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不畏天威(1)
轉過幾道長廊，鳳紅鸞遠遠就看見玉痕等在門口，一身太子朝服尊貴奢華，正向着院中看來，顯然是剛下了早朝便趕來接她了。鳳紅鸞看着玉痕，他似乎清瘦了許多，想起僅僅半個月的時間便打壓收拾了十多名皇子，該是怎樣的雷霆手段？他無論如何都令人不敢輕視。
看見鳳紅鸞，玉痕快步走了過來，走到近前，側頭打量了鳳紅鸞半晌，笑道：“看來我六哥府中的吃食不錯，你看起來比在我府中的時候要好很多。”
“你府中的吃食也不錯，你這些天可是吃了很多。”鳳紅鸞淡淡一笑，意有所指。
玉痕不以爲意，笑得清淺，“上車吧！”
鳳紅鸞點點頭，剛走了兩步，旁邊突然躥出一道白影，一陣森寒的掌風襲來，一個尖厲的聲音響起，“賤人！有本事你一輩子別出來！”
鳳紅鸞面色一寒，還沒出手，玉痕衣袖一揮，錦瑟瞬間被一股強大的內力掀出去數丈，砰的一聲跌到地上，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小主！”掌刑堂四大護法長老隨後趕來，連忙向錦瑟奔去。
“玉痕，你居然還幫着這個賤人，她揹着你勾引別的男人，你還是不是男人？！”錦瑟不理會身上的傷，從地上爬起來，小臉扭曲地又衝了過來。
玉痕鳳目瞬間閃過一絲厲色，“錦瑟小主，注意你的言辭，否則我不介意將你驅逐出西涼。”
“驅逐？你現在只是一個太子，還不是西涼的皇上，你有權力驅逐我？”錦瑟推開擋在她面前的三長老，不屑地嘲諷。
鳳紅鸞心中冷笑，愚蠢的女人，如今西涼不是玉痕的又是誰的？
“來人！錦瑟小主意圖刺殺太子妃，將錦瑟小主拿下！”玉痕怒喝一聲。
流月和隱月星魂瞬間出現，在錦瑟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將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四大長老齊齊面色大變，剛要出手，玉痕眸光清寒地看着四人，“四位最好別動，否則我不敢保證錦瑟小主的安全。”
“請玉太子手下留情。”大長老知道錦瑟剛剛的話犯了玉痕忌諱。
“本太子已經對錦瑟小主手下留情了，否則大長老以爲她還有命在？”玉痕面罩寒霜。
“我家小主也是一時心急，還請玉太子看在雲族主和掌刑堂的面子上饒過她這次，下次定不敢再犯。”大長老無奈，只能厚着老臉求道。
“錦瑟小主似乎不領大長老的情，恐怕下次還會如此。”玉痕瞥了一眼恨恨地看着鳳紅鸞的錦瑟，冷冷開口。
“還不快給玉太子和紅鸞公主賠罪！”大長老立即轉頭對着錦瑟怒道。這樣的錦瑟如何能和鳳紅鸞比？別說是一輩子，就是十輩子也得不到少主的心！若不是她是……他此時就將她驅逐出雲族，也省得日日煩心。
“我憑什麼要賠罪？這個賤人搶了我的雲哥哥……”錦瑟瘋狂地大叫起來，不理會脖子上架着的刀，再次向着鳳紅鸞衝去。隨着她身子一動，流月手中的刀在她雪白的脖頸上劃開了一道鮮紅的口子。
錦瑟跑到鳳紅鸞的面前，一抹脖子上的血就對着鳳紅鸞的臉甩去。鳳紅鸞面色一寒，她記得錦瑟的血是有毒的。玉痕眸光一冷，伸手攬過鳳紅鸞一退數丈，同時衣袖一甩，將錦瑟灑向鳳紅鸞的鮮血盡數給她還了回去。
頃刻間，鮮血都灑在了錦瑟臉上，她絲毫不理會，再次對着鳳紅鸞出掌。
“錦瑟小主，再動一下你便死無葬身之地！”流月的刀再次架在了錦瑟脖子上，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識時務的女人，跟紅鸞公主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胡鬧！”大長老怒道。他這邊和玉痕說着好話，那邊她就來打他的臉。他氣火攻心，衝過來一巴掌就照着錦瑟的臉扇下，“看看你成什麼樣子？”
其他三位長老也都惱了，就連平時最疼錦瑟的三長老也沒過來阻攔。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錦瑟被大長老打得一個趔趄，五個手指印印在臉上，再加上她滿臉的血跡，看起來恐怖如女鬼。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大長老，“你敢打我？”
大長老怒瞪着錦瑟，若不是因爲對傾雲愧疚，他們如何能將她慣成這個樣子？
“你敢打我，你敢打我……”錦瑟喃喃重複着，身子一軟昏死了過去。
流月一怔，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看向玉痕。
玉痕看着倒在地上的錦瑟，對着流月使了個眼色，他自然不會殺了這個女人，要殺這個女人，也不該他殺！
流月會意，向後退了三步。
“小主！”三長老見錦瑟昏倒頓時心軟了，跑過去要給她用靈力療傷。
“不準給她療傷，讓她長長記性！”大長老怒道。
“大哥，這丫頭從來就沒有吃過虧。更何況來了西涼這麼些日子，她都沒見到少主，難免心急，這也不能怪她……”三長老立即心疼地求情道。
“都是你慣的，否則她如何能是這個樣子？”大長老怒意不減。
“大哥，三弟說得也是，這丫頭一直惦記着少主，可是從來了西涼到今日一直沒見到少主，她焦急失去理智，也是情有可原。”四長老也不忍求情道。
“是啊大哥，這丫頭被我們慣壞了，從今以後我們將她看緊就好了。今日之事也夠她長記性的了，血這樣流下去她如何能受得了？還是快點幫她止血吧。”二長老也道。
大長老聽着幾人的話，氣也消了些，他從來都沒動過這個丫頭分毫，今日實在是氣極了，嘆了口氣，擺擺手，“你們先帶她回去吧！”
三長老抱起錦瑟往回走去，二長老和四長老立即擡步跟上。幾人剛走了幾步，本來昏迷的錦瑟突然睜開眼睛陰狠地看着鳳紅鸞，疾步抱着她走在前面的三長老並沒有發現，二長老和四長老也沒有發現，揹着身子看向鳳紅鸞和玉痕的大長老自然更沒有發現，看到的人只有玉痕和鳳紅鸞。
玉痕目光溫潤中透着涼意，鳳紅鸞扯動嘴角，冷冷而笑。錦瑟這個把戲，只能騙得過疼她的掌刑堂四大長老。或者是那四人明明知道，卻還是甘心任她騙。
“你等着！”錦瑟對着鳳紅鸞無聲開口，滿是恨意。
“好，我等着！”鳳紅鸞淡淡看着她。她以前就不怕她，難道現在還會怕？
大長老走過來給玉痕道歉，“玉太子，實在抱歉。那丫頭被我們慣壞了，我們四人帶她回去一定好好調教。今日之事，還請玉太子多多擔待。”
雖然掌刑堂行事張揚無忌，但是也不是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肆意妄爲。他心中清楚此時的西涼說是西涼國主當政，實則權力都在這位玉太子的手中。如果玉痕真對錦瑟出手，也是無可厚非，畢竟光天化日之下，是錦瑟出手要傷人。
“但願如大長老所說，最好看住錦瑟小主，別再來找紅鸞公主的麻煩，否則玉痕不敢保證下次讓大長老輕易將人帶回去。”玉痕淡淡開口。
“那是一定。”大長老只能開口保證。
“既然大長老保證，玉痕便不再說什麼了，還請錦瑟小主好自爲之！”玉痕不再理會大長老，對着鳳紅鸞溫聲道，“上車吧！”
鳳紅鸞點點頭，擡步向車上走去。
“慢着！”大長老上前一步攔在了鳳紅鸞的面前，試探地問，“紅鸞公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鳳紅鸞淡漠地看着大長老，“我覺得沒有什麼話與你說。”
大長老不甘作罷，又道：“老朽觀公主面相和一位故人很是相似，恕老朽冒昧地問一句，紅鸞公主和……”
“天下人相似的多了去了，你這句話可以滿大街去說。”鳳紅鸞打斷他的話，繞開他上了車，簾子落下，不再理會。
大長老一怔，腦中想着傾雲性情溫柔，而這鳳紅鸞心性涼薄，實在相差太遠，也許是他多慮了，遂住了口不再言語。
“大長老若是無事的話，玉痕便告辭了。”玉痕走上前。
大長老立即道：“玉太子請！”
玉痕挑開簾子上了車，小蜻蜓不用吩咐，一揮馬鞭，馬車離開了六皇子府門口。
大長老盯着玉痕的馬車離開，直到看不見了，他才身影一閃向着祥雲殿而去。
馬車內，鳳紅鸞慵懶地靠着車壁而坐，想着不知道那人什麼時候回來，這麼多日不見，她發現自己似乎很想他。
玉痕同樣靠着車壁而坐，看着鳳紅鸞眉眼間溢出的溫柔，心中不快，袖中的手緊緊攥了一下，對着小蜻蜓吩咐道：“轉道去皇宮！”
小蜻蜓一怔，主子剛下朝從宮裡出來，不是回府嗎？但也不敢反駁，立刻掉轉馬頭向着皇宮而去。
鳳紅鸞無所謂地靠着車壁坐着，聽着車軲轆滾動的聲音，心中一片平靜。
從來到西涼至今，她還沒有見過西涼國主，第一次走到寢殿的門口被瓊華母女打斷，後來雲錦出現，無功而返。第二次則是二十天前，她中途遭到刺殺，如今算是第三次進宮。她隱隱覺得從她踏入西涼起就有一隻手在暗中操控，不管是誰，只要被她知道，她定不會輕易放過那個人。
“紅鸞，也許你會覺得我們才合適。”玉痕忽然開口。
“你應當知道我的心已經……”鳳紅鸞看着玉痕。
“算了，我們不說這個！”玉痕打斷鳳紅鸞的話，“這一局棋纔剛剛開始，不是嗎？我們說好不到終點，沒有落下最後一子，都作不得數的。”
“你既然堅持，那我無話可說！”鳳紅鸞心底輕嘆。她只有一顆心，給了雲錦，便再也裝不下別人了。如果他此時放手，那麼她會感激，他不放手，她也不會怨恨或者惱怒，畢竟是她答應要下這一局棋的。
玉痕淡淡一笑，再不言語。
馬車走了大約一盞茶時分，一輛馬車迎面而來，車前坐着的正是秦公公。小蜻蜓看着前面駛來的馬車道：“主子，是宮裡的馬車！”
“嗯！”玉痕淡淡應了一聲。
不出片刻，秦公公的馬車走到近前，恭敬的聲音從車外傳來，“拜見太子殿下，皇上聽說紅鸞公主身子大好了，派老奴來接公主進宮。”
“我正要帶公主進宮去見父皇。”玉痕點點頭，“去稟告父皇吧！”
“是！”秦公公連忙道。
一路無事，半個時辰後，馬車在皇宮門口緩緩停下。
玉痕先下了車，當看到宮門口的情形時眸子眯了一下，鳳紅鸞隨後下了車，一眼便看見不遠處已經停着幾輛華麗的馬車，車上有東璃和藍雪使者的標誌。
等在宮門口的一個小太監見玉痕到來，立即上前躬身道：“啓稟太子殿下，皇上在昭陽亭設宴給東璃的君帝和璃王以及藍雪國主接風，皇上有旨，您來了先去昭陽亭招待幾位貴客。紅鸞公主隨奴才去御花園，皇上單獨召見紅鸞公主。”
玉痕眉頭不着痕跡地蹙了一下，未表態。
小太監又道：“皇上讓奴才傳話說他不會將公主如何的，太子殿下不必總是護着。”
玉痕轉頭看鳳紅鸞，鳳紅鸞無所謂地道：“不過是見見而已，早晚都是要見的。”
“也好！”玉痕點點頭，朗聲吩咐，“流月，你帶着人保護公主，不準有任何差池，否則唯你是問。”
“是，主子！”流月在暗處應聲。出了上次的事情，紅鸞公主險些喪命。如今就算是天塌下來，他也不敢離開公主半步。
“請公主隨奴才來！”那小太監走在前頭帶路。
鳳紅鸞擡步跟上，玉痕回頭看了一眼，杜嬤嬤心領神會，跟在了鳳紅鸞身後。
御花園和昭陽亭是兩個方向，鳳紅鸞跟在小太監身後漫不經心地欣賞着沿途景色，西涼不愧有花國之稱，如今別國已近深秋，而這裡處處花香鳥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