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蕭南顧不得感嘆,擺擺手,示意鐵娘子和玉竹退下。
“快快有請!”
蕭南起身,撣了撣衣袖,走出廳堂相迎。
剛行至庭院中,蕭南便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聲音太熟了,不用猜都知道是誰。
蕭南頓住腳步,不多會兒,就看到一個身着杏色廣袖細紗衫、緋色齊胸長裙的女子,在一羣侍女的簇擁下,大步走了進來。
隔着十幾步的距離,蕭南半眯着眼睛,細細打量着三年不見的好友。
唔,氣色很好,許是懷孕的關係,阿史那稍稍胖了點兒,臉盤頗有幾分珠圓玉潤的感覺。
蕭南觀察得很仔細,她發現,阿的眼中很有神采,彷彿又恢復了她未嫁前的恣意張揚的模樣。
爲什麼說‘恢復,呢?
難道說定襄縣主出嫁後曾經改過性子?
按理說,蕭南迴洛陽後一直沒有見過阿,根本就沒看到阿曾經迷茫、無助甚至軟弱的樣子。
但,作爲好友,蕭南還是從阿的來信中,發現了些端倪。
最初的幾封信中,阿的字字句句中都透着新婚的甜蜜和愛情的歡愉,一種濃郁的幸福感撲滿而來。
接着,沒過幾個月,阿的信忽然少了起來,原本每個月一兩封,到後來最嚴重的時候,三個月的時間裡,蕭南都收不到阿的信。
蕭南正準備派京裡留守的人去李家詢問時,阿來信了。
信中,阿還是像過去一樣,與蕭南鬥鬥嘴、說說京中的八卦,對之前爲何不來信一句帶過,試圖粉飾太平。
蕭南還是看出了問題,洋洋灑灑幾千字,阿竟提都沒提她的新婚丈夫。
這、這絕對不正常。
沒有猶豫蕭南立刻給京裡的人寫信,命她們將阿的近況詳詳細細的調查一遍,然後將結果快馬送來洛陽。
三日後,蕭南便接到了玉竹的信看完了信,蕭南簡直怒不可遏。
那李易竟也是個混賬東西,剛與阿成親不足半年,便弄了個‘人雖下賤,品性高潔,的白蓮花回家,還大喇喇的讓阿好好照顧她。
蕭南太瞭解阿了,阿可比蕭南本尊還要張揚。再加上是胡人又是武將之女,她本身又練了一身好武藝,性格更是比爆竹還有火爆。
面對丈夫的背叛,以及表面柔弱、實則居心叵測的白蓮花侍妾,阿不拿着鞭子把那對姦夫淫婦抽個滿臉花,那才叫奇怪呢。
正如蕭南所料,阿果然要動武,不過她選擇的目標不太對,她沒有先抽自己的渣夫,而是像大多數慘遭丈夫背叛的怨婦一樣選擇拿第三者出氣。
許是阿不走運,她不但選錯了對象,還選錯了時間,就在她掄起鞭子教訓白蓮花的時候,原本應該去太極宮當差的李易忽然冒了出來。
當然,也不能排除整件事是白蓮花的詭計。
不管過程有怎樣的陰謀,反正結果就是阿沒有抽到白蓮花,反而被李易抓住鞭梢訓斥了一通,只把阿氣得險些吐血。
經此一事,李氏小夫妻的感情徹底破裂阿也真的生了病,足足幾個月都不能出門。
這就是阿沒有給蕭南寫信的原因。
看了這些,蕭南氣憤異常,阿經歷的這些痛苦,她都曾經經歷過,而且不止一次。
蕭南比任何人都瞭解此時阿的心情:滿心歡喜的出嫁小夫妻甜美和樂,然而好景不長,全心信賴的夫君竟看上了個什麼都不如自己的下賤女人······夫君的背叛,愛情的破滅,這些都不是驕傲的阿所能承受的。
蕭南相信,此時的阿肯定很心痛,很迷茫,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走。
幫阿,一定要幫阿。
蕭南憤怒過後,便立刻給阿寫信,寫到一半,她又將紙撕掉了——阿在信中什麼都沒說,顯然是不想讓自己知道,她如果大喇喇的寫信勸慰她,以阿目前的精神狀態,還不定怎麼胡思亂想呢。
悶頭想了想,蕭南重新抽了張信箋,像過去兩人通信時一樣,說些家裡的瑣事和兒女的趣事。
其間,蕭南有意識的寫了一些她與崔幼伯的事情。
她還隱晦的告訴阿,當初她顧及腹中胎兒不想和離,所以選擇留在崔家調教夫君,至於怎麼調教,只遵循一個原則:聰明的女人對付男人,愚蠢的女人對付女人。
只有把夫君牢牢的抓在手裡,一切問題都好解決。
當然,蕭南還玩笑似的說,如果崔幼伯再犯渾,那個楊表妹過門後,他敢寵妾滅妻,那自己就跟他和離,帶着孩子離開崔家。
信發出去沒幾天,阿就回了信。
相較於上一封粉飾太平的信,阿在這■信中,簡單說了說她與李易的事兒,最後還說,她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多謝蕭南關心。
很顯然,阿不是個遲鈍的人,她已經讀懂了蕭南信中的暗示,並且也有了決斷。
蕭南把信細細的讀了一遍又一遍,從信中的遣詞造句可以感覺出,阿的情緒已經平復了許多,心情也在漸漸好轉。
輕輕的收起信紙,蕭南長長的舒了口氣:看來,阿已經想通了,應該很快能度過此劫。
從那之後,兩人又恢復了正常的通信,蕭南也驚喜的發現,隨着時間的推移,阿漸漸恢復了往日的模樣。
玉竹給蕭南的信裡也提到了,說是李易小夫妻又和好了,李易還經常陪阿出門遊玩,夫妻兩個有說有笑,別提多幸福了。
不過,那些都不是蕭南親眼所見,對於阿是否幸福,蕭南心中還有些擔心。
阿,蕭南心底的最後一絲疑慮也消散了。
“呵呵,沒打擾你吧?我原想着回孃家看嫂嫂,忽聽有人說你回來了,便調轉馬頭直接來了。”
阿拉着蕭南的手,推開兩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撇嘴道:“怎麼這麼瘦?還曬黑了?”
蕭南反手挽住阿的胳膊,嬌嗔道:“咱們是什麼關係,你還跟我客氣?”
按照規矩,客人來訪前都要派人上門投拜帖,與主人約定了見面的時間,再鄭重的拜訪。
但阿跟蕭南太熟了,兩人之間根本不需要客套。
蕭南拿眼瞥了阿的腹部一眼,問道:“怎麼樣?太醫都是怎麼說的?”
阿笑得沒心沒肺,“呵呵,你也不瞧瞧我是誰,我身子骨這麼好,肚子的孩子也極康健。放心吧,太醫也讓我多運動,路上又有這麼多僕從跟隨,不會出什麼意外的。”
蕭南點點頭,“那就好。我昨日抵京,剛回來就一堆的事兒,原想着收拾完了再去李家看你,順便也見見李易。”
說到這裡,蕭南故意調笑道:“我可聽說了,你家夫君是個俊美如玉、丰神俊朗的翩翩美男兒呢。”
李易是衛,別看衛的官職不大,但要求極嚴。第一,家世要好,父祖皆高官;第二,相貌要好,畢竟是天天在聖人眼前晃的人,長得醜了,也影響聖人的心情不是?!
阿撇撇嘴,語帶嘲諷的說道:“他?哼,他有什麼好看的?長得俊朗又如何?還不是一個鼻子兩個眼?還不是餓了吃飯、困了睡覺?”
蕭南聽出阿話中的怨氣,眼角的餘光掃了掃跟着阿的僕從,見果有幾個神色有些不正常,她便揮手屏退自己身邊的人。
玉簪會意,主動邀請阿帶來的奴婢們下去歇息喝茶。
阿也擺擺手,不甚在意的將自己的奴婢打發下去。
不多會兒,廳堂裡只剩下蕭南和阿,兩人相對而坐。
蕭南正要問話,阿卻先開了口。只見她無所謂的說:“你也不用避着她們,即使我說了什麼,她們也不敢亂傳。”
蕭南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擔憂的問道:“阿,你、你在李家過得還好?”
阿眉眼彎彎,笑道:“當然好了,呵呵,如今我懷了孩子,阿耶和阿孃更加疼惜,在家裡,根本無人敢忤逆我。”
蕭南想了想,還是試探的問道:“那、那李易呢?他對你可好?”
阿覺得蕭南小心翼翼的樣子很有趣,撲哧一聲笑出來,乾脆的說道:“好了,我也不跟你打啞謎了,你不就想問,李易有沒有趁着我有孕再起花心,找什麼知音、知己?”
蕭南訕訕一笑,點頭:“我聽說,李易已經迷途知返,對你也分外體貼—”
阿做出一副噁心狀,揮手打斷蕭南的話:“什麼迷途知返?那是我調教有方!”
蕭南訝然,瞪大眼睛看着阿,似乎在等她分享自己的御夫之道。
阿似是得意,又似悵然的說道:“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若不是你那封信中給我說的話,我可能沒這麼快想得通。我家的情況特殊,想與那小子和離,阿耶第一個不準。不和離就不和離,我還不信治不了一個風流紈絝。”
蕭南越聽越吃驚,心裡則暗自詫異,原來,還可以這樣‘馴夫,?!
阿的方法很簡單,那就一個字——打。
這次她沒打錯人,根本不去理睬那個整天裝腔作勢的白蓮花,而是按照蕭南的提醒,揪住李易,狠狠的胖揍了一頓,只把他打得抱着阿的大腿喊‘娘子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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