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蘇錦來說,他愛蘇絳脣是不輸於任何人的,但是,心底的那點隱憂,總讓他提心吊膽,所以,每當蘇絳脣說出這樣的情話,就會讓蘇錦的心感到安定,不會那麼焦躁不安,遇到事情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一股力量從心裡衍生出來,爲他平添了無數的勇氣。
“絳脣,不止是你如此,我也有這種感覺。也許,前世,我一定做過什麼天大的好事,今世,纔能有你這樣賢惠的妻子相伴。這輩子,功名利祿都在我手裡,可我始終覺得,最珍貴的,就是你和我們的孩子,還有我的親人。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替代你們,因爲你們和我骨肉相連。”
一滴淚從眼眶裡滑落下來,蘇絳脣從未想過,她會流下這樣的眼淚。這眼淚含着歡喜,含着她前世今生的悲歡離合。
他走近牀邊,替妻子掖好被角,然後低聲喚道:“絳脣——”
蘇絳脣順坡下驢,非常識相道:“既然如此,那我不客氣了。”
等蘇錦出了這口氣,才放了趙文軒。
蘇絳脣的馬車進了大門,就往垂花門口駛去。
蘇錦聞言,不禁拉下臉,本來以爲色/誘成功,結果,還是失敗了。jrte。
站在她身旁的,就是二房的趙二奶奶,她穿着一件桃紅色折枝牡丹褙子,露出了一抹蔥綠色繡金抹胸的邊角,若隱若現,反倒給她添了幾分嫵媚。小巧玲瓏的耳垂上戴着一對赤金鑲紅寶石花果形耳墜子,如墨一樣黑的青絲則盤成了墮馬髻,插着一支綵鳳雙飛的掛珠釵,額前戴着赤金掐絲蝴蝶抹額,可以說生的一副風/流皮相。
事實上,蘇錦的確是去教訓趙文軒的。當趙文軒喝得鼎鼎大醉從酒樓裡出來,就被幾個黑衣人矇住了頭,然後蘇錦就揮着拳頭,往趙文軒的身上招呼去。當然,蘇錦有分寸,沒有傷到要害,但是,每一拳打下去,力道十足,饒是趙文軒酒醉,也不斷求饒。
今日的趙夫人,打扮一如往常,穿着一件泥金撒花褙子,裡頭是一件淡紅色中衣,下配一條雪青色八幅羅裙,梳着一頭福髻,插着一支分量十足的金鳳垂珠步搖,並一對鑲寶石鴛鴦金耳環,手腕上還露出了一對翡翠手鐲。
蘇絳脣感覺到他的心在她的手掌下砰砰直跳,心跳也跟着加快了。含嗔似怨看了蘇錦一眼,蘇絳脣抽回手,道:“今個兒,我要早點歇息,你不許鬧我。”
徑直坐到妝臺前,蘇絳脣卸了妝,拆下發髻,換了一件雪青色中衣就去淨房沐浴。等蘇絳脣出來之後,就輪到蘇錦進去沐浴。
聽到蘇錦遠去的腳步聲,蘇絳脣這才睜開眼睛,她根本沒有睡着,以她對蘇錦的瞭解,妹妹吃了這麼大的虧,他不可能一點表示也沒有,而趙文軒,他必定會親自出手教訓的。
見蘇絳脣一點反應也沒有,蘇錦這才放心離開。
馬車在趙府的門口停下來了,蘇絳脣貼身丫鬟玳瑁遞上了侯府的帖子,趙府的門房看到鎮遠侯府幾個燙金大字,立即跑進去稟報。沒有一會兒,就有人出來拆了門檻,讓蘇絳脣的馬車通過。
蘇絳脣看到鏡子裡黑着臉的蘇錦,露出一絲淺笑。
蘇絳脣聽了,破涕爲笑,綻開一抹溫柔的笑意,道:“油嘴滑舌的。”
當然,蘇絳脣心裡很清楚,看在蘇瑤肚子裡的孩子份上,蘇錦下手一定會留情的,所以,從頭到尾,她都不想阻止蘇錦出去,畢竟,這口氣堵在他心裡頭,傷的是他的身子。對蘇絳脣來說,能讓蘇錦出一口惡氣,順道教訓一下趙文軒,正好是兩全其美。
蘇錦沐浴完之後,走出淨房,就看到蘇絳脣已經沉沉入睡了。
蘇絳脣也回了一個笑容,道:“那是自然,早就聽說趙府有些積年的老師傅,做的菜不但美味,也算京城裡獨一份。難得來一回,我可要敞開肚皮吃個夠。”來上你出。
“表嫂難得賞臉,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趙二奶奶滿面笑容道。
趙夫人和趙二奶奶對視一眼,對蘇絳脣的話有點捉摸不透,總是覺得蘇絳脣這次來,似乎有點來者不善。
當馬車停在垂花門口的時候,蘇絳脣從馬車下來,就看到了趙夫人站在垂花門前。
“哪有,我說的都是心裡話。”說着,將蘇絳脣的手拉到胸前。
蘇錦吻去了妻子的淚水,低聲道:“別哭了,每次你哭了,我心裡就不舒坦。我喜歡看到你笑,笑的越燦爛,我就越幸福。”
蘇絳脣很早就起身,將府裡的事情都處置妥當了,才施施然出門。
第二日,豔陽高照,晴空萬里,是個出門的好天氣。
等蘇絳脣進了大廳,落座,等丫鬟上了茶,然後淺泯一口,纔不疾不徐道:“怎麼不見我家的姑奶奶?”
不過,她也不敢太放肆了,免得蘇錦知道了,今晚又不肯放過自己。到時候,若是鬧到半夜,明日吃苦頭的人,還是自己。
趙文軒不知道被誰打,臉上,身上都有傷痕,就不敢回家,再次躲到朋友家裡去了。
不過,這次出門和往日不同,蘇絳脣是要給蘇瑤壯勢的,因此,跟隨她出門的下人不但多,也很粗壯。就連身邊服侍的小丫鬟,也是精挑細選的,能打能跑的。
“快快請進,難得來一趟,這次,要吃過午膳再回去也不遲。”趙夫人堆着滿臉的笑意道。
趙夫人聞言,不慌不忙道:“她的身子骨弱,我讓她呆在屋子裡,別到處亂走。”這句話,似乎就堵了蘇絳脣的話。
可蘇絳脣不是什麼善茬,“既然如此,那我更要走上一趟了,去看看她。唉,昨兒個太君病了,心裡記掛着她,我本來想接她回去的,如今這樣,只怕是不成的。”
趙夫人剛開始聽的時候,提心吊膽,生怕蘇絳脣提出讓蘇瑤回去。聽到後頭的話,暗暗鬆了一口氣。道:“你也知道她這胎來得不容易,家裡的人都勸着她將養着,太君那邊,還請你這個做嫂子的,多多擔待幾句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