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滕王爺的家法處置……

春禾和碧盞聽到喊叫的聲音,連忙跑過來,前面只剩下了年盈盈,根本就沒有少奶奶的影子了。

前方是一個斷坡。雖然絕對不及直上直下的斷崖,但是很陡很長,土坡順着山勢,一直蔓延到黑夜中,被濃密的樹木遮擋住,什麼也看不到了。

碧盞將燈籠塞到春禾手裡,就要順着土坡下去找少奶奶。

年盈盈心中一慌,若是羅瑞雪沒有摔死,碧盞過去了不就麻煩了?

她一把拉住碧盞,裝作驚慌的樣子,說道:“碧盞,你別去啊,這斜坡太陡了,裡面指不定有毒蟲猛獸!”

碧盞急的甩開年盈盈的手,說道:“若是真有毒蟲猛獸!那更應該去。少奶奶掉了下去,難道放着不管麼!”

年盈盈見她鐵了心要下去,眼珠子一轉,嘴裡“啊呀”大喊了一聲,說道:“我的腳……我的腳好疼,我崴到了腳,一步都不能走了,好疼啊!”

年盈盈大叫着,其他丫頭只好扶着年盈盈往回走,年盈盈心裡七上八下的,心想着這個地方她上輩子經歷過的,別說土坡陡峭,不摔死也會磕傻,若真是大難不死。這山頭裡還住着土匪強盜,一準兒會把羅瑞雪抓走。

就算羅瑞雪再福大命大,也決計逃不過的。

年盈盈被丫頭們扶着往山下走,等看到了紀氏的馬車。連忙換上一副哀慼的表情,衝上去哭道:“夫人!嫂子不好了!不好了!”

紀氏看到回來的只有年盈盈一個人,頓時大驚失色,聲音都打顫了,說道:“怎麼……怎麼不好了?盈盈你倒是說啊!”

年盈盈哭着。說道:“方纔我和嫂子走到了山裡,眼看着就要到那靈石跟前,但是夜裡頭太黑,什麼也瞧不清楚,那個時候我突然就踩空了,眼看着要掉下去,嫂子聽見我的喊聲,拽了我一把!結果……結果,都怪盈盈不好,若不是爲了救我……嫂子也不會,不會……不會掉下山坡。”

紀氏一聽,頓時臉色煞白,一下坐倒在馬車裡。說道:“掉下去了?派人去找了沒有!”

年盈盈說道:“夫人彆着急,春禾和碧盞已經去找了。”

紀氏顫巍巍的說道:“兩個丫頭找怎麼夠!”

她說着撩開馬車簾,喊道:“來人!快去找少奶奶!都去!”

年盈盈裝作善解人意,說道:“夫人,您……您也別太急了,嫂子吉人自有天相。”

紀氏眼圈發紅,說道:“我怎麼能不急?!瑞雪好端端的跟着我出來,結果……結果就這樣,讓我怎麼不着急……”

她正說着話,突聽又嘈雜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噠噠”的聲音很急促。

年盈盈心頭一跳,心想着不會是土匪來了罷?按理來說,山腳下應該沒有土匪的,土匪一般都在深山裡面兒活動。

就在她害怕的時候,只見一襲黑衣騎在馬上,迅速向這邊奔來,彷彿要撕裂黑夜一般。

竟然是滕燕賜趕來了!

年盈盈看到滕燕賜心頭一喜,卻又害怕滕王爺過來問起羅瑞雪是怎麼掉下山坡的,不禁心中忐忑,所幸嚎哭起來,撲上去,說道:“表哥!表哥!快去救救嫂子!嫂子掉下山坡了!”

“大哥,是個美人兒呀!”

“是啊是啊,大哥,你看着丫頭的模樣,閉着眼睛就這樣兒俊,睜開眼睛不知道是個啥樣子!”

“哎,別說,老子真是好多年沒見過這樣的美人兒了。”

“留下來做壓寨夫人罷!”

“不過你看她身上的衣服,還有這些首飾,倒像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姐。”

“啐,有錢人家的小姐怎麼樣!咱們打家劫舍的,乾的就是這一票!沒錢還不劫呢!”

“哈哈哈哈!大哥說得對!”

“說得對,說得對!”

“哎哎,大哥,二哥,三哥,咱哥幾個四個人,這丫頭只有一個人,做誰的壓寨夫人?”

“當然是大哥的了!”

“哈哈哈,要我說有福同享啊!”

羅瑞雪耳邊“嗡嗡”的,腦子裡暈乎乎的,胃裡還有些噁心想要嘔吐的感覺,定然是磕到了腦袋,有些輕微的腦震盪。

她渾身摔得疼痛,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血口子,整個人疲憊無力,耳邊雖然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但是怎麼也醒不來。

羅瑞雪沉沉的昏睡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心中一突,猛地就坐了起來,難免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的緊緊咬着後牙。

“姑娘,你醒了嗎?”

羅瑞雪收斂了心神,定眼一看,四周是類似於茅草和木板搭砌的房子,自己躺在一張硬板牀上,屋子裡的擺設十分簡單,一個老婆子坐在牀邊,用眼睛看着自己。

羅瑞雪記得自己是被年盈盈從山上推了下來,難道自己是被人救了?

她細細的回憶了一下小說的內容,這個山附近很荒蕪,根本沒有人煙,最多過路的旅客,怎麼可能有人在這裡搭房子。

除了……

山上的土匪。

羅瑞雪當下心中戒備,還沒有來得及回話,就聽外面有男人“哈哈”大笑的聲音,聲音甚是粗獷。

“大哥,走着,咱們去看看那個娘們兒醒了沒有!”

“就是就是。”

隨即“嘭”的一聲,門突然就被踹開了,坐在牀邊的婆子嚇了一跳,似乎十分怕來人,趕緊站了起來,唯唯諾諾的退了出去。

門被踹開,門外進來四個彪形大漢,那四個大漢面相兇惡至極,臉上都有傷疤,爲首的那個右眼蒙着黑布,是個一隻眼,其他三個站在他後面。

這個人的外貌特徵太有特點了,羅瑞雪在小說中看到過,是這個山頭的土匪頭子無疑了。

其實這四個大漢有些來頭,曾經是吳國的四員大將,只不過吳國前段時間內訌,吳王昏庸無能,聽信枕邊風兒,將上將軍推出去斬了,這四人都是上將軍的老部下,一時氣不過,紛紛反出軍營,帶着手下的散兵,逃出了吳國,他們一路流浪,從吳國的邊境混進了大燕,最後來到了這片山頭。

迫於生計,又因爲衆人都當過兵,最不缺的就是力氣,於是落草爲寇,將山頭佔了,開始打家劫舍。

因爲這個山頭叫筒山,老大就叫筒老大。

四個大漢都笑着,仔細打量着羅瑞雪,似乎有些不懷好意。

羅瑞雪裝作被嚇了一跳,顫抖的說道:“請問這裡是哪?我從山上滾了下來,是幾位英雄救了我麼?”

筒老大笑起來,哈哈的說道:“這小娘子有些意思,管咱們叫英雄呢!”

老二笑道:“算她有些眼力見兒!”

老三奇怪的說道:“咦,大哥二哥,你們看這娘們兒的眼睛,難不成是個瞎子啊?”

老四說道:“還真像!”

羅瑞雪這個時候說道:“不瞞四位英雄,小女子確實有眼疾。”

老二說道:“原來是個瞎子!這可怎麼辦,老大?”

筒老大手一揮說道:“沒關係,瞎子也不妨礙做壓寨夫人!反正咱們寨子裡這麼多擼來的丫鬟婆子,總能伺候人的!”

老二嘿嘿笑道:“還是大哥想得周到!”

老四笑道:“大哥,我去找兄弟們把紅布包上,這娘們兒已經醒了,不如就今兒個晚上辦事兒罷!”

筒老大哈哈笑着,說道:“好!你看着娘們兒細皮嫩肉的,我看着就喜歡,還是個眼盲的,不知是什麼滋味兒!”

羅瑞雪聽着心頭一突,卻裝作鎮定的說道:“幾位英雄都是男子漢大丈夫,在這山頭上,也是一方之主。”

筒老大點頭說道:“正是!所以你跟着我,準保沒錯兒的!以後吃香的喝辣的,看見沒,外面兒那都是我的兄弟們,嘿嘿,少說有一千來號人!皇帝老子的御林軍,也才這個數兒!”

羅瑞雪繼續又說道:“既是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平白無故欺負手無寸鐵的小女子?”

四個大漢一愣,老二說道:“呸,誰說我們欺負你了!”

老三說道:“就是!你死在山溝裡,還是我們哥幾個兒,將你給救上來的!”

羅瑞雪不緊不慢的說道:“正是因爲四位救了小女子,所以小女子才奉四位爲英雄,哪知道原來我眼瞎心更瞎,四位如今卻要幹強擄民女的事情,試問天下英雄,哪有做這種下作勾當的?”

四個大漢被她這樣一說,頓時你看我我看你,他們畢竟都是粗人,禁不住彎彎繞繞的,似乎覺得羅瑞雪說的很有道理!

筒老大說道:“你這個小娘們兒,嘿嘿,別想騙我們放了你!”

羅瑞雪笑着說道:“大王說笑了,小女子只是想和大王打個賭,若是大王贏了,小女子定然安安生生的留在山寨中,若是小女子不幸贏了,那就請各位英雄放小女子出寨。”

四個大漢統統笑起來,說道:“口氣還挺大!好啊,哥幾個這輩子最不怕的就是賭!你說!”

羅瑞雪慢條斯理兒的說道:“小女子雖然眼盲,但是從四位英雄說話和行事的作風,也不難覺出來,四位英雄必然是軍營出身,即是這樣,小女子不如就和四位英雄賭一賭守城。”

“守城?”

筒老大一聽,大笑道:“有意思!你既然猜到我們是軍營出身,還敢和老子賭這個?!當真有意思啊!”

羅瑞雪說道:“大王的山寨就是城池,無論小女子用什麼辦法,只要寨門一開就是輸。”

“好!賭了!”

筒老大一口應承下來,找了一個擼來的丫頭,讓她給羅瑞雪清理傷口,然後又上了吃食,讓她吃飽。

山寨裡頭沒有什麼蔬菜瓜果,全是野味大肉,整隻的烤肉上來,羅瑞雪也不矯情,就默默的吃了,四個人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冷靜的女子,若是換了旁的女子,早就被嚇哭了不知道多少次。

等羅瑞雪吃飽了,第二天天一亮,四個人就將她放出了山寨,一天爲限,就賭這座山寨。

四個大漢都是信心滿滿,畢竟守城容易,只要不開門便好了,他們等了一個白天,眼看着天色暗下來,都該吃晚飯了。

老二這個時候說道:“老哥,你說那個小娘們兒,不會是騙咱們的罷!咱們將她放出山寨去,她就不回來了?”

老三一拍桌子,說道:“啊呀!你怎麼不早說,我纔想到!”

老四說道:“那現在可怎麼辦啊!”

筒老大也有些懷疑,不禁覺得心煩,原來竟然被一個小姑娘給耍了麼?

就在四個人愁眉苦臉的時候,羅瑞雪早就已經悄悄的從外面混入了山寨裡。

偷偷溜進了山寨的伙房,因着四個大漢都把她當做是瞎子,也沒人戒備什麼,而且這裡是山寨,也不是軍營,伙房平時都沒人,羅瑞雪進去很方便。

她將菜油倒在了鍋竈的四周,然後又順着鍋竈將伙房的四周也倒上,屋頂是茅草和木板子搭的,這些都很容易引火。

羅瑞雪做完了,這才拍了拍手,出了寨子。

寨子建的確實很有軍營的感覺,居高凌下,不怕軍兵圍剿,一旦圍剿不禁可以藉助地勢提前望風,而且高者勢如劈竹,易守難攻。

寨子旁邊還有一條小溪,挨着水源,按理來說不怕火攻。

羅瑞雪走到小溪邊上,找了一塊平滑的大石頭坐上去,就靜靜的等着那幾個大漢上鉤。

按理說其實羅瑞雪真的應該一走了之的,畢竟這可是難得的逃跑機會,只不過羅瑞雪是讀過小說的人,這四個人大有來頭,都是難得一見的猛將,滕燕賜現在被皇帝視爲眼中釘,必須要積攢自己的勢力才行,不然等到皇帝想要拔刺的時候,難道要坐以待斃麼?

羅瑞雪既然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自然要幫着滕燕賜,這四個人是難得一見的人才,若是能收歸到滕燕賜手下,也是一件好事兒。

而且羅瑞雪想着,自己身邊雖然有可心的丫頭,但是沒有得力的侍衛,郎纓雖然得力,但是滕王爺經常要他去辦些大事兒,若是自己身邊有得力的侍衛,年盈盈這次也不會將自己有恃無恐的推下山去。

因着這些,其實羅瑞雪是起了收歸的念頭的。

四個大漢都在愁眉苦臉,卻不能耽誤了吃晚飯,筒老大吩咐兄弟們起火做飯。

今兒個兄弟們從筒山打了好多個野味,拿到伙房裡剁爛了準備炒一炒,結果一點火做飯,突然感覺很不對勁兒,火苗似乎特別旺,然後“嘩啦”一下,瞬間就爬上了房樑,火蛇刷刷的燃燒着,伙房一下就失火了。

“走水了!走水了!”

“不好了!快救火啊!”

“快救火啊!拿水來!拿水來!”

伙房裡其實有個大罈子,專門裝水用的,不過羅瑞雪既然想要點火,自然就把水給清空了,這時候土匪們一陣忙亂。

四個大漢聽見外面的雜亂聲,筒老大嚷道:“什麼事兒!那麼吵!老子正煩呢!”

一個土匪進來,說道:“老大!伙房着火了!”

“着火了!?還不救火!”

四個大漢趕緊也衝出去,筒老大讓弟兄們抓了盆瓢,喊道:“快開寨門,去裝水!”

有人趕緊就將寨門打開,然後就看一幫子土匪,一個個手上拿着大瓢,銅盆,水桶,一個個灰頭土臉紛紛往這邊衝。

等他們衝到溪邊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齡女子坐在溪邊的大石頭上,手託着腮,似乎在等什麼人似的。

那女子的容貌被淡淡的月光一映襯,頓時顯得超塵脫俗,清雅端莊,讓人看着望俗。

不是羅瑞雪是誰!

四個大漢跑過來,頓時都是僵住了,然後回頭去看大開的寨門。

筒老大瞬間暴跳的說道:“咱們中計了!”

老二看了看大開的寨門,又看了看笑的溫和的羅瑞雪,不禁也啐道:“好你個妖女!我們救你一命,你竟然恩將仇報,放火燒我們的寨子!”

羅瑞雪仍舊淡淡的,不緊不慢的笑道:“四位英雄何出此言?難不成是輸了想要抵賴?”

筒老大臉上僵硬,梗着脖子說道:“呸!我們輸了不會低賴!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但是你用這種下作手段恩將仇報,這就要說道說道了!”

羅瑞雪笑眯眯的說道:“何謂下作手段?”

老三說道:“你放火要燒死我們,還想狡辯嗎!”

羅瑞雪說道:“山寨臨水,不怕火攻,再者說了,若是小女子想要放火燒了各位,爲何只在伙房澆油?兵不厭債,想必四位都是征戰沙場的鐵將軍,自然明白這個道理……若真說起來下作手段,各位就不會臉紅麼?四位本是沙場英雄,卻落草爲寇,靠打家劫舍而活,起伏路過的商旅,掠劫婦孺,這說出去,恐怕纔是最沒臉的罷?”

四個人被羅瑞雪這樣一說,頓時老臉發紅,一個個有些羞愧。

老四不甘的說道:“你這個小丫頭懂什麼!若不時局所逼,我們哥四個爲啥好端端的軍營不呆,將軍不做!偏生要到這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來做土匪!你以爲土匪頭子當着爽快嗎!被人一說出去都戳着後脊樑骨!”

羅瑞雪說道:“既然各位也不想埋沒在草莽之間,小女子倒是有個好辦法。”

筒老大狐疑的說道:“什麼辦法?你這個小丫頭能有辦法?”

羅瑞雪笑眯眯的說道:“四位可別忘了,我這個小丫頭,剛剛可是徹徹底底的贏了。”

四個人臉上登時變色,又是羞愧,又是懊惱,但是倒也爽快,說道:“我們服了。”

羅瑞雪點頭說道:“我雖然沒什麼辦法,但是有一個人有,不知各位何曾聽說過他的名字。”

“是誰?”

羅瑞雪笑着說道:“滕燕賜。”

她這樣說完,四個人均是一副心驚膽戰的表情,他們都沒想到,只不過想要個壓寨夫人而已,結果卻截了滕燕賜的夫人!

滕燕賜是何等人物?沙場的常勝將軍,讓人聞風喪膽的血修羅,有人以智取勝,有人以勇取勝,但還有一種,以命取勝,滕燕賜能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兵,一路快速越爲先皇的義子滕王,無疑就是這種以命取勝。

四人雖是猛將,卻也懼怕滕燕賜,當年吳國和大燕交鋒的時候,四個人還和滕燕賜有過正面的交手,都是死裡逃生,也算是領教過滕燕賜的手段,雖然雙方各爲其主,但是不得不承認,滕王爺確實是個可敬之人,可畏之人……

他們聽說眼前這位就是滕王爺的嫡夫人,不禁更是咋舌,常聽說滕王爺寵愛夫人,夫人還是個瞎子,不止如此還嫁了兩次,說難聽點是個破鞋,他們茶餘飯後也用來嘮嗑,都說這夫人必然是個美豔風騷的人,伺候男人有一手兒,不然如何混的這麼好?

只是他們做夢也沒想到,羅瑞雪美則美矣,卻並不是什麼風騷的人,而是個不好惹的人!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四個人都覺得有點流汗,默默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今日輸在一個丫頭手裡,仔細一想,那丫頭是滕王妃,其實也不甚丟臉了。

四個人對羅瑞雪頓時服服帖帖,言聽計從,他們說話的空當,弟兄們已經將火滅了。

羅瑞雪說道:“你們既然已經打算跟着滕王爺,就不要住在深山裡做土匪了。”

筒老大說道:“少奶奶,這個怎麼講?那我們住在哪裡?”

羅瑞雪說道:“自然是跟着回京,收編進滕王府。”

四個人想了想,覺得如果能進滕王府,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不過昔日他們和滕王爺曾經對壘爲敵,如今他們從吳國逃出,就再也回不去了,而且吳王無道,他們雖然是莽夫,卻也不願再爲那種人灑血拼命,但是自古降臣都沒有好下場,幾個人又擔心。

羅瑞雪卻是一副篤定的表情,說道:“先下山去,我還有一件事兒,需要你們幫我辦一辦。”

筒老大一同,拍着大腿說道:“少奶奶您吩咐!”

滕燕賜忙完了事情,趕緊從宮中出來,都沒來得及回府換一身衣服,就騎馬連夜追趕紀氏一行人,只是好不容易追到,年盈盈卻哭着告訴她,羅瑞雪掉下山坡了!

滕燕賜的臉色非常難看,羅瑞雪失蹤已經一個晚上再加一個白天了,眼看着天色暗下去,深山裡都搜遍了,就是找不到人,既沒看到屍體,也沒看到活人。

滕燕賜說道:“母親在這裡等,兒子再帶人上山去尋。”

年盈盈趕緊說道:“表哥,我也去!我一定要找到嫂子!”

她可不是去找羅瑞雪的,她是生怕滕燕賜找到羅瑞雪,跟着一起走的話,萬一羅瑞雪真是沒死,也好隨機應變。

滕燕賜沒有理她,徑直從她旁邊走過去,帶着人就往黑漆漆的山裡走了進去。

年盈盈追不上滕燕賜的步伐,她柔弱的喊道:“表哥!表哥!你走的太快了,等等我!”

但是滕燕賜心裡着急,他此刻心中只有羅瑞雪,一想到羅瑞雪只是離開自己身邊半日,就出了危險,頓時一顆心有些發慌,這是他以往都不曾體會到的感覺。

滕燕賜自然不會去理會年盈盈,年盈盈見他不打理自己,搖了搖後牙,喃喃的說道:“羅瑞雪這個賤女人有什麼好的……不過,沒關係,沒關係……羅瑞雪死了,表哥眼裡就會有我了,畢竟,除了我,誰還能配上表哥呢。”

年盈盈追不上,越落越遠,眼看着滕燕賜的身影就消失了,她身邊只跟着一個自己的丫頭,另外一個丫鬟就是從羅瑞雪院子裡要來的雨霖兒了。

自從滕燕賜來了,都沒有正眼看雨霖兒一眼,這讓被衆星捧月慣了的雨霖兒心中很不是滋味兒,覺得異常的委屈,她提着燈籠,跟着年盈盈慢慢得走。

就聽“沙沙”的輕響……

年盈盈渾身一緊,死死抓住雨霖兒的胳膊,說道:“你見什麼聲音了沒有!”

雨霖兒嚇得發抖,說道:“表……表小姐,您別嚇霖兒。”

年盈盈看着她嬌滴滴的模樣就有氣,剛想要一巴掌打過去,就見草叢裡突然竄出幾個黑影!

“啊!”

年盈盈嚇得驚叫一聲,雨霖兒也跟着的大叫起來,年盈盈身邊的丫頭嚇得手一撒,將燈籠扔在地上,轉身就跑了。

年盈盈向後退了一步,動作太急,腳腕一陣劇痛,“哎呦”一身過就倒在了地上。

年盈盈摔在地上,就聽見雨霖兒的尖叫聲,打眼看去,只見草叢裡忽然出現了三個彪形大漢,他們手裡各個握着大刀。

刀刃上的寒光泛着白,照在年盈盈和雨霖兒的眼睛上,兩個人頓時嚇得面無血色,抱在一起瑟瑟發抖。巨節溝亡。

這三個人正是山寨裡的老二老三和老四,眼下就是在辦少奶奶方纔交代的事情。

羅瑞雪雖然不想害誰,但是若是有人招惹了她,還妄想讓她做軟包子,踹三腳沒個脾氣,那可就大錯特錯了。羅瑞雪是典型的不記仇,但有仇必報的人。

他們“嘿嘿嘿”的走過去,老二說道:“哎呦,哥幾個,咱們遇上好貨色了!”

老三應和着說道:“是啊!你看這倆娘們兒,水靈靈的,身上穿的也是好料子!”

老四點頭,說道:“扒了!”

老二說道:“對對!扒了!”

年盈盈和雨霖兒頓時嚇得大叫起來,雨霖兒喊道:“不要……不要動我,我只是個丫鬟,她是小姐,她是小姐!你們找她!”

年盈盈頓時“啪”的一個嘴巴抽上去,罵道:“你這個**!平時勾引男人行,這個時候卻把我扔出去!你等着,若是我找到機會,定然要扒了你的皮!”

他們三個本身就是要找年盈盈的晦氣,就順着雨霖兒的話,老三說道:“不止扒了!還要給兄弟們爽一爽!你看看她細皮嫩肉的,還這麼驕橫,我最討厭驕橫的娘們兒!”

雨霖兒被抽了嘴巴,委屈的不行,哆哆嗦嗦的說道:“你們不要殺我,我……我只是個丫頭,你們也看到了。”

老四說道:“這樣罷,你們倆裡面有一個,我們要押回山寨做壓寨夫人,給兄弟們一起有福同享!”

他說到這裡,年盈盈和雨霖兒頓時都明白了,臉色煞白,這倆人都想着做滕王妃,怎麼可能願意去做什麼壓寨夫人,心臟全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就聽老三繼續說道:“你們就互相抽嘴巴,看看誰抽的最響亮!臉被抽成豬頭的那個,我們自然是不會要的,就放她走。”

他這樣說完,年盈盈和雨霖兒頓時都傻了,臉被抽的最腫的可以被放走,這是很麼道理,那豈不是就要找抽?

年盈盈和雨霖兒都傻了半響,老二喝道:“幹什麼!還不抽!想要都上山做壓寨夫人嗎!”

兩個人被喊得“啊”的大叫一聲。

年盈盈一咬牙,對雨霖兒說道:“霖兒,好霖兒!你快……你快抽我!我方纔抽了你,你一定記恨我的!快,快抽回來!照着我的臉,狠狠抽!”

雨霖兒使勁搖頭,委屈的說道:“不不,表小姐,我是丫鬟,怎麼敢抽小姐……表小姐,還是您抽我罷!你快抽我!我……我就喜歡被表小姐抽嘴巴!”

年盈盈咬牙切的說道:“不,你別跟我爭!你快抽我!叫你抽你就抽!”

雨霖兒委屈的搖頭,“不不,別逼我,小姐……您抽我罷!”

年盈盈看着她嬌弱白蓮花的模樣就有氣,一想到她平日裡總是勾引自己的滕燕賜,不禁火氣怒漲,遇到危險了反而推推拖拖。

年盈盈想着,怒極的劈手“啪”的打過去,直把雨霖兒打得半邊腫起來,吼道:“你這個**!讓你抽你那麼多廢話!”

“你!”

雨霖兒也氣急了,被她打得都蒙了,嘶聲力竭的喊道:“你這個瘋女人!你竟然打得這麼狠!你就是個寄人籬下的婊子!還表小姐!別逗了”

雨霖兒說着,不甘示弱的“啪”的一巴掌打回去。

年盈盈氣的眼睛都要冒火,說道:“你打我?!你還敢罵我!”

於是就聽……

“啪!”

“啪!”

“啪!啪啪!”

“啪!啪啪!”

抽嘴巴的聲音不絕於耳,旁邊的老二老三老四都看的傻了,羅瑞雪和筒老大掩藏在草叢後面兒看好戲。

筒老大也看傻了,嘖嘖一聲,她以爲羅瑞雪眼盲看不見,還好心得給羅瑞雪解說了一下眼下混亂的場景,說道:“少奶奶,您這個法子真是太逗了!咱都不用出手,這倆娘們兒倒是互抽上了,我看她們抽的挺開心的!”

那邊兩個女人已經從抽嘴巴,演變的一發不可收拾,年盈盈衝上去拽着雨霖兒的頭髮,將她的頭髮全都拽散了,雨霖兒不甘示弱的咬年盈盈的耳朵,兩個人又拽頭髮又抓臉,還帶咬人的,全然就是潑婦打架。

旁邊哥三個只見過戰場殺敵,那都是真刀真槍,拼血拼命的,從沒見過潑婦打架,不禁都看傻了眼。

老二說道:“嘖,還能這樣兒?”

老三皺眉說道:“好像挺疼的?”

老四說道:“不會打出人命吧?”

老二說道:“我看差得遠,頭髮可能會先拽光了。”

羅瑞雪聽着那三個人評頭論足,不禁有些發笑,她出來已經一天一夜了,不敢再耽擱,既然已經教訓完了年盈盈,就準備回去了,不然紀氏定然要擔心死了。

羅瑞雪剛準備走,就聽見有輕微的風聲,旁邊的筒老大是練家子,頓時反應,大喊一聲:“靠後!”

只不過他剛喊完,就覺一股極大的力道突然衝過來,頓時“哎呦”一聲大叫,依然身體一晃,被人狠狠撂倒了,緊跟着眼前白光一閃,一把寒光森森的長劍已然架在了他的脖頸上。

筒老大被這鬼魅一般的速度嚇得臉色蒼白,定眼一看,不禁驚道:“滕王爺?!”

羅瑞雪也是纔看清來人,竟然是滕燕賜!

滕燕賜一身黑色勁袍,手中握着劍,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森然,目光陰冷的盯着躺倒在地上的筒老大,他雖然仍然是一派冷漠的樣子,但是身上帶着風塵僕僕的感覺。

羅瑞雪知道滕燕賜定然是誤會了筒老大,肯定還以爲是他劫持了自己,趕緊過去,說道:“王爺?王爺不要誤會,是這位義士救了妾身。”

滕燕賜目光閃爍了一下,突然將長劍一挽,“嗤——”的一聲收回了劍鞘裡。

竟然不問緣由,對羅瑞雪的話這般深信不疑,筒老大吃驚的要命,卻什麼都來不及思考,被嚇得氣兒還沒理順,那邊滕燕賜已經身形一晃,一把抄住羅瑞雪的腰身,將她抱在懷裡,一個縱身,往山下而去。

羅瑞雪被他抱着,滕燕賜的身法飛快,讓她有些眩暈。

行了不遠,還沒有到山腳下,滕燕賜卻突然將人放下,羅瑞雪眩暈的感覺還沒有消退,靠着大樹有些腿軟。

滕燕賜突然一把牽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擡頭,一雙黝黑的眼眸深不見底,彷彿要將羅瑞雪吸進去一般。

羅瑞雪趕緊裝作看不見,避開滕燕賜的目光,說道:“王爺,怎麼了?這是到山下了麼?”

滕燕賜卻不說話,眼神很深,羅瑞雪能感覺到一股壓抑的氣息,她很篤定,滕燕賜絕對在生氣,氣壓很低。

羅瑞雪還沒想好怎麼開口,滕燕賜已經欺身過來,將她狠狠壓在樹幹上,粗暴的親吻着她的嘴脣。

羅瑞雪的脣瓣上麻嗖嗖的,甚至有些刺痛,被滕燕賜掠奪性,甚至粗暴的親吻弄得頭腦一片空白,腰身發軟,腿一顫險些滑倒在地上。

滕燕賜伸手掐住羅瑞雪的腰,不至於讓她滑下去,隨即埋首在她頸側,輕輕的吻着她的頸子。

“啊……”

羅瑞雪一陣吃痛,滕王爺竟然用牙咬她的頸子,而且絕不是逗着玩兒,絲絲刺痛的感覺,讓羅瑞雪狠狠打了個抖,更是雙腿無力,渾身顫抖。

滕燕賜咬罷了,才又鉗住羅瑞雪的下巴,逼近她,直視着羅瑞雪的眼睛,聲音沙啞低沉的說道:“消失了一天一夜,嗯?”

羅瑞雪知道滕燕賜是在擔心自己,有些沒辦法反駁,確實是她疏忽了,竟然就這樣被年盈盈給算計了,若不是這樣,滕燕賜必然不用這麼提心吊膽的找自己。

滕燕賜又說道:“我就差將整個山頭翻過來找。”

羅瑞雪看着滕燕賜面色不善,心想着該出聲示弱纔對,不示弱的話,像滕燕賜這種霸道強勢的性格,自己今天一定下場很慘。

只不過還不等羅瑞雪說話,滕燕賜突然是鬆開了鉗制,然後伸手去,快速的將羅瑞雪的流紈抽掉。

羅瑞雪一驚,流紈被抽掉,外衫一下子就散開了,滕燕賜捉住她的兩隻手,將羅瑞雪的雙手並在一起壓在身後,動作很快,三兩下就把羅瑞雪的雙手綁在了身後。

羅瑞雪動彈不得,頓時心頭一跳,眼皮子突突猛跳。

滕燕賜將羅瑞雪背過去,壓在樹幹上,將羅瑞雪的衣衫扯下肩頭,頓時渾圓白皙的肩頭就裸露了出來,羅瑞雪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不禁抖了兩下。

“王……王爺?”

滕燕賜不讓她回過神來,一手壓着羅瑞雪肩頭,一手掐住她的腰,低下頭去親吻着羅瑞雪單薄渾圓的肩膀,聲音沙啞的說道:“夫人讓本王這麼提心吊膽,是不是該罰,嗯?”

羅瑞雪禁不住整個身子都顫了一下,滕燕賜的尾音沙啞,息炙熱,灑在她的皮膚上,羅瑞雪又是初經人事,自從上次圓房之後,滕王爺公務繁忙,就再也沒有親密的肢體接觸,此時被這樣一撩撥,身子裡頓時像是過電流一般。

羅瑞雪呼吸有些不穩,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喘息聲兒,越來越急促。

滕燕賜壓在她身上,羅瑞雪感受到後面人寬厚的胸膛,強健的心跳聲,震得她竟是手足無措。

滕燕賜捏住羅瑞雪的下巴,讓她側過面來,輕輕的吻着她的脣角,聲音低沉溫柔,說道:“本王該怎麼罰你?”棄妃這個高危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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