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衣服,我在鏡子裡看了一眼自己的形象,拿起髮膠噴了一下,把頭型梳起來。
輝哥生性多疑,我得處處小心,這些細節更得注意。
我打電話給文四強,讓他過來接我。
下午我讓他盯輝哥的,正好過來問問情況。
這時候蘭雅辦完事情回來,看我梳洗打扮,笑着說:“你這是要相親啊?”
我說:“要是相親倒還好了,是去見輝哥,還不讓帶人,讓我一個人去。”
蘭雅驚訝的說:“啊!見他?是盛浩還是李華?”
我說:“當然是盛浩,如果他知道我就是李華,還不生剝了我。”
蘭雅擔心的看着我:“要不我陪你去?”
我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如果是去送死,我們不可能活着出來,何必多搭進去一個人呢?萬一不是惡意,你去了反而讓他起疑心,我自己去就好,今天晚上很可能那幫人去偷襲,我已經安排大奎配合吳老三把你那裡盯死,我如果回來的早也趕過去。你今天啥也別幹,好好的在辦公室待着,多派幾個保安守着,做好防範。如果真的他們突破防禦,你在暗室裡隱蔽好,千萬不要跟他們照面,這幫人連吳老三的都怵,我們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蘭雅點點頭,陪着我下樓。
文四強已經過來,在下面按了一聲喇叭。
我讓蘭雅一會再跟大奎吳老三碰一下,把計劃做周密一點,千萬不能大意。
蘭雅說你放心吧,我知道。
坐在車裡,我問文四強有沒有發現輝哥都去了哪裡。
文四強說輝哥他們從我們房間出來,根本就沒出酒店,直接去了頂樓的總統套房,這可能是他們早就預訂好了的,後來謝家寶單獨從樓上下來,出門走了。後來前輩的人分散在大廳裡監視他們,我正好騰出手過來接您。
我點頭嗯了一聲,可能是謝家寶回到工廠後發現貨物長時間滯留,纔給我打的電話。
我嗯了一聲,正如前輩說的,住在眼皮子底下反而更好,這幾個道家兄弟正好輪流看着他們。
我看了一眼時間,七點四十,我催促文四強稍微快一點,輝哥約的地方跟我們這裡大掉角,一個東南一個西北,時間有點緊張。
文四強本來開的就不慢,我這一催,他狠踩了一腳油門,車子頭一擡衝了出去。
那個年代馬路雖然不寬,車子少,還沒有堵車的概念,只要是不被警察攔住,想開多快就開多快。
七點五十五,車子停在了飯點門口,時間剛剛好。
文四強問要不要跟我上去,我搖搖頭,讓他在下面等着我,不要熄火,等我下來。
文四強把車子停在一個隨時可以開走的地方,我轉身走進大廳,問了門口的禮儀玫瑰廳的位置,有一個服務員應聲過來,帶我上去。
玫瑰廳在頂樓,酒店的二十八樓。
那時候高樓不多,這家酒店當時是瑞麗的最高樓,號稱標誌性建築。
電梯是那種觀光電梯,隨着電梯不斷升高,整個城市盡收眼底。
我始終沒弄明白輝哥爲什麼這麼大老遠把我約到這裡來。
我上來的時候把李華用的手機交給了文四強,手裡拿着的是盛浩的手機。
萬一李華的手機來了電話就麻煩了。
做盛浩的時候我衣服穿的一絲不苟,西裝革履,戴着一幅眼鏡,頭髮是三七分的,有一綹頭髮搭在額頭,一幅憂鬱的城市青年形象。
李華則不然,一身休閒,頭髮自由地披在頭上,整個一個憤青。
除了對我非常熟悉的人,會認出我來,只照過幾面的人很難把這兩個人重合在一起。
電梯停在28樓,女生等電梯門打開,替我擋着,讓我先走出去。
28樓還是客房,空中花園還在上面一層,得走樓梯。
服務員示意我走樓梯,一然後一步不離的陪在我身邊。
玫瑰廳在最裡面,整個空中花園都是餐廳,有一半是開放的,另一半是雅間。整個建築都是落地玻璃,吃着飯看着外面的風景。
來到玫瑰廳門口,服務員輕輕的磕了一下門,然後幫我打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走進去,裡面有一個小間,有兩個服務員站在那裡,看到我齊聲喊歡迎光臨,然後一個九十度鞠躬。
服務員給我打開門讓我進去。
我先看到輝哥,他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邊。
沒看到他那幾個保鏢,還有兩個人站在另一側,看到這兩個人,竟然比我看到輝哥更讓我膽戰心驚!
旁邊這兩位都是我的熟人。
沒錯,一個是我的死對頭,孫校長,另一個是讓我又恨又可憐的女魔頭周瑩瑩。
我不知道爲什麼孫校長沒帶那個女生出來,而換了她。
我感覺到了周瑩瑩的眼皮明顯的睜了一下,顯然,她第一眼就認出了我,因爲他們等的是海外回來的盛浩,沒想到進來的是我。
我沒有任何表情,連看都沒看孫校長一眼,徑直走到輝哥跟前,畢恭畢敬的微微鞠了一個躬,向輝哥道晚安。
輝哥:“小盛來了,那我們入座吧。”
孫校長還在盯着我看,一臉疑惑的看着我說:“你姓盛?”
我大方的說:“是啊,您認識我?”
孫校長:“像,實在是太像了,你有沒有聽說過你還有一個雙胞胎弟弟?”
我怔怔看着他,不知所以的問:“先生,您在說什麼?雙胞胎?我嗎?我是獨子,母親生下我就得病死了,父親沒有再娶,我家就我一個,別說雙胞胎,連同胞兄弟都沒有。”
孫校長搖搖頭,仍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我像看到了鬼。
輝哥:“大家都到齊了,趕緊坐下,服務員可以上菜了。”
我看着輝哥,剛纔孫校長看到我那麼激動,到他這裡也看出有啥波瀾,難道他對我的身世不感興趣?
可是,他下午的時候對前輩盤問再三,疑心比孫校長可大多了,現在孫校長看出我有問題,他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只是藏而不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