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飛濺。
中年男子喉中暴出一聲堅忍地悶喝,他的左臂已齊肩補一劍斬下,斷口處血噴如泉,弄得他一身鮮血淋漓。可此人卻似視若不見,右手疾出,一把抓住裂日劍的劍柄。
裂日劍最終飲了人血,去勢這才減緩,並在中年男子的強力控制下,安靜了下來。
劍雖然停了下來,但劍身猶自輕顫錚呤不止。自劍中所透發出的滔滔怒意,仍如渲瀉不止的洪流一般,不住地向外噴發着。
如此之景,驚得衆人都是一陣目瞪口呆。就連凌風都在心中暗驚不已,幸虧自己剛纔以天賦靈力改變了裂日劍的軌跡,若是讓它讓準了方向,對自己展開一番不死不休的狂攻濫擊。自己就算不死,也會落得個如這中年男子一樣的下場。
那中年男子以犧牲一條左臂的代價,纔將不死不休的裂日劍給攔截了下來。這時,他以顫抖的右手,輕託着那柄飽含血煞之氣的裂日劍,向西門小慶遞呈了過去。
西門小慶已被剛剛發生的這一幕,驚得面如白紙,顫顫巍巍地看了那柄還在錚呤不止的裂日劍,竟然鼓不起勇氣來接。
他的一名隨從見狀,便走上前幾步,代他接下,而後再向劍體內輸入一股較爲平緩的靈息,這才平息了裂日劍的燒天戰意,安靜了下來。
中年男子交完劍,一顆懸着的心,這才落到了實處。然而他所受的傷,卻是容不得他有絲毫的鬆懈,立即有人取來療傷藥,爲他敷藥。
對於如此一位忠心救主的中年男子,凌風倒是充滿了無比地敬佩之情。不過,再看一眼那個西門小慶,又不禁爲他感到不值。
中年男子雖然未必是好人,但他卻能算是條漢子,可惜,他似乎跟錯了主人。這西門小慶,雖然貴爲西風城的儲君,卻絲毫不具王者氣勢。不僅狂妄自大,做事暴燥不計後果。更重要的是,在面對危險之時,他沒有一個做爲領導者的沉着冷靜,自己首先就被嚇得亂了陣腳,將來又何以領導別人?更何以治理國家?
看到西門小慶還沒有從剛纔的震驚中緩過勁來,凌風不禁露出輕蔑地一冷笑,道:“西門癩蛤蟆,這難道就是你所說的真本事?在我看來,你的真本事好像就是縮着頭做一隻烏龜罷了!”
“你!小子,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們西風城的人可不是好惹的。”西門小慶心中雖然震驚不已,但爲了維護西風城的面子,還是硬着頭皮硬頂着。
凌風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冷笑道:“西風城的人不好惹,小爺現在不正是惹了嗎?你又奈我何?”
“你!——”對於凌風,西門小慶可算是又怒又懼,但他的氣勢已全然爲凌風所奪,一時面對凌風的挑釁,竟然無言以對了。
而對於凌風的蔑言,西風城陣營中的年輕高手們,一個個露出了憤憤之色。有幾個人正欲出來與凌風一戰,卻被那斷臂的中年男子一把攔住。
中年男子冷顏一掃凌風,沉聲道:“閣下年紀輕
輕,便能有如此高深莫測之功力,着實令人欽佩。然而,我等分屬西風城,東天都兩大空間,此次來這裡的目的,也只是爲了參加論武大會的。若有何解決不了的,你我雙方可以在會場上分個高低,完全沒有必要進行私鬥。”
“你說得倒是不錯!”凌風點了點頭,正視了中年男子一眼,而後又將目光定格在西門小慶的身上,道:“我們東天都乃是魔域霸主之國,自然有着大國的泱泱大國的氣度。本來不想與你們多做計較。只因爲有人狗眼無珠,竟然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敢上前欲圖戲弄我家公主。對於這樣的人,你說我會與之客氣麼?”
凌風此言,分明說是指着西門小慶的鼻子罵娘,可惱這西門小慶雖然氣得渾身直冒火,卻再也無膽敢直接對凌風叫板,只在一旁氣得直翻白眼。
西門小慶當衆戲弄東天都公主之事,這中年男子自然也是看在眼中的。之所以未加阻攔,是想看看東天都這些人的底氣。在他眼裡,也存在着西門小慶同樣的想法,認爲東天都之主玄天魔帝銳氣已失,已經自知無能力來爭奪此次的論武大會。甚至國內已無精銳可派,其陣營中竟然沒見到一名高手。
他也想通過西門小慶的行爲,還試探一下東天都的反應。卻是沒想到,一顆小石子竟然激起了千重浪,東天都內隨隨便便出來一個一文不名的少年,就險些將西風城一國的儲君都給廢了。若不是他識機得快,後果當真是不堪設想。
凌風此次出手,無疑給了西風城這一羣人照面狠狠地一個巴掌,打得他們啞口無言。沒辦法之下,只得在滿場觀衆的嘲笑聲中,護着他們的少主西門小慶,灰溜溜地走了
見這羣人走了,現場立即爆出了一陣高似一陣的鼓掌聲。雖然,魔人的性情都較爲兇悍,不服管束。然而,在東天都擔任魔域霸主之位這些年,魔域還是一片祥和之境。可隨着西風城勢力的不斷坐大,陸續對其他空間的各種勢力強加施壓,使得人們都對之產生了極大的怨恨,但礙於西風城的強勢,才無人反抗罷了。
凌風不畏強勢,力挫西風城太子,這無疑給那些正在觀望的勢力們以莫大的鼓舞,更增加了他們抗擊西風城欺壓的信心。
凌風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舉動,竟然在衆魔人中到了如此轟動的反應。不用想,用不了多久,他凌風的名字,便會被整個魔域之人所傳頌。因爲,他是頭一個有膽氣狠狠給了西風城這羣惡魔們一耳光的人!
東方雪滿面喜色地走了過來,感激地看了凌風一眼,輕啓朱脣,吐氣如蘭道:“謝謝你,凌風!”
“沒關係的。”凌風朝之淡然一笑,道:“公主殿下,我早已說過,誰若是再敢欺負你,我絕對不會輕饒了他。”
東方雪的雙頰,立即映上兩朵緋雲。她微垂着頭,不敢正視凌風那一雙坦蕩若谷的眼睛。有些羞澀地說道:“不是讓你不用再稱我公主的嗎?”
“這個,對,我倒是忘記了。”凌風聞言,這才
恍悟過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和東方雪說完話,偶然擡頭,忽然看到焦屠正露出一副憂心忡忡地表情,看到自己,便向自己示意一番。要他過去細說。
凌風向東方雪打了聲招呼,便避開擁擠的人羣,向焦屠走了過去。
焦屠面色極爲凝重,看到凌風走了過來,卻並沒有似衆人一般,對凌風有半句的稱讚。因爲,在他看來,凌風身懷七脈聖體傳承,更擁有九天神帝的元魂珠及力魄珠,對抗一個靈師境的敵手,根本毫無懸念可言。
他所關注的,似乎是另一件令之大覺驚異的事。而這件事,凌風僅憑一眼看上去,便似乎已覺察到事情的不尋常之處。
“焦前輩,怎麼啦,發生了什麼事?”凌風愕然問道。
焦屠匆忙於兩人之外布出了一個語音結界,而後面露些許困惑之色,憂聲道:“凌風,我覺得這座龍空聖地有些古怪!”
凌風聞言,不覺一驚,急問道:“前輩此話怎講?”
焦屠皺眉想了一會,然後以手指着龍空縱深腹地,說道:“我剛纔以七脈靈識向山中探查了一陣,竟然無意中 到了神帝精魄珠的氣息。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這處魔族的龍空聖地,正是藏匿神帝精魄珠的凶地之一。”
凌風聽到此言,更是驚得雙目大睜,一臉不相信的神色。在魔域之中,竟然也能發現神帝七魄珠的消息?不是說七顆魄珠分別藏於幻靈大陸十大禁地之中麼?難道說,眼前的龍空聖地,竟然也算是十大禁地之一?
可是,究他所知的十大禁地,似乎只陷於人間啊,怎麼可能存在於異域之中?
焦屠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淡然道:“幻靈大陸,是由人,神,妖,魔,冥,海這六界共同組成的大陸空間。至於十大凶地或是禁地之稱,卻是自古以來便有,而說法卻是種種不一,每一界都提出了自己的大陸十大凶地之稱,然而,每一界提出的名稱地點又不盡相同。 你我所知的,可能只是人間所流傳的十大凶地。而事實上,先祖將神帝七魄珠藏匿的真正地點,是綜合分析了六界所有關於凶地或是禁地的說法,所列出來的最爲兇險之地。”
凌風聽到這裡,似乎有些明白過來,但同時又明白了一個極爲不妙的事實,憂聲道:“焦前輩,照你如此的說法,那豈不是說,你也不知七魄珠真正的藏匿之地?”
焦屠面上立即現出羞愧之色,十分 地說道:“我當年也是犯了與你一樣的錯誤,認爲先祖筆記中所提到的十大凶地都在人間。所以定出了幾個地點,如今看來,倒真是誤解了先祖的意思!”
凌風聞言,只覺得心都涼了一半。如果事實誠如焦屠所言,七魄珠真正的藏匿地點,是綜合了六界所有兇禁之地所做出的選擇。抑或說,其他魄珠都藏於其他各界之中,那他豈不是要走遍各界?
如果真是這樣,那事情的難辦程度,可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