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周怡削好樹枝進屋去的時候,趙虎子的燒已經退得差不多了,渾身冒着汗的趙虎子在三牀被子裡難受的蠕動着,想要掙脫自己壓着的被子。
思奎一見他露出除了臉之外的一點皮膚,就會忙上去給他拉上被子捂住。
張周怡知道,寒熱只要散了熱氣除了汗就好多了。所以對思齊道:“把被子掀開,給他擦掉身上的汗水。”
思齊和思奎沒有異議的點頭,掀起趙虎子的被子,因爲熱得出汗的緣故,血液循環也加快了不少,新的被子已經被汗水和血打溼,蓋過肩膀和大腿的地方將被子染出大片大片的紅色。拿起張周怡撕成條的被子,張周怡之前說過,這些東西可以拿來給虎子擦身體。
沒有人理會站在外面堂屋裡擔心着的鄉親,都有條不紊做着自己的事情,鄉親們倒是想要幫忙,可是卻不知道從何幫起,只能擔憂的站在那裡。
趙思齊和趙思奎剛給趙虎子擦乾淨身子,趙亞堂就從廚房裡走了進來,看着張周怡,“麥稈滴水了。”
張周怡笑了,時間算得剛剛好,比起現代酒液烹煮慢了很多,但是已經夠她滿意的了,她點了點頭,“把燒好的酒端進來。”
趙亞堂點了點頭,轉身又跑了出去,沒一會兒,就端着鍋子進了房間。
張周怡用碗取了一些酒液,將幾塊白色的布條一一在酒液裡面搓洗乾淨了,然後才沾着酒液給趙虎子擦拭傷口,無視趙虎子被酒液刺激得大聲的尖聲呼痛,迷迷濛濛醒過神來的趙虎子好像有了一絲力氣,開始掙扎起來,張周怡只好對趙思奎他們三個說:“給我把他按住。”
趙思奎從一開始就很不解,雖然一開始他很聽張周怡的話,但是他多少看得出來張周怡的用意是給趙虎子退燒,不說看得出來全部,但也能看得懂個大概,但是用酒擦傷口他就不知道對不對了,看趙虎子這麼痛苦,他禁不住問道:“公子爲何要用酒給虎子哥擦傷口?”那不是讓人更痛嗎?這跟在傷口上撒鹽有何區別?
張周怡淡淡的道:“消毒。”
趙思奎一驚,“公子怕有人下毒?”
張周怡滿臉黑線,‘消毒’這個詞在這個時代,聽在別人耳裡,只覺得是:驅毒。張周怡無奈的道:“先給我把虎子按住。”
趙思奎三人猶豫了半響,知道張周怡絕對不會傷害趙虎子,便上前按住即使沒有擦拭酒液也在掙扎的趙虎子。
張周怡一邊給被按住掙扎不開來的趙虎子擦拭傷口,一邊道:“人受了傷之後,小傷雖然很容易好,但是也有指甲蓋那麼一點大的傷口引起死亡的,沒有人知道他爲什麼死,那麼小的傷口,也沒人會注意,其實這樣的人很可能是中破傷風而死,也有可能是被感染而死。這些東西不是毒,而是平時沒有注意保養傷口,傷口潰爛,然後感染,然後死去。”
趙思奎一臉驚訝,一個指甲蓋那麼大的傷口,也有可能會使人死亡,這件事情,他好像在很小的時候聽說過,小時候,他就聽說,石家村那邊有一戶人家的獵戶,打獵時被禿鷹抓了一下手臂,但是那只是小小的皮外傷,像這種抓痕,他們都不會去管,甚至連看都不會看一眼。但是那個人就是離奇的死了,人們都說他又病,後來犯了死的,誰也沒想過可能..可能那個人的傷就是因爲那個小小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