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卿去開了門,將飯菜接了過來。又關上。將薛冷玉按在桌邊坐了,再替她在碗裡夾了些菜塞進她手中,這才道:“你儘管放心,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的。殊離即是來了,他就是不願意來我這,我也好歹會綁了他來見你。”
薛冷玉不禁一笑,好像自己這表現的是有些過於心急了。相信寧卿不會騙自己,便也就安心坐了吃飯,
就算女皇與殊離談得再投緣,實在走不開身,一起用了晚飯總能放人吧。
卻不知這一等,果然等到了快晚上,眼見着窗外天色漸漸的暗了,逼着自己淡定的心又不由的有些急了。
乾脆也不去看門外,只是斜着臉,手撐着下巴看着寧卿。
即使寧卿和她一樣坐在屋中,外面一舉一動都應該清清楚楚吧。
寧卿笑道:“你這麼看我,便能把殊離看出來?”
薛冷玉撇了嘴:“你知道我急,還來笑話我。”
“我怎麼會笑話你。”寧卿嘆息道:“我只是有些妒忌殊離。若是你對我能有對他十分一二的心意,那我便是睡着。也要笑醒了。”
有些尷尬的笑笑,不知該怎麼回答這麼直接的問題,薛冷玉轉了臉向屋外,悶悶的不出聲。
寧卿心中泛起微微的苦澀,卻不忍薛冷玉這般的相思,柔聲道:“別急,女皇重視保養,這個時辰也快要就寢了。便是事情還沒有談完,也會明日再談。殊離今日即是見了我,應該一別女皇便會過來。”
果然,寧卿這話說完沒有多久,只聽院子外傳來陣陣腳步,薛冷玉心裡一喜,忙站了起來。
寧卿無奈笑笑,走過去開了門,視線看向院門,卻是愣了一下,咳了一聲,道:“這麼晚了,不知公主這個時候,有什麼吩咐。”
薛冷玉差點就要奔了出去,聽見寧卿那聲公主的稱呼急急的收住了腳,額頭卻撞上了他背後,幸虧寧卿轉身一把撈住了她,這才站穩了身子。
怎麼這個時候,來的不是殊離,而是那淳于彩。
淳于彩站在院裡。寧卿也不能和薛冷玉多說,放開她的手便朝淳于彩迎去。
淳于彩由幾名宮女簇擁着,站在院子中笑道:“怎麼?你不歡迎我來?”
“公主多心了。”寧卿忙走了上前,到了淳于彩面前,便要行禮。
淳于彩連忙的上去先阻了他這動作:“寧卿,你我雖是君臣,卻……卻也是夫妻。沒有外人,不必如此見外。”
寧卿正色道:“公主是千金之軀,寧卿怎能在公主面前失禮。”
“我說不必便不必。”淳于彩道:“寧卿,你若是這樣拘束,便是讓我更拘束。”
見淳于彩堅持,寧卿也就道:“即是公主如此想,那以後私下相處的時候,寧卿便不再拘於禮節便是。”
淳于彩這才笑了:“這樣多好。”
寧卿道:“夜深風大,不知公主這個時候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淳于彩四下裡看了看道:“這雖是公主殿,可這裡卻是你的院子。我還是第一次來你住處,也不請我進屋去坐坐?”
寧卿忙笑了道:“寧卿該死,竟是忘了請公主進去坐坐。我這房子簡陋,還請公主不要嫌棄纔好。”說着,在前面帶了路。
淳于彩隨着寧卿往屋裡走。抿了嘴笑道:“你這麼說,倒像是皇上虧待了你似的。”
寧卿也自覺失言,道:“寧卿失言了,公主勿怪。”
淳于彩笑了笑,沒說話。隨着進了寧卿的房間,在桌邊坐了。四下的打量着,看了擺在門口的軟塌,不着痕跡的眼神多看了看。那塌上整整齊齊的,並不像有人睡過的樣子。
寧卿吩咐爲淳于彩重新沏了茶,親自爲她斟了雙手遞過,這纔在她對面坐了。
寧卿笑了道:“公主昨日醉了,今早起來,身子不知可有不適。
“謝謝你關心我。“淳于彩捧了茶笑道:“昨夜我失態了纔是,聽說還是你……扶我回的臥房。”
薛冷玉站在寧卿身後,對這個時候闖進來的淳于彩心中非常的不滿,聽她猶豫了說寧卿扶她進房,心裡不由得冷笑一聲。什麼扶進房,說的真是含蓄。分明就是想把寧卿拐上牀。
寧卿卻是神色溫和道:“伺候公主是寧卿分內之事。倒是昨夜女皇忽然召臣過去,沒能照顧好公主,臣心裡不安纔是。”
“你總是那麼客氣。”淳于彩道:“昨夜本來說了是爲你接風,結果倒是我先醉了要麻煩你,是我不好意思纔是。”
也不知道這淳于彩今夜來此到底是爲了什麼,寧卿也不想再和她沒完沒了的糾纏下去,便道:“公主若是真不好意思,不妨改日再請寧卿補上這頓便是。”
“那可好。”淳于彩道:“那便這麼說定。”
寧卿笑了笑:“公主此來,便是爲這事兒?”
淳于彩道:“我還能有什麼事?本來下午便想來尋你的,聽說莫國來了使臣,皇上要你接待,知道你必定忙的分不開身。也不敢打擾。本來想着等到明天,可是我問了宮人,說是那使臣不會那麼快走,想來你接着這幾天都沒有空閒,所以我便晚上找來了。幸好你還沒有休息。”
寧卿笑道:“公主這樣,寧卿更是過意不去了。在寧卿心裡,公主便是最大,不管在任何情況下,自是都當以公主爲主。以後若有什麼事情,或是公主想見臣,便使人來通知一聲便是。”
“好,那我以後若有事情便來找你。”淳于彩笑着道。
寧卿見淳于彩又沒有什麼事情,又不說走。一時也吃不透她想做什麼。正想着該如何委婉的勸了她回去,卻見有下人往這邊走來,在門口站了,看見公主在屋裡坐着,怯了一下。
“什麼事?”寧卿道。
下人道:“回公子,有人來找您。”
寧卿心裡嘆了氣,道:“什麼人?”
下人道:“是莫國的使臣,說是公子您相識的朋友,想來找您聚聚。”
寧卿聽了,看了淳于彩,面有難色。只指望她知道自己有事能夠自己提出回去。誰知淳于彩眨了眨眼,竟是道:“是那個莫國的使者嗎?”
“正是。”寧卿只得道:“早些年臣在莫國的時候,與他有過一段來往,關係尚好。所以他可能忙完了事情,想來找臣敘舊。”
“那我便不打擾了。”淳于彩終於道:“我先回去了。”
寧卿連忙站了起來道:“那臣先送公主回去。”
“好。”淳于彩道:“等忙過了這陣子,我再補你這頓接風宴。”
寧卿送了淳于彩出門,殊離已到了門口,正在宮女帶領下往裡走。
殊離知寧卿身份,是長公主的夫侍。進了院子,見房裡走出個錦衣華服的女子,寧卿在一旁親自躬身爲她引了路。便猜測她是長公主無疑。
殊離是長公主夫侍,長公主在他房裡,自是天經地義。
寧卿此時已隨了淳于彩走到院裡,迎面碰上殊離,便只得打了招呼,再兩邊介紹。免不了又是一番寒暄。
略說了幾句,寧卿道:“殊大人,我要先送長公主回寢宮,還請殊大人在我房裡稍後,我去去就回。”
殊離點頭道:“寧公子請便。在下不急。”
寧卿道:“可可。”
“奴婢在。”薛冷玉趕忙應道。
寧卿道:“帶殊大人去我房裡稍坐。招待好了。”
“是。”薛冷玉道。知道寧卿是在給自己和殊離製造獨處的機會,壓了心裡激動,走到殊離身邊:“殊大人,這邊請。”
殊離向淳于彩道了別,這才隨着薛冷玉進了房裡,寧卿也就領了人自送淳于彩回去。
想着這兩人這樣許久不見,如今好容易見了面,該是有些體己話要說纔是,自己在場,也確實沒有意思。
院子裡,剛纔還是熱熱鬧鬧,滿滿當當的。寧卿領了人護送淳于彩出了遠門後,自己院子的下人也就各自散了。殊離雖是客,可寧卿吩咐了由薛冷玉接待,其他人自是不會打擾。
進了房間,薛冷玉也不敢那麼快的便說了身份,外面不時還有下人經過,便只能先道:“殊大人請坐。”
殊離坐了,由着薛冷玉給他斟了茶。心裡想着心事,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
自己今夜會來,寧卿心裡必定有數。雖然他未必知道自己的目的,可是他既是將薛冷玉帶走,必已知道了她的身份。
薛冷玉偷偷的像外望了望,見院子裡還有人在。又不好便這麼突兀的關了門。只得道:“殊大人……”
殊離正想事情,根本沒將站在一邊服侍的宮女放在眼裡,不妨薛冷玉喚他,皺了眉道:“什麼事?”
薛冷玉道:“殊大人是從莫國來的?”
“不錯。”殊離道:“怎麼?”
薛冷玉看了他那自己許久都沒有見到的冷漠樣子,竟是一時想逗他一逗。不由道:“莫國那地方,奴婢也去過,真是個好地方呢。”
殊離只是淡淡的恩了一聲,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薛冷玉又道:“奴婢在莫國的時候,曾去過一家叫傾國傾城的美容店,覺得你們莫國的女子真是十分的特別。”
聽到傾國傾城的時候,殊離手抖了一下,那杯裡的水都差點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