗎?”戰黎忽地想起了爺爺,面對霍斯祁的離世,又一次的白髮人送黑髮人,爺爺怎麼受的了,他現在的身體本就不好,這要是一下子受不住可怎麼辦?
“爺爺身體不舒服也住院了,你哥哥在陪他,三嫂不要擔心!”容蔓不得不佩服三哥了,他把三嫂醒來會問的問題都想到了,也告訴了她該如何來回答。
“也在這個醫院嗎?我去看看爺爺!”戰黎想要坐起身子來,卻發現自己的身子虛脫的不行,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三嫂,你現在要養好自己的身體,還要想着自己肚子裡的孩子,爺爺那邊有戰小爺,你這樣虛弱的過去,爺爺見了反倒要上火了,你說是不?”這些話也是三哥說的,容蔓很想要是三哥不留下這些話來,她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來安撫三嫂了。
“啊,銀子你醒了!”顧曉進來的時候看見戰黎醒了,開心的跑了過來。
忽地想到自己手裡拿着保溫壺呢!立馬又放慢了腳步,剛纔在大廳碰到了何嬸,正好她就把粥帶過來了,何嬸直接去了霍家老爺子那裡!
“嗯,剛醒!”戰黎活動了下雙腿,睡的太久了,雙腿都有些痠麻,血液不通!
“何嬸煮的白粥,三叔吩咐的!正好在大廳碰到何嬸,我就給帶過來了!”顧曉打開保溫壺將粥倒在碗裡,溫度正好!
戰黎心裡很暖,又很想三叔,多想現在就抱抱他,告訴他,她很想他!
就連煮粥這樣的小事他都要掛記在心裡,他這一天該有多累,什麼事情都要想都要顧着!
“我自己來就行!外面有人?”戰黎喝了一口白粥,嘴裡有些苦,但是還是覺得好喝,因爲那份惦念。
“阮清他們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說話聲音重,我去告訴他們小點聲!”顧曉把外套脫了,挽起袖子笑着走了出去。
阮清他們幾個是楚炎派來的,也是擔心秦韻鬧到這裡來,影響三嫂休息。
顧曉來的時候,他們幾個都是安靜的守在門外的,這會有聲音,想來是有人來鬧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銀子現在的身子虛弱的很,經不起任何的折騰。
“我怎麼聽到女人的聲音了?”戰黎狐疑的看着顧曉的背影,是不是他們有什麼事兒瞞着她?
“小護士,那幾個男人天天守在外面,總是會和護士站那幾個小護士打打鬧鬧,三哥都說他們好幾次了!”容蔓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人是三哥走後來的,她只知道是楚炎派來的人,除了阮清他都不認識。
“三叔也是的,又不是什麼大事兒!”一想到三叔那訓斥人的場面,戰黎就想笑,總是扳着一張臉,總是說着。“長點記性!沒用的東西!”。
“還不是擔心打擾三嫂休息!”對於這個三哥,容蔓和子墨他們幾個對他的尊敬是一樣的,甚至更多的敬仰,這樣一個神一樣存在的男人,其實比任何普通人的感情來的都要真摯。
顧曉打開門關上門,看到外面的人是霍敏,有些意外,她還做了爲老不尊的準備了,秦韻來了她也不慣着,可是沒想到這霍敏,這事兒就好辦多了,她倆可是從小打到大的!
“呦,我當是誰呢?跑這兒撒野來了!”顧曉移栽牆上,挽着白色的毛衣的袖子,一副幹架的姿態。
“你個小野種有什麼資格和我說話?我找戰黎,你給我讓開!”霍敏高傲的看着顧曉,對於顧曉她向來都是恨的牙癢癢的,有她的地方,她總是被忽略的那個,憑什麼她一個小野種,就能得到大家的關愛,而她一個真正的公主卻總是被人排擠忽視。
“霍敏,我要不是看三叔的面子,早你丫的扇你了!”顧曉冷笑一聲,也不知道三叔怎麼就有這麼一個囂張跋扈的妹妹,霍斯祁就算再討厭,他也有着豪門公子該有的氣質,可是這個霍敏呢?就像個潑婦一樣,甚至是條瘋狗,看見誰就咬誰。
以前那些名媛富二官二,看見霍敏對她點頭哈腰,那都是忌諱她是三爺妹妹,若是沒有了三叔,她就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顧曉你扇我一下試試!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霍敏拔高了嗓音,絲毫不顧及形象,就像是一隻炸了毛的貓!
“阮大哥,你們幾個退後!”顧曉揮揮手,示意阮清他們幾個靠邊站。
阮清看了顧曉一眼,不作聲的示意那幾個保鏢也到一邊去,對於三爺這個妹妹,他早就看不順眼了,算是個什麼東西,真是給三爺打臉。
“這年頭聽說過喊嗓子賺吆喝的,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扯着嗓子討打的!姐姐我可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你說是扇你左邊臉還是右邊呢?要是我左右開弓給你瘦瘦臉呢?嗯?”顧曉活動着手腕,一臉的痞氣,在北城這些叫得出名的千金中,她顧曉打架稱第一沒人敢有臉說她第二,厲擎燁有時候一天要給她善後三四次,都是打架,問題少女的稱號不是白受着的。
“顧曉,你個小賤人,你敢我一下,我讓你後悔,你個野種也敢在我面前放肆!”霍敏其實膽子並沒有她表現出的那麼強勢,膽子小的很。
“她碰不得,那我打不打得你?”戰黎打開門的那一瞬間聽見的就是霍敏一口一個小賤人,一口一個野種,揚手就給了霍敏一巴掌。
雖然因爲身體虛弱這一巴掌甩出去的力道不大,但是也夠霍敏痛的了,畢竟戰黎下手從不留情。
她知道霍敏一定是衝着她來的,顧曉是護着她,她不允許任何人說顧曉一個不字,誰說她都不行,她會和她拼命。
“你又打我?憑什麼,我三哥都和你離婚了,你囂張個什麼,連帶着上次的那一巴掌,我今天都給你還回去!”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戰黎打,霍敏臉面哪裡掛的住,瘋了似的要撲上來,就被阮清給拉住,讓由她踢着腳,也碰不到戰黎。
阮清也不說話,就是別過臉去抓着霍敏,似乎看着她的臉都要作嘔一般。
“霍敏,你也配叫他三哥?我告訴你,你不配,懂嗎?不配!”想到霍敏的身世,加之秦韻對三叔的態度,戰黎就心裡窩着一團火,一把要炸開的火糰子,憑什麼三叔要爲她揹負那麼多,承受那麼多,而他們呢?不知道感恩,還變本加厲的肆意妄爲,這究竟是怎樣的人心?
“戰黎你算個什麼東西,你是殺人犯,是你殺了斯祁,告訴你,斯祁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你就等着吧!等着受報應吧!殺人犯,你就是剋星,你剋死了你媽,你媽是因爲你跳樓死的,你爺爺也是因爲你……”霍敏大笑着,越說越興奮,戰黎,當她知道她原來是戰黎的時候,就覺得老天太不公平了,憑什麼給了這個賤人這麼尊貴的身份?憑什麼?可是一想她剋死她的家人,她就覺得解氣。
“啪!”清脆的巴掌聲,比戰黎剛剛的那個還要響,力道還要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