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龍目光迷離,繼續道:“等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木板牀上,我居然沒死,讓我覺得不可思議,跑出去一看,是間簡易的茅草屋,在一個山谷的溪澗旁,那裡風景很美,青山綠樹,瀑布溪水,好像世外桃源,然後我就看到一個白髮飄飄的老人站在溪澗的一塊大石頭上背對着我。”
“我跑過去問他是不是他救了我,他轉過身來,是個慈眉善目的老人,身上帶着一股仙人的味道,讓我忍不住想膜拜他。他對我一笑慈祥道:“孩子,你現在最想做什麼?”,我覺得很奇怪,他爲什麼問我這個問題。我想都不想就說要報仇,要回藍月國,要殺了藍霸雄那個畜牲!”花小龍迷離的目光中出現憤怒之色,血絲都溢了出來。
老人又說:“就憑你一個孩子的力量,只會送死,怎麼報仇?”
“我立刻跪在他面前,希望他給我指點迷津,他笑着道,我身上戾氣太重,義氣用事只會害了我自己,第一步就要我修身養性,他傳了一套很高深的內功心法給我,說我骨骼其佳,是武學奇才,還幫我打通任督二脈,只要努力,便可以一日千里。”
“我知道我年紀太小,根本不可能報仇,只能定下心來習武,但我心裡一天都沒有忘記被自己兄弟殘害的仇恨,但爲了能早點出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不停地練武,師傅過幾天就會來看看我,給我帶一些藥丸讓我吃,說是能提升內力,我自然毫不猶豫就吃下去,這段時候就是紗紗和奶孃照顧我的起居,我不知道她們從哪裡來的,但她們對我很好,奶孃還讓我放鬆心情,一切都是天意,會好起來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練了多久,反正我覺得自己應該是練成了,就問紗紗和奶孃,師傅人呢?奶孃讓我不要着急,說學無止盡,讓我繼續耐心練,而且告訴我,學武是爲了自保和強身健體,不要輕易去傷害別人,讓我覺得很不現實。”
“但我沒辦法,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所以只能繼續練,直到師傅的出現。他看到我脫胎換骨很高興,不過還是對我說心結未開,戾氣太重,這樣出去,只會傷害無辜的人,所以問我願不願意吃苦,我完全不懂他的意思,但想他救我性命,教我武功總不會害我,我就點頭。”
“然後他很慎重的告訴我,幾年之後,會有一位美麗、特別的女子救贖我,那個時候就是我圓滿出師的時候,也會有機會再見到他老人家。”花小龍說到這裡,目光焦距回到花月凌的小臉上,憤怒的目光緩緩地變成溫柔暖和起來,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那是師傅交待的最大秘密。
“呃,難道是你師傅對你金針封穴?讓你做了多年乞丐?只是爲了讓你吃苦?”花月凌吃驚道。
“不錯!我當時不知道他是要封住我的記憶,等知道時已經晚了,我醒來就在京城,卻是在一個巷子裡,我腦子裡一片空白,不知道怎麼回事,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唯一記得自己叫太子,有個丫鬟紗紗和不知道名字的奶孃,我就開始四處尋找,我不知道我已經變傻了,以爲這就是我自己,後來我就遇到了香兒姑娘,剛開始她不認我,但會給我東西吃,到後來她就說完全不認識我,我肚子餓就只能偷,被人打,她都不管我。”花小龍說到這裡一陣傷心。
“那她就是紗紗對不對?”花月凌很肯定道。
“不錯,也許她是奉了師傅之命,要讓我感覺人間的冷暖,直到遇見你。現在我相信我師傅確實是個高人,什麼都給他算準了。”花小龍並沒有怪他師傅讓他做了將近五年乞丐,因爲讓他認識了善良溫暖的她。
“你師傅是未卜先知,小龍,那你下一步真不知道怎麼走嗎?”花月凌驚訝地看着他。
“我聽姐姐的。”花小龍很認真地看着她道。
“啊,爲什麼聽我的,我可是大月國人,你是藍月國人啊,難道你不想報仇,不想搶回皇位嗎?”花月凌被他搞糊塗了。
“姐姐要我去搶回來,我就去搶回來!”花小龍嚴肅地看着她。
“呃,小龍,這種事怎麼能聽我的啊。”花月凌頭痛了。
“我想聽你的意見,你是我的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聽你的,還能聽誰的,就算你讓我放棄一切,只留在你身邊,我也願意永遠保護你。”花小龍目光湛湛有神,變得灼熱起來。
“小龍!你別說胡話了,姐姐不喜歡!”花月凌氣惱道,“你是個大人了,要有自己的想法,男子漢大丈夫要有擔當,跟着我一個女人有什麼出息!該是你的東西,你就要奪回來,難道讓那個畜牲逍遙法外,享受原本該屬於你的東西嗎?藍霸雄獨裁專政,暴虐無度,野心勃勃,你的子民正在被他折磨、壓迫,你就不想救他們嗎?”
花小龍看着花月凌那張佈滿怒氣的小臉,目光一下子凌厲如冰,陰沉道:“既然姐姐對我抱有希望,那麼我藍鷺赫天一定會把原本屬於我的東西奪回來!”口氣裡有着不容懷疑的堅定和狠決。
花月凌只想翻白眼,他爲什麼要這麼聽她話啊,自己只不過不想他對她抱有什麼幻想。
“凌兒,其實我內心跟你的想法是一樣的,我不想讓藍霸雄那個畜牲過得如此逍遙!”花小龍心底的戾氣依舊存在。
“那你準備怎麼做?”花月凌斜着鳳眸嘆口氣,淡淡地看着他。
“姐姐,你幫我嘛好不好~”花小龍忽然伸手撒嬌地拉拉花月凌的手臂,依舊十歲的天真樣子。
花月凌一陣惡寒,這傢伙,還來裝。
“你別噁心,已經十八歲了,不是十歲!”花月凌沒好氣地說。
“你,你剛纔不是說當我是弟弟嘛~”花小龍嘟嘴蹲在牀邊,海棠花瓣顏色的薄脣晶亮剔透,俊臉可愛,大門牙白白的,實在讓花月凌又好氣又好笑。
“你不是說不比我小嗎?”花月凌耷拉下腦袋。
“現在快到五月了,我是四月初一生的,所以凌兒一定比我大,我是弟弟。”花小龍眼裡閃過狡黠的亮光。
花月凌張大嘴,看來自己確實比他大了半年,不過這傢伙現在已經不好忽悠了,他爲何非要自己幫?自己又幫得了他什麼?看來自己好像撿回來一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