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胸……”
聽到“甲兄”這個稱呼的瞬間，跑堂小哥真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就不能換個好聽點兒的稱呼？？非得這麼叫我？？”
“哈，顯得比較正式而親切。”張野笑道，“明天陪我走一趟唄。這次付錢，出場費多少你只管開口，事成之後一定如數奉上。”
“哦？”小掌櫃插嘴道，“以張先生的信譽，就不先交點兒押金什麼的？”
“以咱們的關係，還用得着交押金嗎？！”張野大手一揮，“江湖兒女，哪來那麼多破規矩！成與不成一句話的事兒，一個點頭，風裡雨裡我都等你！”
“不成！”
跑堂小哥把眼皮一擡，一句話給得乾脆又利落。
“……我都說付錢了，就不能給咱點兒面子？？”張野扶着額頭苦笑道。
“大哥，我這纔剛從瓊林回來……勁兒都還沒緩過來……你真當我是鐵打的金剛啊？？連着番兒折騰我？你有這個精力我沒有啊！拜託體諒一下靠體力賣命的勞苦大衆啊！”
跑堂小哥忍不住怒吼道。
張野的這所謂的“出任務”說白了誰不知道是拉攏他當打手啊……
這種擺明了吃力討不着多少好的事情，能一口應了他那才真的是腦子有坑！
“不是大哥不體諒你。”張野飽含真情的握住了他的手，隨後被身爲鋼鐵直男的小甲一把甩開，“實在是我身邊人手不夠，無能爲力了纔想到來找你幫忙。大家同舟共濟了這麼長時間，風風雨雨都經歷了過來，眼看陽關道走到了獨木橋，你就忍心讓我一個人渡過？？”
“你可打住吧你……”
他的動情告白換來的是小甲比珍珠還白的眼白。“你張野這種人我還沒看透嗎？跟我談交情也太虛僞了吧，不是看上了我這副能打的體格你還能這麼聲情並茂？？”
“說吧什麼事兒。”
罵歸罵，罵完了真要幫忙的地方跑堂小哥還是選擇沒好氣地瞪了張野一眼。
“明天，陪我走一趟蜀山鋒海。”張野嘿嘿一笑，像是早就吃準了他這副反應。
“鋒海？？你瓊林去完了你又要去鋒海？？”跑堂小哥不可置信的看了看他，“恕我冒昧的問一句你老人家的真實意圖到底是什麼呀？接下來是不是劍堂、撥雲殿，最後還要拉上一幫人去攻打無極閣啊？？”
“跟了林九一段時間，你這個吐槽功力見長啊。”張野苦笑。
“謝謝誇獎。”跑堂小哥點頭，仍然不改驚愕的神情。
“這次還真不是我的意思，而是有人委託我一探鋒海腹地。”張野正色道，說完，取出了從清河掌門那兒順手搶過來的山川地形圖。
畫軸一字排開，平鋪的紙面上，立時現出了一副經過張野標記後更爲醒目的陣圖來。
而在兩人齊齊投來的不解目光中，張野淡淡說，“明天我會應約前去破陣，爲防止人手不足、力量不夠，所以還請老哥一定施以援手。”
“這地方你確定是鋒海？”跑堂小哥擡頭看了他一眼。
“確切的說，鋒海腹地，蜀山禁陣。”張野點頭，沒有絲毫要隱瞞的意思。
“你先老實說你要乾的到底是什麼事情。既然是禁地，什麼時候又輪到咱們幾個妄闖了？”跑堂小哥皺眉。
“這件事本來沒有讓你們知道的必要，知道的越少，其實對你們越是有利。但如果你們一定要問，爲了防止意外發生，我肯定會說。”張野微微一頓，像是在等待這兩人的反應。
“你說吧。不說別指望我會答應幫忙。”跑堂小哥冷笑。
“好。委託我的人，是蜀山現任掌門。”張野深吸了一口氣。
“蜀山現任掌門，委託你前往蜀山禁地？？”小掌櫃一陣蹙眉，露出了一個神情扭曲的笑容，“爲什麼？？”
“因爲他需要禁地中的一套劍法。”張野回答，語氣平靜。
“看來又是個試圖偷學禁術的。”跑堂小哥一聲冷笑，很顯然這個“又”，是在暗指此前的李星雲。
“唯一的問題，”小掌櫃問，“這件事情，李星雲前輩知道嘛？”
她直視着張野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到一絲陰謀的痕跡——然而，並沒有。
“不她不知道。或者準確的說，暫時不知道。”張野回答。
“好的，看來又是你張先生私人謀利的好交易。”小掌櫃冷笑。“不準去。”她的語氣斬釘截鐵。
“你看到了？”小甲聳了聳肩，“不是我不想，是管事兒的不讓我去。”
“……”張野愣了半秒，“爲啥？我事情都跟你們說完了你們才說不去？這不擺明了坑我嗎？”
“危險的事情陪你玩一次也就夠啦，次次都這麼危險，我就這麼一個好哥哥，給你弄沒了咋辦？”小掌櫃看了他一眼，說這話時彷彿小甲入魔時的景象還歷歷在目。
“也好吧。省得你們陷入危險。”
張野想了想覺得挺有道理，於是說了聲告辭，轉身打算離開。
“那個……你就不多勸一勸？？？”
他人還沒走到門口，身後的小掌櫃卻突然不淡定地叫出了聲。
張野回頭了。並且一臉怪笑地看着小丫頭，意思是這裡頭有戲。
“說吧你要開什麼條件。”
他坐下後也不繞彎子，開門就是正題。
這丫頭顯然想讓小甲過去但又不甘心讓他白白地過去，張野嘴上說的好聽時候會付錢，但這種半開玩笑的性質下說出來的承諾，傻子纔會當真。
“第一個條件——我要眼下就能看到的實際收益。”小掌櫃神色一轉，“張野，你能承諾給我們什麼好處？”
“開口就是好處？你這個談話風格，很得我的真傳啊。”張野苦笑，“沒有好處，因爲這個禁地的特殊性，我自己都不知道這一趟下來到底能撈到啥。但是我和那人承諾在先，臨時反約不符合道義，而且——作爲奇門遁甲一脈的傳人，我坦白說這麼複雜的陣法，其本身對我的誘惑力並不下於那套禁絕劍術之於清河掌門。”
“哦？你們事先談交易的時候，清河掌門就沒有許諾你任何好處嗎？”小掌櫃笑着問。
“有。”張野無比老實地點了點頭。“瓊林一訪的特權，六塊上品鑄材，以及一瓶十二粒朝元丹。”
“你要鑄材幹嘛？？”小掌櫃不解。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吧……私人愛好不行啊……”張野翻了個小小的白眼。
“鑄材我就用不着了，那個朝元丹，我們要一半。”小掌櫃伸出了一隻手。
“成交！”張野點了點頭，無比干脆的拿出白色玉瓶往桌上一拍。
“第二個條件，”小掌櫃頓了頓，“這趟你們要帶上我。”
“……”
“……”
沉默的不僅僅是張野，也包括了一直默不作聲的跑堂小哥。
“你去那兒幹嘛呀……觀光旅遊啊……”張真人的嘴角微微抽動。
“不然你們一個個全都出去玩兒了留我一個人獨守空房是要寂寞死我嗎？”小掌櫃微笑地看着他。
“我很好奇你爲什麼要用‘獨守空房’這個詞。”張野眉頭一緊笑容尷尬。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想讓小甲出門，這趟必須帶上我一起。”小掌櫃呵呵一笑，雙手環抱就是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
“不行，太危險了。我不跟你開玩笑，這一趟的兇險連我都無法事前做出評估。帶上小甲就是爲了防止意外增加勝算，你本身沒有任何實際戰力，如果在裡面出了問題往小了說我沒辦法跟小甲交代，往大了說後續連鎖反應誘發團滅都不是沒有可能！別的條件都能答應你，這個不行！”張野一咬牙，眼看着已經和跑堂小哥達成了統一戰線。
“張野，我漂亮嗎？”
小玲兒甜甜一笑，看着張野突然用一種惑人心神的眼神說道。
“……”
張野乾嚥了一口唾沫，沒弄明白她想幹啥。
……太小瞧你張先生了吧……在下大風大浪什麼沒見過，正所謂“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單憑你這點小本事想讓我服軟，未免也太瞧不起我的定力了吧。
“你想幹啥。”他黑着一張臉問。
“沒啥，我只是在想你會不會喜歡上我。”小掌櫃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地說。
這話說出來張野那邊還沒什麼反應，第一個炸毛的人卻是跑堂小哥。只見他一臉愕然地看着張野，隨後蔓延上來得怒火彷彿在宣誓“你有種點個頭，我下一秒讓你哭出聲”。
“你想多了吧……”
張野乾笑了兩聲，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很明顯，對他的證詞，跑堂小哥那邊基本已經是不予採納了。
卻見小掌櫃搖了搖頭，“那不合理啊。你說自己都說了那地方那麼危險，爲了保護我不讓我過去，可你這千方百計把小甲往那邊引是幾個意思啊？怕不是想先借機害死小甲，隨後回來霸佔我，實現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好你不用說了。第二個條件我答應。”
張野伸出了一隻手，打斷了她看似漫不經心的“邏輯推斷”。一旁的小甲早已經將長刀架上了他的脖子，再讓這個女人說下去，會發生什麼事情可想而知。
她自知在理論層面無法說服自己，所以用這種手段控制住小甲的行動。
無解，無敵。
這份智商，對得起早前張野送給她的“智將”稱號。
“你答應了？”小甲開始冷笑了，“那她的安全問題你怎麼保證？”
“這個我自有辦法，你們不用擔心，明天，等我的消息即可。”張野看了他一眼，深感挫敗的走向了房門。
可怕的女人。
他在心裡一陣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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