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小姐,他們……”
來府這麼多年,還從未有見過今日之場面,三七一時間有些愣怔,眼直直的看着大軍離去的方向。
“小姐,今日你是怎麼了?好像和以前的你不太一樣兒了……”
心中有些詫異,不由的嘀咕出聲。聞言,韶蘭傾站起,目光定定的看着他,口氣微冷,一字一句:“如果……你在已經被人害了一次後,你還會傻到再和從前一樣嗎?”
全身泛着冷,臉色清淡而低沉,見着如此的韶蘭傾,三七不由一震,頓時身子一僵,睜大眼,一臉恍然!
“啊!小姐,你是說--”
是啊,他就奇怪明明小姐不會游水,怎麼還會大半夜的跑到莫湖邊上去玩呢?這是很不合邏輯嗎?
在這個潘府,他是知道府內人心各異的,但是他萬萬沒料到有一天他們居然膽子大到會對小姐動手?!驚震中三七冷靜,在許久之後不由的口氣微狠,“誰?是誰對小姐下的手?”
他是定遠侯派來保護小姐的,原想着雖然小姐偶被算計,但只要他們不太出格,他也就忍了。畢竟侯爺之前交待過,只要保護不要助紂。
可是今日,是可忍孰不可忍!那些人居然起了這種念頭,那他……也不會再坐視不理!
“我沒有看清。但是我可以肯定是這府裡的人動的手。”
微搖着頭,慢慢說道。聞言三七皺眉,不由的低嘆出聲:“府裡……?”
說實話,這潘府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府中上上下下也有百來號人,如果沒有線索,要想從中要查出真兇,這恐怕並不算是一件簡單的事。
“我知道這事不好辦,但我已別無選擇。三七,在這個府裡,我唯一相信的人只有你,所以我們今後,要處處小心,步步爲營。”
“小姐……”
“我已經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有些東西,從前不明白,但是今後……”話,說到一半便未繼續,韶蘭傾轉眼看向三七,目光堅定,面色深然。
見此,什麼話都不多說了,大家彼此心中明瞭,微的對視輕一點頭。
她不準備告訴三七她是穿來的,這是她的秘密,不會和任何人講。在這個異世,怪力亂神只會被當做異類,她韶蘭傾還沒有那麼傻,憑空的給自己找麻煩。
目光,有着一抹較之從前不一樣的東西,看着如此的韶蘭傾,三七會心,暗暗想着:他家小姐,這是長大了呢……
雖是橫遭禍害,但經此一劫三七反而覺得心中寬慰,不由的靜站於此,臉露微笑。
那邊三七欣然,莞爾而上,這邊韶蘭傾犯餓,轆轆飢腸。於是光火下,她忍不住的大聲道:“知道了就行了,回味什麼?都醒了這麼久了,也不知道給我端碗吃的!是想淹不死我餓死我啊……”
毫無淑女形象的一陣咆哮,接着大刺刺的跳躺回牀上。面前三七傻了眼,一頭的黑線廬山瀑布汗:剛說小姐長大了,這一轉眼居然、居然……
……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轉眼已至三天。這三天裡,韶蘭傾大多時間用來恢復身體,而少部分呢,則用來……
呵,就知道潘以樓不會這麼好說話,乖乖的將大權交還她手。這不,已經三天了,一點動靜都沒有,生活還是一樣的過,而他呢……則依然還是這潘府的當家府主。
他是存心和她打拉鋸戰呢,既不說給,也不說不給,反正就這麼拖着,拖到幾時算幾時,總之一句話:想讓他主動?沒門!
潘以樓不想給她大權,而她卻一定勢在必得!此時韶蘭傾看着眼下的情形,站起身拍拍衣服,隨即擡腳往外走了去。
切!既然人家不給,那她不會自己搶啊!
“哎,小姐,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門口碰上了三七,正樂滋滋的端着碗蓮子羹,見到剛要出門的韶蘭傾,不免開口相問。
“獻愛心!”
用眼瞟了眼蓮子羹,笑的很是有目的,韶蘭傾此時轉身,話悠悠的丟了去,“帶上羹湯,隨我來。”
潘府書房,潘以樓正坐在書桌前,一邊抵着太陽穴,一邊緊皺眉頭:這一次落水,蘭傾好像是換了個一人似的,這其中……究竟是怎麼回事?
以前,她只曉得任性,從來不會對產業上任何心。而且,以她那個性子,大愚若智,一根腦筋轉不過彎來,被人賣了還給人點錢,又怎麼可能說出當日那般犀利逼迫的話呢?
那麼有水平的話,字字玄機,句句深意,彷彿使人一個不小心便會掉入她設入的圈套裡,極盡老練之能事,又怎麼可能是出自那個傻了吧唧的蘭傾口中呢?想不通,真是想不通。
嘆氣換了一隻手,繼續的撐在額頭,潘以樓煩亂,心情差到了極點。
這十幾年來,他一直威懾於定遠侯府的光照下,雖然起初他還有些感恩,但是日子久了,被壓抑久了,他那自大的男性心理便開始作祟,迫不及待的想要翻身!
他是個男人,怎可這般沒有尊嚴?!在他的府裡,他不是主人,反而處處要聽一個小丫頭的?這口惡氣,叫他如何能忍耐的下!
他是她爹,自然她要聽他的!所以,這潘府家權,他是無論如何不會給她的!
心裡打定了主意,臉色也隨之變的好看。然這時候,門口忽然一個倩影閃過,緊接着便是一陣甜甜的笑聲,伴隨着一聲“爹”,成功的讓房內的潘以樓再次變了臉色!
“爹,在忙吶?女兒知道你辛苦,特意帶了碗蓮子羹來給你補補元氣,來,吃一口。”
笑着將碗遞至面前,說罷就要拿勺去舀。見此,潘以樓連忙阻止,口中連聲:“哎哎哎,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接過碗勺,不知滋味的嚐了一口,韶蘭傾一見,立刻心花怒放的連聲道:“怎麼樣,爹?好吃吧?這可是我專門爲你做的呢……”
嗯?
一聽這話,一旁三七詫異的回頭,不過識相的他沒有拆破,而是選擇沉默的繼續低着頭。
“好好。咳咳,蘭傾,你身子未好,不是叫你多休息嗎?怎麼還到處勞心傷累,若是留下了後症可如何是好?”
裝作關心女兒,突然間想到了推脫的藉口,潘以樓心神一震,頓時整個人來了精神。
對呀!蘭傾她不是才死裡逃生嗎?那他可以利用這個藉口,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脫呀!
感覺有些興奮,正欲着開口先下手爲強。可是聰明如斯的韶蘭傾又豈會不知道他心裡的小九九?早就有所準備的搶先一步道!
“不會啊,我已經看過大夫了。大夫說我全好了,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拍拍胸脯,表示自己的健康,韶蘭傾眼見着潘以樓那破滅的興奮,開口直截了當的說道:“爹爹啊,你不是說要和我交接事宜的嗎?怎麼三天過去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直接索要權利,這是潘以樓所沒能想到的!望着此時面前目光灼灼的韶蘭傾,他一時間有些慌亂,腦中一下子空白,心裡不知該以何種藉口搪塞。
“我、我、呵,蘭傾,你還真要啊?我以爲那天你是在跟爹開玩笑的,所以--”
話還未說完,便生生被打斷,韶蘭傾此時上前,一雙眸子冰冷如漠,清淡的臉上掛滿不悅,口中隱隱的透露着一種不可抗拒的凌厲與威嚴!
“怎麼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