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體內的蠱蟲折磨的死去活來,哪怕是羅太醫從太醫院帶領着衆人匆匆趕來,依舊是束手無策。
什麼止癢散,止痛丸,皆沒有半點用處。
爲此,擎蒼還發了好大一通的火,險些沒把太醫院給拆了。
而我,就這般在昏死與清醒之中徘徊。直到天邊兒泛起了魚肚白,才稍有停歇。
我全身癱軟無力,躺在牀/榻上。鎖骨處的傷口裂開,不斷有鮮紅往外涌動。羅太醫摒棄了男女之嫌,親自爲我上藥。
我蒼白着臉,雙目無神。久不久被上藥的餘痛觸動,而抽動一陣。這種感覺,當真比被宣告無藥可治更痛苦,更讓人絕望。
……
上好藥後,我在牀榻上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這才勉強恢復了一些元氣兒。
巧慧進來服侍我的時候兒,說,昨日的事情兒已經傳遍了整個後宮。
那些不安分的女人皆滿心歡喜,紛紛去御書房求見擎蒼,說坤寧宮如今已無精力照顧三個孩子,希望擎蒼能把孩子分散開來,給各宮養去。
我冷笑一聲兒,便一一記了下來。
安貴妃是嗎?甜修儀是嗎?呵,就連當初死乞白賴來求我庇護的雅貴人也涉及其中!
哼,我雖臥病在牀,可還沒到死的那一日!你們就這般沉不住氣兒了?呵,當真是想要孩子想瘋了麼!
……
接下來的幾天,擎蒼把御書房裡所有的奏摺都搬到了坤寧宮裡。白日,他便處理政務,吩咐下頭的人去尋解藥。夜裡,就睡在我身邊兒,預防我的蠱蟲隨時發作。
他這般做法雖在旁人眼裡有情有義,可對於我來說,卻苦不堪言。
他不走,慕容逸辰便不來。慕容逸辰不來,我便要無止境的忍受蠱蟲的發作。
……
是夜。
擎蒼用過膳後便開始坐在一旁批閱奏摺。
我坐在牀榻上,看着他偶爾蹙眉,偶爾欣慰點頭的模樣兒,竟覺得魅惑不已。
原來,一個男人最有魅力的時刻,竟是安安分分,認認真真的坐着。
他每批閱完一份奏摺,便會轉過頭來看看我,衝着我溫和一笑。
那種笑容猶如三月的暖陽,竟讓人忘卻了原本冰凍三尺的恨。
“父皇!”就在此時,雲鶴端着什麼東西,跨步走了進來。
擎蒼擡起頭,朝着雲鶴笑了笑“鶴兒,天色不早了,怎的還未歇息?”
“父皇,您這些日子也累了,今夜讓兒臣守夜吧。”雲鶴盯着擎蒼,滿眼誠懇。
擎蒼欣慰一笑“好孩子!你還小,有些事情你應付不來,快去歇着吧。”說罷,又怕如此會是傷了雲鶴的自尊,末了又加了句“照顧好雲巖和憶兒便是。”
“可是……兒臣想爲父皇分憂。”雲鶴低下頭,不安道。
我看着雲鶴這般模樣兒,便覺得不大對勁兒。他是我的兒子啊,我怎會不瞭解他?以往的雲鶴,是一個清冷的小男子漢。自己養着他那麼多年,何時見過他這般孩子氣兒的模樣兒了?
難道……他心裡在打着什麼小算盤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