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瑾王雖說是第一次帶兵出征,但也畢竟是先帝子嗣之一,眼下諸王接連出事,朝廷本就人心惶惶,若是在這個節骨眼傳去他生死不明的消息,不知是不是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啪”的一聲筷子猛的跌落到地上,水慕兒不可置信的睜大眼。
生死不明?怎麼可能?
“兩位大哥,你們是不是弄錯了,瑾王明明就在京城,他怎麼可能出征了呢?而且還生死不明?”
她急急的追問,那兩個士兵本因談話被人打斷極爲不悅,可看了她眼原本要說出口的髒話生生憋了回去。
他們呆了一呆,不由道,“瑾王出征都是一個月前的事了,當時京城內人盡皆知,怎麼,姑娘你沒聽說?”
水慕兒震驚的呆在原地。一個月之前……一個月之前不就是他送她來這裡的時候嗎,難道……
她極力的搖頭,不可能,他怎麼可能騙她?還有……
她猛的將視線投向那兩個士兵,“說,你們後面還說了什麼?瑾王而今生死未明?”
被她駭人的目光掃到,那士兵無故的縮了縮脖子,“噓?姑娘你小心點,若是被別人聽到我們會人頭不保的?”
另一個士兵急急忙忙的點頭:“這也是秘密,我們不敢對外多言,只等着先回稟朝廷,看皇上那邊怎麼處理了”
水慕兒只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離,若他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蕭鳳鳴豈不是……
不,他不可能騙她?
她急急忙忙的奔向馬路,也不管茶館門口的那兩匹馬究竟是不是她的。劫了其中一匹翻身而上,狠狠一揮鞭,馬兒便如箭般衝了出去。
“喂?—站住?—”那館子裡的士兵眼看着她將馬兒搶走,來不及追已只能看到她的背影迅速的消失在轉彎處。
她實想不到不過一月時間那把龍椅居然已經易主,而且還是繼承的還是眼前人。難道說皇上早就駕崩了?可是若是皇上不在,繼承皇位的理應是太子,那麼他的出現說明什麼?
在這一月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連他也被譴派出去。
思緒千迴百轉,終於還是停到眼前人的身上。若想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問身前的人即可,因爲他本就是參與者,不,更大的可能是,執行者?
被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龍飛塵眸光微斂,“想問什麼便問吧”
水慕兒諷刺一笑,看着他一身錦衣便服。即便是刻意隱藏了身份,但那腳上飛騰的用全真金絲紋繡的九龍卻格外顯眼。
“原來新皇竟這般慷慨大方,也罷”她徑直挑了個位置坐下來,半分懼怕也無,“慕兒第一個想問的是,瑾王是皇上派出去的?”她心中驟然緊張,但面上淡淡,龍飛塵眸光一暗,她果然在意起了他。
“算是吧”他點點頭。
只一瞬,水慕兒只覺整個人都險些坐不穩,強自定了心緒,她又繼續道,“那麼瑾王府所有人等囚禁也是皇上的意思?”
龍飛塵淡淡看了她眼,啓脣道,“是”
水慕兒“嚯”的坐起身,雙目直直的看向他,“皇上可真算是用心良苦,若臣妾沒有猜錯,瑾王出征的目的並不是讓他去平定什麼戰事,而是怕他壞了你的奪嫡大計吧?”
她如此大逆不道的話,龍飛塵卻並無太多表示,只是不置可否的擡起了眸子,“知道得太多對你並沒有好處”
“是,是沒有好處,可他是我的夫君?”至此刻,儘管她極力剋制,卻還是顯露出了情緒,“你既然已經遣他出去,爲何還要給他強加罪名,是算計好了斷了他的退路,不讓他回來嗎?”
聽到她說他是她夫君的話龍飛塵已眉角一沉,此刻已然負手站立,雙眸染了些許薄怒,“水慕兒,別忘了你的身份”
“身份?”水慕兒呵呵一笑,“是啊,我竟忘了,姐夫已然是皇上了?”她脣角一勾,如玉的面容上,只那雙眸子全是薄涼與恨意,“當初你和姐姐千方百計的算計與我,而今卻又如此算計我的夫君,皇上,莫非你非要與我水慕兒這般深仇大恨不成?”
龍飛塵眸光一暗,頓了許久才道,“當初……卻非我所想”
他並沒有用朕。水慕兒卻驀的輕笑起來,“那這般說而今就是你所想了?”她雙眸通紅,突然起身跪到他身前,龍飛塵一驚,腳步下意識的輕移了半步,卻到底沒有動,只驚疑不定的看着她,“你這是做什麼?”
“臣妾向皇上道歉,若慕兒有任何冒犯您和姐姐之處,還請皇上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臣妾的夫君一把,若您覺得慕兒的誠意不夠……”她驀然拔下頭上的珠簪,用尖銳的那頭對準自己的面容,“臣妾這就還回你要的樣子”
龍飛塵心中大駭,強自上前奪過她手中的珠簪,“你這是在逼迫於我?”
“我如何敢逼迫於皇上?”水慕兒啓脣,眸子定定的看着她,“我只求皇上放我們一條生路?”
身形猛的頓住,龍飛塵眯着眸子看向她,“你在威脅朕?”珠簪刺在手中錐心的痛,他猶自不覺冷笑道,“要知道你在朕的心中沒有任何位置,拿你的面貌相迫,你怕是找錯法子了”他揮手將那枚珠簪擲到她身前,冷冷的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