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向風商量好晚上過來,我們便坐在車裡默默的等待着。過了一會兒,那女人買菜回來了。我連嗅加看,並且藉助羅盤,把菜籃子裡的菜,肉,包括佐料,調味品,逐一檢查了一番,沒有問題…
在這女人家吃過午飯,我便起身告辭。
“你們走了,等他回來了,晚上我怎麼辦?”
我心說,這我能怎麼辦?總不能,你們兩口子睡覺,我在旁邊坐着守着吧?…我安慰這女人說,就她男人目前的狀況來看,不會傷人,讓她儘可放心。如果實在不敢在家裡睡,就去賓館將就幾天。總之,我們會盡快想辦法把他男人身上的邪氣給驅除掉。
離開這女人家以後,我和向風兩個便去了朱賓他們那大雜院。除了兩個守護小九的人以外,其他人,包括朱賓,都出門尋找那建築去了。
黃昏時,朱賓他們回到大雜院。晚上自然好酒好菜款待我和向風,不在話下。吃飽喝足,抽菸喝了會兒茶,看看已經十點多了,我們決定出發,去那菜市場。
我和向風都喝了不少酒,不能開車,車便扔在了朱賓他們大雜院裡,我們帶上東西,打車過去的。
來到菜市場所在的那條老街的街口,我們從車上下來,走了進去。昏暗的路燈光,把我和向風兩人的影子拉的長長的。這條街晚上很靜,店鋪之類,大多都已經打烊關門了。只一家小飯館,還有燈光透出來。飯館門口,一隻渾身髒兮兮的小狗,正在聚精會神的‘嗒嗒’舔吃着盆裡的食物。
順着街道走了一會兒,往右一拐,我們來到菜市場。這菜市場雖然頂上蓋有防雨棚子,但沒有門,裡面黑咕隆咚的,地上殘留着不少垃圾和菜葉子。一個個空蕩蕩的攤位,冰冷的橫着,那些門面,則拉着白花花的卷閘門。
酒勁涌上來,我有點暈暈乎乎。和向風兩個,坐在一個攤位上,每人點上一根菸,忽明忽暗的菸頭火光,映着向風冷峻的臉。如果有人過來,看到這菜市場裡坐着倆人,肯定會嚇一跳。
“阿冷,走吧,帶我去看看你白天發現印痕的那地方。”
“嗯…”
我把菸頭摁滅,打了個酒嗝。
來到那家賣滷肉的門面前,我停住腳,“就是這裡…”
我用手往下撫了撫肚子,籲一口氣,和向風兩個蹲下身,用手機照着看。只見原本有印痕的那地方,已經看不出什麼了。而牆根處原本粘的那塊口香糖狀的東西,也不知哪裡去了。向風把羅盤從包裡面取出來,靠近地面,指針出現輕微的擺動。但這不能說明,有邪物來過這裡。像菜市場這種地方,每天殺雞宰鵝,再加上各色各樣的人走來走去,本身磁場就有點亂。
“嗚…”
“你幹嘛?”向風問。
“晚上吃撐了…呃…”
向風笑了笑,搖搖頭。
我站起來,朝四處黑暗裡看了看。
“要不,咱分頭到各處檢查檢查?”我問。
“也好。”向風說。
就這樣,我和向風東走西看了一圈,回到原地碰頭時,已經將近十二點了,什麼也沒發現。跨過距離這門面不遠的,一條窄窄的排水溝,我一屁股坐在了一個攤位上。心裡想,這菜市場裡,到底有沒有不乾淨的東西?
“阿風。”
“嗯?”
“過來抽支菸,歇會兒吧…”
向風跨過來,從我手裡接過煙,我正要幫他點時,他忽然低聲道,有人來了。
“人?”我一驚。
“過來。”
向風說完,用手輕輕一按,便從這攤位上躍了過去。我也急急忙忙的躍過,蹲在了向風旁邊。
“噓…”向風說。
這時候,我已經聽到了腳步聲,小心翼翼把頭探起來。只見一個‘黑影’,晃晃悠悠的朝這邊而來…看身形,這是一個人…
這人來到正對我們的,這家門面的門口,蹲了下來,然後,便是‘嘩嘩啦啦’開鎖的聲音。
“什麼人?!”
我一聲大喝,跳過這攤位。那人‘哎呦’,栽倒在地。摸出手機一照,卻是白天時,和我打過交道的,那個小夥計。
“大哥,你們要…要錢,我身上只有一百多塊,還有個沒電的破…破手機…”
我呼了口氣,“你起來,我們不要錢。”
“那你們要什麼,不要錢難道要…要色?兄弟我可是男的呀,再說還有痔…痔瘡…”
我有點想哭,“什麼亂七八糟的,你看看我是誰…”
說着,我把手機放在下巴底下,屏幕往上一照。
“媽呀!鬼!”
“你再仔細看看!”
這小夥計壯着膽子,盯着我上下看了看,“原來是,是你呀,你怎麼…”
我指指向風,“我和我這個兄弟,過來有點事。你起來,我問你,你們這菜市場,最近有沒有發生過什麼怪事?”
“怪…怪事?”這小夥計搖搖晃晃站起身。
“嗯。”
“沒有啊。”
“真的?”
“嗯,這菜市場,能發生什麼怪事?”
我和向風對視了一眼,“那你這大半夜的,跑這裡來幹嘛?”
“我在附近喝酒,一直喝到現在,懶的回住處,尋思着,到這裡來將就着睡一晚上得了…”
至於這處門面,小夥計說是他姑家的,他幫忙打理。心神安定下來以後,這小夥計打開卷閘門,把我們讓了進去,並且每人給我們倒了杯水。在他這店裡坐了一會兒,我考慮着,等下和向風兩個,在這菜市場裡再找一圈,如果還是沒有發現,我們就回去。
“你們在這裡坐會兒啊,我出去撒泡尿。”小夥計說。
我笑了笑,指指上面懸掛的滷味兒,“你就不怕,我們拿走你店裡的東西?”
“你倆要是壞人,剛纔三拳兩腳就把我揍扁,然後拿了東西走了。”小夥計笑道。
“那你去吧。”
小夥計走了以後,我說道,“如果那男的,不是由於吃了從這菜市場裡買的東西撞邪的,那他是由於什麼撞邪的?”
向風搖了搖頭。我陷入了沉思,好一會兒,我回過神,朝外面望了望。
“哎?這小子跑去撒個尿,還沒回來麼?”
“沒有,我也在奇怪…”
又過一會兒,那小夥計還沒回來。
“這小子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我嘟囔說。
向風看了看錶,“阿冷你守着店,我出去看看。”
“行。”
向風從包裡拿了幾件法器,往口袋一裝,走了出去,片刻,腳步聲便聽不到了。偌大一個空蕩的菜市場,就只剩下了我一個人,非常靜,不知哪裡,隱約傳來滴滴答答的水聲。
時間過的極慢,我感覺向風已經去了好久了,看看手機,還不到十分鐘。百無聊賴中,我東張西望,只見櫃檯底下放着一卷舊報紙,隨手便拿了起來。
展開看完一頁,我用手指沾了點唾沫,捻動幾下,隨着第二頁被我一下掀開,我聽到‘嘩啦’一聲響。怎麼這麼大聲?…我把眼睛湊向這報紙,耳中聽到又是‘嘩啦’一聲,原來,聲音是從外面傳進來的…
“阿風,是你回來了麼?”
我試探着問,沒有迴應,不由心有些發緊。我站起來,將七星劍從包裡抽出,我提起包,走了出去。
四顧一望,黑乎乎的一片。我正猶豫時,又是‘嘩啦’一聲,這次我聽清了,那聲音,是從我的右方遠處傳過來的。
“什麼人?”
問完,我沉住氣,緊緊握着七星劍,踩着腳下硬邦邦的地,走了過去。前面介紹過,這菜市場面積挺大,爲了不發出聲音,我走的很慢,每落一步,都很輕。這樣走了一會兒,我來到將近這菜市場另一端盡頭的地方。藉着外面遠處夜空的霓虹,我朝四下看去,沒看到有什麼。目光收回來,往下這麼一落,我的心‘突’地一跳,我看到,就在距離我兩三米的位置,一個人蜷縮在地上,依稀便是那小夥計,他靠着排水溝蜷在那裡,不知道在幹什麼…
“你在幹嘛?”我問。
那小夥計沒反應。
“喂…”
我往前邁出一步,把七星劍遞出,一寸一寸的朝着小夥計伸過去…距離他後背還有不到一尺遠時,他突然身子一顫,我吃了一驚,急忙把劍一撤,與此同時,那小夥計‘呼啦’從地上站了起來,朝我轉過了身。我急忙摸出手機一照,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人的確是那個小夥計,然而,和先前所不同的是,他的臉上好像有一種東西在流動閃爍,忽明忽暗的,另外,他沒有黑眼珠,兩隻眼睛都是白的,嘴巴里面全是穢物,看起來,應該是這排水溝裡,沒被清走的穢物,像什麼雞腸子之類的,綠乎乎的…
我立時便明白了,這小子這是中了邪了。我這個念頭剛落,他便猛地朝我衝撞過來。我反應極快,身子往旁邊一側,擡手一劍砍了過去。這小夥計迅捷的往後一退,我這一劍砍了個空,正要再砍,他着地一個翻滾,躥出了菜市場。
“站住!”
我大喝一聲,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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