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化花花面花荷。蘇絳脣仔細瞅了幾眼,見她姿色不俗,舉止行動,落落大方,倒是襯得起世子妃的身份。
站在韓芳身邊的女子,就是將軍府的庶女,叫韓香,比韓芳小半歲,卻也是一個可人的女子。穿着一件月白色繡蘭花交領長襖,一條雪青色繡着折枝海棠花百褶裙,那百褶裙的下襬密密繡着如意雲紋,走起路來,那如意雲紋若隱若現,好像是天上漂浮的雲兒,梳着小半翻髻,戴着一支鎏金點翠福壽紋簪子,打扮低調不出衆,卻暗地裡壓了韓芳一頭。
本來這兩個人的打扮都算中規中矩,可韓香卻巧用了一點心思,愣是把韓芳壓下去一頭,當然,韓夫人也不點破,任由着韓香耍心機。蘇絳脣自然也不會蠢到說出來,只是看向韓芳的眼裡露出了一絲疑惑,難道她真的看不出來嗎?
韓芳迎着蘇絳脣的視線,落落大方行了一個禮,眼裡露出了一絲笑,似乎是嘲諷,又像是瞭然。
蘇絳脣一凜,知道這韓芳早就看出了自己妹妹的這點小心思,卻不點破,似乎放任着這個妹妹搞小動作。這算胸襟廣闊,還是說,心有城府?
不過,這樣的女子也好,嫁到了壽王府,纔不會吃虧,不是嗎?
見到了韓芳,蘇絳脣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大約透了一點口風給韓夫人,讓韓夫人自個去琢磨,然後就馬不停蹄去了壽王府。
壽王妃聽了蘇絳脣的來意,微微詫異,她還以爲,蘇絳脣這次來,是爲了樓輕雲的事情,卻不曾想,居然爲了小世子的親事而來。
想到那個寶貝孫子,壽王妃也頭痛,自從樓輕雲出嫁之後,他一直打不起精神,如今蘇絳脣願意說媒,心思就動了幾分。
當她聽到是威遠侯府的嫡長女,稍微猶豫了一下,蘇絳脣趁機露了一點口風給壽王妃,壽王妃一聽說是皇上的意思,表情鬆動了幾分。
之後的事情,自然就與蘇絳脣無關,她只是藉着走動的關係,讓這兩家人注意起來,他們之間,完全有聯姻的可能性。而這種聯姻,還是在皇帝的默許和授意下的。當然,蘇絳脣也有一點私心,順便捎帶上了秦婉柔,然後在言語中露出對楚國公的小公子的讚賞。
壽王妃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自然對楚國公這門親事也關注起來,蘇絳脣在暗地裡鬆了一口氣,若是秦婉柔能嫁到楚國公府也好,那個謝公子不適合蘇瑤,不過,若是和秦婉柔配成一對,也是好事。畢竟,楚國公的門第再大,能大過壽王府嗎?有壽王妃壓陣,就不信楚國公府的人能虧待了秦婉柔,這也是蘇絳脣唯一能爲秦婉柔做的事情。
畢竟,秦婉柔雖然是王府的庶女,好歹也是郡主,嫁的男子,多半都是高門子弟,若是遇到那些紈絝子弟,還不如嫁給謝德妃的孃家,這樣的話,自己想暗中照顧,也能照顧到。
回到家中,蘇絳脣就知道了瑪瑙這件事,暗暗嘆息,想不到瑪瑙今世會這麼悲慘,不需要自己出手收拾,老天爺就幫自己出了這口惡氣。
不過,想到那些在府裡作惡的小廝,蘇絳脣的一口氣就吞不下去,趁着這個機會,就把那些不得用的家生子統統以歸還賣身契的緣由,發放出去了。那些受到連累的家生子,在府裡哭爹喊孃的,也沒有挽回主子趕他們走的心思。
等到那些家生子都發落了,蘇絳脣自然要通過各種渠道添置人手。其間,宋氏也來了幾趟,都爲了翔哥兒的親事。
蘇絳脣見何家的人似乎仗着自己是官家的身份,始終沒有答應不納妾的條件,反倒是在聘禮上做文章,讓蘇絳脣心中堵得一口氣。
於是,晚上蘇錦回來的時候,蘇絳脣可意的奉承一回。
雲散雨歇,蘇錦盯着妻子看了幾眼,然後懶洋洋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和我商量?”
蘇絳脣真想狠狠掐丈夫幾下,看出來就看出來了,何必當面戳破,弄得她有點下不了臺。衝着蘇錦狠狠瞪了幾眼,然後才說起紫玉的親事。“我可不能看着紫玉受委屈,我那個姨母是什麼人,我最是瞭解不過的。紫玉嫁給他,到時候還不被他們幾個磋磨?”
蘇錦的眼皮子都沒有擡起來,這些日子,他忙着魏振的案子,一日都不得閒,哪裡有空去理會這宅子裡的事情。“你若不願意,沒有人逼着你把紫玉許出去。”
聽聽,這說的是什麼話。於是,蘇絳脣決定不再理會丈夫,鑽進被窩裡,將背部留給了丈夫。
蘇錦立即醒悟過來,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蘇絳脣這是惱了自己,於是趕緊躺下哄道:“我的意思是說,你想把紫玉許給誰,就許給誰,我不會干涉的,若是你覺得何家不好,再找一家就是了,何必氣着自己?”
蘇絳脣悶悶道:“我若是有合適的人家,哪裡用得着這樣費心?”
蘇錦低頭沉思了一下,最後,決定出賣一個人。“陳進,你覺得怎麼樣?”
蘇絳脣翻身起來,“你說那個死了娘子的陳進?”
趁着蘇錦還沒有說話的時候,蘇絳脣又道:“我不答應。這個陳進都有了娘子,紫玉嫁過去做填房,委屈。”
蘇錦聞言,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合着,這個紫玉在蘇絳脣的眼裡,就這麼重要啊?他開始有點吃味道:“好歹是我身邊的人,就算是填房,也襯得起紫玉。”
蘇絳脣聞言,嘟着嘴嗔道:“皇上身邊的人都不行。”
蘇錦卻是越想,越覺得陳進和紫玉合適。“你別說陳進死了娘子,我告訴你,他若不是死了娘子,還真輪不到紫玉這個丫頭。他的出身不低,跟着我,也是因爲我父親救過他們一家子。倘若紫玉嫁過去,那也是頂頂相配的人家。你想啊,陳進是個重情之人,若是他答應了不納妾,肯定不納妾,不就符合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