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焦屠的心中也是焦急萬分。以前在人間時,受到眼界的侷限,他沒有想到這點,雖然在對先祖筆記做了一番深研,卻是沒有想到,先祖煉魂師所提到的十大凶地,可能並不是在人間流傳的十大凶地。雖然,他已經在人間的十大凶地之一——雲夢迷澤之中,找到了神帝的力魄珠。
其他的魄珠到底藏在什麼地方?
雖然,他們確定了七魄珠肯定在各界的十大凶地之中。然而,綜合起來,六界的凶地加在一起,卻是有六十個之多,他們有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真的去一個一個的去尋找嗎?
很顯然,答案絕對是否定的。
就算他們有這種毅力想要去一個個找尋,恐怕也沒有這種能力。暫時拋卻人間的兇禁之地不言。其他各界的凶地,哪一處不是生靈禁入的極兇之地?就連各界的靈脩大能都不敢輕易深入其中,他們又怎麼可能身涉其中探險?
而就在兩人被這一問題深深困擾之時,凌風突地心念一動,面露欣喜之色,道:“焦前輩,我看這件事情還有很大的轉機在其中。或者說,關於其他神帝魄珠的藏匿之地,根本就不用我們刻意地去尋找。”
“凌風,你此話又是何意?”焦屠面露惑色,疑聲問道。
凌風坦然道:“焦前輩,你仔細想一想,我們是怎麼來到魔域的?”
焦屠沉目細思了一會兒,忽而豁然開朗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倆是受到先祖的指引,纔來到魔域的?”
“不錯。”凌風點點頭,道:“當日經過雲夢迷澤水下的空間隧道,我就猜測到,必然是受到煉魂師的指引。如今看來,煉魂師指引我們前來魔域,正是爲了來龍空聖地取走神帝精魄珠的!焦前輩,你不妨再深想一下,等我們取到了精魄珠,你的煉魂師先祖,是不是會指引我們前往下一個藏匿着神帝魄珠的兇禁之地呢?”
“你說得很有道理。”焦屠認真地點了點頭。雖然,他此前於此之中並沒有想太多。可經過凌風這樣一分析,一切的疑惑便頓時迎刃而解。現在,既有先祖在冥冥之中的相助,他何愁此事不成!
兩人商議已定,決定今晚就趁着夜色進山。既然他們已經感覺到了精魄珠的存在,取珠之事便耽擱不得。爲怕引起衆人的懷疑,焦屠便折去了佈於其外的結界,跟上東天都的衆人,故意再聊些不相干的話題。
文清揚帶着衆人,將龍空聖地的外圍基本上轉了個遍。至於縱深腹地,衆人都知道那是魔域十大凶地之一,也無人膽敢枉自向那裡踏足一步。
東方雪本來的一腔興致,也全被西門小慶所滅,大致走過了一遍,便回到了東天都駐龍空聖地的住處,休息去了。
夜色,很快地降臨在這塊並不安寧的魔域大地上。
凌風收拾停當,悄悄地推開自己的房門,並在門外布了一層惑人耳目的結界,準備前往與焦屠約定的地點,共探龍空山禁 區,取出神帝精魄珠。
當他行經東方雪的房前時,心中竟然莫名地產生了一種不捨的情緒。雖然說,他在魔域之中,也不過只想做暫時的逗留。然而,毫無疑問,在這魔域之中,給他留下最美好印
象的,無疑正是這位善良美麗的魔族女子。
他心裡很清楚,一旦自己能夠成功進入龍空山禁地,取到了精魄珠之後,便很有可能被煉魂師指引到別處。也有可能再也回不了魔域,再也見不着東方雪了。
說不上爲什麼,對於東方雪,他有一種既單純又複雜的情感。他說不出這是何種感覺,總之,他覺得這位魔族女子很是與衆不同。
東方雪房中的燈還在亮着,這說明她還沒有入眠。
此刻,這位美麗的魔族女子,正在想些什麼呢?
凌風佇足於東方雪的窗下,腦子裡不時地浮現出東方雪的音容笑貌,想到自己可能再能見不着這位美麗女子了。凌風的心中,不知爲何,竟然生出了一絲難捨與苦澀之意。
是不是該進去向她道一聲別?哪怕只是看她一眼也已足夠!
凌風只覺得自己的雙腳,似是被什麼東西死死粘住了一般,任憑他心中生出如何的暇思,卻還是難以移動半步。
怎麼辦?到底該如何抉擇?是進去坦然向她道別,還是就此默然離去,不辭而別?
凌風心頭升出無數遍的思慮,可到最後,還是由心底發出一陣暗歎,不由自主地擡起腳,搖了搖頭,向回走去。
他與東方雪,只能算是萍水相逢,雙方只是於生命中的某個支點相遇,就註定着會於生命中的某個叉點分離!
這世間,多情本就是無比煩惱之事。若是被情感所擾,那絕對會是煩上加煩的事!
凌風苦笑一聲,邁開沉重地步伐,正欲離開東方雪的門前。突然聽到遠方有兩道急掠而過的風聲響起。他心中警兆大生,急忙閃身至暗處,擡頭一看,只見頭頂之上,有兩個黑衣蒙面之人,正凌空踏月而來,又如燕子抄水一般,泊身於東方雪的屋頂之上。
“這兩個夜行人到底是什麼人?看他們的舉動,似乎是爲東方雪而來。”在暗中注視着這兩個人,凌風心中大爲疑惑,剛想要離開的想法,也生生地被這兩個不速之客所切斷。
觀此二人的來意,顯然是來者不善。十有八 九是想對東方雪不利。
凌風曾經說過,誰若敢對傷害東方雪,他就絕不會輕饒。這兩個傢伙如此鬼鬼祟祟的,想要對東方雪下手,毫無疑問就是凌風要處理的對象了。
不過,凌風的頭腦中轉過了許多念頭,想到此前東方雪也曾受人所襲,難道就是這兩個夜行人所爲?他思索了一會,決定先弄清楚這兩個傢伙的底細再說。
那兩個蒙面的夜行人,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行蹤早就被人收入眼中。落到屋頂上之後,還警戒地向四處察看了一番,見並沒有什麼動靜,這才放下心來。由一人放哨,另一人輕輕地揭開屋瓦,取出一個吹筒,對着下邊吹去。
看到這一幕,凌風氣得牙根直癢。這兩個小賊,如此膽大妄爲,竟然敢在這種重重戒備之下,前來暗算東方雪!
而就在凌風氣惱之時,一個夜行人已經跳了下去,將被迷暈的東方雪給背了上來。然後,兩人一點頭,便展開身法,向暗夜裡縱去。
凌風只得暫時將與焦屠的約定放下,躡足跟了上去。
他很清楚
,這兩個人,最多隻是受命而來的嘍羅。他倒想看一看,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膽,敢向東天都的公主下手!
跟着這兩人奔行了大約十里之途,卻見兩人將東方雪背到一處山腳下的小屋之前。
小屋裡亮着燈,兩人相互間一點頭,走上前去,敲開了門。
凌風也不遲疑,收攏氣息掩近屋前,點開窗紙,向內窺探着。
屋內微弱的燈光之下,除了那兩個夜行人之外,竟然還有兩人。
這兩人的長相雖然並不可怕,然而凌風看到他二人之後,卻是禁不住大吃了一驚。
原來,這兩個正在屋裡坐等消息的人,正是太子東方暮和司徒弱水!
看到這兩人,凌風此前的疑惑也立即都迎刃而解。東方雪曾經說過,她認識傷害她的人,卻是死活也不願意說出此人是誰。
原來,這個暗地裡對東方雪下手之人,竟然是她的大哥,太子東方暮。
東方暮與東方雪雖非一母所生,但至少也是承襲了玄天魔帝東方無恨的血統,有着無可磨滅的親情。東方暮喪心病狂,能下自己的親妹妹下得了手。然而,東方雪卻無法舍卻這份親情,即使是明知是他所爲,也要爲東方暮掩蓋事實。
然而,令凌無比氣惱的是,這東方暮何以如此無恥。一次沒有得逞,竟然還敢第二次向她下手?難道說,他有什麼把柄被東方雪抓在手中?
屋中,司徒弱水手搖摺扇,掃了一名夜行人肩上的東方雪一眼,道:“後邊沒有尾巴跟來吧?”
“司徒公子且請放心,我兄弟二人辦事,素來乾淨利落,絕不會被人發現行藏的。”一名夜行人拍着胸膛,大大咧咧地打起了包票。
“真的嗎?”司徒弱水面上閃出一種怪異地笑容,目中透出的 光,令兩個夜行人只覺得一股寒意直接逼胸而來。
“自,自然是真的。我,我們兄弟做事,司徒公子您難道還不放心嗎?”被司徒弱水那種欲要吃人一般地眼神看得心中有些發毛,兩個大漢對視一眼,有些難堪地說道。
“放心!你們做事,本公子又怎麼會不放心呢!”司徒弱水手中的摺扇如行水流水一般地輕搖着,臉上的詭異笑容卻看上去越來越恐怖,道:“把她放下吧,本公子要重賞你們。”
聽到可以得到重賞,兩名夜行人大喜,急忙將昏迷中的東方雪放下,四隻眼睛都欲笑眯了縫,口中連稱多謝。
他們正眼巴巴地等着司徒弱水獎賞他們,卻冷不防司徒弱水的臉色倏地一變,仿如一下子從財神爺,變成了死神。臉上盡是殺人的黑線,冷喝一聲:“本公子這就送你們去地獄討要獎賞。”
說時遲那時快,司徒弱水手中本來還在慢搖的摺扇,竟然如同一隻飛輪般,從他手中飛旋而出,呼嘯着劃過道道光圈,斜斬向兩名夜行人。
這兩名夜行人的修爲在靈師境,若是正面抗擊,說不定還能擋住一時。誰料兩人都被司徒弱水的話所誘,全然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過河拆橋,殺人滅口。一時全無防備之下,瞬間着了司徒弱水的道,被疾旋而至的摺扇劃斷了喉嚨。甚至連震驚地慘呼都沒來得及發出,便雙雙被司徒弱水斬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