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唔!”
崔靈犀小盆友終於掙開老的懷抱,用力朝作勢離開的蕭南撲去。
“哎喲,這小傢伙,還不捨得阿孃呢。”
老見曾孫女兒這般健康活潑,笑得合不攏嘴兒,一邊衝着蕭南兩口子擺手,示意她們不必擔心,一邊親自起身把趴伏在地衣上的小傢伙扶起來。
不過,小傢伙似乎認準了蕭南,見阿孃要離去,生生把白嫩的小臉急得通紅,手腳並用的朝緩緩遠去的身影爬去。
“哎呀,阿沅竟然會爬了!”
老驚喜萬分,忙叫住已經走到門口的夫妻倆,“你們快來瞧瞧,這小傢伙竟學會爬了呢。”
蕭南和崔幼伯忙回身,正好看到女兒吭哧吭哧的像小肉蟲子一般朝挪動着。
“娘子,阿沅果然會爬了呢。”
崔幼伯也驚詫萬分,長子阿平足足比阿沅大兩個月,人家還病病弱弱的整日偎依在乳母懷裡,別說爬了,就連坐還坐不穩呢。小阿沅竟然會爬了,動作雖然不是很熟稔,但從她有勁兒的小胳膊小腿兒可以看出,只需練習幾天,小傢伙絕對能比阿平更早的學會、走路。
比起祖孫兩個的驚喜,蕭南的表情淡定許多。她整日跟女兒玩兒在一起,小傢伙的每一步成長,她都看在眼裡。
話說,今兒並不是靈犀第一次爬行了,蕭南早就高興過了,還用畫筆將女兒初次爬行的憨態‘記錄’了下來。
不過。看到老和崔幼伯都這般高興,她也不好表現得太冷淡,尤其她眼角的餘光瞄到崔八眼中一閃而逝的惋惜和無奈,稍一沉思便猜到了他的心思——哼。他還真是個好爹呀,時刻不忘的病。
思及此,蕭南用崔八也能聽到的音量。用無比慶幸的語氣連聲誦佛,“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少了南山的果子,阿沅依然能健康成長,否則,我、我真是——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呀!”
崔八一愣,忽然想起自從那日後,蕭南便將宮裡賜下的果蔬全都送到了阿平那兒,的小阿沅再也沒有喝上新鮮的果汁,他、他真是愧對娘子呀。只顧着關心阿平,竟忘了阿沅也是個需要父母保護、庇佑的小嬰兒。
胡思亂想間,崔八已經來到了小傢伙的近前,他彎腰抱起奮力爬行的女兒,看到她白胖可愛的樣子,心裡愈發愧疚——他能因爲女兒比康健就忽略了她,他的阿沅,早在母親肚子裡的時候,他就滿心期盼着她降生了。如今託菩薩的福,阿沅健健康康的成長着,他、他竟因種種無關緊要的原因而忽略了她,真是太不應該了。
其實,崔八拜了真神,他最該感謝的是蕭南的桃源。
如果崔靈犀小盆友不是天天喝着桃源泉水、吃着桃源果品。另外還有蕭南時不時的攜帶她入桃源‘玩耍’,小傢伙哪能像現在這般早慧、康健?
如果不是因爲小傢伙早慧,她早就忘了這個最近經常失蹤的阿耶,這會兒也更不會乖乖的伏在崔八懷裡。
“咦?老,阿沅好像也長牙了呢。”
蕭南的提醒已經發揮了作用,如今崔八肯定在爲過女兒的成長而滿心懊悔,她想了想,決定再添一把火。
“?阿沅長牙了?”
崔八抱着沉甸甸的胖女兒,聽到這話,忙低頭仔細查看,果然,在小丫頭咧着的小嘴裡,那粉嫩嫩的牙牀上,他了一粒米粒大小的小白點兒。
“給我瞧瞧!”
老聞言,愈加高興,連聲招呼崔八把孩子抱。
崔八領命,快步抱着女兒送到老跟前。
老上了歲數,所幸眼睛還不花,她接過小傢伙細細瞧了一會兒,高興的點頭可不是,還真長牙了呢,呵呵,你個小傢伙,不止學會了爬,還悄悄的長了顆牙……喬木呀,照小丫頭這個狀態,估計很快她就會叫人了呢。”
蕭南嘴裡連連稱是,心裡卻在偷笑,其實這段日子她一起偷偷的教女兒叫‘阿孃’來着。
因爲崔靈犀,祖孫三個又笑談了好一會兒,一旁的裘媽媽見時辰不早了,再不去榮康堂,恐怕都要晚了,這才笑着打斷三人的談話,提醒崔八兩口子不要誤了時辰。
老厭惡合浦院是一回事兒,但在大面兒上,還要顧及崔家的規矩和臉面,聽了裘媽媽的提醒,也催促兩人快去,“……阿沅就放在我這裡,你們先去那邊觀禮吧……別失了咱們榮壽堂的體面!”
這是老一天之內第二次提到‘咱們榮壽堂’‘他們榮康堂’了,蕭南不動聲色,心裡卻默默記着。
兩口子一左一右的親了女兒一口,相攜出了榮壽堂,因不多了,他們沒有像來時那般步行,而是坐着榮壽堂的奚車,朝崔家中軸線行進。
車裡,夫妻兩個起初誰也沒開口,還是崔八,想到今日老的不對勁,輕咳一聲,道娘子,阿婆似是有心事。”
真不容易,這你也了?
蕭南心裡默默吐槽,臉上卻扯出一抹笑,點頭道嗯,我覺得阿婆今兒跟往日有些不同。郎君,你覺得阿婆是爲何事所擾?”
崔八沉吟片刻,緩聲道昨天我與六哥、七哥一起招待來客,期間,六哥和七哥都曾經找我單獨……”
說到這裡,崔八有些難爲情的扭頭看了蕭南一眼,欲言又止,“聽兩位兄長的意思,他們都想——”
蕭南‘咦’了一聲,脫口而出,“六伯、七伯也找你了?”
也?
崔八聽出了問題,追問道難不成,也有人來尋娘子?”
蕭南點頭,想了想,斟酌着說大嫂,三嫂,大姑母還有隔壁都找過我,聽她們話裡的意思,好像對咱們的辰光院很感興趣。”
崔八長長的嘆口氣,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崔家是世家門閥,傢俬豐厚,他從來沒有因那些阿堵之物煩惱過,更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家兄長會找他談論房產問題。
而且崔八弱冠後,依着崔家的慣例,家主會撥給他幾份產業,不是分家,只是讓他知曉些庶務,明白生計艱辛。當然,也有‘孩子大了,需要交際’的原因,總不能讓堂堂崔家玉郎因囊中羞澀而無法請友人吃酒、舉辦宴集吧。
但,四月初七過後,老和老都沒有提及此事,就連阿孃,哦不,應該是大伯母也似忘了這一遭,並沒有幫他爭取。
這種被人忽視的感覺,讓崔八真實感受到了‘何爲過繼’,也讓他看清了事實:從今以後,他不再是阿耶阿孃的,只是個隔房的侄子。
蕭南也附和的嘆了口氣,疑惑的問崔八,“郎君,咱們是晚輩,又早就過繼給了阿婆,辰光院如何安置,也輪不到咱們做主吧?無小說網不少字幾位兄長和嫂嫂這般做,到底爲了呢?”
崔八心,好問題,我也想。
蕭南見崔八不應聲,又語帶猜度的說,“郎君,他們是不是覺得崔家由阿婆做主,而咱們又是阿婆的孫兒孫媳,想讓咱們在阿婆跟前——”
其實,蕭南還想到了更深層的原因,估計大傢伙都猜到了合浦院對辰光院的企圖,偏合浦院的少又是個品級高的郡主。縱觀崔家上下,唯一能跟南平的只有蕭南,蕭南又是辰光院的主人,兩人的較量不可避免。
衆人再適時的加點兒油、添把火,讓原本的小火苗變成轟天大火……
蕭南冷笑,她甚至已經猜到了這羣人的想法,無非就是想趕在蕭南徹底搬離榮康堂之前,攛掇蕭南狠狠的下一下南平的郡主威風,這樣,即便蕭南離開了,南平也不敢在榮康堂擺郡主的譜兒。
不過,這個話蕭南卻不好跟崔八說,因爲‘那羣人’裡有一半跟崔八是血親,更不用說那位總指揮——對合浦院、對蕭南都心懷怨恨的大鄭氏,更是崔八無法割捨的親孃。
崔八不自家正在想,他聽了蕭南的話,也覺得有道理,不過,他想到了個問題,叮囑道喬木,院落如何分配是長輩的事兒,咱們是晚輩,還是不要參與的好。”
蕭南橫了他一眼,嬌嗔道這我還能不,也值得郎君鄭重的告訴我?!”
崔八嘿嘿的訕笑兩聲,並沒有說。
奚車已經進入榮康堂正院,下了車,崔八夫婦一前一後的進入正堂。
正堂內,老、崔澤夫婦跽坐在主位上,堂下衆人分雁翅分坐兩側。崔守仁夫婦及子孫居西側,崔彥伯、崔叔伯等幾攜家眷子女坐在東側。
不過細心的人定會,在崔彥伯前面還有三個空座,應該是給榮壽堂的祖孫三人預留的。
崔八兩口子進來,跟諸位長輩見過禮,便來到東側的空位規規矩矩的跪坐下來。
老和崔澤都彷彿沒有老沒來,父子兩個相視一眼,然後由崔澤發話,道請新人來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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