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後記番外(2)
玉子墨笑着點頭。二人同時飛身而起,如兩縷輕煙飄向竹林。
紅衣忍不住讚歎,“果然不愧是青王和逸王!”
弄花也讚歎,連忙跟了過去。護衛們一見終於來了救世主,這纔將懸着的心放進了肚子裡,人人擦着額頭的冷汗。
看不清二人有何動作,只見兩道光影閃過,已經分開了那二人。
“藍叔叔?”
“六伯?”
藍子逸拉開了雲不離,玉子墨拉開了雲不棄。四條身影飄落,那二人正打得不開交,突然被拉開剛要惱恨地出掌,當看到拉開他們的人頓時惱意褪去,齊齊驚喜地大喊了一聲。喊過之後,又彼此怒視,異口同聲地道:“算你走運!”
藍子逸和玉子墨無奈一笑,這兩個孩子真是天生有仇。
“墨叔叔!”
“逸叔叔!”
二人又同時看向對面的人,怒視一改,甜甜地恭敬地喊了一聲。
藍子逸和玉子墨同時含笑點頭。看着二人。二人雖然打的激烈,但錦緞未染纖塵,衣冠整齊,若是不細看二人額頭的密汗,很難想象如今乖巧優雅的兩個小公子是剛剛打得不可開交的二人。骨子裡的尊貴和優雅不是任何孩子能比的。更甚至很難看出這是倆孩子。
“藍叔叔,你們怎麼來了?”雲不離抱着藍子逸胳膊撒嬌,“我這些日子在這裡悶都悶死了,皇伯伯不准我隨便出去玩。讓我好好練功。藍叔叔,你陪我玩好不好?”
“你皇伯伯也是爲了你好。就你的性子,他要不是管着你,你能登天。”藍子逸愛憐地摸摸雲不離的頭,低聲道:“你是真悶?真沒出去玩?那我怎麼聽說最近京城各大府邸商家丟了好多價值連城的寶貝?”
雲不離緊拽着藍子逸衣袖的手猛地鬆開,一跳三丈外,對二人道:“藍叔叔,墨叔叔,我要去皇宮找皇伯伯問問我有不懂的兩招,你們自便吧!”話音未落,小小身影施展輕功逃也似地出了貴客府。
“這個小東西!”藍子逸笑罵,“跑得到挺快!”
“他只是愛玩,等玩夠了就會將那些玉石還回去的。去年在我的封地就將我封地內所有藏有寶貝的大家戶都盜了,衙門天天有人報案,這小東西還一副大言不慚地幫助官服辦案的模樣,直到一個月後,他將那些東西都把玩夠了才還回去。當時無論是官服還是百姓,都傳不離公子俠義,還博得了個好名聲。這事兒也就他做得出來。”玉子墨也看着雲不離逃開。好笑地道。
藍子逸也笑着點頭,“前年在我的封地也是如此。當時官府還以爲又出了江洋大盜。誰知道是那小東西在搞鬼。”
“這幾日京城衙門也接到不少人報案了。據說亂作一團。皇上明明知道也由着他玩耍,七弟對不離身上可真是寵到了天上。”玉子墨看向在他旁邊不以爲然的雲不棄,他好似沒聽到他們的話,在把玩着腰間的佩劍,他笑着搖搖頭。這佩劍他知道,名曰:碎雪。是一把傳世名劍。
據說三年前那二人去玉雪山遊賞,紅鸞無意中挖出來了碎雪,當時不離也喜歡的不行,但偏偏她就給了不棄。不離惱得在這京中一氣之下住了半年,回去的時候七弟將他珍藏的裂帛給了他,他纔不惱了。紅鸞寵不棄比親生兒子還厲害,難怪不離一直忿忿不滿了。
“剛剛皇上說讓不棄回府去好好準備,明日祖祀規矩衆多,怕你不適應。如今宮裡的禮儀官和嬤嬤都已經到了桓王府了。”藍子逸看着雲不棄笑道。不離喜鬧,不棄喜靜。但兩個人都是鬼靈精。不離偏喜歡和雲師兄作對,將皇上哄得高興,而不棄將雲師兄哄得高興,兩個孩子各得好處,誰也不虧。
這些年他們一直忙着管理封地,那二人一直忙着走遍天下的遊玩,雖然一直未見面,但書信從不少了,每回收到紅鸞的來信,提到兩個孩子語氣中既無奈又寵愛。
“反正我不改名字!”雲不棄堅決地道。
玉子墨笑着摸摸雲不棄的頭,“不離估計去皇宮求皇上了,非要給你改了名字。皇上拗不過他的話,沒準只能答應。”何止是沒準,簡直就是肯定的。怎麼來說不棄也是玉家的孩子。認祖歸宗,自然要給改名字的。
聞言,雲不棄小臉一變,脣瓣緊緊抿起,恨恨地道:“只要他求皇伯伯就一定會管用,可惡!無論說什麼我也不改。”話落,他低頭,似乎在想着主意。
藍子逸和玉子墨對看一眼,都無奈地笑着搖搖頭。
半響,雲不棄忽然擡起頭,一雙眼睛晶亮,充滿興奮和歡喜,“我知道有一人可以制衡皇伯伯的決定,我去求鸞姨,鸞姨一定會向着我,只要她給皇伯伯寫一封信,皇伯伯就一定不會給我改名字。”
“明日就認祖歸宗,皇上會將你的名字寫入玉氏族譜。你現在寫信已經晚了。除非……”藍子逸眸光輕閃了兩下,止住話,除非那二人如今已經來了京城。
雲不棄本來要回房的腳步一頓,猛地轉頭就要向牆外衝去,但剛走了兩步似乎想起了什麼,誇下了小臉,對二人道:“那我先回府再想辦法,反正無論如何也不會改名字。”話落,對着藍子逸和玉子墨施了一禮,“六伯,逸叔叔,我先回桓王府了。”
二人笑着點頭。雲不棄邁着小小優雅的步子出了大門口。
藍子逸看着雲不棄身影消失,好笑道:“看來雲師兄和公主已經到了京城了。”
玉子墨也笑着點頭。那孩子剛剛明明要跳牆去找人,但想來是怕他們發現,於是改說回桓王府,真難相信這兩個孩子才八歲,若不是他們涉世已深,定會被他騙過。
“走,我們跟上他。”藍子逸飛身而起。
玉子墨幾乎同時飛身,二人頃刻間便出了貴客府。
紅衣和弄花對看一眼,眼底同時傳遞着訊息,少主和少夫人已經來京了?他們怎麼不知道?但轉而想想這些年無論那二人到哪裡,不離公子和不棄公子都能準確地知道那二人的位置。此次看不棄公子舉動,看來是少主和少夫人真的來京了。她們想追出去,又一想憑藉青王和逸王的本事,即使她們提前通知少主和少夫人也沒用。都八年了,本是摯友,見又何妨?
雲不棄出了貴客府,上了馬車,看不出異常地對車伕吩咐,“回府!”
“是,世子!”桓王府的車伕立即應了一聲,駕着車向桓王府走去。
貴客府和桓王府本來就在一條街上,走了不久馬車回到了桓王府。雲不棄坐在車裡打着思量,片刻下了車,向府內走去。
“世子,王爺等在書房,讓您回來去書房找他。”桓王府的管家迎上來。對着雲不棄恭敬一禮。雖然八年來世子沒回京一直養在雲山,但舉手投足比當年的雲少主和如今的皇上都不差那份鎮定從容的氣勢,他們小心翼翼地侍候着,不敢有絲毫大意。這些年不止皇上未填充後宮,桓王府也沒進女人。人人都知道,世子不可得罪。但幸好世子很好侍候,不亂髮脾氣,待人也和氣。纔回到府中便引起了桓王府所有人的好感。
“嗯!”雲不棄應了一聲,不慌不忙地向書房走去。
半個時辰後,雲不棄從書房出來,直接向着自己的房內走去。不多時,皇上派來的禮儀官和專職祖祀祭典的司儀官被喊到了雲不棄的房間。一個時辰,那些人出來後,雲不棄便很有興趣地在房中作畫,沒有絲毫要外出的跡象。
藍子逸和玉子墨掩在暗處,看着立在案桌前作畫的小身影對看一眼,齊齊忍不住苦笑。這個孩子這份鎮定從容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做了兩幅畫後,雲不棄似乎倦了,放下筆,躺回了牀上午睡。
藍子逸伸手撫住額頭,“這回有的等了,要不我們派兩名隱衛守着?”
“就怕是隱衛守不住!這可是從小在雲師弟和紅鸞身邊混出來的小人精。”玉子墨好笑。他們兩個大男人跟蹤一個孩子,但偏偏不跟蹤的話是真找不到那二人的落腳處。
“那就守着吧!”藍子逸無奈。八歲就如此,十年後該是如何?實在難以想象。
二人雖然做足了守着的準備,但沒想到這一守就守到了半夜。
夜半時分,雲不棄才從牀上爬起來,從窗子未驚動任何人地出了桓王府。在他身後,兩條身影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雲不離一路施展輕功,來到了望月樓後院,停住腳步看了一眼前後左右無人,才謹慎地飛入瞭望月樓三樓一見開着窗子的房間。
藍子逸和玉子墨停住身形,打量着那間亮着燈光的房間。藍子逸感嘆,“也只有那二人會住進這望月樓!”
“青樓本就人雜,不失爲最好的住處!”玉子墨也感嘆。他們守了半夜,才找到那二人的下榻之處,實在不容易。不過也沒法,那二人避開他們的隱衛無聲無息地進京想不讓人察覺輕而易舉。不出此下策,還真無策可循。
對看一眼,二人飄身進了望月樓。
此時望月樓三樓雅間,雲錦和鳳紅鸞正窩在一起看書,歲月並未在二人身上留下絲毫痕跡,反而男子雪衣華裳,更添風華,女子眉目清婉,更添風情。房中隔音甚好,沒有望月樓內的喧囂吵鬧,悠然靜謐。二人身影靜謐如畫。
鳳紅鸞看得倦了,擡頭看了一眼天色,問道:“今日那兩個孩子怕是不來了?”
“既然知道我們進京,沒個不來!估計是被纏住了,脫不開身。”雲錦頭也不擡道。
“知我者真乃舅舅也!”雲錦話音剛落,雲不棄從窗子飄了進來,一改在人前的沉穩,笑嘻嘻地撲向鳳紅鸞,“鸞姨,不棄想你了!”
鳳紅鸞“撲哧”樂了,連忙推開雲錦接住雲不棄撲過來的身子,點了點他的額頭,笑道:“還真讓你舅舅給猜對了。
“不想被扔出去就離你鸞姨遠點!”雲錦不見有何動作,轉眼就將鳳紅鸞和雲不棄分開了,抱着鳳紅鸞危險地眯起眼睛對雲不棄警告。
鳳紅鸞嘴角抽了抽。這人這些年怎麼也改不了這毛病!在他眼裡沒孩子,只有男人。
雲不棄也不惱,討好地將雙手高舉過頭,嘻嘻一笑,轉而又抱住雲錦的胳膊,“不棄也想舅舅了呢!”
鳳紅鸞擡頭望向頂棚。雲錦就吃這一套,不棄這孩子在雲錦面前從來不虧,不離那孩子就不同了,從小就愛和他爹對着幹。今日這事兒若是換做不離,他早就抱着她脖子,窩進她懷裡,無論任雲錦怎麼呵斥都死活不鬆手,任雲錦氣得腦門子發青也不離開。想想就好笑。那父子二人啊,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雲錦用鼻孔哼了一聲,但眉眼已有笑意,“你是想爺了,還是有麻煩了來求人?”
聞言云不棄嘿嘿一笑,用頭蹭蹭雲錦的胳膊,“知我者舅舅也。”見雲錦斜睨着他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立即可憐兮兮地道:“舅舅,你和鸞姨是不是拿我當兒子?”
雲錦一副看白癡的樣子看了雲不棄一眼,“別再問爺這麼蠢的話!”
“那就是拿我當兒子了?”雲不棄一喜,又惱道:“可是有兒子不和您姓一個姓的嗎?明日皇伯伯要我認祖歸宗,可是我就喜歡舅舅和鸞姨,不想改性,也不想改名字。”
“那就不改!他憑什麼要你改名字,你是雲族人。”雲錦立即道。
雲不棄一喜,連忙趁熱打鐵,“可是不離去了皇宮求皇伯伯了,非要給我改名字。您知道皇伯伯有多疼他,只要他開口求,他就一定會答應的。”
雲錦蹙眉,眉頭擰成一根麻花,“別和爺提那狼心狗肺的東西!吃裡扒外!”
鳳紅鸞繼續望着棚頂。這倆孩子爲一個名字從會說話就開始打,一直到如今,還是不依不饒。頭疼啊!玉痕將不離寵上了天,比雲錦這個親爹都親,雲錦提到雲不離就嘔心。
“可是……我不要改名字!舅舅,你也覺得不離太可惡了對不對?他可是您親生的,居然和皇伯伯親如父子,您就應該趁此機會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誰纔是爺!”雲不棄煽風點火,“我改名字事兒是小,但挑戰您權威事大。您一定不能不管。”
鳳紅鸞伸手捂住額頭,她能不能不認識這倆人?不棄這孩子越來越黑了!和誰學的?
“哼!我看玉痕的日子過得太舒服了!”雲錦面色隱隱含着怒意。本就惱火,但聽到親如父子那幾個字更是惱怒。伸手撫開雲不棄,“去取紙筆來,爺讓他知道知道爺還活着呢!他最好給爺安分點兒。”
雲不棄聞言眼睛立即一亮,連忙跑去將執筆鋪好。
雲錦走過去大筆一揮,刷刷幾筆而就,只見上面寫,“若是敢給雲不棄改名字,以後就別想再見雲不離了。別當爺死了,爺活着可不是爲了好看的。”
雲不棄立即沒開眼笑,給雲錦一個熊抱,“舅舅好威風!敢威脅皇伯伯!”
“你個小兔崽子,給爺現在就滾出去,被人跟蹤了都不知道,教給你的武功都喂狗了嗎?這回幫了你,再讓我看到你纏着你鸞姨,我就給你好看。”雲錦推開雲不棄,照着頭上給了他一記爆慄。目光看向窗外,“想進來就滾進來,不想進來就滾!別給爺當窗花,看着礙眼。”
雲不棄一驚,也看向窗外,他已經要多小心有多小心了,居然還有人跟來?當看到藍子逸和玉子墨身影雙雙而入,小臉立即垮了下來了,鬱悶地道:“我就知道瞞不過六伯和逸叔叔。”
“你道行還淺,滾吧!”雲錦不看雲不棄垮下來的小臉。
藍子逸和玉子墨站穩身形,看着屋內二人,似乎還如八年前,真的一點兒都沒變,不但沒變,反而風華更甚。可想而知這些年日子過得大好。
wωω _Tтká n _c o “不是不棄道行淺,是我和墨師兄從午時就跟着他進了桓王府,一直守到現在他纔出來。期間連一口飯都沒吃,一口水都沒喝啊!”藍子逸直接走到桌前,斟了一杯水,不客氣地大口喝了起來。
“才忍到現在,你怎麼不忍到明早上?”雲錦瞪向雲不棄。不是道行淺是什麼?
“明日早上就晚了!”雲不棄哀怨地看了藍子逸和玉子墨一眼,心裡嘔得厲害。
雲錦哼了一聲,將寫好的紙折起,遞給雲不棄,“滾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