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坤陰潭

第二天我還是坐在潭邊觀察,和昨天一樣這種現象經常發生。那說明這潭裡有古怪,我應該下去看看,用手撩了一把潭水,真冷呀,刺骨的冷。我要是下去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被凍死的,就這麼下去可不行。就這樣,我天天琢磨下到潭裡的辦法,偶爾也和老龍龜聊聊天,老龍龜的狀態又恢復了以往的常態,開始嘮嘮叨叨,一開口就說個不停。我也能理解它了,它在這下面這麼久肯定是憋悶壞了,也沒有同類,沒有生物可以交流,換誰也會受不了的。我也儘量和它多說話,但我的腦子裡總是考慮着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進到潭裡探尋一番。老龍龜也知道我的想法,但是它不願意和我談怎麼出去的事,它也許早就死心了。它更願意和我聊一些關於吃的事,它還教我用火烤昆蟲吃,我以前也用過火,不過最多是用來照照明、暖暖身子,烤東西吃還從來沒試過,我總以爲,用火一燒肯定燒焦了,哪還能吃了。沒想到在它的指導下我烤出來的幽蝗還挺好吃的,這種東西如果是直接咬着吃我寧可吃那些酸澀的野果。這下面要是有灰牛、獨角虎,天豹就好了,我也可以烤它們的肉吃。老龍龜吃起烤幽蝗來慢條斯理的,一隻烤幽蝗進了嘴裡總要咀嚼上好一會才往肚裡咽,其實即使是一次塞進去幾十只也不夠它一口吃的。後來我們烤野果,烤塊莖,烤硬殼的果實,烤各種可以烤的東西,生活因而也變得有了些樂趣,可是一但歇下來我就又會望着坤陰潭發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我想出去的念頭沒有消逝反而變得越來越強烈。這一天,我無聊的站在潭邊用石頭打水花,幽明魚躲得遠遠的看着,它們也許是在欣賞我打出的水花,也許就是和我一樣無聊。老龍龜走了過來,站在我身後也看着我打水花,看了半天說道“小子,我倒是知道有個東西吃了就不怕被凍僵。”我急忙轉回頭來問它“什麼東西?以前怎麼沒有聽你說起過?”“那邊的溪水裡有個紅色的珠子,吃到肚子裡能抵抗寒冷,我也是剛剛纔想起來。”老龍龜勉強地說道。我聞聽飛一般的跑到溪水池,也沒有在意它的表情,池子不大也很淺,在池底的青石上躺着顆紅色的珠子,和拇指差不多大小,靜靜地躺在那裡。“你直接吃下它,那東西不能離開水太久。”老龍龜的聲音傳到了我耳邊。我不假思索從水中取出紅珠直接塞進我的嘴裡,我還沒有往下嚥它就直接溜進我的肚裡了。過了一會我的腹內感覺到有一股熱流持續的涌出,慢慢的流到全身,我的身體也變得越來越熱了。我回到潭邊,老龍龜有氣無力的對我說“你現在可以下去了,如果沒什麼發現儘快回來。”我興奮的對它說“好,沒問題,你就等着我吧。”我發現它的臉色有些難看,也顧不得想太多縱身跳進了潭裡。

冰冷的潭水激的我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泡在水裡感覺手腳都有點不聽使喚了,我定了定神,還好有腹中的熱流在持續不斷地涌向全身。我稍微適應了一下,回頭朝老龍龜揮了揮手,老龍龜的眼眶裡好像滾出了淚珠,這老傢伙還會流淚?真是的,有這麼傷感嗎?我朝着瀑布游去,我覺得瀑布後面肯定有問題。快到瀑布近前時我猛吸了一口氣下潛下去,瀑布的水流太急了,要是讓瀑布砸在我頭上,我肯定受不了。潭水非常的清澈,我能看見十幾米遠的地方,我躲過瀑布衝擊下來的地方向前遊了一會然後浮出了水面,我看到了瀑布後面的世界,可是瀑布後面還是水潭,再往前就是巖壁了,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這裡什麼都沒有呀,我頓時間大失所望,這麼多的日子,廢了那麼多的心思,居然還是沒有出路。“啊!”我仰天大吼,這下真的是百念俱灰了,我浮在水面上失去了方向,失去了人生的方向。自從那兩個怪人離開後我覺得我的人生可以開始了,我可以尋找我的同類就像狼羣一樣在一起生活,那樣我也許就會不再孤獨,不再整晚的在怪異的說話聲中做噩夢。我內心裡總是感到特別的寂寞,非常渴望有同類的陪伴。

一羣幽明魚向我遊了過來,它們也不怕我了,圍着我轉了幾圈,然後向巖壁游去,到了巖壁近前紛紛都潛了下去,轉眼就不見了蹤影。我癡呆呆的看着,又有一羣幽明魚過來圍着我轉了幾圈然後一樣是游到巖壁跟前潛下去不見了,它們是回家了嗎?過了一會潛下去的那些幽明魚又回來了,它們也不遊走,游到我身邊一直轉圈圈,最後還是游到巖壁跟前潛了下去。怎麼回事?它們是在引領我嗎?我游到巖壁跟前,手扶着巖壁,向下仔細地觀察,我發現幽明魚下潛到幾米深的地方後就向巖壁裡游去了,另外我還能感覺到我在的這地方,水流向下走,有一股吸力向下拽扯着我,吸力不是很大但我明顯的能感覺得到。幽明魚從巖壁裡又冒了出來,在我身邊轉了幾圈後又向下潛去,我深吸了一口氣緊隨着它們也潛了下去,幽明魚遊得不是很快,像是在等我,下潛到五六米的時候吸力越來越大,在巖壁的下方水流向巖壁裡流去,哦,原來這裡面有一條暗河。水流很急,幽明魚帶着我順着暗河前行了幾十米然後向水面上游去,我也跟着遊了上去。“譁”,浮出了水面我大口喘了幾口氣,環顧四周,左右全是巖壁,巖壁上有種植物發着微弱的光,但是成片的植物連在一起散發出來的光就亮多了,隱隱照亮整個隧洞,距離水面兩三米上方也全是岩石。暗河一直流向遠方看不到盡頭,這時河水的寒意又涌襲上來,體內的熱流也沒有開始那麼熱烈了。我奮力向前游去,幽明魚也伴隨着我,巖壁上的光照在它們身上返出晶瑩的光芒,星星點點煞是好看。水流越來越急,幽明魚們紛紛停住不向前遊了,它們感覺到了潛在的危險。我扶着巖壁也停了下來,它們聚攏在我周圍用力對抗着水流的衝力,回去?我不甘心,我不想再在谷裡虛度歲月等死了,雖然有老龍龜,但是我想要的是找到一條出路把它也帶出去。可是前面的未知有多危險,我還要經歷什麼困苦……拼了!以前經歷的困苦也夠多的了,還有什麼好怕的。我深情的看了看幽明魚們,它們本來就是屬於這裡的不需要離開,再見了!我用力一推巖壁身體向掉在水中的一根原木一般急速的向前漂去,水流越來越急,我都看不清路過巖壁的模樣了,最後就像上次從乾河掉下來時的速度一樣快了。我彷彿看見前面有一個幽深的漩渦,我掉了進去,耳邊是巨大的轟鳴聲,比乾河瀑布的聲音還要大百倍,頓時我便失去了知覺,不再有意識。

黑山,白水。直插天地的黑山,包裹萬物的的白水,朦朦朧朧中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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