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援軍抵達之後,之後的戰鬥就沒有什麼懸念可言,而過程也非常之乏味。起初的時候,王承業還曾試探着派出小部隊乘着夜色偷偷出城,沿着運河偷襲漢軍的前哨陣地,或者騷擾城外的炮臺建設,但佔了一點小便宜之後漢軍馬上省悟過來,利用己方龐大的人力優勢,大量修築小炮和擡槍堡壘,將一線火力大大增強,在這樣的戒備之下小規模的精銳部隊就很難取得戰果,於是德州守軍不得不採取更爲保守的戰術,用鐵水和石塊將城門封死,進行被動的單向防禦。
隨着土木工程的逐漸完善,戰況終於明朗起來,將近一百五十門紅衣大炮的威力給所有人都上了一課——在此之前,地球上還從來沒有如此衆多的大口徑火炮在一個戰場上出現,所以在場的所有人從來都沒想到過人類竟然可以創造出如此地動山搖、類似火山爆發似的的場景,雖然王承業在戰前就曾對漢軍的火力優勢進行了充分的準備,實際上德州城牆上以及城市內部也囤積了大批河沙和石灰,但因爲欠缺經驗的關係,他實在是沒有想到一個重型炮羣齊射的威力竟然有這麼大。
這種場面其實也不是第一次在中國出現,就在幾十年前,類似的場景也曾經發生過,當初清軍入關之初,阿濟格僅用十八門紅衣大炮就粉碎了潼關守軍的鬥志,何況而今有十倍之多?但遺憾的是王承業雖然是軍中宿將,且本身有一些才幹,但卻沒有參加過什麼大的城市攻防戰鬥,所以對火炮的認識有所欠缺也並不是很奇怪。
大漢近衛第五軍的第一波齊射就擊坍了德州城東門城樓,這幢建築物的崩塌造成了災難性的後果,橫飛四射的瓦片籠罩了數十丈城牆,因爲事起突然,女牆之後的數百名守軍無一人生還,然而損失卻不僅僅如此,隨着後續炮火的逐漸精準,整片城牆在炮彈的打擊之下象抽風一般不停的顫抖,藏兵洞裡不斷跌落大塊的城磚和巨石,流散的炮彈四處飛濺,甚至甕城都受到了猛烈打擊,在這種情況下,山東德州守軍的鬥志近乎崩潰,到得最後,以至於督陣的軍官都無法堅持下去,帶頭率領部下撤下城牆。
幸運的是,漢軍並沒有乘機攻城,實際上這個時候馬進良根本沒有想到利用炮擊的效果去做些什麼,更加談不上什麼步炮協同這種高級的玩意,雖然是大軍主帥,但他在這個時候的反應和普通士兵的表情沒有任何不同,如果說有所區別的話,那就是他還有一支質地精良的單筒望遠鏡,可以將這種恐怖的場面看得更清楚一些。
當王承業投降的消息傳到北京的時候,林風正忙着和都察院的言官打嘴巴仗,這一段時間林風一直都沒有空下來,其實就精力投入上來講,山東一線的戰爭並沒有佔據他很多時間,因爲就現在的情形來講,作爲最高統治者,他在這方面能起到的作用不是很大,大體上就是決定戰略方向,然後派出將領撥給軍權,至於能否勝利,那是前線將帥的事情。
這段時間困擾林風的主要是兩個方面的事情,一個是田賦入倉,一個是秋決。因爲連年大戰的關係,爲了支撐戰爭,林漢帝國政府對人民的盤剝非常殘酷,除了第一年免除了賦稅之外,之後的幾年之內,天賦和人頭稅一直很沉重,較之前朝毫不遜色,而除此之外,勞役負擔更是幾乎令人無法忍受,這一塊甚至還要分爲軍方的任務和地方官府指派——所謂軍方任務,是指漢軍領地內的百姓,但凡十五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男丁,都有可能被徵爲民夫,參與軍隊的後勤輸送工作,而就算僥倖沒有被抽爲民夫,平時也要參加地方民團組織,需要定時訓練、巡邏、修理官道、橋樑、驛站,同時還要負責城牆維護以及重要軍事據點的土木工程建設;而地方政府的指派也是明目繁多,除了地保、里正的繁瑣事宜之外,還要大批水利工程建設需要他們無償服務,就平均來看,林漢帝國統治下的一個農民,除了繳納沉重的賦稅之外,一年之中,大概至少有兩個月的時間爲政府無償勞動,方纔能夠達到法律規定的勞役要求。
在這樣的環境之下,農民的反抗顯得相當激烈,幾乎可以用“此起彼伏”來形容,唯一讓林風稍稍寬心的是,這種反抗絕大多數規模不大,大多數都夠不上“揭竿而起”的標準,通常的表現形式是逃亡,而性格激烈一點的或許會揣把菜刀幹掉一、兩個民憤大的差役或者地主,總之聚集人數都沒有超過一百人以上,也沒有什麼“砸亂舊世界、創造新世界”的想法,一般情況下往往還沒等地方政府反應過來,這些“暴民”就隱名匿性朝關外流動,企圖在遼東地區找到一塊安身立命的地方。
對於這種事情林風一直保持了相當的警惕,就他本人來說,對農**動的威力當然非常清楚,正確的講應該是非常恐懼,其實這幾年爲了解決這個問題他也不是沒有下過功夫,不過遺憾的是大多都沒有什麼效果,因爲在這個時代政府的財政收入百分之七十都是來自農民,就本質上講,如果要解決這個問題也非常簡單,減輕農民負擔就可以了,但這又意味着政府收入的減少,意味着林漢帝事動員能力的衰退,但在這個戰爭頻繁的時代,做這種事情簡直跟自殺沒有任何區別。
帝國疆域內之所以沒有發生大規模農民起義,是有幾個方面的原因:一是林漢軍事集團擁有一支相當強大的軍隊,對社會各個階層造成了強大的威懾;二是政府對人民的控制相當有效,尤其是軍方負責的民團組織,層層負責,級級掌握,對大多數反叛都可以及時撲滅;第三個原因就是林漢帝國旁邊有個楊起隆做榜樣,在近百年間,從高迎詳到李自成張獻忠,農民和朝廷打仗打了幾十年,不論誰勝誰負,老百姓的境況倒也沒有什麼大的改變,絕大多數人都知道就算起義也不會有什麼效果,從楊起隆地盤裡逃出來的河南流民把這個真理傳遞到林漢帝國的各個領域,大多數人雖然不知道什麼大義,但還是知道在林風統治之下好歹還有塊地種,如果當真造反了恐怕連地都沒得種了,第四個原因就是漢軍政府在這幾年對八旗進行了大規模清洗和反攻倒算,之前直隸、遼東等地區因爲“跑馬圈地”飽受凌辱的農民大大地出了一口惡氣,在土地革命中或多或少的得了一些好處,社會環境顯得相對公平,所以在面對政府盤剝的時候,很多時候心理矛盾,感覺有些不知所措。
在這種情況之下,林漢帝國對於這些農民的“輕微出格”處理得也相當低調,大多數都列爲刑事案件來處理,除了帶頭的首惡和身負人案的之外,其他**多敲打一頓了事,而並不願意用非常殘酷的手段來“警示人心”。
關於賦稅收取之後的遺留問題,這幾年一直都有存在,不過今年卻顯得更爲嚴重一些,這裡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今年漢軍政府的仗確實打得太多了一點,也打得太大了一點,本來因爲常年戰亂的關係,中原北方的民財幾乎都被清廷和林漢帝國榨光了,而今年又因爲大片地區的壯丁隨軍遠征山西,耽誤了農忙,田裡收成大受影響,所以針對毫不減少的賦稅,不少農民採取了相當激烈的手段,直隸以及山西各州府的刑事案件猛然暴增,僅以直隸保定府、正定府兩地爲例,駐紮地方的都察院都衛軍就出動不下數百次,逮捕將近三千多人,其中個別地方情況非常嚴重,整個村莊都參與了“抗稅”活動,與前來鎮壓的都衛軍進行武裝對峙,最後被全副武裝的都衛軍血洗,整個村莊的男丁被集體斬殺。
根據歷來的傳統,除了武裝衝突中被殺之外,凡是朝廷逮捕的罪犯,處決權都歸君王親筆決斷,以表示朝廷對生命的尊重。自從幹上了“漢王”這個職業之後,林風經過幾年的洗禮鍛鍊,現在對這個工作流程已經不是什麼很陌生,但這一次的情形卻實在是非常令人吃驚。
現在擺在他案頭的都察院上報文書將近一尺,上面列舉的剮、斬、絞、斬監候等死囚居然高達兩千六百餘人,超出往年兩倍有餘,實際上林風非常清楚,這個兩千六百人絕對不是確切的數字,實際上在案件的處理過程之中,追捕之中被殺、監獄之中虐待而死的囚犯肯定是這個數字的數倍,而在這兩個程序中死亡的罪犯就象野狗一樣被某個獄卒報個文書然後拉出埋掉,這個“兩千六百人”就是僥倖逃過前兩關的幸運兒——所謂的“御覽勾決”,實際上是給皇帝一個施捨的機會,在這些幸運兒之中赦免一部分,讓他們多活一年。林風的這種工作,非常類似於彩票站的搖獎美女,而僥倖被赦免的死囚,也跟中彩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記得去年這個時候,林風對這件事情處理得相當草率,當時他多數時候都在軍營裡轉悠,精力百分之九十都放在了軍事上,但現在局勢逐漸緩和下來,很多以往被忽視掉的事情漸漸的得到了他的重視,所以當他閱覽過一部分案例之後,便立刻認識到了這些案例背後蘊含的統治危機,便派人傳召陳夢雷等官員,親自詢問相關細節。
應召前來的都察院官員很是不少,林林總總不下二十人,因爲案件實在太多,負責傳令的侍衛不大明白林風意思,所以陳夢雷顯得有得有點沒不清頭腦,無奈之下,只好把都察院三法司相關的頭頭們都帶到中南海漢王府。
“臣等,拜見漢王殿下——漢王千歲!!”
林風並沒有理會其他官員,剛剛在上首坐下,便對陳夢雷道,“則震不必多禮,這次叫你來,正是爲了……爲了這個秋決的事情!”他雙眼平視,在一衆官員頭上緩緩掃過,目光所至,一衆官員無不低頭回避,他緩緩道,“寡人記得去年報上來的死囚,只有九百多人,今年忽然就有兩千六百,諸位愛卿,誰能跟寡人說道說道?!”
陳夢雷低頭躬身,抱拳道,“臣等無德,士民風俗大壞,乃至多有不軌,請主公治罪!!”
“今天不說場面話!”林風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瞪着陳夢雷道,“則震,我不問別的,今年要殺這麼多人,你身爲巡檢都御史,總該說幾句話吧?!”
“回稟主公,今年之事,多在賦稅之爭,此間罪案,不少都是與地方官府爭執,以至失守打死人命,其情可憫,然王法無情,臣等不得不依法行事!”
林風點點頭,“既然你都說其情可憫,那咱們是不是可以網開一面,把這些人都放了?!”
“主公恕罪,臣以爲此事不可!”陳夢雷皺眉道,“種田納稅,那是天地王法,刁民抗稅本就不該,臣說的憐憫,不過是憐其無知、家人貧苦無依而已,於其本人倒無甚干係!”
林風怔了一怔,冷冷的看了陳夢雷半晌,一時間倒不知道他說的是真心話還官場套話,當下疑惑的道,“難道你不覺得今年咱們勞役過重,這些人並非沒有可恕之道麼?!”
“回稟主公!”陳夢雷苦笑道,“臣知,但卻不可因此免罪,”他擡起頭來,直視林風,輕聲嘆道,“主公可知,若據此而輪起道理,那可就是咱們朝廷的不是了——這世間哪有朝廷錯了、百姓對了的道理?!若是這次緩了他們的罪,那日後朝廷威信何在?今後的賦稅還收不收?若是他們明年再次抗稅,咱們朝廷還抓不抓?還殺不殺?!”
這句話彷彿一根大棒,狠狠地敲在林風腦袋上,將他打得暈頭轉向,愕然半晌,方纔苦笑道,“那……依你的意思?今年咱們至少要殺幾千人?——你知不知道,殺幾千人的秋決,歷朝歷代都是沒有的,難道你要寡人擔起這個名聲?!”
“此事在乎主公,若主公憐憫,可予以恩旨,臣萬萬不敢違逆!”
“你這麼說就是要我一個人辦?!”林風有點惱火,“寡人要有這麼大本事,那還要你們都察院幹什麼?”他一時激動,猛地站起,指着一衆官員道,“難道你們這些官都是吃乾飯的?嗯?!——”
堂內一衆官員嚇了一跳,當即齊齊跪倒,連連連連請罪。林風怒氣稍緩,坐了下來,對陳夢雷道,“則震,依你之見這次秋決,應當如何處理?!”
陳夢雷嘆了一口氣,語聲乾澀,“回稟主公,其實臣以爲,此事或罪不在百姓,本朝立國以來,連連征戰,百姓困頓不堪,若是真要太平,只能休養生息,暫緩兵戈了……”他偷偷瞥了林風一眼,見林風神色平和,並不動氣,便大膽勸諫道,“啓稟主公,依臣來看,此間數千死囚之命與朝廷社稷相比,實在是微不足道,就算咱們此次高高舉起、輕輕落下,那又如何,免了這幾千人,至多能暫緩百姓之怨,但明年時節一到,便又是一個‘兩千六百死囚’哪!!……”
“你的意思是,此刻施恩,只是治標,不打仗,纔是治本?!”
“主公聖明!!……”陳夢雷高聲唱諾,領先跪了下來,深厚諸官見狀,急忙一齊跪下。
林風大爲頭痛,在事前擬定的軍事計劃之中,解決山東問題之後,下一步就是消滅河南楊起隆,但此刻帝國內部矛盾重重,底層百姓怨恨,掙扎在爆發的邊緣上,迫切需要修養,與他的軍事計劃幾乎針鋒相對,真是兩難取捨啊!
陳夢雷見林風臉色忽明忽暗,猶豫不定,當下小聲說道,“啓稟主公……眼下我朝形勢未明,外地諸省多有宵小作亂……臣以爲,此事不如緩議……”
林風訝然道,“怎麼說?!”
“回稟主公,微臣的意思是,今年秋決人數過多,若是殺戮過重,百姓必定多有怨恨,而外間諸侯必然也會惡語中傷,壞我大漢威名,故此,不如斬數百罪大惡極者,至於其他……”他想了想,“其他死囚就減免一等,流放奴爾幹、宣化、熱河等塞外之地罷了!”
林風點了點頭,“這個主意不錯!”
陳夢雷微微一笑,當下還要說話,不料身後一名官員忽然上前,大聲說道,“啓稟漢王,臣有事奏報!”
林風一怔,愕然道,“什麼事?!”這名跪倒在地的官員身穿五品文官服色,身形瘦削,此刻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激動,身軀竟自不停的微微顫抖,林風看了皺眉道,“你叫什麼名字?!”
“謝漢王垂詢,臣姓吳,名之榮,現任都察院諫聞司主事!”
林風愕然半晌,忽然走下臺階,湊到近處看了他半晌,呆了好一會,忽然哈哈大笑,“原來……原來你就是吳之榮?!!”
吳之榮嚇了一跳,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不能置信的道,“難道……難道……咳、咳……啓稟大王,這個……這個臣正是那個……吳之榮……”他滿臉尷尬,一句話結結巴巴,還沒有說完,一張臉就漲得通紅。
林風大笑不止,喘着氣道,“……嘿嘿,原來你就是那個吳之榮……真是久仰啊久仰……”
他笑了半晌,弄得一屋子官員個個大眼瞪小眼,一衆官員目瞪口呆的看着吳之榮,俱俱肅然起敬,平時看這個人默默無聞,沒想到居然門路通天,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前列陳夢雷禁不住上冷汗直流,當即打定主意,回去之後一定要將此人提拔重用,好生栽培栽培。
吳之榮尷尬萬分,跪在地上,抱拳道,“……謝漢王……這個……擡舉……微臣萬不敢當!!……”
“當得,怎麼當不得?!”林風笑吟吟的看着他,“吳大人,你以前是不是當過揚州知府?!”
吳之榮愕然道,“回漢王的話,微臣一直都是京官,這輩子從來都沒去過揚州!”
林風吃驚的看着他,看來這回是搞錯了,“那你一定是有沒有辦過《明史》案了?!”
吳之榮搖頭苦笑,心知林風找錯人了,“回稟漢王,微臣是湖南寶慶府人,僞順治十三年二甲十一名進士,一直在禮部任職,《明史》案是昔年僞康熙朝輔政大臣鰲拜親自辦理,連刑部都只是配合行事,哪裡論得到微臣來辦?!”
“好吧,算了、算了,”林風大爲掃興,搖了搖頭,指着吳之榮道,“那……吳大人有什麼事?!”
吳之榮叩了幾個頭,跪在地上直起身子,肅容道,“啓稟大王,臣請我王下令,禁絕一本逆書!!”
林風皺了皺眉頭,這個時候他忽然想起這個人以前似乎找過吳梅村的麻煩,真是有點奇怪,他怎麼老是喜歡和文化界的朋友過不去呢?!不過此刻卻也不能不問,“什麼書?!”
“回稟主公,此書名叫《水滸演義》!!”
林風情不自禁倒抽了一口涼氣,愕然道,“你說什麼?——你要我禁絕《水滸》?”
“正是!!”吳之榮臉色嚴肅,看上去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回稟漢王,大王有所不知,此書爲昔年明初一落魄文人所著,撰一例流寇強賊,落草爲寇,專以打家劫舍、騷擾地方,反抗朝廷爲己務,文字行裡,滿是叛逆之言,民間裡坊流傳甚廣,多有敗壞人心之事,故爲教化百姓,樹倫理綱常,臣請大王下詔,儘早禁絕此書,以爲我朝百姓之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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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冷冷的看着他,語氣漸漸嚴厲,“你怎麼知道這本書敗壞人心了?我說吳大人,咱們大漢朝廷可是講證據的朝廷,無憑無據的事情咱們是絕不能做的!!”
吳之榮不慌不忙,對林風拱手道,“回稟主公,其實臣以前也是不以爲然,覺得小說家言,一笑罷之就可,不過臣最這幾天聽家僕說道,咱們京城裡有不少茶樓,裡面的說書先生常常對茶客講這本書……”
林風越聽越不耐煩,正想出聲呵斥,這時吳之榮繼續說道,“……又聽家人說,其中幾個說書先生,很象是有些河南口音……”
林風猛的打一個機靈,涌到嘴邊的呵斥硬生生嚥了下去,禁不住對此人高看一眼,這個人果然嗅覺靈敏,他怎麼知道老子要對楊起隆下手了呢?
當下轉顏相向,親自挽起吳之榮,轉過頭去面對着諸位官員,面色一肅,“吳大人說得對,象《水滸傳》這種yin邪之書,咱們大漢一定嚴查大辦,禁絕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