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繁華盛宴(2)
雲錦見鳳紅鸞看他，頓時得意地挑眉，“鸞兒，你若是嫁與我，別說一杯，就是一罈、十壇，我也給你弄來如何？”
鳳紅鸞頓時收回視線，似乎沒聽見一般。
雲錦再次摸摸鼻子，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刀槍不入，他要如何纔好……頓時苦惱地揉了揉額頭，感受到那些女人依然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煩悶地一揮袖，一陣寒風無聲無息地飄了出去。
那些女眷頓時一片驚呼聲，不少人都被從座位上甩到了地上。
錦瑟一直癡迷地看着雲錦，此時也被一陣寒風驚醒，然後似乎明白了太多女人肖想她的雲哥哥，頓時大怒，轉頭，美眸厲色地看着那些倒地的女子，死咒就要吐出。
“你若再敢動用死咒，我就讓你見不到明日的太陽！”雲錦察覺了錦瑟的意圖，頓時鳳目一寒。
錦瑟住了口，對着雲錦委屈地軟聲道：“雲哥哥，這些女人太可恨，你不是也不喜嗎？爲什麼不讓我殺了她們？”
雲錦冷冷地瞥了一眼錦瑟，眼中暗含警告，錦瑟頓時不敢動作也不敢言語了。
這一幕自然引起了不小的動靜。
大殿衆人多一半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有婢女連忙上前將那些小姐攙扶起身，那些小姐落座，一張張小臉紅白交加，心中羞煞，再也不敢擡頭看雲錦了。
鳳紅鸞似乎沒看見一般，繼續品着酒。
玉痕淡淡地瞟過去一眼，玉顏沒有絲毫波動。
藍澈不屑地對着雲錦撇撇嘴，眸光掃過錦瑟、瓊華，鳳目毫不掩飾厭惡。
君紫璃面色平靜，無喜無怒，似乎大殿的一切都和他無關。太皇太后一直目光都注意在彩雲公主身上，倒是也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只是疑惑地看過去一眼，那些小姐更是羞愧得不敢擡頭。
太皇太后轉頭看君紫鈺，輕聲開口：“皇上，發生了何事兒？”
“不過是許多蜜蜂要吃蜜，被蜜給蜇了一下。”君紫鈺眸光掃過雲錦，笑着道。
太皇太后目光也看過雲錦，頓時了悟地笑着點點頭，便繼續看彩雲公主。
聽到君紫鈺的話，藍澈“噗”一下子將酒噴了出來，幸好及時地躲過桌面，噴到了一旁。不過旁邊立着的一個宮女可遭了殃，被噴了一身，藍澈擺擺手讓那宮女躲開，笑話地看着雲錦。
“有些人連蜜蜂都不蜇，有何可得意的。”雲錦瞥了藍澈一眼。
藍澈精美的臉龐頓時一怒，丹鳳眼瞪着雲錦，半晌，不屑地撇嘴，“爺好好的，幹嗎非得讓蜜蜂蜇？你以後就一直被蜜蜂蜇吧！多蜇些，爺在一旁看着給你賀喜。”
雲錦頓時俊顏一寒，死死地剜了一眼藍澈，“爺樂意，用得着你賀喜？你要是想賀喜也成，準備好賀禮，等着我迎娶鸞兒用吧！”
“做夢！”藍澈小臉一沉，不客氣地還了回去，“你纔要準備賀禮，鳳姐姐是做定我的太子妃了。”
“你也做夢！”雲錦涼涼地吐出一句話。
藍澈冷哼一聲，頓時二人兩雙眸子之間噼裡啪啦火花四射。
鳳紅鸞冷冷地瞥了兩人一眼，繼續低下頭，將酒杯斟滿。
“皇祖母，彩雲作好了！”彩雲公主此時也放下了筆。
她的話剛落，立即有婢女將百壽圖高舉了起來展開。
太皇太后老臉笑如春花，連連讚歎道：“好，彩雲的畫功越來越純熟了！不錯！”
“多謝皇祖母誇獎，彩雲這幅畫卷就送給皇祖母了。”彩雲公主被誇獎，小臉微紅地向着玉痕瞟了一眼，又飛快地低下頭。
太皇太后一怔，轉眸看了玉痕一眼。只見玉痕含笑地看着那幅百壽圖，面色優雅而恬淡，不由收回視線，心底搖頭。這玉太子太過深沉，連她活了大半輩子的人都看不懂，彩雲有這心，也是枉然。笑着慈愛地點點頭，“好，皇祖母收下了！”
彩雲公主回座。
李文再次高喊：“下一位，彩蓮公主獻舞！”
彩雲公主身邊一個小公主起身，走向場中，曲樂一轉，她舞了起來。
彩蓮的舞也是下了一番工夫，纖腰小步，曼回曲折，舞姿曼妙，初露風情，一時間衆人看得興致盎然。
緊接着李文便按照花名冊一位位地往下念。
皇室小公主們都一一上前表演，自然也是不出琴曲歌舞之類的。接下來便是皇室宗親的郡主一一表演，這次多了一種新鮮的彩花鼓，又令在場衆人耳目一新。
衆位皇室宗親家眷表演過去，便開始輪到大臣之女。李文手執花名冊向着吳府桌席看了一眼，高聲喊道：“吳府小姐吳雨思，展示琴藝。”
太皇太后含笑點頭，“雨兒可是京城第一才女，琴藝必然不同凡響。”
“雨思不敢當，只是給太皇太后祝壽，太皇太后入眼就好。”吳雨思端莊站立，微微一禮，擡眼看了君紫鈺一眼，輕聲道，“雨思就彈奏一曲《高山流水》，給太皇太后祝壽。”
“好！《高山流水》可是好曲子，也是歷來曲子中意境之最難把握的，哀家聽聽。”太皇太后笑着開口，老眼掃了一旁沒理會吳雨思又看向鳳紅鸞的君紫鈺，心中嘆氣。
吳雨思抱着琴緩步走到了桌案前。
優雅端莊而坐，纖纖十指碰觸琴絃，緩緩有曲調流瀉出指尖。雖然她極力地壓抑心中的傷色，但曲由心生，依然不免有淡淡的愁色傷感溢出，但整體調子還是悠揚華美，可見琴上是下足了工夫，這京城各家小姐還真是難以在琴藝上與之媲美。
不少人讚賞地點頭，目光流露出讚佩。
一曲終結，太皇太后大讚。君紫鈺目光轉過瞟了吳雨思一眼，頗感意外，沒想到這麼中規中矩木訥的女人還能彈出如此琴曲，倒真是意外。不過不喜就是不喜。尤其是他自然聽出來曲中那傷感之情，也只是意外片刻，便更是深深厭惡地撇開視線。
吳雨思自然感受到了君紫鈺的視線，先是一喜，然後便是感受到那樣不加掩飾的厭惡，頓時升起的希望沉落谷底，低垂着頭掩飾住受傷，走回了座位。
李文再次高喊：“丞相府五小姐六小姐展示琴……琴藝，琴曲《高山流水》合奏！”
又是《高山流水》？衆人齊齊一怔。
鳳丞相回頭瞪着鳳青鈴和鳳銀鈴。和未來皇后娘娘的琴曲撞車，這曲子要如何彈？彈得好的便是蓋過了吳雨思，彈得不好便是砸了這二人琴簫雙絕的名聲，給丞相府平白丟人。
鳳紅鸞依然神色淡淡，不以爲意。
鳳青鈴和鳳銀鈴早就心中緊張上了，她們琴簫合奏彈奏得最好的就是《高山流水》，但是根本就沒想到會和吳雨思撞車。但是二人心中一直對吳雨思京城第一才女名聲嫉妒不滿，自認爲比得過吳雨思剛纔的曲調。
沒準一旦彈得好了，皇上和太皇太后一高興，她們直接被選入了皇宮，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所以對於鳳丞相的瞪視，二人雖然有些怯意，但是心中全是另一番想法，故而只是低着頭唯唯諾諾地敷衍道：“爹爹，我們報琴曲的時候……也是不知道吳府小姐彈奏這個的……”
鳳丞相狠狠剜了兩人一眼，連忙回身，對着上首的君紫鈺和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見諒，小女二人還是另外彈奏一首吧！吳小姐的曲藝精純，怕是天下間少有能比得上的……”
鳳丞相話音未落，錦瑟冷冷地哼了一聲。
衆人的目光齊齊看向錦瑟，只見她神情不屑。難道雲小主的琴藝比剛纔吳小姐的琴曲還要好？衆人都收回視線，看向鳳青鈴和鳳銀鈴，倒也想聽聽琴簫雙絕所彈出來的《高山流水》到底有多好。
“不用換，哀家倒也想聽聽琴簫雙絕彈出來的《高山流水》，到底是個什麼意境。沒有什麼比不比得上的，只是圖個樂子。”太皇太后笑着擺擺手，將鳳青鈴和鳳銀鈴躍躍欲試的神色看盡眼底，“讓兩位丫頭上來彈吧！”
“這……太皇太后……”鳳丞相還要再說。
“鳳愛卿就不必再說了，既然皇祖母想聽，便讓她們上來。正好朕也聽聽怎麼個琴簫雙絕。”君紫鈺目光掃了一眼錦瑟不屑的臉，掠過瓊華不以爲然的神色，同樣笑着擺擺手。
鳳丞相自然不好再說，只是回頭警告地看了兩人一眼。
鳳青鈴和鳳銀鈴自然看不到鳳丞相的警告，一心想勝過吳雨思。兩人一人抱着琴，一人執着簫，壓制不住心中興奮地走上了臺。
鳳青鈴落座，將琴擺在玉案上，鳳銀鈴手執着簫站在鳳青鈴身邊。兩人對看一眼，琴聲和簫聲同時響了起來。
琴聲幽婉，簫聲清揚，兩人琴簫合奏多年，自然無比熟悉，又都癡癡戀着君紫璃，可謂心意相通。一曲《高山流水》，和吳雨思的傷感憂愁不同，帶着濃濃的纏纏綿綿的味道，指法上倒是和吳雨思不相上下。
衆人似乎被引入了一個花前月下、紅羅軟帳的氛圍，好些女兒家齊齊嬌羞地低下頭，不少男子都心馳神往。
大殿內除了鳳紅鸞自斟自飲喝得暢快，不加理會，雲錦、玉痕、藍澈、君紫璃、君紫鈺、太皇太后等少數幾人面色清和不見異樣，瓊華、錦瑟二人則是一臉不屑，其餘人就連鳳丞相也被勾起回憶想起了已逝的紅鸞她娘，被奪去了幾分心思。
幾乎整個大殿，都被異樣的兒女心思糾纏着。
一曲終了，衆人才醒過神，人人臉上都染上了不正常的紅暈。
鳳丞相此時驚醒，看着兩人大怒。這樣的日子，這兩個孽女居然敢如此放肆輕浮，當衆魅惑，簡直是丟盡了丞相府的臉面。一張老臉氣得鐵青地伸手指着兩人，“你們……你們給我滾出去……”
鳳青鈴和鳳銀鈴依然沉浸在自己琴曲編織的氛圍裡難以自拔，聞言齊齊轉頭迷惑地看着鳳丞相。她們覺得自己彈得很好了，更甚至發揮了以往都發揮不到的水平。
“你們……滾，滾出去！”鳳丞相氣衝五內，恨不得上前打死鳳青鈴和鳳銀鈴。
“女兒家的心思而已，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鳳愛卿這是氣從何來？”太皇太后看鳳丞相氣得鐵青的臉，笑着道，“我老婆子覺得挺好，不愧是琴簫雙絕，和雨兒的琴藝不相上下。”頓了頓又道，“賞！”
鳳青鈴和鳳銀鈴一聽太皇太后有賞，頓時欣喜地跪地謝恩，剛纔吳雨思可沒得賞。領了賞，二人喜不自禁地走回了座位，路過鳳紅鸞身邊，高仰着頭，像兩隻驕傲的孔雀。
鳳丞相不好再說，回身對着二人低叱：“盡是些不入流的心思，等回去收拾你們！”
鳳青鈴和鳳銀鈴齊齊身子一哆嗦，不敢還嘴。待鳳丞相轉過身，二人欣喜地看着賞得的東西，兩張臉樂得跟桃花似的。等她們嫁給璃王，或者是被召入宮，就再也不必受這個糟老頭子的氣了。
“下一位，禮部侍郎府的程豔小姐表演舞曲！”李文扯着嗓子再次高喊了起來。
一位小姐走上臺，一邊歌一邊舞了起來，舞技比之早先的彩蓮公主更爲純熟。
程豔下去之後，李文按照花名冊依次喊諸位小姐上臺，但也再無什麼新意，多不過是些前面女子都表演過的琴曲歌舞、詩詞歌賦什麼的。
一連數位女人上臺了又下去，壽宴此時也進行了一半。
鳳紅鸞依然喝着酒，沒有半分醉意。站在她身邊給她添酒的宮女都心驚了，從來就沒有見過一個女子能喝這麼多酒的，想勸鳳紅鸞，但又不敢言語。
雲錦眉頭越皺越緊，終於忍不住壓低聲音道：“不準再喝了！”
鳳紅鸞恍若未聞，頭都沒擡一下。
錦瑟一直看着雲錦，見雲錦目光始終不離鳳紅鸞，壓抑了半個席面的妒意和原有恨意再也壓制不住，此時見一個女子下了臺，李文要再高喊的空當，放下筷子，揚聲開口：“這樣下去有什麼意思？不如來些新鮮的。”
聞言，衆人都看向錦瑟。
“哦？雲小主有什麼新鮮的？”太皇太后笑着開口。
“我要和她比試！”錦瑟站起身，伸手一指鳳紅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