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章節(12點)
重生幾個月了,蕭南這還是第一次走出家門,看到整齊而繁華的城市,她真是感慨良多。
大方的將車窗打開,拉開窗簾,蕭南饒有興致的看着窗外的一切。
其實也沒好看的,大唐不是現代,也不是清明上河圖上描繪的北宋生活長卷。在長安,只要出了坊門,入眼的便是一堵堵又高又厚的土牆,以及寬敞整齊的街面。
說實話,坊外的景緻,還不如坊內的景緻好看呢。
至少,在坊內,還有一些小店面,行人來來往往的也算熱鬧。
坊外的大街上嘛,基本上沒啥好看滴。
不過,就是昏黃的土牆,在蕭南看來也是格外的親切。
“縣主,喝牛乳吧?無小說網不少字”
蕭南的牛車車廂比較大,除了能容納四個人之外,門後還有一個小小的隔間,可以容下一個小丫頭隨車伺候。
車廂裡,玉簪從門後小丫頭手裡接過一直溫在小紅泥爐子上的牛乳,的送到蕭南面前。
蕭南沒有接那白瓷盞兒,而是微微皺了皺鼻子,“?車廂裡薰香了?”
玉簪聞言也嚇了一跳,自從她們家縣主懷孕後,辰光院上上下下便不準薰香了,不管是所謂的安神香還是鮮花香,統統不要。
昨兒蕭南決定出行後,玉簪還特意去檢查了牛車一番,確定車廂裡沒有不妥的後,才放心的請蕭南上車的。
這會兒,又?
玉簪抽了抽鼻子,果然有股淡淡的清香。她心裡一沉,騰地站起來,一手扶着搖晃的車廂壁,彎着身子一寸寸檢查着車廂。
玉竹見狀,也着了急,跟着起身在車廂裡查找着。
好半天,玉簪纔在車窗外的窗棱上找到了一個鏤空銀香球,銀香球裡放着個比銀香球小一圈的香丸,隨着車廂的晃動,銀香球也左右搖晃着,淡淡的香氣從鏤空的球體裡緩緩散發出來。
將身子探出車窗,玉簪伸手將那銀香球摘了下來,她不敢拿回車廂,而是直接拿到了門後的小隔間。
蕭南一直沒有叫停,牛車緩緩的行進着。
半盞茶後,玉簪陰着張俏臉走了進來。
“樣?是香?”
蕭南端着瓷盞,小口小口的輕啜着牛乳,看也沒看玉簪,很是隨意的問了一句。
但她話裡的森寒,卻讓車廂裡的玉簪和玉竹都是心下一凜,原本因出遊而放鬆的心絃再次緊繃起來。
玉簪彎腰來到蕭南身邊,小聲說道春分說,是、是壽陽公主梅花香。”
春分是蕭南新買的二十四個丫頭中的一個,目前跟着玉簪學習。
因她嗅覺靈敏,在香調方面頗有天分,蕭南便特意恩准讓她跟着蘇媽媽學習香調。
今兒也是趕巧,輪到春分當值,又因玉簪在車裡,她便跟在了車廂後的隔間裡。
也幸好是她跟來了,玉簪得以在第一內了這個銀香球是個怎樣的害人毒物。
“嘭”蕭南用力將瓷盞放在小几上,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
何爲壽陽公主梅花香?
答曰:沉香七兩二錢,棧香五兩,雞舌香四兩,檀香、麝香各二兩,藿香六錢,零陵香四錢,甲香二錢,龍腦香少許。
上搗羅細末,煉蜜和勻,丸如豆大。爇之。
“好一個壽陽公主梅花香,瞧瞧裡面的配料?麝香活血通經、催產,零陵香墮胎,龍腦香微寒,孕婦慎用……”蕭南冷笑,雙眼冰的可以凍死人,她越說越氣,“哼,還真是夠歹毒,,生怕一次弄不死我?”
剛消停了幾天呀,某些人便又坐不住了。
玉簪滿臉慘白,若不是車廂裡沒有多餘的空間了,她這會兒早就跪下謝罪了。
哆嗦着雙脣,玉簪擦去眼角滑落的淚珠兒,哽咽的說都是婢子的,是婢子檢查不仔細,竟讓那黑心的鼠狗輩接觸到了縣主的車架,還、還讓他們把這害人的弄了上來。”
玉竹也臉色煞白的請罪,“婢子也有,縣主要出行的消息,除了咱們辰光院主院的人,根本沒有其他人。都是婢子沒有把下人管好,這才走漏了消息,讓、讓那些人有機會謀害縣主。”
蕭南沒有,只是靜靜的看着隨風飄蕩的車窗薄紗。
她不是個心狠的人,也不是個苛待下屬的人。但更不是個爲了所謂的‘情誼’便會無視手下人過的聖母。
玉簪和玉竹弓着身子,半蹲在車座旁,足足蹲了一刻鐘,牛車已經穿過了永寧坊,眼瞅着就要抵達目的地安善坊。
蕭南清冷的聲音,才緩緩響起,“玉簪,玉竹,上次咱們談心的時候,我就說過,我不是個不體恤侍婢的人。從那日起,我會給你們每人三次機會,玉蓮已經記了一次,這次則是你和玉竹。”
蕭南的話很輕很慢,如果不仔細聽,沒準兒就淹沒在了吱嘎吱嘎的車輪聲中,但是誰也不會因她聲音小就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記住,只有三次,而你們已經用掉了一次。”
玉簪和玉竹額頭上的汗珠滴答滴答的往下流,她們圓潤的臉龐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愧疚、憤怒、恐懼……交織在了一起,使得她們秀氣的五官扭曲、糾結。
兩人抽搭着鼻子,忍着哭意,再三保證道婢子知,多謝縣主寬恕,縣主放心,婢子日後一定謹慎辦差,絕不會再犯同樣的誤。”
蕭南點點頭,宣佈懲罰我不管那個銀香球是時候放到車架上的,但是檢查車架的事兒我交給了你玉簪,所以玉簪便要對這件事負全責。念你是初犯,罰俸半年,後,去蘇媽媽那兒領二十記手杖。”
接着,蕭南又轉過頭,對玉竹說這件事和你沒有直接的關係,但內院的鬆散卻是你的失誤,下一次,我不希望我在屋裡打個噴嚏,外頭的人都能。念你不是主要責任人,罰俸兩個月,後,領五記手杖。”
“是,多謝縣主。”
兩人連忙躬身道謝。
發生這樣的紕漏,玉簪也好,玉竹也罷,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她們對蕭南的懲罰心服口服。
甚至,還有一絲的慶幸——如果是以前的縣主,她們犯了這樣的,極有可能被縣主當衆責罰。
而現在,縣主只是命蘇媽媽行刑,且都是在內室,除了蘇媽媽和她們,誰都不,那些小丫頭們更不會看到她們狼狽的一面。
這讓兩人很感激,至少縣主給她們留了體面。
打完了巴掌,蕭南便又送上了甜棗我這些日子你們也都辛苦了,等我平安產下小郎君,我定會好好答謝你們。”
“婢子只求縣主和小郎君都好好的,至於打賞的,婢子哪兒還有臉要……這件事是婢子無能,竟讓那些鼠狗輩們鑽了空子,縣主您放心,婢子後便會將這件事調查清楚,把幕後主使人找出來。”
玉簪咬着牙,發狠的說道縣主在院子裡修養了好幾個月,也不曾得罪誰,好容易出去一趟,他們就這般算計,真真是該死之極”
玉竹也連連點頭,“沒,那個崔德志時不時的往後院晃悠,若不是咱們辰光院門禁森嚴,他、他一個外男早就摸進來了。哼,那幾個看門的婆子,還真都是些眼皮子淺的,幾串銅錢就能賣主都該打”
蕭南淡淡一笑,“職責我都分派給你們了,如何管理下頭的人完成,便是你們的事兒。下頭的人不聽命令了,你們只管依照規矩處罰,若出了事兒,惹到了哪位有大靠山的媽媽、管事,你們也不用怕,只管告訴我,我來處置”
辰光院經過一輪又一輪的清洗,百分之九十都是她的人,但還有百分之十的人,她卻還不能完全掌控。
不是蕭南做不到,而是她不能。
辰光院畢竟是崔家的內院,她蕭南也是崔家的兒媳,在她的院子裡若是一個崔家的家生奴都沒有,這讓崔家上上下下的人看?
所以,爲了堵住某些人的嘴,蕭南還是留了一些不重要的崗位給那些關係盤根節的家生奴。
平日裡看着也還好,整個辰光院也似乎完全掌控在她的手裡,但事實上呢?
這個銀香球給她提了醒,也給她身邊的兩位媽媽和大丫鬟也敲了警鐘。
唉,沒辦法呀,那句話說來着,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只要有江湖,就有爭鬥
而內院,從來就不缺爭鬥。
蕭南又交代了兩個丫頭幾句,不一會兒,牛車駛入了安善坊的坊門。
“縣主,到了”
趕車的是兩個其貌不揚的漢子,一個三十歲出頭,臉膛微黑,身體壯碩,他是秦媽媽夫君的侄子秦振,蕭南出嫁的時候,跟着她一起來到了崔家。
另一個二十歲左右,瘦瘦矮矮的,但看着卻很機靈,他是崔幼伯的小廝阿武,是蕭南特意從崔幼伯那裡要來跑腿的。
“嗯”
蕭南輕輕應了聲,隨後,牛車停住了,玉簪和玉竹給蕭南戴上羃離,然後攙扶着她下了車。
蕭南沒想到,她一下車,便受到了一羣哈巴狗的迎接。
沒,就是一羣,雪白的小肉球,歡快的朝她滾來,好懸沒嚇到她(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網()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