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曉被這一幕感動了,她想了想說,“要不這樣吧,你們家屬這邊先商量着,我在和專家組再探討一下病情,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我還是建議做手術,摘除膽囊,不瞞您說,首長現在你膽囊的情況不太好,如果不早點治療的話,很有可能會擴散到肝臟。”
趙曉曉把話說的有些隱晦,沒有提癌症的事,但是他早就看出,首長已經知道了病情,像這樣的鋼鐵漢子,恐怕早已看淡了生死吧。
趙曉曉走出病房,站在門口,覺得有些心力交瘁,她雙手捂住臉,坐到一旁的長的長凳上,雖然他見過了太多的生離死別,但是在每一次遇到,病魔纏身的病人時候,心中還是很難受。
“喝點水吧。”趙曉曉正在發呆的時候,她身側站了一個人,給他遞過來一杯水,這人正是王鵬。
王鵬坐在趙曉曉的身側,對他說,“首長和秀琴夫人,伉儷情深,爲了工作,年輕的時候都沒顧得上要孩子,直到後來,收養了阿狸,阿狸的父母都是戰場上的英雄,她剛來到首長身邊的時候,還是個十歲的孩子,但是他們的感情十分要好。”
“我看得出來,”趙曉曉點頭讚許的說:“好人自有好報,首長一定會好起來的。”
“謝謝你啊,趙醫生。”王鵬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趙曉曉扭過頭,詫異的問,“爲什麼謝我?”
王鵬輕輕嘆口氣,無奈的說:“本來我們以爲首長的病,已經壞到最壞了,但是你一來,就給了我們希望,多希望首長能夠早點康復啊,他還有她熱愛的工作,有這麼一家親人,還有好多事沒有做,國家需要他,人民需要他,家人也需要他。”
趙曉曉從來沒有覺得自己身上壓力這麼大,現在他所面臨的病人,是這個國家重要的人才,是一羣人的頂樑柱,他絕對不可以出現任何問題。
趙曉曉正在思考着,阿狸和秀琴從房間裡走出來。
“怎麼樣?首長他,最後決定做手術了嗎?”
王鵬走上前詢問。
阿狸走到趙曉曉的身邊,別看兩個人年紀相仿,但是身上的氣質,都是與衆不同,一個看似冷酷,內心柔情似水,另一個從容鎮定,是心懷慈悲。
“趙醫生,”阿狸喚了趙曉曉一聲,趾高氣昂的說,“我義父同意做手術,我們家屬也同意,但是,我要你跟我保證,手術絕對不可以出現任何問題,不然的話,你別想活着回去,我說到做到。”
阿離說完,重重地喘了一口氣,有誰知道,她一個小姑娘心理,積壓着多少東西?
王鵬覺得阿狸的話有點過分,對阿狸搖搖頭說,“不要太爲難趙醫生了。”
趙曉曉站在兩人的對面,揚起頭,十分堅決的說:“對不起姑娘,你的這個要求,我不能答應,任何手術都是有風險的,我不能跟你保證萬無一失,我會跟你保證,我一定會盡全力,至於我是否能活着回去?我想還不是你能說了算的吧。”
趙曉曉表現的不卑不亢,讓旁人看了,都十分敬佩。
“你……居然這樣說話。”阿狸突然伸出拳頭,看樣子是想和趙曉曉打一架。
趙曉曉冷眼看着他,並沒有躲閃,也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害怕。如果這一拳頭真的打過來,趙曉曉有足夠的把握去應對。
“你不服是吧,我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阿狸說着,伸手一拳就要打在趙曉曉的臉上。
眼看着拳頭就要升過來,趙曉曉正想要閃躲,那拳頭卻突然停止在半空中。
“住手!”
是王鵬握住了阿狸的手腕,他十分嚴肅的看着阿狸,“你不要胡鬧。”
“王鵬哥,怎麼說我胡鬧了,明明是她!難道你希望義父在手術中出現什麼失敗的情況嗎?他是我唯一的親人啊,就沒有了父母,我不能再沒有義父!”
阿狸說到這兒,突然就眼圈紅了,她的拳頭還被王鵬緊緊的握着,身子僵硬在那裡,情緒有些難以控制。
“我知道你很難過。”趙曉曉上前一步,握住了阿狸的拳頭,另一隻手握住王朋的手腕,讓他鬆開。
阿狸驚訝的看着趙曉曉。
“你不怕我再打你?”阿狸感覺到自己的手被趙曉曉的手握在裡面,這樣的溫柔是她從未體驗過的,她每天的生活就是打打殺殺,拳頭接觸的不是敵人的身體,就是訓練的沙袋。
“我很理解你的心情。”趙曉曉回想起自己在現代的時候,最疼愛她的奶奶,病逝在牀上,她是何等的心痛。
她醫術高明,而且醫院裡有着全國乃至全亞洲最好的醫療條件,卻無法挽回奶奶的性命,那種悲痛,痛不欲生。
“你理解我?”阿狸的情緒似乎好些了,拳頭輕輕的放下來,感受到趙曉曉的溫柔的時候,他好像也不那麼激動了。
“對,我理解你。作爲一個醫生我見慣了生離死別,但是每一個病人走進手術室的時候,我比家屬還要緊張。你知道嗎?作爲家屬,你們只需要在病房外面等着就好了,但是作爲一個醫生,我緊緊的拉着那個能夠救回病人的生命線,生怕它斷了。你不明白,如果失敗對於我來說是多大的傷害,這麼跟你說吧,最不願意看見病人出事兒的,就是醫生。”
趙曉曉的這番話,說的阿狸有些淚目,她被趙曉曉的話感動了,她走上前,輕輕的抱住了趙曉曉,說:“趙醫生,我相信你是一個好醫生,我也相信你能夠把手術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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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曉曉被他輕輕的抱着,小聲的說,“被人信任的感覺真好。”
阿狸點點頭,拍拍趙曉曉的後背說,“一定要盡力,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趙曉曉點點頭,伸手在阿狸的脖頸間摸了一下,湊到她耳邊說,“如果你信任我的話,你這個疤痕我能夠幫你去掉。”
“真的?”阿狸一臉不敢相信,作爲一個女孩子,哪能不在意身上的傷疤呢?更何況,這疤痕就在脖頸上,很容易被人看見。
“當然是真的,”趙曉曉堅定的說。
“那我們一言爲定,拉鉤!”
此時的阿狸,好像沒有了戰場上那副兇狠的樣子,也沒了沒有了平時酷酷的表情,倒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和趙曉曉拉勾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