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靈珠在溪流上游的一處水潭中,將身上的污穢滌盪乾淨。柳孤雨則在下游的溪流裡,隨便將身上沾染了紫靈珠身上的污穢隨便洗了洗,而後飛身飛上峰頂的一顆大樹的樹梢,一邊往埋骨坑那邊看去,一邊爲紫靈珠警戒。
紫靈珠在潭水中泡的十分舒暢,看柳孤雨飛身上峰頂,於是笑嘻嘻的道:“喂,你在上頭老實點,別亂看啊。”
柳孤雨原本沒打算偷看,聽下面喊,於是低頭答道:“誰要看你。”但是這一低頭,卻正好瞥見水中紫靈珠身上一件輕輕薄紗,在水中盪漾,被水浸溼的薄紗,全然遮不住紫靈珠妙曼的身姿,她就彷彿沒傳衣裳一般,躺在水中,遠山近水,水中美人如玉。高高在上的柳孤雨將這一美景一覽無餘,盡收眼底。看的他血脈膨脹,激動不已。
底下紫靈珠正玩着水,偶爾擡頭一看,見柳孤雨直勾勾的盯着她看。若是旁人,紫靈珠定然氣惱萬分,不會放過,但是那人是柳孤雨,紫靈珠明知自己被他看了個通透,但是就是氣不起來,只從身旁拿了塊石頭,對着天上用力擲去。還笑嘻嘻的道:“叫你別看,還看,小心我像對那老鼠一樣,戳瞎了你的眼睛。”
柳孤雨撇撇嘴,“誰叫你大白天的洗這麼久,敢洗就別怕人看,我就看,就看,你戳瞎了我眼睛,你後頭就照看我一輩子。”
紫靈珠笑道:“看瞎你的眼,我就愛這麼喜,怎樣?誰要照顧你一輩子,好好給我看着四周,再有別人來偷看,我可不饒你。”
柳孤雨一聽,來勁了,笑道:“知道了,就我一個人看,不叫別人看,誰敢偷看,挖了他的狗眼。”
兩人一上一下,說說笑笑。
柳孤雨站在高處,一邊巡視四周,以防有人偷窺甚至對紫靈珠不利,一邊往遠處埋骨坑看去,只見埋骨坑方向,往上射出一道罡氣,隱約沖天而起彷彿要擾動天地一般。
等紫靈珠在清靈的山溪泉水中泡了個爽利,而後才緩緩起身,穿戴整齊,這才懶洋洋的飛身而起,來到柳孤雨身旁,“呆子,看什麼看呢?”
柳孤雨望着埋骨坑的方向,道:“我又沒看你,我看那個。”
紫靈珠聽了,輕聲哼了一聲,笑嘻嘻的順着柳孤雨手指的方向望去,也看見那道罡氣沖天而起的情形。
“這是怎麼回事?”紫靈珠不解的問道。
柳孤雨道:“那小白臉不是說是地龍被擾動了麼?恐怕這就是地龍的罡氣了吧。”
紫靈珠點頭,“走,我們去師兄師姐那邊看看。”
說完,兩人飛身而起,往埋骨坑那邊飛去。
兩人落在埋骨坑旁,桃湘月、桃花仙和那俊美青年,也還在埋骨坑旁查看。埋骨坑居然已經塌陷,別說被那俊美青年擊落的山岩石土,就是原本的泥土和骨殖灰燼,都一併陷落下去,埋骨坑露出了一個天然巨大洞穴,往下看去,不知深淺幾許,只黑洞洞的,從裡頭冒出一股子罡氣,這罡氣乖戾無比,直衝九霄。
紫靈珠落地便問道:“師兄師姐,這是怎麼了?”
俊美青年見問,答道:“地龍翻身了,這埋骨坑,居然果真是龍吐水的洞口。看來那些老鼠倒也不是傻瓜,難不成這些屍骨丟在這裡,還有獻祭地龍的意思?若是如此,我們這把火倒是多餘了。擾動了地龍,這萬里大山,今後怕是不得安寧了。”
柳孤雨聽了,訕笑道:“那好辦,火燒活老鼠,是你想的辦法,不如你跳下去,祭現地龍,地龍的火氣就消除了。”
俊美青年聽了,也不示弱,“防火的主意雖然是我想的,但是你沒參與麼?見者有份,怎麼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了。再說,我一個人,也不夠地龍填塞牙縫的,要下去,不如我們大家一起下去,估摸着那地龍能吃個半飽。”
桃湘月聽他們拌嘴,不耐煩的道:“好了好了,都不要多說了。如何安撫地龍是正經。”
紫靈珠忽然道:“不就是給它弄些吃的麼?老鼠洞裡,那麼大一隻老鼠,夠他吃的了。”
衆人一聽,都覺得有理。於是眼光都望向紫靈珠。
紫靈珠被他們看得渾身發毛,“別,別找我,我可不去,那東西,髒死了,我現在看都不想看,想都不要想它,更別說叫我去搬。我不去,打死也不去。”
桃湘月聽了,微微一笑,“這種體力活,叫女娃娃去,確實不合適,孤雨,我們去吧。”
柳孤雨聽了,不肯放過那俊美青年,“他也是男的,爲什麼不去?”
俊美青年笑道:“你們兩便夠了,我懶得去,那東西,太髒,我也很厭惡。”|
柳孤雨還想再說什麼,被桃湘月止住。只得跟着桃湘月重回鼠洞,兩人使用搬運大-法,將鼠洞中的巨型母鼠和其他的鼠子鼠孫,一併弄出了鼠洞,帶着這一大坨肉,直飛埋骨巨坑。
期間,又山搖地動了好幾回。
等柳孤雨和桃湘月將那巨大母鼠和若干小鼠崽子一併丟入那無底巨坑,過了若干時辰,這山水大地才安靜下來。
衆人都對紫靈珠挑起大拇指,“還是你聰明。”
鼠洞的事情,總算有了個圓滿的結局,俊美青年也打算離去了。
其他人到沒什麼,只是桃湘月不肯放他走,拉着他問柳莊和柳怪人的去處。
那俊美青年聽了,直搖頭,說不認識柳莊和柳怪人。
桃湘月不信,定要俊美青年指條明路。
那俊美青年被他纏的無法,嘟囔着道:“這老實人,發起傻來,也夠纏人的。”
柳孤雨聽了這話,惱怒到:“你說話別這麼難聽成麼?怎麼說也是一起鬥過鼠妖的伴。”
那青年不屑的道“沒你們,我也一樣要收拾了那羣畜生。算了,我便給你們指條路。但是這路,走不走得通,準不準,我可不保證,別到時候你們走的岔了,出了意外,怪罪在我的身上。
桃湘月千恩萬謝,感激涕零。
柳孤雨卻不屑一顧,“這大山萬里,我還不信就沒人知道那柳莊的下落。”
俊美青年並不搭理柳孤雨,只是自顧自的道:“叢柳山脈的萬里大山,入門的便是這些老鼠盤踞的登柳山。而後,翻山越嶺十二座之後,有條路繼續前行,再有條路是往北下坡而去。有一處大澤,稱爲雲夢澤。這雲夢澤廣闊無垠,不知有幾萬裡遠。大澤之中,處處是陷坑陷阱。
雲夢澤的中間,有一處密宗林。迷蹤林中,萬樹千花,不一而足。此林進去容易,出來難,進去之後,便會迷了道路。雲夢澤中,有瘴氣迷人,有怪物伸出觸鬚卷食過往生靈。迷蹤林中,也有花草之氣,叫進入的生靈生出幻覺,從而難以從中逃脫,直至累死餓死在其中,做了花草的肥料。這地方,不是人去的地方。
而且,據說這其中,藏着萬年玄武獸。不知是什麼。進去的生靈,大多都做了這玄武獸的吃食。
天下柳祖,便是迷蹤林正中的一顆巨柳,柳莊就在這巨柳之下。話都已經說完,你們要去自己去,我可不敢去,那地方,有進無處,還不能飛行,你飛着過去,半空中望不見下面的情形,根本無法落地,一不留神,便被大澤中伸出的怪物觸鬚給捲了去。”
柳孤雨四人聽了,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不知如何是好。
柳孤雨突然道:“你這小白臉,我只當你天不怕地不怕,居然也這麼膽小,幾隻小蟲就嚇破了你的膽了。你怕我們不怕,請便吧,我們自去。”
俊美青年聽了,不屑的笑道:“別以爲烤了幾隻老鼠,便了不得,這萬里叢柳大山之中,藏了無數宿老妖獸,其中,雲夢澤中的妖獸怪物,就是其中的佼佼者,遠比這羣野鼠厲害的多。我也不是害怕,只是我犯不着去擾動他們。你也別激我,激也沒用。反正大家要做的事情不同,道不合不相爲謀。告辭了。”
說完,轉身就走。
“好走不送”柳孤雨笑嘻嘻的道。
這回人家話已說盡,桃湘月自知前路艱險,雖然他心中十分想要請這俊美青年帶路,但是卻也知道這是個不情之請,說不出口的。總不能自己要辦事,拉着別人一道涉險。故而他抱拳一揖,道:“多謝指點迷津,來日若能相見,必報此恩。”
青年飛昇而起,頭也不回的道:“報恩不必了。你們小心些便是,我最後說一次,這條路,兇險異常,勸你們還是打道回府吧。若是你們執意要去涉嫌,出了岔子,可怨不得我,柳莊不是外人想進便能進的。回去吧。”
四人聽了這青年的話,分明是話中有話,唯一要表達的意思,便是要嚇阻他們,叫他們知難而退,不要去尋找柳莊。
但是桃湘月這人,雖然忠厚老實,但是看準的事情,就算上刀山,下油鍋,也要去做一做的。
故而,他對其餘幾人道:“我是桃木洞掌教。這柳莊之旅,如此兇險,人多無益。你們都留下,就在山下的山莊等候,我一人去便是。若是三月未回,你們便不要等我了。”
桃花仙聽了,哪裡肯依,“師兄,你這是什麼話,你活着到哪裡,我便到哪裡,你死在哪裡,我便也在哪裡。你要麼就不要去,要去,我定然跟着一道去。”
桃湘月知道拗不過桃花仙,嘆了口氣,握住桃花仙的手,看着柳孤雨和紫靈珠,“那你們回去吧,我們若是不測,你們便是桃木洞的未來。”
柳孤雨聽了,呵呵一笑,“未來?我不是怕,只是目前而言,恐怕我和小師姐還不是桃上人和李修長那兩個王八蛋的對手。留下我們也是白搭,你說是不是?”說完,用手去扯紫靈珠的衣襟,那意思:我可不回去,你倒也說話啊。
紫靈珠會意,輕輕玉手一揮,拍在柳孤雨手背上,“放手,別扯破了衣裳。”說完,笑嘻嘻的擡頭道:“孤雨說的對啊。我們有什麼用啊。大家一起進去那沼澤樹林看看,真出不來,我們四人就在裡頭修仙,直到飛昇算了。”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柳孤雨聽了,也跟着直樂,並且拉着紫靈珠一道,飛昇而起,往大山深處飛去。
桃湘月和桃花仙看這兩個年輕人活力四射,十分快慰,相視一笑,也起身半空,緊追着柳孤雨和紫靈珠的背影,也往深山之中,緩緩飛去。
他們背後,只留下一抹夕陽的霞光,在天際燦爛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