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婧安然的坐在銅鏡前,看着銅鏡中模糊的自己的面容,她有些悽然的一笑,自此以後再也沒有辦法以這幅面容見世人了,現在竟覺得頗有幾分惋惜。用這幅面容活了二十多年了,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大起大落之間,她成長了起來,變得沒有那麼衝動,也沒有那麼的無知了,但是心中的哀傷卻變得如絲般稠長了。再也不能心無旁騖了,從此以後她要做一個心如鐵石得人,在這個地方,如果心存善念,只會死的更慘。雖然這個道理她很早就知道了,但是她一直以爲在這個地方還是會有一絲善意是存在的,所以即便遍體鱗傷她也沒有一絲的後悔,但是現在她步步退後,卻還是被逼得無路可走,所以她不能再心慈手軟了,否則在這地方她遲早要被五馬分屍!
素瓷站在她的身後,手中拿着一張相面膜一樣透明的東西,眉眼間有着說不盡的爲難:‘舒姑娘,在用這個東西之前我要告訴您的是這個東西本身製作方法就很困難,所以而且還很容易壞掉,所以在做這個東西的時候,我加了一點別的東西進去,這樣的話可以讓麪皮長久粘敷在臉上不會掉下來,不會露餡,但是這個東西也極具毒性,用的時間久了臉就會長出紅斑,所以這個東西一般情況下很少有人用。’
‘但是在那種情況下,我若是不用的話,我會死的更慘。素瓷,你不用擔心我,相信這個東西對我來說沒有什麼作用。’好歹她也是二十一世紀穿越來的人,在現代她每一年打得預防針可是數不勝數,非典時期那麼厲害的毒性都沒有傳染上她,這個小東西怎麼會難得到她?舒婧伸手接過那張薄薄的麪皮,輕輕地撫摩着,道,‘真是沒有想到,原來古代的人皮面具是這麼個樣子的啊?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就是不知道是怎麼做的。素瓷,我真是佩服你連這種東西都做得出。以後這就是我的第二張臉了,我可要好好的保存着,否則以後我就沒法活了。來,幫我帶上吧。’
素瓷接過這個麪皮,猶豫了一下,還是爲她戴上了。那一層薄薄的溼涼的東西一敷在臉上,那種清涼的感覺一下子充斥了舒婧的整個鼻腔,舒婧舒服的喟嘆一聲,道:‘我還以爲戴上之後會刺鼻難聞,沒想到竟會這般的舒服。素瓷,我不得不說你的手藝真的很好,真的很舒服。’
素瓷做好最後的步驟,信步走到了舒婧的面前仔細地看着,良久才道:‘好了,貼好了,你自己看看吧。’
銅鏡轉到她的面前,舒婧望着鏡子裡自己那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不敢相信的撫摸着:‘這真的是我的臉嗎?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真好,這樣我就可以做我自己想要的做的事情了。’
‘舒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
‘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其實殿下他是個好人,他在這個皇宮裡孤軍奮戰了這麼多年,除了他自己,沒有人可以幫到他。雖然皇后娘娘是一國之母,但是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淡泊名利,對於皇位她一直覺得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所以太子可以依靠的只有他自己。你要知道任何一個生活在那種環境下的人會長出什麼樣的心呢?你不該怪他太多疑了,只是在這裡呆久了,防備之心要重一點,但是他並不是個壞人。’
‘我知道。所以呢?’
‘求姑娘不要傷害殿下。’
‘我的目的只是救出我的妹妹。’
‘那就好。’
‘素瓷,你們好了嗎?’外面傳來了司馬媛春的聲音。素瓷微微一回頭道:‘娘娘,好了。’
門應聲而開,司馬媛春緩緩走了進來,看到舒婧陌生的臉龐時,不由得驚訝出聲:‘妙,真是太妙了!素瓷,謝謝你幫我!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貼身女官了,我們的利益關係很明顯,所以我們都只是有所圖,如果有一天事情敗露了,我會以我家族的利益爲先,你明白嗎?’
‘我當然明白,你們這種皇室之人不都是爲了這一個目的嗎?太子妃,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宮了?’
‘回宮?回宮做什麼?一旦回去了,就很難再出來了。’
‘但是如果你想要和你想要愛的人在一起,首先要做的就是那個人是否是真的愛你。現在我們回宮就是爲了驗證這個事情。他若是愛你,就一定會和你一起遠走高飛,但是如果不是,你也就沒有必要爲了這個人而堅持什麼了,你說對嗎?’
‘也是。’
‘那麼現在太子妃可以回宮了嗎?’
司馬媛春的嘴角微微上挑,道:‘我說不過你。我們走吧。’
‘諾。’素瓷轉身走了出去,司馬媛春與舒婧對視一笑,這一次她們的路很一致。‘舒婧,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你應該說的是,劉閎,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纔對!太子妃,我們的戲要從明天才能正式開始呢!’
‘我會洗目以待的。’司馬媛春微微一笑,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