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仍舊在蔓延,可他們依舊一無所知!
李忠指揮官得知宋伊已經插手這事兒,便全權交由她處理。
只是,宋伊麪無表情地分析着桌子上的數據,有些心不在焉,怎麼派他過來了?
“伊伊——”
“我和你,不熟。”掀了掀眼皮子,宋伊語氣惡劣極了,“慕少尉。”
其實,她生的也不是慕容的氣,只是看到他的臉,腦海裡會自動跳出一張撲克臉,當下心煩躁了起來。那個臭男人嘴巴上是抹了鶴頂紅了,那麼毒。
對她做的事,又是極其惡劣的。
他不跪着讓她‘操’一次,她絕對不會輕易原諒他。
雖然,她也知道,這次是自己玩笑開大了!
“伊,宋少尉。”她一會兒惱一會兒笑的,慕容低低叫着,心底不是滋味,終究,她的喜悲,還是與他無關。
“咔——”玻璃門自動打開,宋伊擡眼望去,表情卻愈發地不爽了。
秦真真!
“慕容,宋少尉,飯點了,一起去吃飯吧。”溫婉地笑道,視線落在慕容的身上,像是定住了一般移不開,熱情地挽上他的手臂。
宋伊“啪——”地合上資料,踢開身後的椅子,起身走了出來。
這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趙菁一入試驗室,十個韓洋都拖不走。
宋伊動了動手指,單手拎小雞似的將她拎到了食堂,扔在餐位上:“吃飯。”
“沒胃口。”沮喪地快哭了。
下巴抵在桌子上,趙菁有氣無力。
扒了一口飯,趙菁幽幽道:“你說,要是韓洋在的話,會不會早就解決了。”
那個男人,明明半路出家,卻總是壓她一籌,她是不是真的很沒用呀。
“別胡思亂想了,會好的。”宋伊呼吸沉重了起來,心頭也沒多少底,隨便吃了幾口了事。
秦真真在自己的宿舍里弄了一個小竈,炒了幾樣小菜,都是慕容喜歡吃的。以前倆人在一個屋檐下生活的時候,她就喜歡下班就鑽進廚房做好一桌子的菜,等着他回來。
“來,嚐嚐。”秦真真的眼眸漾着小小的,甚至有些卑微的幸福,亮晶晶的,灼得慕容眼睛一刺,心生不忍,一聲不吭接過她遞來的筷子挑了一口白飯。
伊伊中毒一事,他仍如鯁在喉!
秦真真的五官沒有宋伊的明媚精緻,白皙的臉龐只能算的上清秀溫婉,不爭不顯。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狠起心腸來,毒如蛇蠍。
“你是不是在想——”放下碗筷,秦真真斂下睫毛,語氣溫柔地有些過了,“我有沒有在飯菜裡下藥?”
慕容動作一僵,反問:“爲什麼?”
“因爲我放過毒蛇咬宋伊!”
“......”
“可是慕容,比起恨宋伊,我更恨你。”
眼底光亮暗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森冷、陰沉,她僞裝地太久,久到真面目暴露出來的那一刻,自己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對面,只得面無表情。
“你喜歡吃麪,我天天下,可你什麼時候吃完一整碗?你在軍隊,隔三差五受傷回來,你可曾想過我看了,我心裡有多痛?明明知道她不愛你了,我還犯賤地去勸她回心轉意!”
“我該恨你嗎?不,我最恨的是我自己!”
秦真真忍不住自嘲:“你給了我千瘡百孔的婚姻,我卻無法恨你,一點也不很,根本不恨!”
“你想做什麼?”意識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死命地往深淵裡面掉落,慕容強撐着耷下來的眼皮,心裡明瞭他這是被下了藥。猛地,驚愕地望向她,“那晚上的春藥——”
“也是我。”她也是偶然發現,宋少尉很喜歡那棵枝椏,尤其是夜色不錯的時候。
“你瘋了!”慕容怒了。
“慕容,這是我們結婚以後,你說的唯一一句對的話。”
是,她瘋了!
撞見他的那一刻,她曾天真的以爲,她從黑暗裡跌進了天堂,卻不想,不過是從一個坑跳入了另外一個坑!
醫院花園的精緻還是不錯的,蒼勁蔥鬱的松樹錯落有致,羊腸小道上鋪上了一層細細的鵝卵石,宋伊雙手抄在口袋裡,嘴裡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這草還是她花了不少心思尋到的,偌大的園子沒長几根。
陽光不是很暖,沒什麼溫度,宋伊的心情似乎好了點,懶洋洋地踢着腳下的小石子。
“二百五。”
呃,宋伊皺了下眉,應該是叫別人吧。
“二百五。”聲音比第一次大了一點,宋伊挑了下眉,擡頭對上二樓那雙漆黑的眼睛,意外地純粹。
氣質很出衆的一個女人,眉眼溫柔地幾乎能掐出水來,筆直的秀髮一絲不苟地披在後背。
吐掉狗尾巴,宋伊指了指自己:“叫我?”
“對啊。”女人居然還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宋伊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去你的二百五,你纔是二百五,你全家都是二百五!
“因爲姐姐是第二百五十個路過這個的。”
“那些路過的,你沒看到的,怎麼算?”她拒絕這個稱稱號。
“不會啊,我一直守在這裡,哪兒都沒去。”
“你一步都沒離開?”耳根子軟了下來。
“嗯,二百五。”
靠——
如果不是她臉上的表情太純良,宋伊動了動手指。
“姐姐,我是從A國偷渡來的。”
“哦,我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白頌兒。”撓了撓頭,孩子氣地吐了吐舌頭,繼續道,“在我快被悶死在箱子裡的時候,警察叔叔救了我。”
是把你從箱子裡面抓出來吧!
“然後,他們送我進入這家醫院,但是不准我出去。”小臉垮了下來。
“想讓我幫你逃出去?”
“不是,是幫我找一個人。”她也很想出去,但是沒有戶口和證件,跑不遠的啦。
白頌兒沮喪了三秒,振了振精神,亮晶的眸子格外地灼人,“好不好嘛?我就乖乖在原地等着。”
“我憑什麼幫你?”找人,不算個難事。
“因爲,你是我的二百五呀。”
“......”
這女人,還能不能再幼稚些!
“還是說,我的二百五不肯幫我呢?”小臉梨花帶雨。
“你再叫句二百五試試。”二百五、二百五的,有完沒完,宋伊瞪眼威脅。
白頌兒嘟了嘟粉脣,可憐兮兮地:“好吧,我的二百五。”
宋伊扭頭就走!
白頌兒急了:“二百五、二百五,你別走。”她這麼一叫,花園裡其他散步的病人和上下樓層的病人紛紛投來探究的視線,宋伊忍無可忍,折了回去,低吼道,“再叫,我拿針縫了你的嘴巴。”
“說吧,找誰?”
“惜辭,顧惜辭。”白頌兒可愛地捂了捂耳朵,急切道。
“男的,女的?有照片嗎?”
這名字,和林惜朝的一樣,有點娘。
“是我的未婚夫,他不喜歡照片,我沒有呢。”白頌兒眼眶包着淚,她要是會畫畫就好了,就能畫出他的樣子了。
“那有什麼特徵呢?”一看到女人的眼淚,宋伊頭皮發麻。
“帥。”脫口而出。
一羣烏鴉成功地從宋伊的額前飛過。
TMD,耍她好玩麼。
“很帥,算不算另外一個特徵呢?”白頌兒嬌羞地低下頭,補了一刀子。
勉強站直,宋伊放棄了和她的交流:“等我消息。”
“好的,謝謝啦。”白頌兒開心地拍了拍手。
給顧長情編了一條短信,她很快地回電:“忙!”
“情報局一天上萬條信息等着我過目整理編輯。找人打警察叔叔電話,不知道的話,我教你,100轉110。”
顧長情罵人不帶半個髒字:“你大腦是打過除皺針了嗎?”
“你男人死了?”
宋伊笑了笑回覆了過去,一句滅之:“溫鬱的資料,你還想要嗎?”
“咔——”電話那端傳來“嘟嘟——”聲。
三分鐘不到,宋伊的手機短信提示噼裡啪啦想了起來,整整二十五條,詳詳細細地陳列着每位“顧惜辭”的信息和圖片。
勾了勾脣,大步走向實驗室。
卻見,趙菁拿着猩紅的針筒高高舉起,對準自己的胳膊。
呆了這麼長時間,她怎麼會不知道那是個什麼玩意,心下大驚,跑了進來,握住她急速落下的手腕,怒道:“趙菁,你作死啊。”
將針筒從她的手裡抽掉,扔進了垃圾桶。
趙菁怔了怔,有些絕望:“伊伊,我沒辦法了。”
真的沒辦法了。
她研製不出解毒劑!
“如果,要死的人是我,我逼急了,說不定就能想到了。”
狗屁!
實在是不敢苟同她的想法和做法。
“我有一個更好的辦法。”
“什麼?”
“來扎我吧。我爲了活,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
好吧,她承認,她剛纔犯渾了。
“趙醫生,宋少尉,不好了,不好了。”
黃容神色焦急地跑了進來,頭上的護士帽鬆鬆垮垮,彎着腰大踹着氣:“外頭、外頭一下子來了十幾個患者。”
“而且,醫院剛纔接到七到九個分區的電話,病情爆發,需要急轉到這邊。目前,電話的數量還在增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