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的大叔望向牀頭櫃放着的一張老照片,靜靜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睡着了。大叔家裡的婆娘前些年在地裡幹活,由於太陽太大,熱的暈倒了,而大叔因爲出門賣家鄉的土特產而在外地駐留了幾天,回來後便發現自家的婆娘早已死在農田多時,身上都已腐爛不堪。傷心欲絕的中年大叔便再沒娶妻,就這樣守着自己的院子苟且度日。便無兒無女,纔有今日收留少女的契機。
清晨,大叔睜了睜那迷糊的雙眼,望向面前早已睜開那好奇的大眼睛四處張望卻不敢輕易亂動,怕驚醒自己牀邊人的善良少女,眼睛竟漸漸涌上一絲溼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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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魂軒內,庭院深處,櫻花樹林中。
七顏側身靠在最邊上的一棵粗壯的櫻花樹幹旁,雙手拿着艾派德認真的看着,畫面中好像是一個小女孩在吃東西,種類還不少,什麼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都應有盡有。
屏幕前面的七顏眼睛睜得大大的,直勾勾的盯着面前小女孩不停往嘴裡塞着食物的雙手。那不停在抽動的鼻子都快貼到屏幕上了,嘴裡還咿呀咿呀的不停着說着什麼,仔細聽來好像在講,“主人啊~怎麼能說走就走啊,不過,臨走前說的麻辣燙可別忘了呀~七顏最喜歡主人了,最喜歡的主人一定會給七顏帶麻辣燙的吶~”想着想着舌頭不由自主的舔向屏幕中女孩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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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福利院,大廳內部,破碎的玫瑰窗旁。
兩個人四目而對,眼睛中散發出的雙色光芒如同實質般連接到了一起。身着黑色緊身背心的白止眼中散發熾烈的紅色光芒和頭戴流蘇髮飾的男子眼裡那金燦燦的光芒交織在一起,像是一座橋樑將二人的思維融合在一起。白止的眼神時刻都在發生變化,時而激動時而悲傷時而瘋狂時而恬靜,如同患有最嚴重的人格分裂症狀的病人般劇烈掙扎起來。
而對面的祭淺冥卻面帶微笑恬靜的笑着,如同在經歷着世間最美好的事情一般,只是那眼角的淚滴卻慢慢滑落下來,在祭淺冥的面龐留下淡淡的淚痕。只是那淚漬在金紅兩色的光芒中慢慢反出絲絲紅光,原來眼角流下來的早已不再是眼淚,而是那紅的妖豔的血滴。
早在白止把玫瑰窗砸碎前,畢修便已躲跟這位莽撞的實習助手身後了,只是看着面前的陰陽魂並沒有惡意便並未向自家人伸出援手,而卻未想到會出現如此反常的狀態,陰陽魂竟然會無條件的和眼前的白止精神聯結到了一起,可以在思維中分享着雙方的一切。
在精神聯結的情況下,雙方如同真正的赤裸相見,將自身所有的防備及掩飾全都撤掉了。只有那最原始的交流,信號的共享,有點類似於現今的無線網,還是私密的那種,只供二人享用,而且這網確是兩個不同的源融合成爲一個共同的源,現在的二人思維就形成了這種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共生關係。
所以現在哪怕是見多識廣的祈魂軒老闆,都難以改變眼前這種現狀了,只是好奇及期待讓面前的畢修心裡有了一絲起伏,在他那早已平淡如水的內心激起了一絲波瀾。
究竟是什麼竟讓會讓兩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共享內心最大的秘密呢,而且陰陽魂也不是人,甚至它確是靈中比較超前的存在了。究竟是什麼,可以讓一個如此強大的存在心甘情願和麪前這弱小的顯得十分平凡的白止相互依偎在一起呢?抱着太多的疑問,畢修真的感覺到了一絲枉然,也是這麼多年從未有過的體驗了,甩了甩那有些懵的頭,眯着狹長的丹鳳眼望向身邊這個自己其實蠻喜歡的耿直boy。
調整好心情的畢長歌隨後而來,看到眼前的情形,畢長歌的不知所措展現在他那表面上看上去的平淡及那所謂的毫無興趣,靠在一邊的他拖着右手輕撫着面前的暗影披風形成的紗狀物,那輕微測過的側臉像是不在意的望着二人身邊已經碎裂的玫瑰窗,只是那猩紅的瞳孔卻倒映着面前對視的二人,以及身上散發的輕微能量波動,哪裡瞞得過身邊的惡魔老闆呢。
“安心看吧,白止現在狀態很好,這次的事情會讓他成長很多的。”平時看似懶散的畢修由如知心大哥哥般的擡起一隻手搭在畢長歌身旁,輕聲說道。
“哼,新人怎麼樣關我屁事,讓他自求多福吧,還有,拿開你的手。”頭頂青筋若隱若現的畢長歌打掉在自己腰間蹭來蹭去黑衣男子顯示安慰的手,低聲說道。只是那面頰出奇的紅了一下,不知是否被面前的紅金光芒印射上去的。
看着面前畢長歌這樣彆扭的表現,畢修像是忘記了剛纔的觸動及疑問,釋懷的笑了起來,雖然笑聲只是有些冷清的“呵呵呵”。可是感覺卻讓身旁的白髮男子踏實了很多,緊繃的身體也輕鬆了起來。
紅金色光芒中形成的黑白色的思維世界,二人依然在對視着,白止如同變成了面前女子的鏡子,女子的一生都在鏡子中浮現出來。而自己隨着場景的變幻時刻在變幻自己的角色,連同對面的女子一起去感受她的故事。
現在的白止面部恬靜可人,像是一個孩子般過着美妙的童年,感受到了一種濃濃的愛意,那愛如山般,可靠的讓人無比依戀......
“您好,大叔,這裡是哪裡?我爲什麼會在這裡?我睡的好香啊,感覺好久沒有這麼踏實了,啊,還有,真不好意思還是把您碰醒了。”乾淨可愛的少女趕緊起身對着面前和藹的大叔輕聲道歉着。
“我沒事的,小姑娘,這裡是我的家,一間小小的農舍。至於你怎麼會在這裡,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昨天夜裡,我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就過去開門了,隨後便看到躺在地上的你。天氣也逐漸變涼了,我總不能讓你一個小姑娘躺在外面睡一宿吧,再把你給凍壞了,就將你搬進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