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蕭鳳鳴一雙眸子驚疑不定。
憐兒點點頭:“我懷疑那日的人,是皇后派的!”
馬車噠噠穿過馬路,路邊各式小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蕭鳳鳴沉凝了片刻:“若當真是如此,我們可要好好查查皇后了!”0
“這個放心,只要爺一聲令下,憐兒定然辦到!”
蕭鳳鳴點點頭看了看她:“只是暫時先別打草驚蛇,我估摸着皇兄這幾日怕是就要到京城了,趁他回來那日,後宮空無一人之時,你與西風一起,再前去細細打探。”
“好!”
回到王府,天已黑透。
上午剛回來時也未曾歇息,一日下來着實累得夠嗆。見水慕兒早已睡熟,他索性也懶得去別的地方,吩咐人將熱水拿到房間,隔着屏風,他直接沐浴起來。
待整個身子泡進水裡,筋骨的舒展讓他忍不住展眉舒服的靠在木桶裡閉上眼睛休憩。
水慕兒也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模模糊糊的醒來時,外面早已黑透。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側的位置,沒有人。她輕揉着眼睛坐起身。
蕭鳳鳴竟到了這個時候還沒回來。
她緩慢的下了牀,正想喝口水,卻忽的聽得屏風後一聲“嘩啦”的響聲,她嚇得倒退兩步,下意識的抱住自己,片刻後竟見了一人從裡面出來,鬆垮的衣服掛在身上,露出裡面大片的麥色肌膚,甚至上面還滴着水。
見水慕兒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他徑直一笑直接走上前攬了她:“醒了?”
水慕兒點點頭,目光猶自從他胸口掠過,觸到他眸間的笑意,頓時不自在的轉頭,面色微紅。
“我看你這麼晚了還沒回來。”她捉了他的手緩慢的在他掌心寫,蕭鳳鳴等她寫完,挑眉道:“我早便回來了,只是奈何水太舒服,所以不免久呆了些。”
他出聲解釋,水慕兒訝然的看了他一眼寫道:“我可沒有那個意思!”、
“有沒有沒關係,最重要的是,你有沒有……想我?”他摟着她的身子禁錮在胸前,迫得她不得不直視他。
水慕兒眸光閃了閃,到底是沒啃聲,這一刻她倒感謝起她的啞巴來了。至少不想回答的問題可以正大光明的不回答。
只是蕭鳳鳴卻是不依。強迫了她的視線對視着他,眼見她沒有絲毫回答他的意思,他又勾脣道:“你要是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
水慕兒還來不及驚呼,他突然就一下子抱起了她,手指挑落帷帳的同時二人已經滾進了牀榻之上。
“慕兒……”他開始親吻起她的發。水慕兒眨眨眼睛,眼瞧着近在咫尺的結實性感的胸膛也忍不住嚥了下口水。似乎這一年來的時間,蕭鳳鳴最大的一個變化便是身子愈加結實。
她邪惡的這般想着,又忍不住唾棄了自己一把,眼瞧着他整個身子壓在自己身上,感覺到他身體的輕微變化,心裡忍不住便嘆了口氣。
從陌城一路而來,一月多的時間,因了她那日的抵制,二人已有一個多月未曾親熱過,眼下已經回了京城,回了自己的家裡,二人同榻二眠,這樣的事情是如何也避不了的。
可是……自子見急。
她閉了閉眼,如果她真的被龍飛塵給……她又如何對得起蕭鳳鳴。
雖然那是一次意外,她可以從心裡努力的將那一幕忘去。可是能嗎?若當真發生過的事情,蕭鳳鳴又可以接受嗎?
她猛然間的推了推蕭鳳鳴。然後趁他怔愣之際,迅速的從他身子底下溜出來:“我去外面睡!”她向他這般比劃着,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便急急忙忙的推開門跑了出去。
夜風從門外猛的灌了進來,鑽進他的衣袍內,刺骨的寒意。蕭鳳鳴不語,只看着那道早已消失不見的身影,眸間的顏色愈發的深。
她究竟是怎麼了?
然而這一夜註定不會安寧。
才宿下不過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房間的門猛的被人敲響,只聽管家在門外小聲的道:“王爺,宮裡過來傳話,太后娘娘……薨了!”
蕭鳳鳴一怔,快速的掀被而起走出門外:“你說什麼?”
管家的身側正是宮裡安寧殿的掌事太監劉德業,只見他抹着淚道:“王爺快些入宮吧,白日自你走後,太后便一直陷入昏迷未醒,容眉本以爲她只是睡着了,可誰知後來再去一看,太后娘娘的身子……都硬了,王爺,你快些入宮吧,咱家還要去通知其他的王爺們。”
劉公公一走,蕭鳳鳴急急忙忙的吩咐管家備馬,想了想,他去了隔壁殿找水慕兒,他知道她一定是去了碧兒那兒,徑直敲響了她房間的門,開門的是碧兒,蕭鳳鳴也不說何事,在碧兒的驚呼聲中一把來到牀邊掀開錦被。SOIW。
見水慕兒正睡意朦朧的睜眼,他已經快速的替她取了衣服道:“母后薨了,你快些,我們一起進宮。”
水慕兒本以爲他來是抓她回去,刻意在牀上裝睡了片刻,眼下聽到他這樣一說,登時所有的睡意都沒了,急急忙忙的便起了身。待二人來到宮中時,太后的寢殿外早歸了一殿的太監宮女。蕭鳳鳴快步走近,只見太后神色安寧的躺在牀上,面上似猶是他走時的表情,帶了幾分滿足又帶了幾分安寧。
蕭鳳鳴垂着眉目,攏在袖中的雙手卻緊緊的握到一起。
水慕兒瞧着他神色有些可怕,慌忙的捏了他的手,緊緊握住。就在這時只聽一聲高呼:“皇后娘娘駕到!”
二人這才慌忙跪下。
未見其人倒先聞到一聲哭聲。只見水靜兒穿了一身白色長裙,面容寡淡,連平日裡金燦燦的頭飾也盡數除去。她跪落在太后跟前,死命的哭,水慕兒幾乎都懷疑死的不是太后而是沈姨娘。
“廢物,全是一羣廢物,你們是怎麼伺候的,太后昏迷不醒,竟無一人察覺,我留你們何用?”
那些個宮人被她的手指到俱都嚇得泣不成聲:“回稟皇后娘娘,太后喜靜,睡覺時常不喜她人侍奉在身側,而且她平日裡這時候都會睡兩三個時辰,奴婢們怎知……”
“你們不知?”水靜兒站起身,眸子狠厲的從她們臉上掠過,“看到你們到而今竟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好啊,來人!—”她一聲令下,立刻有侍衛進了殿內。
“將她們給我拖下去打,打到什麼時候知道錯了爲止!”
“是!”
那侍衛答應一聲急急忙忙的來拉地上跪着的人,卻只見有一女子死活都不肯走,她雙眼紅彤的看着水靜兒:“皇后娘娘,我尊你一聲皇后娘娘是想提醒與你,做事不能做得太絕!昔日太后娘娘念在你是庶出的份上,知道你未出嫁時定然吃了苦頭,所以你入宮後也從不曾爲難與你,扣你金冊封印也只是爲了鍛鍊與你,可你不但不知悔改,今日竟這般在太后屍骨未寒時對她的宮人大開殺戒,皇后娘娘你果真好狠的心啊,難怪皇上會從不踏入宣德殿!”
“你閉嘴,給我拉下去!”容眉一字一句揭的都是水靜兒最深的傷疤,她此刻面色鐵青,瞪着容眉的眼神幾乎是能將她千刀萬剮般。
有好幾個侍衛快速上前拉了容眉便走,容眉卻哈哈大笑起來,“我知道我們知道了皇后娘娘的秘密,皇后娘娘總有一天要殺人滅口,可是容眉不想死得這般不明不白,王爺……”她突然將目光轉向蕭鳳鳴,“記住太后臨終的話……”
“拖下去!”水靜兒心慌的一聲厲喝,侍衛立刻將容眉拖出了門外。只聽容眉哈哈大笑着任由他們動作,纔剛出了內殿,她的笑容戛然而止,“砰”的一聲巨響傳來,水慕兒慌忙跟出去時,卻只看到容眉早已倒在血泊裡,殿前的臺柱上猶有未乾的血液。
水慕兒幾乎是本能的嚇得急急後退,身子在撞上身後那堵肉牆後,她慌忙抱住。
蕭鳳鳴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
容眉的死的確不能讓人直視,蕭鳳鳴瞧着微眯起了眼睛,也難怪水慕兒會害怕,因爲容眉的死狀是睜着眼睛滿面鮮血的盯着殿內的方向。而水慕兒自殿內出來,那憤恨的眼神便如同是對着她般,死命的瞪得老大。
心間涌上一股別樣的感覺,蕭鳳鳴皺眉想着她最後說的話。
“還愣着幹什麼,將屍體拖下去!”緊隨而出的水靜兒瞧見門口的屍體眼睛也沒眨一下。
蕭鳳鳴淡淡瞥了她眼,眸子間全是清冷:“慢—”
侍衛應聲停住動作,水靜兒擡頭看向他:“哦,不知瑾王有何吩咐?”
蕭鳳鳴懶懶的看了她眼:“吩咐不敢,只是目光剛剛離世,皇后娘娘便在這裡大肆興師問罪,試問皇后娘娘,整個後宮難道不是你在打理?眼下太后出了事情,皇上若是知道了,恐怕最大的難辭其咎該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