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堇雖然儘量穩定他的體內隱患,無奈,陸離的氣息,卻越發的虛弱,最終紫堇咬牙之下,再度消耗了一滴心脈精血,這才使得陸離的身體,有了恢復的跡象,生機大量涌起。
第二天,在陸離的要求之下,紫堇爲他講述了一些過往之事,包括太古門的論仙大會,以及紫堇得知的一些,關於蓮花仙子之事,還有羅璇山之戰的一些傳聞,乃至於幽崖老祖、九州盟、千眼魔煞等等。
對於陸離的一些功法,紫堇自然知曉,包括那偷心拳、諸般劍意、陰陽法訣,紫堇都儘量仔細描述,希望陸離能夠想起一些過往的點滴。
她還親自施展了一部分五行靈訣,還有騰挪之術,加深陸離對於修仙的瞭解。
不過這一切,都似乎是徒勞一般,儘管紫堇的描述、演示都頗爲到位,陸離依舊是沒有半點印象了。
就在晚上之時,陸離突然對於一些過往之事,頗感興趣,只不過他言語之中,整個人性格的邪異,越發明顯,使得紫堇秀眉微皺,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
那一天夜晚,紫堇依舊守候陸離,雖然她已經消耗了兩滴心脈精血,整個人虛弱了極多,但修仙之人畢竟是遠勝凡俗之人,想要守候陸離一夜,倒也不難。
只不過,這一天半夜之時,陸離突然全身不受控制,震顫起來,似是癲癇一般。
紫堇將手搭在陸離的心口,只覺陸離的心臟跳動極快,彷彿下一個剎那,就要爆裂震開一般,使得她連忙再度出手。
過度的消耗,使得紫堇已然無比虛弱,微微靠在牀邊,這一晚,她最終又是消耗了一滴心脈精血,才鎮壓住陸離翻騰的血脈。
陸離的身體,已然與尋常之人無異,不過尋常之人的血脈,不可能有這等邪異之力,紫堇這才發現,陸離的體內,有一股無法察覺的邪異之源,似乎就是陸離當初提及的詛咒之力,即便是如何努力,也無法抹去。
紫堇的心脈精血之力,只能暫時鎮壓,不能一世。
天亮了,再度醒來的陸離,依舊是在紫堇的陪同之下,在仙都城內散步,只不過今日的陸離,氣息明顯與昨日不同,整個人透出一股邪氣,而且極爲易怒,僅僅一盞茶的功夫,已然怒罵了紫堇數次。
這怒罵,倒不是污言穢語,而是一些說紫堇無能之語,數日的陪伴,心脈精血的消耗,已然達到了三滴,幾乎接近了紫堇的極限。
這一晚,陸離睡下之後,紫堇亦是黯然落淚,心中的悲傷,難以言說。
陸離白天的話語,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雖然她也知曉,以往的陸離,絕不是這般摸樣,但不知爲何,紫堇的心,仿若容不下陸離半點的苛責一般,即便是面對驚世的強敵,也沒有陸離的怒罵斥責,來得可怕。
陸離對於她的恩情,實則不算多重。
那猛獁洞穴之中,陸離強勢出手,將附身紫堇那妖女擊退,剝離體外,可以說是使得紫堇重獲新生。
之後,陸離又是在方寒面前,替紫堇抵擋了許多麻煩。
直到陸離選擇了離開,紫堇一直跟隨,陸離雖然表現出一些不願,但也接納了她。
再到那太古門黑衣特使的追殺,紫堇相信,那出現的神秘人,留下丹藥,應當不是要害陸離,否則他只需任由太古門三大黑衣特使出手,將陸離與自己殺死即可。
而且這一次神秘人的出手,絕對與陸離有關,若是沒有陸離這一層的緣故,紫堇定會命喪當場。
思來想去,紫堇不禁長嘆一聲,對於陸離的態度轉變,她有些無能爲力,亦是無可奈何。
三滴心脈精血,使得紫堇的修爲境界,已然退化到了不滅境界,比起金丹高手,強不了多少,身體極度虛弱,除非是伺候一直調養,經過長期的修煉,她想要恢復到地仙層次,還是有機會的。
即便是盡全力,獻祭一切,紫堇最多也只有五滴心脈精血,此時她已然消耗了三滴,若是再消耗一滴,她的修爲將極速跌落,甚至比起築基高手,也強不了多少。
若是五滴心脈精血,全部消耗,那基本上就會榨乾她的全部生命力,生死難料。
連連搖頭,伴着紫堇的淚水,此刻的陸離,已然不是她所能救治的了。
尋求其餘修煉之人的幫助?
其他之人,太過渺茫,且不說是翠竹派之人,就算是想要找到太古門之人,也是頗難,更何況紫堇的身份,根本無法露面。
九州盟與太古門,向來都是聯手之勢,眼下若是貿然前往九州盟求援,雖然九州盟不會對陸離出手,但定會有人將消息傳出。
太古門既然狠下心來,派出黑衣特使追殺,必定會有後招,紫堇不能冒這個險,讓陸離暴露在太古門的追查之下,兩人皆是凶多吉少,到時候陸離沒有被詛咒殺死,反倒是死在同門手中,豈不是諷刺之極?
眼下的自己,亦是虛弱至極,雖然空有歸仙境界的感悟實質,但修爲已然跌落到不滅的層面,且還在下降之中。
陸離給她的丹藥,紫堇不捨得在這裡服下,因爲她已然做出了一個決定,今後的路,還很長、很遠、很是迷茫。
紫堇有所不知的是,陸離體內的蒼天詛咒,根本沒有根除,而且是愈演愈烈,這等詛咒,有着數種情況變化,誰也無法看透,但歸根結底,最終會導致陸離的毀滅。
莫說是紫堇,就算是太古門主,甚至是楚雲,面對這蒼天詛咒,都要用棘手來形容,紫堇區區歸仙境界,怎麼可能救得了陸離。
眼下陸離真元散盡,元神消隱,修爲盡毀,已然化爲平凡,壽元僅剩不足一年,在這最後的平凡歲月,依舊要每日受到劇痛纏身,無盡的侵襲,怎能不叫人感嘆落淚?
又是過了一日,陸離已然逐漸適應了這等生活,雖然每日要吃飯休息,但也沒有了修煉之苦,剩下的唯有那劇痛纏身的苦,以及那睡夢之中的夢魘,噩夢的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