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崔八當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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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蕭南兩口子抱着女兒一起往榮壽堂給老請安。【】

老剛起來,正坐在堂上喝牛乳,見她們進來了,忙放下白瓷盞,滿眼是笑的衝着蕭南,哦不,更確切的說是蕭南懷裡的小娃娃,“哎喲,咱們阿沅來啦,快快快,到老祖這兒來!”

小靈犀已經有七個月大了,雖還不能,但已經能認得幾個人了。尤其是經常見的這幾位,父母乳母自不必說,最熟悉的就是眼前這位滿頭銀髮的老者。

嘻嘻,老祖最疼她了,嗷嗚~~

小靈犀一靠近老,便學着蕭南的樣子,大大的親了老一口。

“哎喲,阿沅真是好孩子,這麼喜歡老祖呀!”

老被白胖嬰兒的口水洗了個臉,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大,只是小靈犀被蕭南‘餵養’的極好,老又上了歲數,現在都抱不動這個小肉丸子了。

可老人家很稀罕這個小丫頭,照着她嫩呼呼的小蛋親了兩口,不撒手的將她攬在身前。

小靈犀也乖巧,她上個月就學會坐着了,這會兒也不吵鬧,乖乖的坐在老懷裡,咿咿呀呀的玩着的小肉爪子。

蕭南夫妻則規規矩矩的行禮問安——四月初七,崔八過繼給了榮壽堂,如今她們兩口子可是老人家正兒八經的嗣孫孫媳呢。

老看着這一對小夫妻,昨日被合浦院噁心到的鬱悶心情也得到了舒緩,她迭聲讓人給崔八兩口子看座、上牛乳。

崔八和蕭南跪坐在老榻前。一人端着個白瓷盞,小口的喝着溫熱的牛乳。

其實,他們夫妻來之前已經用過朝食了,不過這既是老的心意。作爲晚輩,他們也不好違逆。

喝完牛乳,蕭南看了看崔八。(看小說就到)衝他微微點點頭。

崔八會意,清了清嗓子,笑着對老說阿婆,有件事孫兒想跟您彙報下,您也幫孫兒拿個主意。”

老低頭逗着小女娃,不甚在意的隨口問了句,“哦?事兒?”

崔八脣角微翹。難掩得色的說道前兒太子殿下召孫兒去了,說他已經舉薦孫兒入仕,如今有兩個差事,一是太子舍人,一個是大理寺司直。您看孫兒選哪個更合適?”

老聞言。緩緩擡起頭,目光掃過一旁靜坐的蕭南,似是想到了,脣邊悄悄升起一抹淺笑。

蕭南感覺到了老別有深意的目光,不過,她並沒有躲閃,而是大方的迎了上去——沒,崔八這兩個差事是她跟阿孃要來的,讓太子舅舅出面通知崔八也是她的意思。但這又了?她這麼做,若說沒私心那也不可能,可任誰也不能否認,她這都是爲了崔八。

要官職的事兒就不用說了,至於爲何讓太子出面,而不是請阿耶或者大兄出面。蕭南也有出於的考量。

如果對於一個聰明、懂事且心性堅韌的男人來說,依靠孃家的勢力步入官場,他只會把力轉變成動力,好好奮進。

而對於一個小有才情、心智卻不堅強的人來說,比如崔八,根本就是個有點兒自負的半大小孩兒。如果直接由蕭家的人告訴他,‘給你謀了個官兒,以後你要好好幹,云云’,崔八不會拒絕,但他心裡絕對有疙瘩,覺得是依靠岳家的小白臉兒。

這種典型費力不討好的事兒,蕭南自然不會做。

想了又想,蕭南最終還是決定請太子舅舅出面,畢竟崔八現在還是弘文館的館生,他的未來仕途,太子也有權過問。

而且,依着蕭南對崔八童鞋的瞭解,太子出面,絕對比阿耶出面更讓他覺得有面子。[點]

果然,崔八從東宮後就樂顛顛的跑來找蕭南匯報(某南陰暗的想:哼,不是炫耀吧?無小說網不少字)

心裡吐着槽,蕭南臉上卻沒有絲毫表露,反而露出一副驚喜的樣子,只把崔八誇得有才有能,堪比京中年輕郎君們的楷模。

兩口子高興了半天,但並沒有確定選哪個官職,經過一番商量,他們決定還是先跟老彙報一二。

“唔,太子舍人是從六品上階,大理寺司直是正六品上階,其中差着兩級呢……”事關嗣孫的前程,老也不敢大意,她眯着眼睛想了想,後將目光落在蕭南身上,“喬木,你看?”

蕭南淺淺一笑,道若是站在我的立場,我自然希望八郎去東宮,阿舅看在阿孃和我的面子上都會照拂郎君,”

她妙目一閃,瞥到崔八眼中閃過一抹晦澀,便這傢伙的自負情緒又擡頭了,她話鋒一轉,繼續說不過,爲了郎君的前程,我還是覺得去大理寺更好些。不過,到底如何,還是老做主。”

說着,蕭南挪動身子,拉住老的手,笑嘻嘻的撒嬌道您老人家走過的橋比咱們走的路都多,有您幫我們拿主意,定不會有問題。”

崔八也連連點頭,老多說過,老乃當世奇女子,正是有她在家裡坐鎮,崔家才能日益繁盛。

老見小夫妻都滿臉真摯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更勝,她一副‘拿你們沒辦法’的樣子,狀似無奈的搖搖頭,“你們呀……都是小靈精,明明都有了主意,偏還跑到我跟前作怪。”

小靈犀卻似了好玩兒的,伸出肉爪爪朝自家阿孃的手腕抓去。

“哪有,老,您就幫咱們拿個主意吧?無小說網不少字到底是大理寺呢,還是東宮?”

蕭南繼續搖晃着老的胳膊,彷彿沒有看到自家女兒往撲的樣子。

“嗯,京中的親王、郡王都是自家親戚,不管是去東宮還是去王府做屬官,八郎的前程都不了,不過,在長輩跟前做事,長輩自不會爲難你,可八郎呀,玉石不經雕琢終難成大器,依我看,你還是去大理寺吧。”

雖然這件事裡有蕭南及大公主的首尾,但老不得不承認,人家也確實在爲崔八考慮。

似崔幼伯這種生在富貴鄉、長在豪門裡的世家子,不能說‘不知肉糜’吧,但也能算得上‘不知人間疾苦’,而且崔家家規森嚴,內院也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崔八有些過於天真、單純。

其實不止崔八,就是崔家寄予厚望的嫡長孫崔彥伯,也有些過於‘書呆’,否則他也不會着了別人的道……這個嫡長孫呀,吃了這麼大的虧,現在還覺得投繯自盡的那個賤婢是好人,是被那邊生生逼死的呢。

老心裡微微嘆息,臉上仍是一副笑意滿滿,她繼續道去了大理寺,先別忙着斷案,先把大唐律好好研讀一番,再好好看看往年那些大案、要案、疑案、難案的卷宗,然後再跟着前輩們多學習學習,看看人家是斷案……”

多見識見識市井間的俗事兒,多看看閒人們的那些無恥伎倆,也好讓他叫‘人心險惡’,即使成不了腹黑,好歹也別人騙了還傻呵呵的替人家數錢,也別捧着個妓女當白蓮花聖女。

“是,孫兒謹遵阿婆教誨。”

崔八也比較傾向去大理寺,大理寺司直呀,那可是審案斷案的‘法官’呢。

那時還沒有包青天這個人,不過,崔八心裡未嘗沒有想做個斷案如神的青天大老爺的心思。

“呵呵,還是老見多識廣,這回總算定下來了,郎君,今兒就去東宮跟阿舅說一聲,早定了差事,你也好早日上任呀。”省得整天跟韋源泡在一起不學好。

“今兒嗣伯他們還要認親祭祖,恐怕——”崔八剛想點頭,忽又想起昨天的‘喜事’,他爲難的搖搖頭。

“哎呀,瞧我這記性,竟把這事兒給忘了。呵呵,提起這事兒,”蕭南故意擡頭看了看沙漏,“咦,時辰也不早了,估計南平和大郎也該了吧。”

老對此興趣缺缺,隨口應了一聲,“嗯,辰時行禮,他們也該了。好了,時辰快到了,你們也別在這裡耗着了,趕緊去正堂觀禮吧。”

崔八訝然,“阿婆,您不去?”

老可是崔家的大家長呀,孫輩們成親,她哪有缺席的道理?

老淡然一笑,“已經分了堂口,諸事還是分得清楚些比較好。對了,你們不說我差點兒都忘了,給你們的院子也都收拾妥當了,後天就是吉日,你們搬吧……咱們是榮壽堂的,不能總佔着榮康堂的院子。”

老這話說得有些古怪,就連‘單純’的崔八也聽出了不對勁,他下意識的看了眼蕭南。

蕭南也滿心疑惑,暗道,難不成老還想着分家?否則爲何忽然把崔家的三個堂口分得這麼清楚?

還有,老的語氣也有些不對勁,好像對榮康堂的某些人很有意見一般。

難道那些人想佔據辰光院的事兒,老已經了?

接收到崔八詫異的目光,蕭南抿抿嘴,衝他微微搖頭。

一起生活了這段,兩口子也多少有了默契,崔八看到蕭南的神情,會意的點點頭,然後跟蕭南一起對老行禮是,孫兒/孫媳謹遵阿婆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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