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凡並沒有說明那時候的大管家荊文華修的是何門何派的法術,但不難想到能夠得到林家家主如此的賞識和信任,那荊文華的本事肯定也是相當厲害。而且準備將林家錢財運去藏匿的那處所在,也是荊文華替林家選定的。這些倒也足以證明荊伯庸先前的“合作”一說,可並不是空穴來風。
荊文華所找的這個地方原本就是荒郊野外,人跡罕至之處,本就不虞被別人發現,再加上荊文華本身也有些手段,只消在埋藏好這筆財物之後施以某種獨門法術,即便有人能找到那裡,也不會發現有什麼痕跡留下,更不知財物埋藏的準確地點。唯一能把這批財物再找出來的人,大概便只有荊文華自己了。這對於當時的林家來說本來是萬無一失的最佳安排,但人算不如天算,掌握這事關鍵的荊文華,卻是這過程中遇到了意外。
當日兩股軍閥勢力爲了爭奪利益,在林家鎮外展開了拼殺,得到消息的荊文華立刻押運已經整理好的財物離開林家大院。一天一夜之後,押運隊伍趕到了荊文華所選中的地點,埋好財物做好掩飾手段之後便準備撤回林家。但在返回林家的路途中,荊文華卻是遇上了某個對頭人物,雙方鬥法半日之後,荊文華不敵對手,結果被擊成重傷。手下人將昏迷不醒的荊文華擡回林家,之後只撐了半天工夫,竟然就此一命嗚呼了。
荊文華在江湖仇殺中死於非命,這對很倚重他的林家來說算是一個不小的打擊,但是更麻煩的事情已經擺在了林家面前:荊文華埋藏這筆財物的具體地點,除了他自己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人知道!
秦秀兒聽到這裡忍不住開口問道:“既然當時荊文華並不是一個人押運這批財物,那總該有其他人也知道財物的埋藏地點吧?這批財物應該不是一點半點東西,又是在很倉促的情況之下,荊文華總不可能把手下全部支走,自己拿着鋤頭去挖坑埋寶吧?”
荊伯庸這時候接過話頭道:“秦小姐的問題由我來回答好了。當時隨我這位先輩押運財物的人的確另有好幾十人,但到了地頭上埋藏財物這件事,還真是他一個人獨力完成的!”
原來荊文華押送這批財物到達預定地點之後,便讓手下人退出五里地去,由他獨自操作剩下的事情。而隨行的林家下人均知這位荊大管家有些常人所不及的手段,加上事
前林家家主也曾嚴令衆人在此期間必須服從荊文華的指令,於是便毫無異議地照辦了。待荊文華確定方圓數裡之內只有自己一人之後,這才發動法術,以大神通獨力將這批財物深埋到了地下,然後又運功抹去了種種痕跡,耗時數個時辰之後,荊文華才趕去和同行的夥伴會合。
“如果我這位先輩不是爲了埋下這批財物耗費了太多的精力體力,後來也未必會傷在那個對頭手底下了。”荊伯庸說及此事,猶自還有些忿忿不平的感覺,不過礙於林家還有這麼多口人就在眼前,他的抱怨倒也不便太多。
林墨凡似乎對於荊伯庸的抱怨並不在意,接着說道:“荊管家當時不幸離世之後,又正逢時局大亂,而且這一亂就是三十多年的時間,在此期間我們林家根本也沒有什麼機會組織大規模的尋找挖掘工作。原本以爲戰爭結束之後,就可以再想辦法把那批財物從地下取出來,但不曾想等到國內環境穩定下來之後,我們林家又遭受到史無前例的打擊……”
林墨凡說到這裡只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並未說明所受到的打擊是什麼,但在場的人卻是心頭都十分清楚,像林家這樣的富豪之家,在建國之後的一段時期之內肯定都是被當作了階級鬥爭的對象,戰爭給這個家族所造成的傷害其實還算有限,而林家真正開始衰敗走下坡路,恐怕還真得從解放之後算起。
似乎也感覺到說及此事太過敏感,林墨凡很快便恢復常態跳過了這個話題:“到我出生的時候,林家就連知道埋藏財物大概地點的人都已經死得差不多了,而當年的事情只是口耳相傳下來,荊管家把財物埋在什麼地方已經無據可考,就算想去尋找,也已經沒有什麼線索了。這筆財物中有不少是我們林家的家傳信物,雖然未必有多大的經濟價值,但對我們林家的人來說卻是意義非凡。所以我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從長輩那裡聽說過關於這批不知埋藏在什麼地方的寶藏,但很悲哀的是直到我邁過花甲之年以後,纔有機會真正去接觸這段歷史。”
“那麼我猜一定是現在眼前這位荊先生向你提供了某種信息,讓你確信可以有機會再讓這批財物重見天日。”方楚很適時地插了一句,順便注意了一下荊伯庸的神情。
“方先生的猜測的確沒錯。三年之前的某一天,荊先生登門造訪,告訴我有辦法能
夠找到這批財物。說來好笑,我最開始並不相信荊先生的話,只是以爲這又是某個精心策劃出來的騙局。”林墨凡望向荊伯庸道:“不過那個時候荊先生亮明瞭身份,告訴我他便是荊管家的後人,我立刻就知道荊先生所言非虛了!”
“莫非當年荊管家埋藏那批財物的具體地點,已經被他用某種方式把信息留給了後人?”玄果開口問道。
“玄果先生說的雖然不盡然準確,不過倒也比較接近事實了。”荊伯庸點了點頭道:“因爲當年我那位先輩埋下財物的所在,也正是我荊家一派的法術傳承之地。旁人或許並不知道那個地方,即便是知道也不會察覺那地方有什麼異樣,但對於我們荊家修習過家傳法術的子弟來說,那個地方卻是有不同尋常的意義——每一代的傳人,都必須在那個地方完成師徒儀式纔算是正式入門。”
“就算那個地方如荊先生所說,對你們荊家有特別的意義,但你是如何確定那裡就是當年荊管家埋藏財物的地方?”方楚從荊伯庸的話中發現到一絲不易察覺的疑點,立刻便追問道。
荊伯庸臉上卻毫無異色,點點頭道:“這個自然是有原因的。因爲那處地方有某種很獨特的地氣環境,可以讓我們荊家子弟修習的五行法術效果加強許多。當年我那位先輩能獨力將林家的財物埋入地下,除了他本身的法力修爲高深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所挑選的地方對他的施法有加成效果。如果是別的地方,或許他也能獨力完成此事,但要花費的時間恐怕就得好些天才行了。而根據當時所流傳下來的情況,我那位先輩只用了幾個時辰就完成了這件事,很明顯這中間有些取巧的手段。基於這個原因,我纔會認定了這筆財物的所在,並且找到了林墨凡先生說明此事。”
“林家當年秘密聚斂這批財物運出,其保密程度應該極高,荊管家又深得林家信任,依我看他未必會把這事的內情告訴家人,我想請問荊先生又是從何得知荊管家替林家埋藏財物一事的?”方楚對於荊伯庸的說明卻並未感到滿意,繼續追問道。
“我其實一開始並不知道我那位先輩當時曾替林家秘密押運過一批財物,更不知道他爲林家把這批財物埋藏在了某個地方。”荊伯庸搖搖頭道:“因爲我所要找的東西,可以說跟林家的這批財物完全無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