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大人怎麼了?”薛冷玉憋着笑。假裝惶恐的道。
“沒什麼。”殊離將茶在桌上放了,道:";你去過傾國傾城?”
“是。”薛冷玉道:";不過奴婢只是路過看了幾眼,覺得裡面那些東西都十分獨特,就連那裡面女子穿着打扮,說話的語氣,都很奇怪呢。”
殊離點了點頭,沒有接話。那傾國傾城是薛冷玉的心血,自是與衆不同。
薛冷玉見殊離有些傷感,不由道:";殊大人,據說傾國傾城是專門接待女子的地方,難道殊大人您也去過。”
殊離不想和這莫名其妙的宮女多說,只是淡淡道:";我和那裡的老闆熟識。”
“原來是這樣啊。”薛冷玉笑道:";那老闆的事情,我可是聽外面公子說過,說是個很有性格,很漂亮的女子呢。”
殊離精神一振:";你聽寧公子說過傾國傾城的老闆。”
見殊離提到自己表現的如此激動,薛冷玉心裡開心,正想再笑話他幾句去關了門和他相見。不妨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尖銳刺耳的慘叫。
這個年代的人沒有什麼夜生活,宮裡到了晚上更是靜悄悄的一片。除了巡邏的侍衛們輕輕的腳步聲,基本沒有什麼其他的動靜。
那一聲尖叫在這寂靜的夜裡,更是顯得格外的刺耳與悲慘。
聽了那聲慘叫,薛冷玉面色猛地一變。脫口而出:";公主。”
這聲音聽得那麼熟悉,竟是一點差錯沒有的是那冒充的假公主淳于彩。
殊離動作卻是更快,薛冷玉那聲公主聲音還未落,他便閃出了房門,直朝發聲的地方掠去。
薛冷玉愣了一愣,心裡涌上一抹疑慮。
這是幕淵,這公主也不是殊離的公主,他這麼急做什麼?認識了這麼久,殊離從不是一個熱心腸的人啊。
這想法只是一閃而過,來不急再想別的,薛冷玉也忙跟着跑了出去。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是去看看再說。假公主是由寧卿護送了出去的,便是對她不在乎,還擔心寧卿的安危呢。
薛冷玉的速度自是比不上殊離,等她順着聲音到了地點時,遠遠的尚隔着拱門,便能看見淳于彩已被一羣侍衛護在了身後,殊離和寧卿都站在她前方。卻見殊離手臂微微下垂,地上有着一灘紅色的水漬,竟是受了傷。
薛冷玉心裡一緊,再顧不了許多,便想衝了過去,口中喊道:";殊離……”
一個黑衣人已被衆人逼到了牆邊,正絕望着不知能不能逃掉,不妨拱門後腳步急促,一個宮女衝了出來。想也不想的,他便身子一閃人已衝到了薛冷玉身前。薛冷玉只是見到刀光一閃,便被挾持在了黑衣人的身前。
寧卿將這一幕看的真切,他送了淳于彩出來,到了這有些幽靜的花園邊上,不妨從林子裡忽的跳出幾個拿刀拿劍的黑衣人,二話不說便對淳于彩殺來。
雖然知道她是假的,可寧卿卻也不能無動於衷,一伸手將慘叫一聲的淳于彩拉在了身後,便和黑衣人纏鬥起來。
出乎意料的,這些人的功夫道是都不弱。雖然還在寧卿之下,可是因爲畢竟以一敵五,還要護着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稍微的有些吃力。
能聽見護衛們衝過來的腳步,寧卿心裡並不緊張,可那些黑衣人卻死士一般的有些瘋狂起來,招招都是隻攻不守不要命的打法。
寧卿連下狠手,將兩個黑衣人斃在掌下,卻不防有一個趁機朝淳于彩刺了過來,正是危機之中,殊離趕到,挑開那劍。卻不防斜地裡又有一劍刺來。
殊離劍快,挑開劍勢後便回手刺去,誰知那黑衣人竟是不躲不閃,任由那劍刺進身子,自己的出劍速度,竟是隻快不慢。
沒想到那黑衣人竟是完全不將自己的命放在眼裡,殊離一驚,再閃避時,已是稍遲了一瞬,雖躲過了要害,那劍還是劃到了手臂。
血瞬間便流了下來。殊離臂上一痛,側身便是一掌,那人已被殊離一劍刺中心口,再受了這一掌,直直的跌了出去,瞬間斃命。
打鬥間,巡邏的護衛也已循聲而來,只剩下一個黑衣人見再無希望能殺了淳于彩,便且戰且退。被逼到了圍牆邊上,寧卿正喝着要抓活口讓大家不要莽撞的時候,卻見薛冷玉跌跌撞撞由那邊衝了過來。
黑衣人一見來了人,雖然不知是什麼身份,此時卻也顧不了太多,想也不想的便如抓救命稻草一般的用刀挾持住了她。
寧卿見了薛冷玉出現,心裡便一驚,直覺的覺得不好正要衝出去,手臂上卻是多了一隻手。
“寧卿,我怕。”淳于彩在寧卿身後抓了他衣襟,死死不放。
雖然心裡着急。可寧卿又不好直接的甩開淳于彩,便這麼一個耽誤,薛冷玉已落在了黑衣人手上。
“別過來,都別過來。”黑衣人挾持了薛冷玉往後退去:";你們再敢動一下,我便殺了她。”
其實他也知道自己這話說的可笑之至,將薛冷玉拉到身前的時候,他便已經發現了薛冷玉身上穿的是一般宮女的衣服,也知道了她在宮中不會有什麼身份地位。爲了救一個普通的宮女而放過一個刺殺長公主的刺客,這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的事情。
寧卿爲人,他雖然沒有接觸過,可是進宮之前卻是有過打探,知道他從不是一個將別人性命放在心上的人。
隨在寧卿身邊的侍衛長,已在手中扣了一把暗器。這個宮女他沒見過,可是卻也絕對沒有想過她的命有多值錢。只要能拿下刺客就是大功一件,這樣的宮女,死十個八個又有何妨。
寧卿此時心中卻是一陣緊張,張了嘴便喝道:";誰都不許動手。”
放了刺客自然罪名不小,可要是因爲這傷了甚至是害了薛冷玉,那更是萬萬不可。
寧卿出了聲,手下人雖然不明所以,覺得這完全不似他的作風,卻也不敢貿然動手。在這公主殿中,違了寧卿的意思。那可是很不明智的行爲。而放了公主雖然事大,卻是寧卿吩咐的,再有嚴重後果也自會有他扛着。
淳于彩眉頭皺了皺,她知道寧卿即是把這丫頭帶了回宮,自然與衆不同。可卻不相信在這個時候,他能冒着放走刺客的危險也要保她。
畢竟不痛快寧卿這樣一個絕代風華的男人心有所屬,淳于彩今日來了他院裡,見薛冷玉仍寸步不離的跟着,不由得又仔仔細細的端詳了一番。得出的結論,依然是不明白這樣一個平凡的甚至有些醜陋的丫頭,怎麼能夠贏得他的青睞。
薛冷玉被黑衣人挾持在身前。那閃閃發光的利刃幾乎便貼着自己的脖子,心裡驚慌,張了張嘴,卻是覺得咽喉一動,便是一陣刺痛傳來。只得可憐兮兮的看了殊離,只盼他能救了自己出去。
殊離再沒有想到跟在寧卿身邊的丫鬟會是薛冷玉,他的心思,便全然沒有放在她身上。
知道幕淵朝中此時也有蠢蠢欲動的勢力,卻沒想到竟然會這麼鋌而走險,他看着淳于彩安全了先便鬆了一口氣,此時站在寧卿身側,只想着將拿黑衣人擒下問個清楚。至於手臂上那傷口,雖然血流了一些,卻是並沒有傷到筋骨,所以並無大礙。
見寧卿喝止了手下的行爲,殊離心裡暗暗的着急。已他雖寧卿的爲人瞭解,說什麼也沒有理由爲了一個宮女而放跑刺客。
黑衣人挾持着淳于彩一步步的退到了圍牆邊,見自己隨手抓來做人質的女人竟然有這樣的效果,心裡一喜,感覺又有了幾分生意。
一步一步的緩緩退到了牆邊,那牆外,便是後山,一旦讓他逃了出去,這再抓就算依舊可以,卻也多了難度。少了把握。而且並不能肯定那邊是不是有接應的人,這個時候,這些事情自然該要求萬無一失,一點意外都不能有。
殊離對寧卿這樣猶豫有些不屑,不禁的拿着劍那未受傷的手暗暗的用力。身子也微微的向外出了一點。
那黑衣人此時已退到了牆角,見衆人真的只是逼近卻沒有敢再進一步,心裡一喜,縱身便就着往後的姿勢躍起。
薛冷玉一聲驚叫,便這一刻,寧卿和殊離同時搶了出來。
寧卿怕傷了薛冷玉所以一直不敢有什麼動作,怕逼了黑衣人走投無路魚死網破。而殊離卻是早準備動手。所以兩人雖是同時搶出,可殊離的動作還是快了一步。
黑衣人此時人在空中,無法閃避。卻是攬了薛冷玉在身前。殊離那快捷無比的一劍瞬間便刺到了面前。
殊離在沐王府這麼些年,手上不知染了多少鮮血。雖然知道這女子是寧卿手下,此時此刻,卻畢竟不比抓住刺客來的重要,因此這一劍刺出,沒有一絲猶豫。他的力度自己清楚,即使有一個人擋在身前,自己這一劍,依然可以很輕易的穿過那身子,直接將黑衣人釘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