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單純,所以心思簡單,心中無事,任飛揚很快便進入了入眠的狀態。
……
等到任飛揚離開之後,根據丹青對於他的瞭解,確定他回去不會私下裡偷聽之後,他們兩個便開始攀談起來。
說是攀談,更多的則是回憶之後再給與轉述,就是將分別之後,自身所經歷的那些事情簡明扼要的說明一下。
他們兩個,在得知了對方分別之後的經歷之後,都是不禁出聲,唏噓嘆息。
就只是因爲,他們兩個的經歷,總體上來說都是好事居少,悲催的事情倒是在他們身上發生了一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們都還有希望。
通過交談,丹青也是已經知道了,戈淺姑娘身爲龍女的身份,因爲觸犯了條規,被罰禁閉三年。
然而,同爲主事之人,致使丹青和玄之分道揚鑣的莫明,雖然是沒有身死,卻也是已經離開了,倒是也可以說成是進入了休眠的狀態。
那再度將其喚醒的方法,丹青卻仍然是一無所知,不過他確信,假以時日,莫明是一定能夠再次甦醒,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只是,這個‘假以時日’到底是多久,丹青自己也不清楚,可以確定的是,無論是多久,他都不會放棄。
別人都是挑燈夜話,丹青和玄之也沒有點燈,就這樣同臥一榻說到了五更雞鳴的時刻。
先前在軍營的時候,他們兩個都會按照軍營的時間起牀,已經是養成了習慣,然而這個習慣,他們兩個也是都沒有丟下,當下聽聞雞叫,兩人就穿衣起身下了牀。
來到院中,兩人對望了一眼,隨即同時起手,開始打起了在軍營時每天出練都會打的拳法。
也就是在丹青和玄之開始打拳的時候,任飛揚也是翻身起牀來到了門外,隨後就循聲來到了二人這邊。
可能是因爲太過專注,亦或是天空仍然沉浸在暮色當中,加上任飛揚走路的聲音很輕,他們兩個並沒有察覺,任飛揚已經是來到,正站在一旁觀看。
看了一會兒之後,任飛揚也是發現了,正在兀自打拳的這兩個人,真的都是一點修爲沒有。
不過,任飛揚並沒有因爲這個,而對他們的態度有所改變。
所以,在他們兩個打完收勢停下來的時候,任飛揚也是給予了鼓掌喝彩,道了一聲,“好!”
聞聽掌聲響起,丹青和玄之這才發現有人來了,不待他們扭頭,根據隨後聽到的那一個‘好’字,就知道了來人就是任飛揚。
只是,他們兩個沒有想到,任飛揚會起的這麼早,還是說,他是聽到二人打拳的聲音之後趕過來的。
心及於此,兩個人都想到了同一個問題,那就是丹青判斷錯誤,任飛揚回去之後,很可能偷聽了他們之間的談話。
隨即,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後,就默契的同步而起,一起來到了任飛揚的面前。
“你今天怎麼起那麼早啊?”開口問話的是丹青。
“飛揚兄,新年好啊。”打招呼的是玄之。
丹青則是因爲和任飛揚已經是很是熟識了,知道他沒有早起的習慣,即便是在今天這樣特殊的日子,還是忽略了客氣的那套,直接出言發問。
也正是因爲了解,丹青相信,任飛揚非但不會怪罪,還會照直說出真實的答案。
“玄之兄,新年好,其實你用不着這麼客氣,像丹青兄這樣就挺好,咱們都是兄弟嘛。”
任飛揚先是和玄之客氣了一番。同樣,他也知道,丹青也是不會在意這些的。
隨後,任飛揚才轉頭回答丹青,“哦,今天不是過新年嘛,我怎麼可能還睡懶覺呢?再說了,昨天晚上睡的早,加上又睡的好,所以就起的早了些。這不,就過來找你們來了。”
對於任飛揚的回答,玄之是有些不大相信,這理由說的也是太正常了。丹青倒是確信,他所說的肯定都是真的,並沒有編造誆騙。
有了丹青的判斷,玄之也就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計較,即便是他倆昨天晚上的談話,被任飛揚聽到了,他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他們也沒有說什麼特別隱秘的事情。
想到隱秘的事情,玄之卻是突然間想起來了,昨天晚上丹青讓他看得紫丹葫蘆。
他發現,關於這個紫丹葫蘆,倒算得上是一件隱秘的事情。
即便是想到了這點,玄之也沒有當即詢問,因爲他也同樣知道了一些,任飛揚有着極爲特殊的能力。
暫時將這件事放在心裡之後,玄之和丹青就又重新洗漱了一番,隨後叫着任飛揚一起,去給二位老人施禮拜賀去了。
從老人那裡離開之後,他們三個就不知道該幹什麼去了。
常人過年都是走親串友,互相祝賀,遵循着俗套的那一些禮儀。
他們三個都是已經沒有了親人,來到建康的時間也不能說是太長,在這裡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麼親朋好友。
上官夫婦算得上是他們的親人,也是已經拜賀過了。
就是在這個時候,玄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與他同出晉安,輾轉來到建康的的李浩瀚還在棋香苑呢。
隨即,玄之便提議去棋香苑,同時,那個地方對於他們三人來說,也都不算是陌生。
還有最爲重要的一點,昨天晚上玄之和丹青也是着重商討過了,關於浩瀚喜歡司馬玉的這件事情。
商定的最後結果,便是讓丹青主動當面給浩瀚說清楚,免得以後出現什麼誤會。
這樣,就將主動權放到了李浩瀚的手中,至於後面該怎麼做,就都由他自己決定了。
也正是因爲玄之夾在中間,丹青纔想要將這件事情徹底處理清楚,免得破壞了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
其實,丹青倒是覺得,在這件事情上,他自己真是挺冤枉的。
可不管怎麼樣,事情既然已經牽扯到了自己,加上昨天晚上已經表明了態度,丹青也就贊同了玄之的提議。
至於任飛揚,那就更是沒有什麼問題了。
丹青和玄之一直認爲,即便是有什麼問題,他也可以獨自留下或者是去其他地方,前去所要處理的事情,有他們兩個去就夠了。
片刻之後,他們三個便來到了棋香苑,直接去了玄之所居住的房間。
進去之後,發現浩瀚果然是依舊在這裡睡着呢。
而留下來暫時管事的小青、小蘭依然是沒在棋苑,那被詢問的丫環也是不知道,她們是一直沒有回來,還是回來之後又再次出去了。
讓守候在這裡的丫環退下之後,玄之就上前叫醒了浩瀚。
可能是睡得已經足夠充足,亦或是酒意已經褪去,浩瀚應聲便醒了過來。
浩瀚看到是玄之,接着便又看到了站在他身後另外兩位,他有些不敢相信,他們三個怎麼會同時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以爲自己是在做夢,就急忙揉了下自己眼睛。
之後浩瀚便發現,自己眼前的情形並沒有發生變化,便是知道了自己不是在做夢。
接下來,浩瀚則急忙抽身做起來,指着他們三個開口:“你們怎麼?你們……”
“你還是先穿衣起牀吧,起來之後咱們再細說。”
不等浩瀚說完,玄之就擡手按下了他伸出指過來的手,出言讓他起牀再說。
浩瀚昨天也是喝的太多,加上心情不好,醉得很是厲害,不光是一覺睡到了現在,就是現在,他還覺得自己的腦袋裡極爲混亂,有着恍如隔世的感覺。
甚至是,浩瀚都不知道,今天已經是大年初一了。
知道浩瀚要起牀,他們三個就退回到了外室等候。
不虞片刻,浩瀚便收拾妥當走了出來,只是在走路的時候,依然用手扶按着自己的太陽穴。
真的是太暈了,這歷經洗漱之後,浩瀚還是有些沒緩過勁來。
見是這樣,丹青都不知道,還要不要和浩瀚談,關於司馬玉的那件事情。
心生猶豫,丹青就扭頭看向玄之,徵求他的意見。
不過沒等玄之回意,一旁的任飛揚卻是率先有了很大的反應。
只見任飛揚突然離座站了起來,同時失聲開口:“不好,出事了。”
聞聽此言,丹青也不再去注意玄之的神情動作,扭頭看着任飛揚,跟着離座起身,試探着出言相問,“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其實,在開口詢問之前,丹青就已經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因爲他知道,能夠讓任飛揚失態如此的,肯定不會是什麼小事。
玄之和浩瀚雖然不曾瞭解,單是根據任飛揚這突然之間的言語動作,心中也是猜想這事情不會小了。
不過,他們兩個沒有跟着再予詢問,而是凝神等待着任飛揚的回答。
可能是事情來的有些突然,在稍停片刻之後,任飛揚便反應了過來,尤其是在看到三個人目前的情形之後,發現自己有些失態了。
與此同時,他也是清醒了許多,知道自己剛纔所察覺到的那件事情,是不能在這裡當衆說出來的。
所以,面對丹青的詢問,還有另外兩人的期翼等待,任飛揚選擇了沉默,回身又重新坐了下來,就好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