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現在處在用人之際,你又擁有了角木蛟——”大鬼王說話的時候,龐大的身軀開始詭異地隱入黑暗裡,“四天之後的人界,就由咒冥王、傀儡懸屍王和,嗯——”
大鬼王沉吟了一下,才繼續道:“你確定這次你也要一起去嗎?”
“是的。”魑魅王淡淡道,“我想去見一見龍族那個小子,順便拿回應該屬於我的東西。”
“那好,解開翼火蛇封印的方法在這裡。”大鬼王手中射出一個成人拳頭大小的圓球,懸停在了魑魅王的面前。
“我不需要這個。”魑魅王掃了那散發着陣陣灼熱氣浪的紅球一眼,“我的力量足夠了。”
“那這樣子的話——”大鬼王銀色的雙瞳在半空晃了幾下,最後目光凝聚到了邪獻的身上,“控屍王,也加上你一起去好了,翼火蛇交給你,在中間策應的任務就交給極樂鬼王。”
“是!”幾個鬼王都是跪倒在地,魑魅王點了點頭,算是知道了。
此時此刻的東海龍宮裡,龍神正在藏書閣翻閱着典籍。
她的手邊已經摞起了差不多一人高的一堆書,但是她還在繼續查閱着什麼。
“啊,就是這個!”龍神眼中閃過一道精芒,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
這本書看上去毫不起眼,書脊上的名字都已經不大看得清了,龍神此刻翻閱的地方,畫了潦草的一頁圖紙,圖上是一個巨大爐子的模樣,雖然僅僅只有一個大略的輪廓,但是那透紙而出的渾厚氣浪,卻是叫人無法小覷它。
“天地洪爐,雪聞果然看到了這個。”龍神嘆了口氣,將書頁合上,閉目沉思片刻後走出藏書閣,臉上已經是毅然決然的神色。
身爲龍族的禁衛軍統領,敖烈一直等候在外,見到龍神走出,他急忙彎腰行禮。
“聯繫樑夕和敖越,我們啓程去大陸。”龍神道。
敖烈愣了一下,以爲自己聽錯了:“去大陸?找太子?”
龍神微微點了點頭,便撇開四周的侍衛,獨自朝着當時給雪聞安排的那幢房子走去。
破開幻影打開結界,龍神走入那空曠的大殿。
雖然雪聞已經離開許久,但是空氣裡依舊殘留着淡淡清香。
龍神徑直走到大殿的深處,指節在玄關上有節奏敲擊,大殿的機關被開啓,一連串咔咔的齒輪轉動聲響起,大殿的結構連續變化,內部光芒流轉不止,等一分鐘後安靜下來的時候,漆黑的大殿已經變成了富麗堂皇、金碧輝煌的一間小屋。
屋子最裡面的牆壁上刻着一副巨龍頭顱的浮雕。
浮雕刻得栩栩如生,彷彿這頭龐大的金龍要裂牆而出一般。
最引人注意的是巨龍的口中咬着一把長柄戰刀,整把戰刀恍如黃金打造而成,周身散發出無與倫比的高貴氣息。
龍神望着長刀,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良久之後上前握住刀柄。
長刀金光爆射,轟隆隆的聲響裡,龍頭碎裂崩塌在地,長刀由龍神緊握在手。
漫天廢墟中,傳來龍神幽幽一聲嘆息:“我感覺到你回來了——”
……
接連衝破空間,樑夕全身時而冰冷時而燥熱,身體不受控制上下翻飛,幾乎讓他感覺自己的大腸都要從喉嚨裡吐出來了。
突然一股下墜的感覺從脊椎骨直衝上來,嚇得他一下子睜開眼睛。
睜眼的剎那鼻腔裡就嗅到一股濃濃的藥味,全身也是一陣痠疼,身子無力地倒下去,腦勺磕在牀沿上,疼得他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砰的一聲同時也驚醒了牀邊正在淺睡的拓跋婉婉,少女見到樑夕甦醒過來,臉上是抑制不住的喜色,急忙起身扶着樑夕重新躺好,又擠了一個熱毛巾替他細心擦去額頭上的汗珠,這才道:“你總算醒過來了,你回來的時候真的把我們都嚇死了。”
樑夕張張嘴想要講話,但是發現自己怎麼用力都沒法發出聲音,一股氣勁明顯堵在了胸口。
“你小心一點。”拓跋婉婉看到樑夕着急的神色,趕緊安慰他道,“你不要急着講話,天靈門的凝水掌教已經來替你看過了,你身上的藥和紗布都是她替你纏上的,她特別叮囑過,你的傷是體內激發而出,醒來後可能會有幾小時不能講話,等時間過去了就沒關係了。”
“師傅姐姐給我纏的紗布?”樑夕眼神先是一驚,隨即就露出淫--蕩的喜色,心中騷癢道,“不知道師傅姐姐有沒有趁機偷看呢,哎呀真是叫人害羞啊,要是被她偷看了,我是不是應該強烈要求看回來呢?”
樑大官人心中滿是齷齪心思,臉上卻做出一副在認真思考的模樣,眼神中透出的是滿滿的求知慾。
拓跋婉婉看他神色,以爲他是忘了自己怎麼回來的,於是便解釋道:“樑夕你知不知道昨天你有多嚇人,上午的時候突然衝了出去,等我們知道的時候,你已經不知道在哪裡了,後來聽白易鳴說他三叔給你看了樣什麼東西,然後你就趕過去了,等到我們去的時候,發現偌大的一個白家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隻有清越說白家被一層紅霧籠罩,可是我們怎麼都看不見那層紅霧。”
聽到拓跋婉婉的話,樑夕心裡一跳,當時白幽幽也說自己看不到,那麼能夠看到的好像就只有自己和清越。
“不知道白幽幽那小妞怎麼樣了?”樑夕想到那乍呼呼的小妞,不由想起身看看她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被裹成了糉子,不過很快他就釋然了,“既然婉婉沒有特別提到她,應該就是沒有事情吧。”
於是樑夕便靜心聽拓跋婉婉繼續說下去。
“因爲我們看不到那層紅霧,所以只能先退回來等你的消息,爾雅也特別通知了天靈門你的師父,他們也是一籌莫展,大約等到下午的時候,我們幾個人正在院子裡爲你擔心,突然出現了一道時空裂縫,接着你就掉出來了,背上揹着白家的那個小妞,白易鳴說是她妹妹,再然後我們就把你託付給凝水掌教了。”
拓跋婉婉的敘述略顯粗糙,但是樑夕還是從中大略瞭解到了自己是怎麼回來的。
皺着眉苦思一陣,樑夕嘆了口氣,心道:“最後的那段記憶好像不怎麼清楚了,好像當時我領悟出了——”
樑夕感覺自己心臟猛地一沉,一股複雜的心情頓時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