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紫靈珠瞧得真切,無論是飛行姿態,還是人數,那幾個不是柳孤雨他們還能是誰?
但是那三人居然全然沒有發覺紫靈珠,這回反倒叫紫靈珠有些失落了。起初她不知道對方是誰,總怕被對方發覺,但是這回知道了對方是自己人,又巴不得他們早些發現自己纔好。
但是稍一愣神的功夫,還等不得紫靈珠喊出聲來,拿三人已經飛入了圓形洞窟頂上的那個最大的洞口,不知要飛到哪裡去了。
紫靈珠心中一驚,若是被他們走了,後面要去找他們,可就難了。
於是她也顧不得其他了,直接從自己所在的洞口竄了出來,也緊跟着往那圓形洞窟頂上最大的洞口飛去,飛到洞口,她正要喊叫,讓柳孤雨等等她,忽然之間,從洞窟裡猛地發出一股強烈的道氣,直衝紫靈珠而來。
紫靈珠哪裡提防了這些,迎面就撲上了那股道氣,她趕緊運動身上的道氣進行抵禦,但是已經晚了。
她只覺得那強烈的道氣,將她狠狠砸了一下,而後,就在她的一生嬌聲慘叫之中,被那股道氣擊的往下掉去,直接朝污水之中掉落而去。
她自從看見污水中的猴身人面妖物的屍首之後,就發誓不要在那污水中,成爲一具屍體,和那幫污穢之物爲伍,但是偏生躲脫不過,總要去那水裡過一遭。
這回直接往那污水中掉落,紫靈珠怕死的心倒在其次,噁心的心思,到更加強烈些。
紫靈珠雖然被那強烈的道氣撞擊,但是她身上的傷勢似乎並沒與想象中的那麼沉重。一來紫靈珠感覺到,這股道氣十分熟悉,和她自己的道氣同源而生。
人能御氣,氣也能識人。同門道氣相傷,必然會留三分氣力。
此外,那施放道氣之人在最後關頭,顯然識出了來人是誰,故而急速收回道氣,因此實則紫靈珠是被這股道氣的尾巴撞了一下。
加上她自己體內生出的防禦之氣,雖未成形,但是也能稍作抵禦。
總體而言,傷勢沒有那麼沉重,只是來得突然,身體淬不及防,被撞的暈厥了過去。
紫靈珠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就要落入污穢之水,心生莫名恐懼和煩躁之時,只聽撲通一聲,一人居然衝入水中,而後從水裡將她托起,而後那人抱着她往一處洞口飛了去。
只有幾點污水,落在紫靈珠的肌膚之上,但是這幾點污水沾染的皮膚,發出一股莫名癢痛,如同蟲蟻噬咬一般。
痛的紫靈珠反而轉醒了來。
她醒來的第一眼,便看見柳孤雨,一身髒水,渾身發紅發腫,但是卻渾然不覺,而是焦急急切的摟住紫靈珠,不住的喊道:“師姐,珠兒,死丫頭,你別死啊,別有事啊。”
焦急的柳孤雨,兩眼中閃爍着淚光。
紫靈珠睜開眼睛,笑了笑,指了指柳孤雨身上,“我,沒事,快,這水,有毒,快擦擦,上藥,上藥啊。”
說完,她一口氣接不上來,脫力躺下。
一旁的流浪雲和草無雙見狀,知道紫靈珠貌似無礙,柳孤雨卻麻煩大了。
草無雙趕緊接過紫靈珠,將其輕輕拉到一旁,讓其靠在胸前,輕輕給她揉着胸口,柔聲問道:“紫姐姐,你還好麼?沒事吧。”
紫靈珠要要頭,順了口氣,從自己囊中取出些藥物,叫草無雙從中挑選了幾顆丹藥,自己吞下,又叫草無雙挑了另外幾顆,以及一些外敷的粉劑,並請她給柳孤雨送去。
草無雙轉頭正要給柳孤雨送藥,卻見柳孤雨被流浪雲扯到離他們略遠的地方,早將衣衫拔了去,然後從身上不知哪裡,弄了塊毛巾,給柳孤雨擦拭身體。
草無雙十分意外的瞥見了柳孤雨這大男人光溜溜的身子,十分驚訝,尖叫一聲,立刻羞紅了臉,而後將臉轉了過來,倒退着往後走到流浪雲身邊,將藥遞給流浪雲。
紫靈珠那邊聽見草無雙尖叫,嚇了一跳,勉強支撐起身子一看,沒什麼大事,於是重新躺下,順氣化瘀,療傷安心。
柳浪雲回頭看見草無雙的模樣,再看看眼前狼狽不堪的柳孤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那股道氣,正是柳孤雨所發,但是發覺是紫靈珠之後,他趕緊收回道氣,但是紫靈珠已經被他打的往水裡跌去。
故而柳孤雨爲了救回紫靈珠,不顧一切的衝入水中,將紫靈珠托起,自己全身都浸沒入水中。
那污水似乎可以腐蝕人的肌膚,紫靈珠身上沾了幾滴,便癢痛難忍,那柳孤雨一身幾乎都是污水,這回可吃了大苦頭了。
起初他以爲紫靈珠被他給打死了,心下無比悔恨悲慼,全然沒顧及自己身上的情形,後來看紫靈珠無礙,流浪雲和草無雙也將他們分開,草無雙好好的照顧着紫靈珠,紫靈珠自己還能取藥吃藥,故而柳孤雨這才放心。
這邊放下心來,才覺得身上渾身上下,如同被火烤了一般,熱辣辣難受之極。
流浪雲也知道這水,恐怕是有些名堂,於是趕緊將他身上衣衫,拔了個趕緊,赤裸裸的給他擦淨身上污水,而後將自己身上攜帶的怯毒藥粉,在柳孤雨身上擦了個遍,全都用完了,也還不夠,好在紫靈珠又送了些同類藥粉來。
他一邊笑,一邊趕緊接了草無雙送來的丹丸,給柳孤雨服下,而後將那些藥粉,也給柳孤雨塗上。
柳孤雨在這過程之中,疼的齜牙咧嘴,殺豬般的嚎叫。
那邊紫靈珠聽見他叫一聲,便擡頭看一聲,關切無比。草無雙走回來照看紫靈珠,紫靈珠趕緊問道:“他怎麼樣了?”
草無雙兩頰緋紅的笑道:“應該沒事,柳浪雲在給他上藥呢,我也沒細看,該當沒事。珠姐姐,柳孤雨對你,可是真好,也不管那水裡有什麼東西,直接衝了下去,將你脫了起來。”
紫靈珠微微一笑,又聽見柳孤雨殺豬般的嚷嚷,她忍不住嬌聲道:“別光顧着嚷了,誰叫你那麼死命的往水裡扎的。”
柳孤雨渾身疼痛,聽見紫靈珠說話,知道她大概也沒什麼大礙,心下稍安,耐不住自己身上難受,於是沒好氣的道:“還不是爲了救你,不然也不至於衝進水裡,啊呀,痛死我了。”
紫靈珠嘆口氣,道:“別嚷了,運行道氣,周天行走,盡力將道氣送到皮膚上,去除邪氣,怯毒生肌。”
柳孤雨一聽這話,想起這彷彿是桃木修中運用道氣怯毒護體的法門,於是趕緊照着桃木修中記載的法子,運行道氣,果然道氣過處,疼痛減輕了不少,再加上外敷內服的藥物開始起了作用,他身上好受了不少。
柳浪雲給柳孤雨擦拭身子,發現柳孤雨身上被污水灼傷嚴重的地方,譬如手臂,背後,都有些破皮爛肉掉落下來,沾染在他的毛巾之上。他將毛巾放到鼻邊聞了聞,有一股腐臭之味。他又趕緊湊近柳孤雨,在他身上聞了聞。
柳孤雨身上好了些,看他如此,不解其意,打趣道:“你這是做什麼?我可不是相公,你給我擦了這些臭水,我自然多謝你,但還沒到以身相許的地步。”
柳浪雲聽了這話,罵道:“混蛋東西,嘴裡就沒句趕緊的,我可跟你說,這水,是“蝕屍陰-水”,寒氣極重,但是落在人身上,卻如同刀割一般叫人難受。要根除的話,最好用火烘烤纔好。
柳孤雨笑道:“那還不容易,待會子我運動身上火系道法,將自己燃燒起來,用不得多時,我身上的陰-水便能給烤的乾淨了。”
柳浪雲聽了,微微腹黑一笑,“我知道你身上有火系道法,只是你身上的“蝕骨水”烤乾了,還有你衣衫上的蝕骨水,以及你的那些什麼袋子,什麼囊包上的水,你也用你的身子去烤一烤麼?”
柳孤雨聽了這話,被說的楞在那裡,而後自言自語的道:“啊呀,那可不行,那些溼衣衫要是再穿到身上,那那些污水豈不是又上了身,那我的肌膚不是又要慘遭毒害?”
想起適才渾身的疼痛,柳孤雨就打了個冷戰。
他這話惹的草無雙撲哧一聲淺笑。
柳浪雲也跟着笑道:“就是,那不如算了,你就這樣,也不用穿什麼衣衫,就這麼着出去算了,我讓兩位姑娘,走在後頭,離你遠遠的,等出去了,找些樹葉,草葉,給你做個草裙如何?”
柳孤雨聽了這話,知道柳浪雲在打趣他,趕緊將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一般,雙手也跟着連連搖動,“不成不成,那我不成了野猴子了?”
其餘三人看他形象滑稽,言語突兀,都覺得十分好笑,於是三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柳孤雨見狀,自己想想覺得尷尬,但是也覺得有趣,於是雙手護住下-體,生怕被兩個姑娘看見,而後跟着其餘三人一起嘿嘿傻笑。
四人笑完了,紫靈珠道:“也沒什麼,這裡雖然不能生火,但是柳孤雨的乾坤袋裡有一團現成的火,可以一用。”
柳孤雨聽了這話,被提醒了,“就是啊,我怎麼將這寶貝給忘了。”
一邊說着,他一邊爬到自己那堆衣衫邊上,強忍着疼痛,拿起溼漉漉的乾坤袋,從裡頭將烈焰金刀給取了出來。金刀一出,雖然是在鞘中,也透出一股熱浪。
柳孤雨嘿嘿樂道:“這寶貝真好,可以做兵器,還能用來烤火,得了,留着吧,不還給火系道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