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們可不聽紀翠玲的,老夫人發話了,她們都是趕緊應一聲,然後就走了出去。--- ---
紀翠玲急的大叫道:“別去!別去!肯定是假的!是有人要陷害我!”
紀氏臉上也是一陣蒼白。旁人不知道,但是紀氏是知道的,因爲紀翠玲早些時候已經跟她說過了,自己懷孕了,而且是守寡期間和村子裡的鄰居偷情,更是有了孩子!這讓她如何不臉色慘白!
紀翠玲是紀家本家的庶小姐,紀氏的哥哥在外面包了姨娘,姨娘將紀翠玲生了下來,然後嚷嚷上門,要給個名分,紀家是香門第,丟不起這樣的臉,所以就忍氣吞聲的給了她一個名分。
紀翠玲就變成了紀家本家的小姐,而且秉性和她母親一模一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最不怕的就是丟臉。
紀翠玲剛剛及笄的時候,紀家就想早早把她嫁掉,免得留在家中是禍害,但是沒成想嫁妝都準備好了,聘禮也收了,生成八字都交換好了,結果新婚當天丫頭卻發現小姐和府中的一個騎奴在偷情!而且在牀上翻滾的不亦樂乎,子哇亂叫的。
紀翠玲的事情被嚷嚷開了,夫家也是個香門第,自然不肯娶,當天就把婚事給退了,紀家丟不起這個人,當家老爺子和紀翠玲斷絕了祖孫關係,將紀翠玲和她的父母一同趕了出來。
紀翠玲只好到鄉下去住。因着紀翠玲是城裡來的人,而且又做慣了小姐,鄉下什麼也不懂,還覺得她是塊寶。過不多久就嫁人了。巨吉節弟。
紀翠玲結婚之後生不出孩子來,但是夫家是老實人,決定再等等,哪成想紀翠玲的夫君只不過離家十天,去城裡採辦些物品。提早回來個白日,就聽到屋子裡震天動地的**聲,紀翠玲正和鄰居打得火熱。
紀翠玲的夫君當場就給氣死了,從此之後徐紀翠玲就守了寡,但是仍然挨不住寂寞,這回可以天天和鄰居打得火熱了。
只不過鄰居是個怕老婆的主兒,老婆發現紀翠玲和丈夫偷情之後,將鄰居狠狠揍了一頓,紀翠玲上門去哭,要給鄰居做小,說自己懷了鄰居的孩子,就看在香火的事兒上,讓自己這個可憐的寡婦進門罷。
哪成想對方卻是個潑辣的主兒。拿着笤帚嘎達,追着紀翠玲一直從屋子裡打到村口,紀翠玲差一點兒就滑胎,疼的死去活來。
那女人站在村口大罵,說紀翠玲若是敢回來,見一次打一次。
紀翠玲是個欺軟怕硬的,自然不敢回來了,她思忖了一番,突然就想到了遠在京城的紀氏,聽說紀氏如今風光無限,不像自己這麼命苦,是做了滕王府大夫人的,而且滕王府除了大夫人,沒有旁的小妾,也就是說,大夫人當家,什麼都是紀氏說了算。
紀翠玲一路走到京城,就聽說了滕王爺的大名,那真是芳心萌動,還沒有見到人,就已經非滕燕賜不嫁了,紀翠玲思忖着,自己懷了孕,如果能和滕燕賜成婚,那麼就讓滕王爺當這個便宜爹,不管生出兒子還是女兒,都是滕王府的頭子,那地位還不是穩穩的?
但是紀翠玲沒想到,滕王爺的瞎子夫人似乎不是預期中的那麼好欺負,而且還蹦出了一個老相好兒!
紀翠玲突然指着羅瑞雪的子,大罵道:“是不是你!你也太惡毒了!是不是你叫人把他找來的!”
紀氏當即氣的渾身哆嗦,喝道:“紀翠玲!你看看你成什麼樣子!”
紀翠玲卻不理她,還是指着羅瑞雪子,喊道:“你這個瞎子!瞎婆娘!是不是你去把他找來的!我第一眼看見你就知道你不是好東西!”
滕燕賜臉上一寒,似乎冷的要掉冰渣子,剛要起身卻被羅瑞雪按住了手背。
只瞧見羅瑞雪穩穩當當的坐着,相比較紀翠玲的暴跳如雷,羅瑞雪則像一個懂規矩識大體的大家閨秀,笑眯眯的說道:“紀家姐姐在說什麼?瑞雪爲何聽不懂?是我什麼?”
紀翠玲喊道:“你還裝傻!”
這邊紀翠玲還在大喊大叫,丫頭已經將人帶了進來,紀翠玲一見,卻是一個她不認識的人!
紀翠玲當即心裡“咯噔”一聲,似乎感覺自己中了什麼圈套……
一個穿的破衣拉薩,臉上滿是泥污,一看就是乞丐的男人走了進來,滿臉皺紋,笑起來十分猥瑣,一進來就盯着紀翠玲,大喊道:“翠玲兒!玲兒!你還記得我麼!你怎麼如此狠心,丟下我一個進城來!翠玲兒!你進城來,一路奔波勞累,咱們孩子有沒有不好?”
紀翠玲當即臉色蒼白,瞪着眼睛說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什麼孩子!你滾開!”
那乞丐一副奇怪的表情,說道:“誒,翠玲兒,你怎麼了,不記得了麼,咱們的孩子呀,在你肚子裡你,你不是才懷孕嗎?還不到三個月就不要奔波勞累,若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怎麼好呀!”
他一說完,當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變,尤其是老夫人,用一種不恥的眼光看着她。
紀翠玲頓時急了,尖聲喝道:“你到底是誰!我不認識你!是誰收買的你!是不是那個瞎子!什麼孩子!根本沒有孩子!”
那乞丐猥瑣的一笑,說道:“翠玲兒,你別害羞啊,你不是每晚都纏着我,讓我揹着我婆娘跟你好嘛?還說我婆娘年紀大了,不中用了,你要給我下個崽子。行了翠玲兒,這話兒咱們還是回去裹在被窩兒裡說罷,人怪多來的,怪不好意思的!”
紀翠玲險些暈過去,並不再和乞丐說話,而是顫巍巍的指着羅瑞雪,喝道:“是你!是不是你!你這個瞎子!你竟然誣陷我的清白!”
羅瑞雪幽幽一笑,說道:“清白?既然紀家姐姐是清白的,咱們也不好血口噴人,任由紀家姐姐蒙羞,奶奶,不如請大夫來給紀家姐姐請脈罷。”
紀翠玲更是發瘋了一樣,撲過來要和羅瑞雪玩命兒,不過羅瑞雪纔不懼怕她,畢竟她只不過一個潑婦而已,旁邊還坐着滕王爺呢,怎麼可能讓她傷到了自己。
果不其然,紀翠玲撲過來的時候,滕燕賜手指一動,手邊的茶杯突然“啪”的一聲打了出去,直接打到了紀翠玲的膝彎。
紀翠玲身子一晃,“噗通”一聲直接跪倒在羅瑞雪的面前。
羅瑞雪裝作受了驚嚇,說道:“紀家姐姐,何故行此大禮?還沒過節呢!再者說了,就算過節,咱們是平輩兒,也沒有我給姐姐紅包兒的道理。”
紀翠玲恨得咬牙切,這個時候老夫人卻一跺龍頭柺杖,說道:“沒聽見少奶奶的話麼?還不請大夫來,一個個杵着做什麼?”
丫頭們趕緊應聲,小跑着出去找了大夫。
大夫滿頭大汗的跑進來,紀翠玲當然不讓把脈,掙扎着要起來。
滕燕賜這個時候不緊不慢的拿起茶壺,翻了一個新杯子,斟了茶,慢慢的呷了一口,說道:“請紀家小姐坐下把脈。”
好幾個壯實的丫頭婆子應了一聲,趕緊衝上去,兩個人按着紀翠玲的肩膀,兩個人握着她的手腕,紀翠玲不老實的雙腿亂踢,嘴裡嘶喊,又有兩個丫頭去按着她的腳,將她壓繡墩兒上。
那乞丐看見這個仗勢,先是害怕,然後又嘿嘿笑起來,覺得十分有意思。
紀翠玲渾身都動彈不得,嘴裡亂叫着:“羅瑞雪!你不得好死!你太惡毒了!你不得好死!你……唔唔唔唔!”
紀翠玲還在大罵,紀氏終於聽不下去了,咬着後牙,似乎做了重大的決定,喝道:“堵上她的嘴!堵上她不乾不淨的嘴!”
丫頭趕緊將一個布塞進紀翠玲嘴裡。
大夫這纔敢上前請脈,沉吟了一會兒,說道:“王爺,老夫人,夫人,少奶奶,這紀家小姐,確實已經有身孕了。”
紀翠玲當即瞪大了眼睛,渾身抽搐,像是被抽了筋兒一樣,面色發青。
紀氏有些搖搖欲墜。
那個乞丐還很敬業,配合着說了一句,說道:“對嘛!就是這樣的,我的孩子我能不知道嗎。”
老夫人冷笑一聲,說道:“老身只知道紀姑娘是個寡婦,不知道紀姑娘已經改嫁,還懷了孩子。”
紀翠玲面如死灰,丫頭和婆子們等大夫把了脈,這才紛紛往後站,鬆開紀翠玲。
老夫人又說道:“紀家姑娘懷孕幾個月了?”
大夫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說道:“最少兩個月了,已經快要穩定下來了。”
紀翠玲更是面若死灰,眼珠子一轉,突然看了紀氏,飛快的起身,“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抱住紀氏的雙腿,梨花帶雨的哭道:“姨母!姨母救我啊!翠玲不認識那個人!翠玲真的不認識那個人啊!”
紀氏低着頭,冷眼看着她。
紀翠玲說道:“姨母,你快幫幫我,就算你不幫我,也要幫幫紀家啊,不能讓這這些人隨便誣衊紀家的名聲兒,翠玲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姨母救救我呀。”
羅瑞雪笑道:“姐姐說錯了,據我所知,姐姐幾年之前就被逐出了紀家,連紀家的家譜上都已經除了名,若是真的較真兒的說,你就算還頂着紀家的姓氏,也不是紀家的人了。”
紀翠玲頓時感覺一股天旋地轉,不過仍然抱着紀氏的雙腿,哭道:“姨母!姨母你別聽那個瞎子挑撥離間!翠玲生是紀家的人,死是紀家的魂!姨母,你可要救救我啊!”
紀氏咬着牙,似乎有種破罐子破摔的說道:“瑞雪是我的兒媳婦,你再這樣說一句,我現在就叫人進來掌你的嘴!”
紀翠玲不可置信的看着紀氏,突然從地上跳起來,指着紀氏的子,喝道:“好啊!好啊!你竟然還讓人掌我嘴!你不幫我是罷!我現在就跑到大街上去,讓滿京城的人看看,滕王府的大夫人有這麼一個不要臉的好侄女兒!”
紀氏被威脅的渾身發抖。
羅瑞雪卻笑了一聲,說道:“姐姐既然這麼誠懇,咱們不幫着姐姐都覺得心裡頭過意不去。”
紀翠玲說道:“你別這麼陰陽怪氣的!”
羅瑞雪說道:“我說的可誠懇着呢。”
羅瑞雪說着,說道:“碧盞,招呼幾個丫頭,給紀翠玲脖子上掛快牌匾寫上罪狀,把嘴堵上,扒光了衣服擡着遊街,游完了街,再扭送官府去,想必紀翠玲的這些個罪名,已經夠沉淌的了。”
紀翠玲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羅瑞雪,說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竟然這麼的惡毒!你……你這個毒婦!我饒不了你!饒不了你!”
滕燕賜把玩着手裡的茶杯,突然擡眼看了紀翠玲一眼,紀翠玲頓時覺得那一眼彷彿要將人拉進地獄一般,又寒又冷,而且像刀子,颳得人生疼,不禁渾身打了個哆嗦,不自覺就住口了。
因着方纔老夫人的話,丫頭和婆子們再聽見少奶奶說話,立刻就行動起來了,當下好幾個人衝進來,將紀翠玲扭住,然後用布塞在她嘴裡,將她扭送着出了大堂。
紀翠玲就算被堵着嘴,也一直髮出淒厲的嚎叫聲,一直被送出府門,纔算是消停了。
那個乞丐一見,害怕的趕緊從大廳裡跑了出去,他拿了銀錢,辦好了事兒,也沒人攔着他,就跑走了。
等衆人都出去了,紀氏才顫巍巍的走到老婦人面前,突然跪了下去。
衆丫頭都嚇傻了,趕緊上去扶,說道:“夫人,夫人……”
紀氏卻揮開丫頭的手,說道:“不用管我。”
丫頭們不敢上前,老夫人則是不緊不慢的說道:“這是做什麼?”
紀氏低着頭,說道:“母親,請您責罰我罷,紀翠玲到了府中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她找到我,說自己懷孕了,想要進滕家的門,讓我將她指給賜兒,說正好懷了孕,等成婚之後就會有孩子……還說若我不答應,就到處嚷嚷我有這樣的內家侄女兒……媳婦我是怕了,怕的要死,一句話也不敢說……若不是今兒個出現這樣的變故,恐怕我就……我就鑄成大錯了。”
她說完,不再說話,只是抽抽噎噎的,似乎已經哭了起來,最後乾脆用帕子捂着眼睛。
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紀氏,嘆了口氣,說道:“賜兒,還不把你母親扶起來。”
紀氏聽了吃驚的擡起頭來,驚詫的看着老夫人。
滕燕賜站起身來,將紀氏扶起來。
紀氏顫巍巍的說不出話來。
老夫人說道:“你啊,就是性子太軟了,誰都能欺負你,你記住了,你是滕王府的大夫人,是滕王爺的嫡母,這個京城裡地位比你尊貴的屈指可數,爲何平白受別人的欺負?那紀翠玲是紀翠玲,又不是你,也不是你的兒女,幹你何事,她若不要臉面,你就狠狠地打她臉面。”
紀氏連連點頭,說道:“媳婦記住了。”
老夫人又說道:“這一點兒,你要多向瑞雪習學着,別看她平日裡溫溫和和的,不主動招惹別人,也不惹事端,但是也不能叫別人欺負了去。”
羅瑞雪暗暗的挑了挑眉,看起來老夫人的眼睛還真是夠亮的,竟然把自己的小把戲全都看透了。
老夫人說道:“行了,不要哭了,紀翠玲這件事兒,沒有人比你更有權力去管了,餘下的就全都交給你了,你也該磨練磨練自己的性子了。”
紀氏應聲道:“是,母親。”
紀翠玲真的遊街示衆了一回,幾乎都嚇傻了,游完街送回來,紀氏就叫人把紀翠玲送到官府去,苟且私通,氣死丈夫,這都不是小罪名。
吳國自從上次進獻歌姬之後,一直在默默的招兵買馬休養生息,又聽說送過來的歌姬雨霖兒已經變成了滕王府的一個使喚丫頭,就害怕雨霖兒不能安撫滕王爺,所以最近加強了不少邊防的守備。
燕明鐸一直對滕燕賜耿耿於懷,覺得滕燕賜在京城裡,就是紮在他心窩兒上的一根刺,怎麼也拔不掉,怎麼也不舒服。
最近吳國的邊防不安生,燕明鐸就來了主意,想要藉着這件事情,把滕燕賜派到邊關去,美名其曰是鼓舞士氣,其實就是想將滕燕賜支開。
燕明鐸也是有私心的,畢竟他窺伺羅瑞雪許久了,但是一直都不能得逞,無論用什麼法子,都沒有辦法吃到嘴裡去,若是將滕燕賜遣走,起碼少了一個障礙。
燕明鐸在早朝上,當着衆人的面將這個事情說了。
許多大臣是非常反對的,因爲滕燕賜幾乎是大燕的首腦所在,滕燕賜不能輕易動地方,若是真的去了邊關,邊關倒是可以士氣大振,但是京城裡沒人坐鎮,大燕面對的可不只是一個吳國這麼簡單,周邊還有衆多國家,不只是小國,也有實力相當的大國,就怕這些國家趁亂掠奪。
燕明鐸卻一意孤行,笑道:“如今太平盛世,大燕朝人才濟濟,除了皇叔,朕還有許多猛將可用,若是全都依賴皇叔來擔着,那豈不是要將皇叔累出好歹來?”
衆臣一聽,也都聽出來燕明鐸的意思了,畢竟滕王爺功高震主,大家心裡也都有數兒,而且朝中太后的黨羽衆多,也都希望滕燕賜可以遠走邊關。
滕燕賜沒有說話,燕明鐸就將這件事兒敲定了。
羅瑞雪在院子裡坐着,最近天氣開始驟然轉涼了,已經步入了秋季,尤其是早上和晚上,風一吹有些透骨的涼意,但是中午卻豔陽高照,日頭照的人直出汗。
羅瑞雪讓人在院子裡支了個美人榻,然後半躺半靠的坐在上面休息,日頭照的暖烘烘的,也不會冷。
春禾將一件薄被子拿過來,輕輕給羅瑞雪搭上,剛搭好,就聽見“噠噠噠”的腳步聲,幾乎飛奔而來。
這種腳步聲,除了碧盞,恐怕滕王府裡再沒第二個人敢這樣跑了,果不其然,就看到碧盞直衝而來,初秋的天氣跑的滿頭大汗,呼哧帶喘的。
老遠就招手喊道:“春禾!春禾!”
春禾趕緊豎起食指“噓”了一聲,說道:“死丫頭,少奶奶午歇呢。”
碧盞跑過來,說道:“還睡什麼覺啊!少奶奶快醒醒,快醒醒!真的大事不好啦!天塌下來了!”
羅瑞雪其實早就醒了,皺着眉,沒有睜開眼睛,說道:“什麼事兒?”
碧盞說道:“少奶奶,方纔宮裡傳出來的消息!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皇上要派王爺去邊關打仗!打仗啊!”
羅瑞雪心頭一驚,小說上的內容,滕燕賜去了邊關,那就離滕王爺造反不遠了,然後是滕王爺打進京城,活捉皇帝,白蓮花女主姜雪怡哭求滕燕賜放過燕明鐸,最後滕燕賜對女主心軟,棋差一招,被燕明鐸下獄。
但是眼下這時機也不對,端懷王還不曾造反,怎麼突然就讓滕王爺去邊關打仗了?
羅瑞雪終於睜開了眼睛。
春禾也嚇了一跳,說道:“這……怎麼突然要打仗?”
羅瑞雪說道:“你聽的真切麼?”
碧盞說道:“真切啊,都是這麼說的。”
羅瑞雪說道:“是打仗,還是督軍?”
碧盞奇怪的說道:“少奶奶,什麼叫督軍?”
羅瑞雪頓時鬆了口氣,說道:“險些叫你嚇死。”
碧盞更是奇怪,說道:“皇上讓王爺去邊關,去邊關可不就是打仗嗎?”
羅瑞雪想了想,眼下吳國進獻了雨霖兒,該當是燕明鐸將滕燕賜支去邊關的情節。衆臣勸阻都沒有效果,可偏生就這麼寸!端懷王知道滕燕賜走了,就開始不安生,秘密的從京城潛逃回封地,然後舉兵造反,路上還順手救了一個文弱生,是個不世的人才,蓋恩圖報的給端懷王出謀劃策了好多,但是端懷王終究是扶不上牆的爛泥,滕燕賜從邊關趕回來,打退端懷王,救了京城之圍,一時間被百姓愛戴捧上天去,這也導致了燕明鐸不但不感激滕燕賜,反而更加仇視滕燕賜。
羅瑞雪說道:“必然是去督軍的,這些日子也沒聽說吳國有什麼大的動靜兒。”
碧盞嘟囔了一聲,說道:“我還是不知道督軍什麼意思。”
春禾都被氣笑了,只不過轉念一想,說道:“少奶奶,這督軍也是要去邊關的,邊關的事兒沒個準頭兒,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打仗,王爺一去的話……”
羅瑞雪點點頭,說道:“確實是這樣的。”
羅瑞雪似乎有些坐不住了,從美人榻上起來,走進屋子裡,滕燕賜這樣走就是三個月,自己一個人在府裡頭也怪沒勁的。
羅瑞雪這麼想着,不禁想到了端懷王,滕燕賜前腳出發去邊關,端懷王后腳就偷偷溜出了京城,準備躲回封地去,而且路上會遇到一個不世的人才。
在看小說的時候,羅瑞雪就在可惜,這樣聰明的一個人才,竟然是個愚忠的料兒,若是他能跟着滕燕賜,定然可以名留青史,滕燕賜也會多了一個助力。
羅瑞雪有些坐不住,端懷王逃出京城遇見人才的路,正好經過安霆山,那不正好是太主清秀禮佛的地方麼。
羅瑞雪嘴角不禁浮起一絲笑意,春禾和碧盞看了,都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對視了一眼,心想着少奶奶定是想到了什麼整人的法子!
羅瑞雪確實是想到了。
說道:“春禾,王爺既然要去邊關,身爲滕王府的少奶奶,我也不能閒着,你叫下人準備着,等王爺走了,我就啓程去安霆山,一則陪陪太主老人家,二則也是誦經禮佛,爲王爺和邊關將士祈福。”
春禾眼皮子一跳,雖然並不明白少奶奶的用意是啥,但是莫名的覺得又有人該倒黴了。
春禾應聲道:“是少奶奶,需要特意準備些什麼東西麼?”
羅瑞雪伸出兩根手指比劃了一下,笑道:“兩樣兒,一個是銀錢,多備些銀錢,庫房支取了,就說少奶奶要佈施,第二個是護衛,叫上大筒他們,多些護衛,畢竟安霆山距離京城有一天的時日,怕路上再出什麼差池。”
春禾趕緊“哎”了一聲,然後急匆匆出去了。
滕燕賜今兒個回來的十分早,因着要準備着東西,燕明鐸讓他即日啓程,邊軍的糧草和物資隨後會運到。
滕燕賜進了府們,就有管家拿了一個條子遞過來,說道:“王爺,這是今兒個的賬目支出,有超過預算的數兒,是少奶奶支取的,說是佈施安霆山的銀錢。”
“安霆山?”
滕燕賜皺了皺眉,揮手說道:“照支就可以,往後少奶奶用什麼,不用過來稟報。”
管家點頭說道:“是,王爺。”
滕燕賜腳步不停,直接往羅瑞雪的院子去了,推開房門,羅瑞雪正坐在桌邊兒喝茶。
滕燕賜走過去,挨着她坐下來,說道:“怎麼想着去安霆山了?”
羅瑞雪笑眯眯的說道:“沒什麼,只是聽說王爺要去邊關督軍,妾身一個人留在府宅裡沒有意思,所以就想到之前太主讓妾身去安霆山,妾身正好趁這個機會,上山禮佛,爲王爺祈福。”
滕燕賜笑了一聲,只不過那意思似乎不相信羅瑞雪就這點兒心思,但是也不戳破。
滕燕賜說道:“爲夫至少去三個月,明日就啓程,夫人有沒有什麼表示?”
羅瑞雪當下心臟狠狠一跳,支吾了一聲,說道:“王爺要去這麼久,那就多陪陪老夫人和夫人罷。”
滕燕賜只是低笑,隨即突然一把將人打橫抱起來,羅瑞雪“啊”的輕忽了一聲,趕緊摟住滕燕賜的脖頸,以防掉下來。
滕燕賜三兩步走到牀榻邊,將人直接扔上去,欺身過去,親着羅瑞雪的脣角,說道:“本王去幾個月,夫人沒有表示?”
羅瑞雪心臟突突直跳,臉上有點兒燙,不過一想到滕燕賜真的要走三個月這麼久,心中還真是有些難熬,雖然她已經預先知道滕燕賜三個月沒有什麼危險,但是那時候是看小說,而如今,這個男人變成了自己的夫君,夫君去邊關,她如何能不着急不緊張的?
羅瑞雪並不是矯情的人,當即勾住滕燕賜的脖頸,兩個人的身子緊緊相貼,羅瑞雪使勁閉着眼睛,主動吻上了滕燕賜的嘴脣,朱脣半啓,主動應和着滕燕賜的輕吻,隨着酥麻的溼吻,羅瑞雪的身子抑制不住的微微顫抖着……
滕燕賜一翻身,躺在牀榻上,托住羅瑞雪的腰,將人放在自己身上,讓她雙腿打開跨坐在自己身上,嘴脣勾着一絲笑意,手順着衣襬伸進去,輕輕撫摸着羅瑞雪的細腰,說道:“今天換夫人賣力了。”
羅瑞雪就算不矯情,也並不是這麼奔放的人,當即氣的低下頭去,狠狠在滕燕賜的嘴脣上啃了一口,滕燕賜“嘶”的一聲,嘴角竟然有些出血,卻不見惱怒,反而呼吸更加粗重了……
春禾去找管事置辦少奶奶出行的事情,碧盞見晚膳好了,就來請少奶奶和滕王爺用膳,結果走到門前,還沒推門,就聽見裡面深深淺淺的呻吟聲。
羅瑞雪的聲音帶着哭腔,似乎被滕燕賜折騰狠了,一直在求饒。
碧盞當即臉色通紅,趕緊掉頭跑了,跑到一半,還不忘了跑回去將門關死了,然後又掉頭跑了。
第二日一大早,滕燕賜就準備出發了,老夫人和夫人先是送走了滕燕賜,然後又送羅瑞雪。
紀氏握着羅瑞雪的手,說道:“瑞雪啊,出門注意一些,別受了傷,也別受了委屈知道嗎,天黑了就找地方歇歇,不急着趕路……若是山上太苦,就早些回來,別去那麼久了。”
羅瑞雪一一點頭,說道:“母親,您放心罷!”
紀氏又說道:“銀錢拿夠了沒有,路上用的吃的,都叫丫頭準備充足了沒有?”
羅瑞雪笑道:“母親,你放心好了,瑞雪還能叫自己委屈這麼?”
老夫人說道:“行了,這丫頭心裡有成算着呢,你就別擔心那麼多了。”
羅瑞雪說道:“是呢,奶奶和母親在家中倒是,注意身子骨,凡事別生氣。”
紀氏點頭,說道:“還是瑞雪懂事兒。”
羅瑞雪登上麼車,春禾和碧盞也上了車,簾子放下來,大筒一行人護衛着,騎奴趕車,便即啓程了。
一路上沒有什麼風浪,一直走到天黑,春禾說道:“少奶奶,前面兒就是安霆林了,林子太荒涼,天也黑了,不如就在這裡停了罷?明日再穿林子。”
羅瑞雪笑道:“不了,安霆林……讓騎奴把車馬趕緊去,我自有計較。”
馬車一進安霆林,頓時就感覺天色暗下來,四周的林子很茂密,而且是初秋,葉子還沒有掉,本身昏暗的天色被這樣一遮,頓時黑的幾乎看不清楚。
羅瑞雪這才叫人停下車子。
春禾和碧盞都不知道少奶奶這是什麼打算,而外面起碼跟着大筒一行人也不懼怕這些,不過是個小屁林子罷了,黑了點兒,也沒什麼可怕的。
羅瑞雪讓丫頭們扶着自己下了車,招來了大筒,說道:“大筒,一會子有任務交給你。”
大筒摩拳擦掌的笑道:“有任務?那敢情好,這一路上都是在太無趣了!少奶奶,是啥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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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瑞雪笑眯眯的說道:“很容易,畢竟是老本行了……打劫。”
大筒和春禾碧盞聽見少奶奶輕飄飄吐出“打劫”兩個字兒,頓時都眼皮一陣猛跳。
大筒乾笑道:“少奶奶,您這是開玩笑罷?誠心寒磣我呢。”
羅瑞雪說道:“我像開玩笑麼?”
大筒張了張嘴,沒說出來。
羅瑞雪說道:“不和你開玩笑,就是要打劫。一會子從這裡過去的車馬,統統攔下來,怎麼兇怎麼打劫,怎麼嚇人怎麼來。”
大筒狐疑的看着羅瑞雪,看了半響才覺得不是開玩笑,頓時笑了起來,說道:“啊哈哈少奶奶,您別說,這個……這個打劫雖然不是我們的老本行兒,但是做起來得心應手的哈哈哈!”
羅瑞雪又讓人把車馬趕到隱蔽的地方,用樹葉子折起來,這才準備着看好戲。
天色完全黑透了,羅瑞雪也沒讓大家生火,突然就聽“嘎啦嘎啦”的車輪子聲音,一輛馬車竟然穿進了林子,正全速的往前奔去。
春禾和碧盞都瞪大了眼睛,碧盞輕聲說道:“少奶奶,真的有人!還有馬車!看起來是有錢人家的車!”
羅瑞雪似乎早就料到一樣,笑道:“自然是有錢人家的車,而且還是皇親貴族。”
春禾驚了一跳,說道:“皇親貴族?少奶奶,那……那您還讓大筒他們打劫?這個……萬一被參奏一本,王爺豈不是……”
羅瑞雪說道:“不怕,因爲他理虧在先,沒擔心參奏。”
兩個丫頭都十分不明白。
就在這個時候,大筒幾個人從黑暗中蹦了出來,揮着手裡的大刀,一個個臉上蒙了方巾。
大筒一馬當先,一刀將馬車的頭馬給斬了,馬車“嘭”的顛簸了一下,騎奴嚇得發出“啊”的驚叫聲。
馬車迫不得已停下來,一個年紀頗大的人突然掀開簾子,說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掀開簾子的人,竟然是端懷王!
春禾和碧盞雖然看不真切,但是也看倒是端懷王,心裡都是一驚,她們再不懂朝廷的事兒,也知道身爲封地王爺,並不是可以想出京就出京,想入京就入京的,沒有調令私自出京,而且還偷偷摸摸輕裝簡行,一看就不是幹好事兒的!
怪不得少奶奶說了,他理虧在先,不敢參奏的!
大筒嘿嘿冷笑,一副痞裡痞氣的兇惡樣兒,高升喝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
“噗……”
春禾和碧盞實在沒忍住,都小聲的笑了出來。
端懷王嚇了一跳,馬車裡似乎還有人,是個女子,尖聲驚叫道:“父王,怎麼了!有土匪嗎!”
大筒喝道:“沒錯!老子們就是土匪爺爺!男的殺了,女的奸了,錢財留下,牲口吃肉!”
燕瑤紫被嚇得兩眼一翻,險些暈過去,說道:“父王,父王如何是好啊!”
大筒自然認得端懷王,當即眼珠子一轉,說道:“快點!給老子滾下來,別逼着老子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端懷王身邊沒帶幾個人,又都是小廝和丫頭,當即嚇得顫巍巍從馬車上就下來了,說道:“好漢,好漢別……我們都是生意人,您要錢,給您錢就是,我們急着回家去,我閨女娘病重了,我們急着去看最後一面兒呀!”
大筒冷笑道:“生意人!騙鬼啊!這個小妞剛纔叫你父王!”
燕瑤紫嚇得說道:“好漢……好漢你聽錯了……”
大筒說道:“兄弟們,他們竟然敢騙咱們!以爲咱們是好騙的!怎麼辦!?”
二筒笑道:“這還不好辦啊,開膛破肚,這裡黑洞洞的,又是咱們的地頭兒,管殺不管埋!”
羅瑞雪笑眯眯的瞧着,這幾個人天生就長得兇,再加上端懷王和燕瑤紫沒有膽量,果然已經唬住了。棄妃這個高危職業
大筒點頭說道:“啥都別說了,先綁起來!我看這個小娘們不錯,先給兄弟們爽爽了!”
哪知道燕瑤紫突然梨花帶雨的搔首弄姿上了,衝過去抱住大筒的腰,一個勁兒在大筒下面兒蹭,說道:“好漢……好漢……妾身願意伺候好漢……求好漢看在切妾身盡心伺候的份兒上,饒了我們父女倆性命,讓妾身好回家去,好漢……啊好漢,妾身好像要……”
大筒頓時就像吃了死蒼蠅一樣,差點被燕瑤紫噎死,他自負見多識廣,從戰場到山頭,從官場道綠林,大筒也算是經過世面的人,但是從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大筒都掉了一身雞皮疙瘩,喊道:“愣着什麼!都給我把這倆賤貨綁起來,快綁起來,真是噁心死老子了,啐!”
大家夥兒立刻就衝上去,將端懷王和燕瑤紫,還有他們的小廝騎奴丫頭,全都一個個綁了起來,然後嘴裡還塞了布,叫他們說不的話。
大筒晃着手中的大刀,說道:“行了,讓他們先喂會兒蟲子,老子要去和山老大請示請示了。”
大筒說着,就顛顛的往林子的黑暗處跑去,衝着羅瑞雪跑過去,準備請示下一步整人的步驟了……棄妃這個高危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