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情動交心(2)
鳳紅鸞心中百感交集，眼淚洶涌而落。
不知過了多久，雲錦眼睛忽然睜開，軟軟地嘟囔道：“唔，鸞兒，你非禮我……”
他很眷念脖子上溼溼癢癢的感覺。
鳳紅鸞一驚，擡頭就見雲錦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頓時喜形於色，嘴角動了動，半晌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話，“你……沒事？”
雲錦似乎被鳳紅鸞滿臉的淚水驚住了，傻傻地看着她。
“你到底怎麼樣？”鳳紅鸞見他一動不動，焦急地問。
“鸞兒，你是……緊張我？”雲錦不確定地盯着鳳紅鸞的臉，她哭了，是爲他而哭嗎？
“你靈力大損，想死是嗎？”鳳紅鸞忽然轉身離去。
“唔……鸞兒……”雲錦想拉住鳳紅鸞，奈何身子沒力，軟軟地向下沉去。
鳳紅鸞感覺到身後的動靜猛地回頭，見雲錦沉了下去，臉色一變，上前將他從水裡拽出來。
“咳咳……”雲錦喝了一口水，倚着鳳紅鸞的身子咳嗽起來。
鳳紅鸞沉着臉，默不作聲地給他拍着背。這幾日他接連動用靈力，先是燒了紅綢，後來燒了西涼知州府臺的糧庫，如今又損耗了一夜，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經不住如此折騰。
半晌，雲錦才止住了咳，埋怨道：“還算你有良心沒扔下爺，否則……”
鳳紅鸞瞪着他，雲錦閉上嘴，不敢再言語。
“如此耗用靈力，你想死是嗎？”鳳紅鸞移開視線，看向天空，故意僵硬地道，“如果你想要我跟着你一起早死的話，你以後就隨便用，不想的話以後就少用。”
雲錦愣愣地看着鳳紅鸞，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鸞兒，你什麼意思？”
“就是你聽到的意思！”鳳紅鸞蹙眉，自己說得還不夠清楚？
“鸞兒？”雲錦緊緊盯着鳳紅鸞的臉，見她蹙眉，心也跟着提起來。
鳳紅鸞眉頭更是皺緊，動了動嘴角，難道要自己說我接受你了？她是怎麼也說不出口的，只是看着雲錦眼睛一眨不眨殷殷期待看着她的樣子，扯動嘴角：“我……”
雲錦等着鳳紅鸞開口。鳳紅鸞閉上嘴，總感覺難以啓齒。
“鸞兒？”雲錦緊張地看着鳳紅鸞，眸中有隱隱光華流動。
鳳紅鸞沉默半晌，深吸一口氣，認真地看着雲錦，“我可以將我的心給你，但是不准你將它打碎了！”
雲錦沒想到她會真的說出來，呆呆傻傻地看着鳳紅鸞。鳳紅鸞看着雲錦，等了半晌，他居然一句話也沒有，頓時面子有些掛不住，轉身走去，剛走了兩步，身子被雲錦從後面緊緊抱住。
雲錦不知道打哪裡來的力氣，將鳳紅鸞抱在他懷裡，鳳目緊緊盯着她，“鸞兒，你接受我了對不對？”
鳳紅鸞被他灼熱的目光看得臉上發燒，別開臉，“知道還問？”
雲錦只感覺心口有什麼蓬勃而出，令他想飄起來，奈何力氣不足。他將鳳紅鸞舉了舉想拋出去，但又感覺不對，愣了片刻，猛地低下頭吻住她的脣。猝不及防的吻令鳳紅鸞有短暫的眩暈，她青澀地試着迴應。
雲錦身子一震，全身如電流穿過一般，吻瞬間瘋狂起來。他說不出此時的感覺，只覺世間萬事萬物都不及此刻懷中美人。他如獲至寶，一直空寂的心終於被填滿，喜悅、感動以及愛意噴薄而出，化作纏綿的吻傳遞給懷中的人。
他以爲要等許久……
這一刻天地靜謐，溫泉水溫暖如春。
山中靜寂，許久，兩個人平復了喘息。雲錦緊緊抱着鳳紅鸞，就想這樣抱到天荒地老。他依然不能相信鸞兒真的接受他了，真的屬於他了。他終於得到她的允許親吻她，可以這樣愛着她，他沉浸在這種喜悅裡，不可自拔。
鳳紅鸞安靜地躺在雲錦的懷裡，她能清晰地感受他的愉悅，那種愉悅也傳染給了她，讓她整顆心都被溫暖包裹。原來這樣就是愛一個人嗎？那麼她以前對亞林根本就不是愛！她從來就沒有體會過這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這一刻鳳紅鸞終於釋然了，既然不是愛，還糾纏什麼？心底僅有的一絲猶豫煙消雲散，她清晰地感受到沉澱在心底的東西無聲流逝，然後有一團暖暖的東西埋在她心底。整個人一下子輕鬆起來，嘴角微微彎起。
“鸞兒，我是不是在做夢？”雲錦開口，聲音說不出的悅耳。
鳳紅鸞嘴角勾起的弧度加大，聲音跟着放軟，“你說呢？”
“我感覺好像是在做夢！”雲錦的聲音有些飄忽，若不是做夢的話，她根本就不會這般任他摟着抱着爲所欲爲。
鳳紅鸞忽然伸出手在雲錦的腰間擰了一下。雲錦痛得倒抽一口涼氣，好看的眉頭皺起，“鸞兒，你幹嗎擰我？”
“還是不是做夢？”鳳紅鸞仰着臉好笑地看着他。
雲錦頓時一喜，推開鳳紅鸞，“這麼說我不是在做夢了？”
鳳紅鸞擡眼看天，這人的智商怎麼可以這麼低？
“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啊……”雲錦忽然將鳳紅鸞的身子舉起來，舉到頭頂，暢意開懷的笑聲顯示着他內心溢出滿滿的歡愉，“我真的不是在做夢……”
鳳紅鸞頭暈目眩，只感覺四下景象來回旋轉，讓她想起大猩猩舉棒球，無語地看着天空。白雲悠悠，男子張揚愉快的笑聲飄蕩在山間，她也被他感染，不由得溢出愉悅的笑聲。
兩人的笑聲合在一處，笑聲響徹山間，羣山將回音拉得長長的。這一刻，雲錦想要全天下都分享他的喜悅！這一刻，鳳紅鸞覺得將心交出去也不錯！
好半晌，雲錦才放下鳳紅鸞，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裡，如畫的眉眼溢滿笑意，“鸞兒，我不是在做夢，真好。”
鳳紅鸞看着雲錦，忽然很感動，點點頭笑道：“的確很好！”
雲錦低低地笑了起來，湊近鳳紅鸞，在她的脣上啄一下，再啄一下，歡喜道：“鸞兒，你終於是我的了……”
鳳紅鸞哪曾經受過這種風流陣仗，嬌羞地躲開，卻是怎樣都被他啄住，小臉染上淡淡紅暈，眉梢眼角春色盡染。心再次跳得厲害，在他又湊近之時，便整個人埋進他的懷裡，軟軟道：“別鬧了！”
“鸞兒？”雲錦沒聽到懷裡人兒說話，小心開口，“你生氣了？”
“不是，我只是怕我們……”鳳紅鸞羞惱退去，沉澱上黯然，低聲道。世間之事本來就難以預料，福禍只在旦夕之間，她怕……
“沒有萬一！”雲錦推開鳳紅鸞，看着她的眼睛認真道，“鸞兒，相信我，沒有萬一，別怕！”
鳳紅鸞低着頭，抿脣不語。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你只要相信我有一顆愛你之心，世間萬千女人，我只獨獨愛你。”雲錦一雙眸子璀璨如星辰，朗聲道，“雲錦只愛鳳紅鸞！”
鳳紅鸞猛地擡眸看雲錦，那是一雙深情凝視着她的眼，獨獨倒映着她的影子。
鳳紅鸞笑了，“好，不怕！”褪去了清冷，卸去了僞裝，鳳紅鸞發自內心的笑不沾染任何雜質。
雲錦看着鳳紅鸞，不禁癡了，忽然霸道地將她按到懷裡，“鸞兒，以後再不準對別人如此笑。”
鳳紅鸞點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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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錦頓時笑開了，這種被人依賴的感覺真好。
兩個人依偎在一起，聽着彼此的心跳聲，誰也不說話。就在這時，天幕忽然被劈開了一道光亮，一輪紅日冉冉升起，灑下萬丈金光。
雲錦抱着鳳紅鸞的手緊了緊，“鸞兒，看見了嗎？”
“嗯，看見了！”鳳紅鸞嘴角勾起，這預示了他們的未來嗎？
雲錦低頭看了鳳紅鸞一眼，大手溫柔地在她的頭上揉弄兩下，將她好好綰着的頭髮轉眼間弄成了雞窩，暢意道：“乖！”
鳳紅鸞不禁皺眉，什麼毛病這是？雲錦迎上鳳紅鸞不滿的眼神，溫柔道：“從今以後你的頭髮只能我綰。”
鳳紅鸞心思一動，低垂下眼簾，半晌擡頭，輕軟道：“要不你帶我走吧！去哪裡都好，天涯海角，我都和你一起。”她願意放下一切，一心相隨，從此千山暮雪，與君相伴。衝動從來就不適合鳳紅鸞，但此時此刻她真的想衝動一回。
雲錦一怔，他想要鸞兒接受他，像他愛她那樣愛他，給他歡喜，讓他歡愉，將滿滿的愛都給他，但是從來沒有想過她真的願意放下一切隨他走。這樣平靜的一句話說出，他忽然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是真的得到了鸞兒的心。
“可以嗎？”雲錦大手落下，指尖輕輕地描繪她的五官，如珍惜世間至寶。
鳳紅鸞點點頭，伸手握住雲錦的手，“嗯！”這一刻她只問自己的心，她的心是願意跟他走的，不必再去西涼，不必去做玉痕的太子妃，不必面對壓在她身上的一切。
雲錦靜靜地凝視鳳紅鸞，抱着她的手臂收緊再收緊，幽幽道：“我真恨不得此時就帶着你走，可是我不能讓你這般沒名沒分地跟着我。”
鳳紅鸞蹙眉，“我不在乎！”
鳳紅鸞真的一點也不在乎，不曾入她心的東西，她從來就不會在乎，說她涼薄也好，無情冷血也罷，和跟所愛的人在一起相比，天下罵名在她眼中什麼也算不上。
“可是我在乎。”雲錦搖搖頭，“我要光明正大地迎娶你，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雲錦的女人。”
鳳紅鸞眉梢挑了挑：“這些都是虛的。”
“即便是虛的，我也不允許你受到半絲侮辱和傷害。”雲錦倔強道，“乖！聽我的好不好？”
“好！”如果他堅持，她自然沒有意見。
雲錦嘴角勾起，鬆開鳳紅鸞，扳過她的身子背對着他，從懷中取出一個木梳，輕輕地給她梳起頭來。
鳳紅鸞看向東方，感覺三千青絲在他手中寸寸柔軟，心也跟着軟了起來。感覺他動作熟練，微微挑眉，“你以前時常給人綰髮？”
“什麼時常給人綰髮？”雲錦不滿道，“就你！”
鳳紅鸞自然不信，動作這樣熟練沒做過千回也有百回，她回頭看着雲錦，“老實交代！”
雲錦本來要惱，但在鳳紅鸞的目光下不自然地別開臉，誠實道：“前一陣子在千年寒池底下，我用自己的頭髮練的，我就想着等我出了千年寒池，一定將你娶回來，日日爲你畫眉綰髮。”
鳳紅鸞一怔，忽然感覺心裡有些發酸，一個男人日日用自己的頭髮綰着女子的髮髻來練習，他當時的心境會是什麼樣子的？雲錦想到在千年寒池底下的絕望和孤寂。那樣的日子，讓他堅持下來的，只是她。
鳳紅鸞忽然伸出手臂，將他輕輕抱住，“以後，我也爲你束髮，爲你洗手做羹湯，爲你素手添香，爲你……鋪牀疊被！”若是如今還不能感受到他的真心，還有什麼能打動她的心？
雲錦嘴角扯開一抹微笑，“好！”他知道這一刻有多麼來之不易！
就在這時，山下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鳳紅鸞和雲錦擡頭向山下看去，只見是玉痕的馬車。雲錦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倒是來得快！
鳳紅鸞抿脣看向山下，紅綢包裹的馬車無比熟悉，往日在她看來無所謂，如今看着那鮮紅的顏色只覺得心中沉悶，這一刻她似乎能體會到雲錦火燒紅綢的心情。
“你如今可是我的人了，再不準對別人動心。”雲錦將鳳紅鸞往懷裡收緊，強硬地將她的臉扳過來。
“嗯！”鳳紅鸞輕輕應了一聲。
雲錦低頭，看到鳳紅鸞的臉色，似乎明白她心中所想，溫柔道：“西涼水光山色，四季如春。你未曾去過，正好去看看。況且如今西涼羣虎相爭，正是熱鬧時候，更值得一去了。”
鳳紅鸞擡頭看雲錦，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那就去玩玩？”
雲錦點點頭，警告道：“只要不再對別人動心，哪怕你將西涼的天玩塌下來，也有我給你頂着。”
鳳紅鸞笑問：“你真頂得住？”
“自然！”雲錦仰起頭，得意道，“我雖然本事不大，但還是能頂住你頭上一片天的！”那神情就像是在說，你跟了我，沒錯的！
鳳紅鸞覺得有些好笑，撇開臉，問道：“風影可在？”
雲錦一怔，看着鳳紅鸞，不明白她喚出他的隱衛做什麼？
“風影在！”風影應聲而出，單膝跪在鳳紅鸞和雲錦面前。
“帶他回去調養，三日之內不准他隨意走動。”鳳紅鸞吩咐。
“鸞兒？”雲錦頓時不滿。三日不見她，他怎麼受得了？
“是！”風影答得乾脆利落。
鳳紅鸞滿意地點點頭，不再理會雲錦，推開他準備下山。如今她是東璃和親的公主，自然不能就這麼走了。更何況還答應玉痕下一局有始有終的棋，所以她必須走。
“鸞兒不要！”雲錦拉住鳳紅鸞的胳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日不見就是九秋，那不是要他的命嗎？
鳳紅鸞停住腳步，緩緩回身，挑眉看着雲錦，“你可以不聽。”
“真的？”雲錦眼睛頓時一亮，“我就知道鸞兒最好了。”他真受不了不見她！
鳳紅鸞不語，只是淡淡地笑着看他。
雲錦明亮的眸子暗了下去，悶悶道：“我聽就是了！”
“你可聽到了？”鳳紅鸞轉頭看着風影。
“聽到了，屬下在這三日一定好好看着少主！”風影大聲道。
雲錦對風影橫眉怒目，風影垂下頭。
鳳紅鸞看着雲錦鬱鬱寡歡，有些不忍，想了一下道：“三日之後，我給你繡個香囊如何？”
“好！”雲錦心裡的鬱悶一掃而空。
鳳紅鸞看着他歡喜，嘴角勾起，轉身擡步向山下走去。
雲錦笑得合不攏嘴，回過神來的時候，鳳紅鸞已經下了山。他想追上去，看到從馬車裡走出的玉痕，頓時停住了腳步，“見了就讓人生厭，不如不見。”
風影有同感，少主和玉太子最好別見面，如今少主肯定不是玉太子的對手。
“這麼快就學會見風使舵了，你小子長本事了！”雲錦回過身，對着風影踹了一腳，怒道，“給爺回去反省去！”
“是！”風影頓時拉下了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