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我是來爭寵的(月票啊
“你是……你們是?”
握着手裡那塊燙金的牌子,便是連縱橫江湖,一代神威的白盟主都忍不住露出了驚疑之色,不敢相信來訪的二人竟是那樣的貴客!
雖說朝堂和武林是各自爲政的兩個互不相干的羣體,然而在這個世界上,區分得並沒有那麼嚴苛,不會出現諸如“枉我錯看了你,你竟然、竟然做了朝廷的走狗!”醬紫的謾罵和斥責……就像白蘇那樣,在朝爲官的人裡面,也有一小部分人是出自武林中的名門正派。
只不過,在九州大地之上,政權並不統一,所以爲了防止各忠其主的師兄師姐因爲相互殘殺而帶壞了尚未出山的小師弟小師妹們,故而一旦有人投靠了朝廷,其所作所爲便是自負其責,跟師門並無瓜葛……當然,出了閣的師兄師姐們要是想送些銀子回報一下師門,還是很受歡迎滴!
白盟主身爲武林之主,爲了主持大局平衡勢力,自然是要避嫌的,因而白門同各個政權的接觸並不密切,但……這並不代表他不知道破軍府!
破軍府聲名顯赫,威震九州,別說是他,但凡有點兒見識的人,都能說上一段破軍府的豐功偉績!
更何況,破軍府即便沒有涉足武林,其武學造詣亦是出神入化,令人景仰……破軍府中臥虎藏龍,高手如雲,藏書閣裡的武學典籍更是惹人垂涎,大部分是從五湖四海蒐集起來的密學寶典,也有一部分是破軍府先輩所獨創的一家之長,傳言能以一當十,以十御百,在江湖中亦是備受敬仰!
眼下,他手裡握着的那塊燙手的金牌上,鬼斧神工刻着地兩個大字,便是“破軍”二字!
等一下!好像還漏掉了很重要的一個信息,剛纔那名少女……喊他的準女婿叫什麼來着?似乎是……“我的相公”?!
破軍府的當家破雲炎業膝下只有兩個女兒,成了親的只有一個三女兒破雲雪嬛,而破雲雪嬛嫁的人是素有“天下第一斷袖”之稱的夜郎太子……這麼說來,難不成這個所謂的“折菊公子”,就是夜郎的太子爺?!
喂喂喂!太子殿下這是要鬧哪樣?放着好好的太子不當,跑到江湖來湊什麼熱鬧?!
明明就是一個死斷袖,還拉着他的女兒私奔,還搭上了霜兒的清白……辣個啥,夜郎帝君你要是再不把你家這個糟心的太子拎回去,就休怪老夫掄起打狗棒,打斷丫的狗腿好嗎!腫麼辦,手好癢!
“白前輩,打擾了。可否借一步說話?”
開口應聲的是走在身後的那位少年,儘管頭戴斗笠看不見樣貌,然而其一擡足,一揚手,便盡顯大家之風……再加上溫潤清和的聲腔,有禮有節的態度,氣質高蹈出塵,如藍田暖玉,叫人見之傾心,聞之凝神,不敢多有怠慢。
“這樣……”
捏了捏手裡的金牌,白盟主將其遞迴到那少女的手裡,意識到會跟朝廷扯上關係,不由得也謹慎了幾分,擡手稍稍作了一個揖,對着幾人指向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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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隨老夫這邊請!”
在見到破雲鳴鈺粗線的時候,皇甫長安的心思就已經不長在自己身上了,早就插上了翅膀飛到鳴鈺大美人那兒去了!
艾瑪……鳴鈺大美人的狗腿終於治好了嗎?!所以……這就意味着,她終於可以開始辣手摺菊了是不是?!嚶嚶嚶!真是光想着就雞凍得獸血沸騰了有沒有!美人美人快躺好!美人美人快脫掉!美人美人窩來鳥!
“怎麼還愣着?先進去再說……嗯?”
破雲鳴鈺攜着破雲雪嬛跟在白盟主身後,走了幾步不見皇甫長安跟上來,不由回頭喚了一聲。
見她還沒反應,便轉身走回來伸手握上了她的手腕,輕輕地將她拽了過去。
不過是一個很尋常的動作,皇甫長安的小心肝兒卻因此怦然跳了一大下,全身的血液霎時間彷彿都聚集到了他掌心下的那片肌膚上,恨不得把所有的身體感官全都調集過去,好感受一番鳴鈺大美人兒那隻溫軟的爪子所獨有的觸感!
就跟他的溫柔的脾氣一樣,鳴鈺大美人兒的手也很暖和,軟軟的……並不像皇甫硯真那麼清冷,更不像千鏡雪衣那個死變態一樣冰寒,也不同於皇甫無桀那種強勁有力的大掌,不似花賤賤金貴得像是絲綢般順滑。
鳴鈺大美人的手指柔韌而不乏力道,綿軟而不失強硬……恰如其分的牽拽不會讓人心生反感而掙扎,卻又會順勢緊隨其後,是一種特別危險而又享受的感覺。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他們兩個,並且是毫無預兆的,皇甫長安頗有些喜出望外……再加上見到破雲鳴鈺的雙腿已然大好,可以自由行走,更是心花怒放,就連對千鏡雪衣的印象都瞬間上升了好幾個百分點!
先前她就跟花賤賤說過,若是皇甫硯真可以打九十八分,那破雲鳴鈺就可以打九十九分,換句話就是說……在皇甫長安的審美中,鳴鈺大美人兒是最俊俏的!
當然,宮狐狸也很撩騷,只不過他們的美不是同一種口味的,宮狐狸更多的偏向於美豔,而破雲鳴鈺更傾向於俊美。
若是用花來比喻,那麼宮疏影就是豔若啼血的紅梅,馥郁濃媚的牡丹,而皇甫硯真則是空谷峭壁的幽蘭,寒天雪峰的冰蓮……破雲鳴鈺卻是璀璨暖陽之下的那一簇桃李,華而不妖,素而不寡,看着便叫人心生暖意,歡喜不已。
沒錯,就是這個味兒!
至少就容貌和氣質而言,皇甫長安最喜歡的就是鳴鈺大美人兒這一款,當然……前提是丫的心理不要那麼的扭曲和變態!
一路神遊天外着,不過片刻幾人就走進了一間較爲封閉的屋子,直到破雲鳴鈺鬆了手,皇甫長安才很有些悵然若失地回過神來,微微撅着嘴角,朝鳴鈺大美人時不時投去慾求不滿的幾瞥,奈何鳴鈺大美人而戴着斗笠,對此毫無反應。
“你們在外面守好了,若沒本門主的吩咐,不許讓任何人靠近這個院子!”
“是,門主!”
關上門,白盟主緩步走回左邊,揚手請幾人坐下,繼而纔開口發問。
“不知幾位來此,是爲何事?”
破雲雪嬛踏前一步,率先開口,目光含情似水地望向皇甫長安:“本小姐是來找我家相公的!”
聽她將“相公”二字喊得這般理直氣壯,白盟主的心口頓然中了一箭,百味陳雜,不知該以何面目直視夜郎太子爺那混亂的男男關係,以及剪不斷理還亂的男女關係……看來,霜兒的名節就像那被狗吃掉的節操一樣,是找不回來了。
擡眸望向一旁的少年,比起破雲雪嬛的直接豪邁來,顯然這個少年更加的沉穩有度。
卻見那少年緩緩摘下了斗笠,露出一張絕美的面容,眉如遠峰目若春柳,挺拔的鼻樑略顯圓潤,兩瓣嫣紅的薄脣像是那陽光照耀下的桃花瓣,吹彈可破而又明媚鮮妍……令人望之失神,再看失魂。
“在下……是陪舍妹來找妹夫的。”
噗——!
一口老血噴到牆上了有沒有?!找妹夫?!次奧,這稱呼能不能再坑爹一點?!找你爺爺的妹夫啊!還不如直接說是找大姨夫的好嗎!
龜裂着表情,皇甫長安回頭怒目而視,用眼神表示了強烈的抗議!
破雲鳴鈺依舊不溫不火,見狀反而回了她淡淡一笑,溫柔得像是那隨風飛揚的柳絮一般,叫人再如何不滿,也只是一記鐵拳砸到了棉花堆裡,激不起絲毫的波瀾。
終於!在繼花賤賤這隻蛇精病之後,皇甫長安發現了一隻比他更難對付的深山小狐狸……精!
花賤賤是那種你說啥他都當是誇他的品種,所以你罵得越狠他只會越爽,到頭來非但不能傷敵半分,反而只會把自己氣出內傷!
破雲鳴鈺則不同,他的修養很好,並且有着絕對的自信和自負,所以面對旁人的誹謗,詆譭,抗議,怨怒……他都不會看在眼裡,而爲了彰顯自己的氣度和風範,還會對你報以聖母般的微笑,以此來反襯出你的幼稚,狹隘,無理取鬧!
所以,由此可見……花賤賤是抵抗力一百,殺傷力一百,形象指數負一百!而破雲鳴鈺則是抵抗力一百,殺傷力兩百,形象指數一千!
換句話說,他們兩人是一個檔次,但完全不是一個級別,要是破雲鳴鈺會對花賤賤出手……哦呵呵,谷主大人又如何?史上第一坑王又算得了神馬?賤射天下又能怎麼樣?人家照樣能溫溫油油地玩殘了丫!
艾瑪……簡直越想越可怕啊有沒有!爲什麼她遇上的小雛菊都是這麼難搞的?!採菊的道路真是越來越曲折,越來越艱難了……
見了那張臉,白盟主只一眼就認出了他是誰,哪怕他從來沒有見過他,但是眼前這位少年眉心處的那枚灼紅色鳳翎卻是衆人耳熟能詳之物……除了破雲軍那位素有一代“軍魂”之稱少年戰將破雲三公子,普天之下還有誰的眉心會有那樣的印記?!
其實,早該在方纔見到這少年的第一眼,他就該猜到,擁有如此沉定氣魄與靜雅氣質的男兒,在破軍府中……除了破雲三公子,也別無人選。
只是聽慣了他的大名,如今見到真人,還是讓人忍不住有些小激動……
這可真真是英雄出少年,這孩子……瞧這年紀,未免是太嫩了一些,單憑心智和沉浮而言,旁人就是長他個十幾二十歲,也不見得能比得過他!
不過,話又說回來,傳聞中這破雲三公子……不是有腿疾嗎?
可眼前這位少年,雙腿修長筆直,並不見任何瑕疵,走起路來也與常人無異,甚而還要更爲輕快許多……他們當真是破軍府的人?
彷彿看穿了白盟主的疑慮,破雲鳴鈺又是淺淺一笑,解釋道:“在下的腿疾也是半個月前纔好的,如今知道的人還不多。”
說完,又側頭朝皇甫長安睇了一眼,這回皇甫長安沒看花,他那雙春水般的眸子裡,隱約可見幾分感激……真情流露,並無邪念,正所謂是君子……坦!蛋!蛋!
如果可以的話,皇甫長安其實並不需要他的感激,只要他坦蛋蛋給自己瞄兩眼就行了……嚶嚶嚶,好羞澀!
“哈!那可真是件可喜可賀之事!”白盟主倒也是豪達之人,即便家門不幸,鬧出了不少事端,然而看到了自己所欣賞的英傑得以擺脫頑疾,頓而也欣慰了許多,“三公子才厚智深,如今又雙腿得愈,想必日後更能叱吒沙場,稱雄一方!”
“前輩謬讚了……”
破雲鳴鈺又是瑩潤一笑,嘴上說着謬讚,眸中卻是一派“你說得很對,灰常對!算你識相!”的神態。
兩人又你來我往客套了一陣,多數是白盟主在套話,而破雲鳴鈺十兩撥千金地擋了回去,最後白盟主終於認可了他的確是破軍府的三公子,兩人才又轉向了此劇真正的主角——太子殿下!
此時此刻,皇甫長安已經無聊得跟破雲雪嬛一起趴在桌子上數螞蟻了。
“那麼,太子殿下……”
“你叫誰太子殿下?這兒哪有太子殿下?”不等白盟主把話說完,破雲雪嬛忽然開口打斷了他,“太子殿下那可是我和我三哥的姐夫,白盟主該不會是將我認作姐姐了吧?”
“呃,這……”
難道這只不是太子嗎?!她的氣質完全就很符合,那個傳說中唯恐天下不亂不亂的斷袖太子爺好嗎?!
詫異地伸手指了指皇甫長安,白盟主還是覺得她很像!
“難道……她不是?”
“她當然不是!”
“本宮當然是!”
話音一落,破雲雪嬛和破雲鳴鈺皆齊齊轉過頭來,他們這次出宮找太子爺,事先本就沒有通知她,因而並不知道她的打算,所以在皇甫長安沒有亮明身份之前,他們自然不會將她的底細泄露出去。
不曾想,在他們想方設法要幫她掩飾的時候,她卻自己承認了。
尼瑪,說話都不在同一個步調上,絕逼不是真愛啊……太子殿下您太傷人家的心了!
坦白來說,在來白門之前,皇甫長安還在猶豫要不要抱白盟主滴大腿,倘若一定要結盟白門,勢必就要把盟主之位繼續交給白門的人,而這樣一來,折菊宮的立場就很鮮明瞭——明確地跟魔宮作對!
所以,在下這個決定之前,她首先要瞅瞅白門到底有沒有實力,不說單槍匹馬跟魔宮對抗,但至少要有號召整個江湖的魄力是不?
是以,在來了白門轉了兩圈之後,總攻大人表示——
盟主大大,自從見到了你大兒子的長相之後,你這個朋友……本攻就交定了!
方纔,毒蟲是她放的,所以在白瑛被毒蟲咬傷之前,皇甫長安瞟到過幾眼白瑛恢復得差不多的容貌……咳,雖然比起鳴鈺大美人兒要差上那麼幾分,但也素半夜走在路上,會很危險的那種!
既然決定了跟白盟主合作,隱瞞身份一來招人懷疑,二來也是對盟友的一種不尊重,而且……皇甫長安可以篤定,現在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白盟主,亟需一方勢力幫他撐場子!鐺鐺鐺,太子殿下的勢力,夠不夠強大?!折菊宮的實力,夠不夠霸氣?!
當務之急,要應付魔宮,江湖一衆首先不能自亂陣腳,而要穩住整個江湖,他這個盟主就不能敗!
所以,哪怕皇甫長安的身份是夜郎太子,只要他用的是折菊公子的身份,要說動白盟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反正,她要的從來就不是那勞什子的盟主之位,很多時候,釣人比釣權有趣多了不是嗎?
聽兩人意見不合,明顯是沒有經過事先排練的,白盟主撇了撇鬍子,狐疑地在三人面上掃過:“到底是不是?”
破雲雪嬛咬着指尖,在皇甫長安暗示的眼神下,弱弱地附和了一下。
“相公說是,那就是了……”
“……”這特麼還能這樣?!當着他的眼皮臨場串供?!白盟主不禁懷疑是不是他老了,看不懂年輕人的行事風格,還是說他們見他年紀大了就當猴耍?!
見白盟主不滿,破雲鳴鈺又是好脾氣地開口作了個解釋。
“前輩別誤會,我們也是剛剛纔找到‘妹夫’的,這洛河又是紫宸的地界,若是透露了‘妹夫’的身份,恐怕會招來殺身之禍……”
艹艹艹!所以這貨已經叫“妹夫”叫上癮了嗎?!勞資沒蛋都覺得很痛啊!
聽他這樣說,白盟主頓而意會,太子殿下出宮一事定然不容泄露……而在外行走,行蹤必然也要保密,否則萬一被神馬天啓啊、紫宸啊抓走當了質子,那夜郎帝君還不得撲在地上捶牆大哭七天七夜?!
“那……”
接受了這個所謂的折菊公子就是夜郎太子的事實之後……其實他本來這麼認爲的!哼!……白盟主才又拿異樣的眼神刷了皇甫長安兩眼,正要開口問話……又覺得那個稱呼實在有點兒怪異,說不粗來哪裡怪,但總覺得有些不安,某處好像在隱隱地疼。
“折……折公子……”
“不是折公子,是折菊公子,謝謝!”皇甫長安立刻糾正了他……原則問題,堅決不容妥協!
“咳……那折菊公子您、大老遠地跑來洛河,究竟是爲了那般?”
剝了一顆核桃,皇甫長安放進嘴裡嚼了兩口,狀似隨意的擡手搭到破雲鳴鈺的肩頭,一邊輕輕撫摸着他的小香肩,一邊漫不經心地笑着回話。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恰巧前段時間在秦都遊玩,聽說這邊有個神馬武林大會,貌似還挺熱鬧的樣子,就順便過來玩玩嘍!”
“玩玩?”白盟主老臉一黑,愈發覺得這夜郎太子就是個禍害,“武林大會乃江湖中最隆重的一場盛會,你怎麼能說是玩玩呢?!”
特麼武林大會那是用來玩的嗎?!你有考慮過武林大會的感受嗎?!
“不然嘞?”皇甫長安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難道她要直說她是來抱盟主大腿的?那還不給丫一腳踹到銀河去?“當然,要是能揚名立威,把折菊公子的名號發揚光大,那自然是最好的,人生在世嘛……不過就是名利二字,小爺我很庸俗的,大家別把小爺想得太崇高。”
白盟主:折菊公子的名號已經很光大了,整個武林孰認不知孰人不曉?哪怕人家連自己的武譜劍招都忘了,也不會記不住你的大名,所以……不用再發揚了!
破雲雪嬛:啓稟太子,您一直很庸俗,從未被超越。
破雲鳴鈺:崇高?原來太子你認識這兩個字啊……還真是令人驚訝……
“武林大會不比兒戲,刀劍無眼難免傷人……太子若只是爲了玩樂,老夫勸太子還是不要冒險爲好。太子自小生長於宮廷,不知江湖險惡,武林之中人才輩出,高手雲集,亦不乏潛龍臥虎之輩,太子莫要看輕了這‘江湖’二字。”
白盟主畢竟是武林之主,聽到皇甫長安話裡有輕薄之意,不免加重了語氣。
一是爲了幫太子爺正三觀,二來,也是做警戒之意,不管怎麼說,歷屆武林大會之上受傷的人並不在少數。
“江湖險惡?”
皇甫長安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招搖而又狂妄。
“能有多險惡,比宮廷權鬥還要險惡嗎?白盟主也說了,本宮自幼長於宮廷,什麼骯髒狠毒的手段沒見過?若是比心機和城府,哪怕盟主你吃得鹽比本宮吃的飯還多,可你確定你能鬥得過本宮?”
要是隻看皇甫長安那張臉,白盟主只會當她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然而眼下聽了她這番話,便不由得興起了幾分警覺。
“太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哈……白大叔你別緊張,本宮可沒有要跟你作對的意思,相反的,本宮還打算幫你一把……”
聽了這話,白盟主臉上的警覺反而更濃了幾分:“你爲何要幫老夫?”
“看白大叔你比較順眼唄!”
“……!”這是什麼理由啊魂淡!好想反駁,但要真的反駁豈不是自己打臉了?!
“嘿嘿!白大叔你太較真了啊,好萌好可愛!”
皇甫長安眯了眯眼睛,直接忽略了白盟主眸中射來的那團名爲“可愛你大爺!”的熊熊怒火,搭着破雲鳴鈺的肩膀又靠近了兩分,不安分的狗爪已經很隨意地從他的肩頭轉移到他的小蠻腰上了!
“好了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事情其實是這樣的……本宮答應過一位姐姐,要幫她在武林大會上撐場子!但是呢,又怕鋒芒太盛搶了大夥兒的風頭,成了衆矢之的事小,萬一被污衊成是魔宮的人,豈不是嚇尿了?所以啊,本宮纔想着跟白大叔你親近親近,勾搭勾搭,抱抱大腿兒,親親小嘴兒……噢,等等,這個就不用了!”
趕在白盟主石化之前,皇甫長安還特意拋了一個媚眼給他,直接把丫給震碎了。
“嗯!世界就是這麼簡單!生活就是這麼美好!白大叔……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白盟主僵硬地擡起手,指了指自己的眼角,問道:“剛纔,你的眼角抽筋了嗎?……請你一定要回答‘是’!”
“不是啊,”皇甫長安挑眉一笑,“進灰了而已……”
聞言,白盟主才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彷彿殺頭大罪被豁免了似的……斷袖真是太可怕了!他年紀這麼大了,禁不起折騰好嗎?!
“那你打算怎麼幫老夫,又想老夫怎麼幫你?”
“關於白二少的事,本宮已經從三小姐那兒聽說了……”見到白盟主臉色驀地一變,皇甫長安笑得更歡了,轉而習慣性地伸手撫上了破雲鳴鈺的下顎,在一不小心對上那雙笑意滿滿的雙眸之後,又立刻鬆了開,“白大叔若是還想要這個盟主之位,本宮倒是有一個辦法,不知道白大叔你肯不肯試上一試?”
對於盟主之位,是白盟主眼下最傷腦筋的事,四大家族表面上看起來稱兄道弟,相攜相護,實際上內鬥很厲害,若是盟主易人,這白門自然是首當其衝,所以……爲了保全家門,他定然是不會將盟主之位讓給那幾位野心之人的,但若交給其他人,暫時也沒有很好的人選。
偏生在這種關鍵的時刻,他精心培養的接班人又出了意外,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爲了這事兒,幾乎白了他一半的頭髮!
故而,哪怕皇甫長安能給出一線生機,他也定然是要去爭取一二的!
“你有什麼辦法?不妨說來聽聽。”
“本宮聽聞白瑛白大哥所練的玄天訣已然突破了第七層,這玄天訣一旦練成,必是獨步江湖之神功……”
“可惜,待瑛兒的玄天訣大成,最少也還要等三年,武林大會近在眼前,卻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皇甫長安微微挑眉,回眸瞟了一眼破雲鳴鈺,頗爲得瑟的目光在對上那雙如水的眸子後,頓而就熄了火焰,只得轉頭繼續對着白大叔的那張老臉。
“不一定要等白大哥練成玄天訣……只要白大哥打贏了擂臺,盟主之位自然衆望所歸。”
“呵,”白盟主微微一嘆,遞來一個“圖樣圖森破”的眼神,“你還是想得太簡單了,來參加武林大會的皆是個中高手,要想打贏擂臺,又談何容易?”
“對於白門而言,打贏前兩場應當不在話下,至於最後一場,本宮可以給你們放水呀!”
聞言,白盟主目光微爍,多少了解了皇甫長安意思,然而沉思片刻之後,還是搖了搖頭:“既然來參會的皆是武林中的高手,必不是那般容易瞞騙的,哪怕最後一場你們放了水,瑛兒也得拿出看家本領才行……可他現在的情況,輕易動不了內功。”
“白大哥不能出手,難道就不能找個人代替他嗎?”
“哈……”聽到這裡,白盟主反而忍不住笑了,“這如何代替得了?瑛兒所練乃玄天訣,這件事並非機密,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算少……更何況就算今日詐來了這盟主之位,三年後瑛兒心法大成,此事再被揭破,只怕更是滿城風雨!”
“所以,白大叔你的意思是,要想白大哥打贏擂臺而不至於招人懷疑,就只能用玄天訣裡面的招式嗎?”
“不錯。”而玄天訣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練到第八層,會武功盡失!
“唔……”皇甫長安咬了咬手指頭,轉過頭問向破雲鳴鈺,抱着試試看的心情問了一句,“那邪門的功夫,你練過沒?”
她記得在破軍府的藏書閣裡翻到那本玄天訣盜版書的時候,已經不算很規整了,顯然是被人翻過好多次的。
在皇甫長安的期盼下,在白盟主的詫異中,在破雲雪嬛的納悶中,破雲鳴鈺淡淡一笑,從薄脣中吐出了兩個字。
“練過。”
“咔嚓!”破雲雪嬛一口咬碎了半個蘋果,差點沒整口吞下去。
白盟主更是大驚:“你怎麼會有玄天訣心法?”
“嘿!”皇甫長安回頭一笑,閃了口大白牙,“他府上什麼都有,別說是玄天訣心法,就連你練的那個什麼,就是你一戰成名所用的那個……本宮記得好像叫神馬蟠龍十八式的……唔,本宮在他府上也看到過。”
話音一落,白盟主的臉色“唰”的就變得很奇特了,一派想要去打劫又想去一把火燒光了破軍府藏書閣的衝動!
“對了,”無暇顧及白盟主的複雜心情,皇甫長安轉而又問,“那你練到第幾層了?”
“第七層。”因爲練第八層要變廢人,所以他暫時先放棄了。
“咔嚓!”破雲雪嬛又是猛的一口,直接把剩下半個蘋果吞了下去,一臉的不可置信,“太過分了!這不科學!爲什麼我練了那麼久才只有第三層?!”
“所以你也練了嗎?!”……白盟主已哭瞎!
當然,要是白瑛聽說了這個消息,他也會哭瞎的……他花了十五年才練到第七層,就已經算是奇才了,可是破雲鳴鈺看年紀也就只有十六七歲吧?!而且,更可恨的是,他不是一直在練,他說得是“練過”!什麼人啊這是,簡直就是大變態好嗎!
好半晌,白盟主還是覺得信息量太大,需要好好消化消化,便獨自一個關在了書房裡,茶也不思飯也不想,搞得跟思春了似的。
皇甫長安倒是不着急,盟主大大沒的選,這結果必須是妥妥的……再說了,這做法雖然坑,但坑的是武林大衆,對白門卻是百利而無一害的,皇甫長安難得賣個人情,白門實在沒理由拒絕嘛!完全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啊有沒有!
等到白盟主走了,皇甫長安才一手擁着雪嬛姐姐,一手抱着鳴鈺大美人兒,直覺天上的神仙都沒她這麼愜意的。
“你們怎麼來了?”
“你失蹤了那麼久,都沒有半點兒消息,我可擔心死了……結果才一得到消息,我連那個傳話的人的影子都沒瞧見,那幾人就風一樣跑了,我想見你,可又不敢一個人出門,正巧三弟他也說要找你,就一起出來了。”
擡了擡眉梢,皇甫長安轉向破雲鳴鈺:“你呢,你又找本宮做什麼?”
破雲鳴鈺眉目似畫,面若桃李,頰邊帶着一貫的淡笑,溫然雅緻,如山澗清風,白雲出岫,只一眼便叫人賞心悅目,心曠神怡……神馬叫秀色可餐,這便是秀色可餐。
而從那兩片嫣紅的薄脣中吐出來的兩個字,更是讓皇甫長安怦然心動,獸血沸騰!
鳴鈺大美人說。
“爭寵。”
他說,他找她,是爲了爭寵……艾瑪,只這兩個字,就能直接讓總攻大人高口潮了好嗎?!
“那你剛纔爲什麼不直接說,你也是來找‘相公’的?你要是那麼說,本宮這個月不吃肉都覺得幸福無比啊有沒有?!”
破雲雪嬛默默垂眸,太子殿下你這性別歧視也太厲害了吧?!跟男人爭男人簡直就是史上最慘無人道的事情,沒有之一!
破雲鳴鈺還是一臉與世無爭,彷彿人畜無害,溫柔的眼睛彎得跟月牙似的,彷彿還能滴出水來。
“相公是什麼?可以吃嗎?比肉還好吃?”
嗷嗷嗷!鳴鈺大美人兒居然還會賣萌!而且還是惡意賣萌!這太可恥了好嗎?!完全讓人把持不住啊臥槽!
最後的最後,白盟主也把持不住了,終於還是禁不起太子爺的蠱惑,答應了跟她一起聯手,史稱“坑遍天下無敵手”!
在衆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期待下,武林大會終於拉開了序幕!
在韓氏於洛河的一處別院裡,深藏功與名的六隻姦夫穿戴整齊,頭上罩着統一的白狐頭盔,遮住了上半張臉,只露出香豔的薄脣和俊俏的下巴,看起來像是一隻只從深山竹林裡走出來的,修煉了千年的美狐妖。
託土豪大大的福,爲了統一服裝,大夥兒在有生之年,終於穿上了霓裳館專門定製的天價衣服,那叫一個閃亮華麗,彷彿把金子切成了一片片穿在身上似的……白色的底子,玄色的花紋,少了那金絲線的點綴,卻更散發出了一種無以倫比的華貴,真的是連走路都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不小心踩壞了它。
掃了眼拉風至極的下屬,總攻大人不由得意地挑起一抹笑意,爾後異常裝逼地拂過紅底黑邊的長袖,如若青天下的丹心一片。
“藥藥切克鬧!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