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蕪整理了一下那身衣衫,站在銅鏡前看了看還有哪裡不對勁,會被看出什麼端倪。
“雪兒,我們走。”季清蕪轉過身子,看了一眼祈天雪,自個向門外走去,突然想起了什麼,緩緩回個身子,看着依然一臉窘迫的畫弦大師說道:“過不了多久你就是全京城最出色的畫師了。”心裡美滋滋的,特別是看着眼前這個小呆瓜,好玩,真好玩,想不到單憑着自己的多才多藝亦能在古代裡吃香啊,身份還是如此高貴。
祈天雪將畫弦大師擱淺在桌子上的畫具抱在懷裡,隨着季清蕪的身後走去。
“皇嫂,這邊,妃嬪們一般是聚集在清韻院裡的,你隨我走,我帶你去,可千萬別露陷了。”祈天雪看着季清蕪一身輕快地走着,就知道她有多麼愉悅了,見她走錯方向趕緊喚住她。
季清蕪剎住腳步,一個轉身就與祈天雪撞個正着,祈天雪抵着頭慢悠悠地走着,若有所思地思考着,卻想不到季清蕪會突然剎住腳步轉個身子。
季清蕪將手放於胸口,輕輕地揉按了幾下,輕蹙眉宇,痛啊,雪兒公主整一顆頭顱撞上的她的胸脯,痛得她咬緊牙關。
祈天雪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只感覺到一陣暈眩,悟過來後,滿臉緋紅,這種赤紅一直蔓延到了脖間。她的聲音極其小聲,猶如夜裡蚊子嗡嗡叫的聲音,“皇嫂,我不是故意的。”完全沒有了她往日裡的跋扈與氣焰。有的是一副女兒家的羞澀,奇了怪,這些碰撞難免的,雪兒公主一副羞答答的模樣,難道是她這個打扮讓她有所芥蒂啊,這個畫弦大師的魅力可真夠的啊,居然能引起公主的注意。
季清蕪理順了一下,笑着擺着手道,“沒事,是我大意,沒注意到你在身後跟着。”她的視線移到祈天雪的懷裡,“怎麼是你拿着這麼笨重的畫具啊?你的小跟班哪兒去了?”
“是我不讓春兒隨着的,皇嫂,我有一事情想要問你呀。”祈天雪將懷裡的畫具再抱緊了一些,或許是沒有拿過什麼東西的緣故吧,看她的雙手都是紅透透的,勒痛了吧。
看着畫具被祈天雪抱得有些凌亂,急忙拿過,“公主,我現在是畫弦大師,你可別一句一口皇嫂的,露陷了可怎麼辦啊?”
祈天雪立刻抿住脣瓣,眼珠轉動着四處張望了一下,輕聲說,“不能叫露嘴,不能……”
她可愛的那面讓季清蕪看個着實,暗自在心底裡暗自竊喜,這丫頭,其實還是蠻可愛的,可就是被她爹孃寵壞了,纔會這麼嬌蠻無禮的,橫觀祈天雪,其實也是個落得清純可愛的可人兒,何況她敢貿然放自己出來,亦不知道她圖什麼?
“你好像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似的?”季清蕪將畫具夾在腋下,睨到祈天雪戛言而止的模樣,自然地吐口而出。
祈天雪被季清蕪覺察到了,臉上一熱,正想着怎麼開口這會兒季清蕪卻問了出來,她唯有暗呼一聲,“我就納了悶,我認識的皇嫂,並不是這個樣子,以前的皇嫂,是一根木頭美人,唯唯諾諾,膽小怕事,而現在的你,感覺很陌生了,不過,卻引起我的興趣了,這樣子纔好玩。”
好玩?果不其然,祁家一家子都是大變態
的,思想怎麼都是如此西里古怪啊,人家溫柔而雅你又嫌棄,人家變了性子你又覺得好玩?
季清蕪卻和賣起了關子,呵了一聲後,悠悠說道,“這是一次讓我脫胎換骨的機遇,天機不可泄露了也,或許,或許,往後你會知曉一切吧……”說到這裡,她略顯得有點低落。
清韻院,小明子一聲:“公主駕到。”圍坐在石桌錢的幾位打扮得俏麗而嫵媚動人的佳麗驀然回首,望着長廊這邊正徐徐走來的祈天雪與‘畫弦大師’。
一番沉庸的禮節過後,‘畫弦大師’亦不膽怯,雪亮的眼睛在衆多的妃嬪身上游移着,他像極了急色的野獸般,嚥了咽口水,這後宮的佳麗啊,可謂是美女如雲啊,都是從各處精挑萬選脫穎而出的美人兒,全天下的美女都聚集在後宮了,那其他男人上哪兒去討得如此漂亮的老婆啊?
宮裡的妃嬪即使再漂亮也知道歲月不饒人,一羣人只爲守着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可以給她們錦衣華食,奢華的生活,可是再好的生活再安定的世界,她們也會覺得乏味無趣,想尋着一些樂子玩耍。
歲月就是把殺豬刀,揮霍着人的青春,主宰着人的青春,讓你躲不開也逃不掉。
她們的美麗面貌只是曇花一現,皇上又會爲了誰而停留在你的身邊一輩子,守着你一輩子呢?
炫耀的資本時間很緊迫,你不牢牢抓住他,他就會與你擦肩而過,與你今世無緣。
她們都喜歡隔一段時間命人出宮暄召畫弦大師進宮給她們作畫,以此留念自己的曾經美麗無瑕的容顏。
“大膽刁民,竟敢這麼窺視娘娘們?”一道嚴厲的聲音喝起,聲音大得幾乎要穿欲了‘畫弦大師’的耳膜,她不緊不慢地解析道:
“回娘娘們,現兒民間新興起了一種畫法,這種畫法畫出的畫啊可栩栩如生與靈氣了。”
妃嬪們有了雅緻,聽得這麼一說,臉上頓然顯露出一陣歡悅的漣漪,當中一個身份頗爲高一等的妃子道,“你今天可得起碼八副作品來,還有閒時在東扯西拉?”
“娘娘且聽小的將話說完再作畫亦不遲,小的拿性命保證,不出幾個時辰,必定如數完成在場的各位娘娘們的佳畫,若是小的雅緻而來的話,還額外給娘娘們個驚喜呢。”他說得眉目飛揚,祈天雪卻在一旁暗自佩服:哇塞,居然連聲音也可以模仿得如此唯妙唯俏。
“那之前你爲何不這麼做?”
“當時小的還沒有上手,怕壞了娘娘們的雅興,現兒,小的的確有這個把握,讓娘娘們眼前一亮。”區區畫幾張畫難道還能將她難倒不成?開玩笑,她們這羣婦孺,還沒有見過世面呢,現在就讓你們大開眼界,讓你們懂得什麼纔是厲害吧。
季清蕪擅長的手法就是唯美風格,尤其是人物特寫。喜歡一切美的事物,打小就開始接觸畫畫的世界,都有二十來年的精湛技術可不是蓋的。她曾有一度將自己的畫作放於網上瀏覽,有幾家出名的出版社找她出畫冊,能引來出版社的注意可想而知其的精湛技術與畫功。
揹着和煦的陽光,優雅地站於畫架前,視線在坐於花叢中的妃子和宣紙上游移着,片刻後
,她將手中的畫具放下,從畫架上取下宣紙,欣賞地看着紙上的傑作,走到依然坐在花叢中的妃子面前,“娘娘,請您過目。”
現實祈天雪將頭湊過來,睨着宣紙上的美人兒,眼睛閃亮亮地眨着。驚呼,“畫弦大師,你居然可以拿一隻眉筆將暄妃畫得如此逼真,猶如真人在我的眼前向我微笑呢。”
其他妃子聽得祈天雪這麼一說,都不敢置信地走過來,端詳宣紙上的傑作,咋一看,真的猶如真人般,那一瞥一笑,那五官,都畫得極其精緻,極其傳神,眼睛頓時也散發着亮燦燦的光芒。
暄妃見她們都如此大反應,連忙起身拿過那宣紙正要仔細看看,當她的目光一落宣紙上,她就再也移不開了目光,笑得比那些花兒開得還要豔還要璀璨。
然後是,“畫弦大師,我先來,我先來。”
“我先來,你懂不懂得規矩的啊?”
季清蕪猶如見到了若是皇上站在這堆女人中間肯定會被這些口水戰浸沒,女人若是爭風吃醋起來,那可不得了啊。
她微微笑,收拾好畫具,與祈天雪站於一旁觀看着她們爲孰先孰後而爭執着。
祈天雪側目看着一身‘畫弦大師’打扮的季清蕪,緩緩說道:“皇……”她緩過神,連忙轉過來,“畫弦大師,你畫得可真好啊!”
季清蕪臉上依然蕩着笑意,看向祈天雪,她眼神恍惚了一下,她居然,居然在祈天雪的眼裡捕捉到了傾慕的流光。這丫頭果不其然是垂涎畫師的美貌啊。
她打破了這份尷尬,“公主若喜歡,我爲你獻一副。”
“你怎麼將畫具給收拾好啊?不是還得給暄妃她們作畫麼?”祈天雪弱弱地問道,不理解季清蕪的舉動,季清蕪微側身子,低低地說道:“這叫做故縱若擒,先吊着她們的胃口,一下子全把她們給滿足了,你讓我怎麼給畫弦大師變個奇蹟給他啊?我還得降服他收他爲徒兒呢。”季清蕪私底下依然是毫無禮數,直呼娘娘們爲‘她們’。
“那你怎麼應付暄妃她們啊?”祈天雪有點擔憂地問道。
“你接着看下去便是了,絕對讓你覺得自己把我給放了是你賺到了。”她擡起手,擊掌道:“接下來呢,小的就不爲各位娘娘作畫了,小的給各位娘娘們一個驚喜。”
“是什麼驚喜啊?”
“是什麼驚喜啊?”
人羣中沸沸揚揚,熱鬧得不得了。
她抿脣一笑,盈盈道來,“小的想讓各位娘娘們一展風采,秀出娘娘們自身的魅力與韻味。
可是,這個有點冒險,就是小的這雙手得觸碰到娘娘們的縷縷青絲與臉部,不知各位娘娘們意下如何?”
“大膽奴才,居然敢公然說出此等侮辱我等姐妹的話兒來?你可知罪。”長得不苟言笑的妃子重重地一拍石桌。
祈天雪見不妥,馬上解圍道:“麗妃請息怒。畫弦大師的意思是說要改造一下你們的美麗風采,讓你們脫胎換骨,就是給你們打造形象。”皇嫂似乎很喜歡上妝這方面的,先是和皇兄的比賽,她將十六個人化得一模一樣的妝容,而後是化成玲兒的臉面,無不霸氣外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