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孩子在一個冬日出生了,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兒,劉徹很高興,雖然只是個女孩子,但是他還是當即爲她取了名字——劉妍,稱衛長公主,封地當利,又稱爲當利公主,可見劉徹有多麼的歡喜。他顧不得產房的不吉利,直奔進來,握着我的手,欣喜得道:‘子夫,你知道嗎?我做父親了!我有孩子了!子夫,你真是太偉大了!你知道我們的女兒有多可愛嗎?子夫,我要封你爲夫人!’他說風就是雨的立刻下詔,並昭告天下新生的公主的名諱,舉國同慶······
我躺在牀上,看着他那麼的高興,心裡也溢滿了甜蜜,這纔是一個家吧······
我知道此刻的皇后娘娘一定氣得快發瘋了,她肯定在想盡辦法要置我們母女於死地!很好,就藉着這樣的一個機會扳倒皇后,那麼這個後宮就是我的天下了!
恰巧竇太皇太后崩,竇家的地位也一落千丈,連帶着館陶長公主的地位落了下去,劉徹終於可以親政了,再也不用看陳阿嬌的臉色小心翼翼的生活了,於是他的第一件事便是廢黜了許多官員,而立新的官員。我知道這是我的一次機會,趁機在朝中樹立自己的人脈的大好時機。
我想到了我的同母異父的弟弟衛青,他一直在平陽公主的府中做車伕,雖然出生不高,但是文武全才。幼年時在生父的家中生活過,常常看一些書籍,但也正是常常偷看書,忘記了自己手中的活,屢屢被打。有一次他看書看得太入迷了,竟把馬弄丟了,生父便非常的生氣,四處追打他,也正因爲如此,他後來來到了我的身邊。這個弟弟雖然和我不同父,但是非常的懂事,對我也很尊敬看,我們姐弟兩人相處得到也很融洽,不如就趁此機會讓皇上封他一個官職。
我打定了主意,擡眼望着窗外的夜幕,心裡想着,這個時辰了,皇上應該要來了,便梳洗打扮了一翻,端坐在案前等待着他的帶來。燭臺上的紅淚一滴一滴的低落,堆積在燭臺上已經很厚了,夜色漸漸深了,連一點動靜都聽不到了······
透過窗子,我看着外面的風景,已經將近子時了吧?外面守夜的宮女香蘭進來了,道:‘娘娘,您快些歇着吧,天都這麼晚了,陛下不會過來了!我聽皇上身邊的公公說,皇上今晚在皇后娘娘那裡······’
去皇后那裡!我心中一驚,難道是皇后又得寵了?不可能!皇上素來看皇后不順眼,卻礙着太皇太后的面子,沒有廢了她,如今太皇太后死了,陳阿嬌的唯一靠山也倒了,皇上沒有趁機廢了她已經算是給她面子了,又怎麼回去寵幸她呢?劉徹是個極好面子的人,以前他沒有實權的時候沒少吃他們的苦,受他們的白眼,如今怎麼會呢?難道是傳言有誤?但是是從皇上身邊的貼身侍官身邊打聽來的,應該不會差太遠,皇上去陳阿嬌那裡,究竟是爲了什麼?
‘下去吧,我再坐一會兒······’
‘諾!’香蘭緩緩退了下去,將門關了起來。我緩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樹影搖動,心中也是一片悵然。劉徹今晚不過來了?爲什麼自己的心裡好難過?就好像自己心愛的東西被人搶走了一樣,心裡好空,好落寞······我不是說過不再以他的嗎?我愛的是張騫啊!不是劉徹,不是劉徹!
我徹底崩潰了,在這個無月的夜晚,內心奮力地掙扎着,疼痛使我看不清自己的內心,我的心裡到底愛的是誰?是劉徹?還是張騫?淚水驀然劃過眼角,冰涼的跌落在地上······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腳步輕盈地走進來了一個人。我連忙擦掉眼角的淚水,道:‘不是說了嗎?讓我一個人靜一靜,誰都不要來打擾我······’
‘連朕也不能打擾你嗎?’劉徹驀然抱住了我,腦袋深埋在我的脖頸裡深嗅着,‘這麼晚了,在等朕嗎?’
我的身形一下子僵住了,這麼曖昧的動作讓我悄然臉紅。我沉默地點點頭。劉徹卻又道:‘那你爲何哭泣?’我不說話,他扳過我的身體讓我面對着他,他的目光那麼深切,直看到我的心底,‘不要騙朕,朕都看到了,你流淚了······這眼淚是爲朕而流嗎?’
他一口一個朕讓我聽得頗爲不痛快,便道:‘這眼淚不是爲皇上而流,而是爲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親劉徹而流!’
劉徹愣了半天,突然大笑道:‘是啊,現在我是你的丈夫,是妍兒的父親,在這個家裡,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子夫,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讓我有一個完整的人生!’劉徹突然又認真了起來,這個巨大的轉變讓我不適應,他一把抱起我道:‘子夫,我答應過你的,要讓我們的兒子成爲太子!現在我們就一起努力地造太子吧!’
紅暖紗帳散落一地,掩蓋了一室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