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 表妹妹想哥淚花兒流
目送齊媛淚奔而去,安菁這才搖搖頭,回過頭來白了姚瑄華一眼:“竟然學我的絕招。”
“是你教的好。”姚瑄華微微一笑,指尖輕點安菁的臉頰,笑容忽然變得詭秘起來,“我昨兒晚上折騰過你?”
安菁一僵,隨即乾笑了幾聲。昨兒晚上是蓋棉被純聊天,最多有個親親而已。不過,難得聽到姚瑄華能像今天似的直言表白呢,也算是值了。話說,以後是不是該多製造點這樣的機會?表白神馬的,聽多少遍都不會膩啊。不過,親愛的表妹會同意跑來配合她演戲麼。是個問題啊……
“既然你如此說,今晚我自然不會讓你失望。”在那尚在出神的人兒臉上輕吻一記,姚瑄華起身向外走去。
等等……什麼?喂喂,年輕人,縱慾傷身啊。安菁瞪着姚瑄華離開的背影,隨後開始反省起自己來。
就不該跟這傢伙共同研究某些圖冊啊,更不該在研究的時候吐槽那些圖冊的畫風和姿勢。
人家一句話就能堵上她的吐槽:“果然這樣不對麼?一試便知。”
卻說齊媛哭着從瑄華院跑出去,也顧不上留意四周下人的詫異目光,就那麼跑出了一段路,直到快到了自己的住處才放緩了腳步。
表哥竟然會如此冷淡的對她,那眼中,那話裡,她看不到聽不到半點溫情。雖然表哥向來淡漠。可從前卻不曾這般待她過,甚至,還要她不要見他。
這些都罷了。最令齊媛痛心的,卻是那句——
你眼中這個不知羞恥的下流賤人,恰恰我很喜歡。
表哥竟然說喜歡安菁,喜歡那個比青樓女子還要下賤的賤人!怎麼可以這樣,表哥對清清白白的她不屑一顧,卻將那個女子放在了心裡。那女子滿口污言穢語,舉止粗野莽撞。品性放蕩不堪,表哥怎麼會看得上?
可是。事實卻是,表哥真的不喜歡她,而是喜歡那個安菁。
想到姚瑄華毫不避忌自己,與安菁公然親暱的情景。齊媛心中一痛,剛止住的淚又滑落了下來。
“表哥……我這般喜歡你,怎麼能……負我……”攥緊了兩手,她強忍住轉身返回瑄華院的衝動。
不能回去,現在回去,只會令那賤人幸災樂禍。
只是,看看腳下的路,她卻發現自己不知該往何處去。
老夫人疼愛她,只是。若令老夫人知曉了她的心思,定然也只是勸她不要執迷不悟,不會爲她休了安菁那個賤人的。而母親。又是早就明言訓誡過自己不得再妄想表哥。
如今她這副樣子,還有哪裡可去?
忽然間,齊媛覺得自己冷極了,似乎已經爲這世間所拋棄,這世間再無她可容身之處。
她不求富貴不求長生,她只想要表哥一個而已。爲何蒼天這般無情,連她這樣小小的祈願都不肯應允?她自認俯仰無愧於人。荒年時還曾明人操辦粥棚救濟窮困,饒是那些骯髒愚頑只知懵懂度日的叫花子,提起她來也要贊她良善,她哪裡比不過一個安菁?
“表姐?”姚潤華正要去外書房,路過卻見齊媛站在前面,也沒有帶丫鬟,不知一人在念念有詞些什麼。
聽到有人喚自己,齊媛忙回神,回過神去用帕子拭淚。
不過,已經足以讓姚瑄華看清她一臉的淚痕,他不禁詫異問道:“這是爲何?可是在何處受了委屈不曾?”
說着,他就走上了前去。
“沒,沒有。”齊媛慌忙搖頭,退後幾步,啞着聲音道,“表弟留步,我有事,先失陪了。”
姚潤華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表姐,還在生我氣麼?”
想起自己在淮海樓鬧的那一場,姚潤華自己也暗自惱悔,尤其是想到安菁那一句“你就這麼在外頭敗壞她名聲,你覺得她會待見你”。他當然知道自己那樣鬧只會令表姐更厭煩自己,只是,他實在是剋制不住。表姐她總是拒他於千里之外,令他心裡如何不煩悶。
尤其是如今母親再三的耳提面命,令他不得犯糊塗,不得再掛念表姐。母親越是說,他心裡掛念表姐的心就越是熾熱。有時,他忍不住想要懷疑,母親是不是真的如三哥所說,向老夫人告狀安菁,其實爲的卻是將他的心思揭破,好讓姑媽也厭煩了他。
齊媛移開了視線。
姚潤華看着自己的目光是什麼意思,她心裡明白,因爲她也會用這種目光看着表哥。
爲什麼會這樣呢,她想要的人不要她,而她不想要的人,卻會這樣看着她。
見齊媛不開口,姚潤華有些心急,忍不住又上前一步:“表姐,你聽我解釋……”
“不必解釋!”齊媛飛快的打斷了姚潤華的話,退後了幾步。
罷了,做什麼與他多費口舌呢,如今她連表哥都不得再多見了,倒是潤華卻還能這離她這般近,比她更幸運。
這麼想着,齊媛不由得又嘆息了一聲,轉過身去,摸摸臉上的淚似乎幹了,便要回去。
見齊媛要走,姚潤華急了,脫口而出道:“表姐,我是真心的……”
齊媛聞言紅了臉:“不要胡說了,你只是我表弟!”
“那三哥呢?也只是表哥麼?”話一出口,姚潤華就後悔了,只怕這話會惹得表姐更厭煩他吧。
只是,令姚潤華意外的是,齊媛卻並沒有惱火。
齊媛只是丟下了一句:“如今,也只是表哥了。”
表哥已經不要她了,能對她說出那番話來,只怕她今生都無望伴在表哥身邊了。
姚潤華怔怔的看着齊媛離開的背影。有些晃神。
剛一回到房中,齊媛尚未來及命丫鬟打水洗臉,就聽得門口丫鬟傳報。說是她母親喚她過去。
只能小心用帕子擦了擦臉,定了定心神,緩步向母親房間走去。
誰知她方一進門,便聽得一聲呵斥——
“你好大的膽子,將我的話都當做了耳旁風不成?!”
齊媛嚇了一跳,慌忙低下頭答道:“母親息怒,女兒豈敢如此。究竟是何事惹得母親如此惱火?”
見女兒還想隱瞞,姚氏冷笑起來。命貼身丫鬟冬兒帶着屋裡其他丫鬟都出去,這才說道:“怎麼,你打量我是糊塗了,什麼都不知道麼?”
聞言。齊媛更加惴惴不安,不敢擡頭去看母親,唯恐母親看到了自己臉上異樣。
“爲何不敢擡頭看我?”姚氏沉着臉瞪視着女兒,“站在那裡做什麼,給我過來!”
齊媛無法,只得走上前去擡起了頭。
女兒臉色有異,母親如何看不出來。當即,姚氏就冷笑了一聲:“怕我看見?”
“不,女兒只是……”
“只是什麼?只是怕我知道你又去你表哥那裡了?”
一句話說得齊媛驚得愣住了。
她特地交代丫鬟。說自己隨處走走,不必跟隨,爲何母親還是知道了她的去向。
“我現在倒是慶幸了。虧得進太子府的是芸兒,你這心計也太差了些,倒不如芸兒。”姚氏長嘆了一聲,想要訓斥女兒幾句,可見女兒這般模樣,又有些不忍心。只得強壓住心頭的不快,平淡的說道。“你當這滿府的人都是瞎子聾子啞子?他們不能看不能聽不能說?我已經告訴過你,既然如今你表哥已經成了親,那你們就是有緣無分,再如何惦念也是無用,否則,只會自討苦吃。”
有緣無分。
四個字令得齊媛緊緊咬起了牙齒。甚至,她忍不住對母親生出了一絲怨懟。若不是母親非要她參選,若是母親早在去年就先將她和表哥的事情定下,又豈會輪到安菁?
“你先前跟我說你想通了,照如今看來,你只怕還是沒想通。”姚氏低垂着眼簾,慢慢的說,“今後你少去你表哥那裡,最好是少出門亂逛。若不是咱們京中只有這裡可住,我早就該帶了你去別處住着,也省的你心神不寧了。”
齊媛沒在開口,只是一句一句的聽着母親的安排。
“如今你年歲已經不小,婚事是拖不得的,至多到年底……”到年底怎樣,姚氏卻沒有說出來,只是轉而又說起了旁的,“如今你就給我安安分分的呆着,閒暇時節做做針線,學學管家理事之法,好過你成天想那些沒有用的東西。”
這話聽得齊媛心裡一驚,想要開口懇求,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只得怔怔的望着母親。
“行了,你先回去吧。”姚氏擺了擺手,想了想,又補充一句,“還有你表嫂,你也少去沾惹,真以爲她就是個糊塗的?”
這些天來,她也有曾耳聞安菁與唐海的仇怨。那仇怨聽起來似是平常,細想下來卻又不尋常。
據說,安菁在吉祥寺造人縱火,案件遲遲不能告破,而安菁則在時候不久,忽然跟唐海作對起來,但凡遇上,唐海定然會灰頭土臉。直到案子真相大白,原來那縱火的兇犯竟然就是唐海,這如何不令人驚訝意外。
她不能不懷疑,安菁其實早就知道真兇是唐海,只是秘而不宣,自己私下尋釁報復,直到唐海落網爲止。
第二天,齊媛就知道自己母親的話有多準了。
府裡這麼多下人,有哪個是又聾又瞎還啞的?她哭着從瑄華院跑出來的事情,真的不能算是個秘密。
比如,一向對這些消息格外靈通的三太太。
“媛兒,可是你表嫂欺負了你?放心與舅媽講,舅媽定不會讓你委屈。”三太太說得體貼,只是那笑容怎麼也只能用幸災樂禍來形容。
呸,小賤人,讓你勾引我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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