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樞!想拿這個嚇唬我?你的身體會用麼?”閻溟輕蔑地笑着。
“試試看就知道嘍,”薛晴也笑着,她不害怕,她怎會害怕,在她心中的不止是靈樞的劍譜,還有對她與流螢這一路走來的肯定“你以爲從中原到漠荒我是在你的陰影下苟且偷生?你錯了,我活得很快樂,怎麼,我沒有你也能快樂你不開心麼?”
閻溟的心情確實不能算好,一個背叛了他的女人,一個不再被他掌握的女人,一個被他判了死刑還能活到今日的女人,他對她只剩下煩躁和惱火,他已經習慣了掌控萬物,他現在掌控着漠荒,他將來要將中原也收入囊中,怎麼能有人不再他的掌控中,這份不安讓他有想殺人的衝動。
“你活得很快樂?你死了也一定很快樂吧。”閻溟陰冷地說,薛晴能感覺到他體內陰森的內力因他的調動膨脹着,迅速集中到他的右手上,閻溟從不用武器,因爲邪魅神功是江湖上至高無上的內功心法,他的身體堅如鐵石,徒手斷金,是最強的武器。
靈樞的質地是極軟的,小孩子都能將它彎成半圓,這樣的劍能穿透閻溟如盔甲一樣的身體?答案是當然不能,薛晴終於知道這把軟到幾乎和鞭子一樣的劍是真的可以使用的,如若沒有靈樞劍譜,任何人都想象不到這把古怪的劍真正的使用方法,它不像尋常的劍以切斷對手身上的筋脈血管和刺中要害爲目標,靈樞的目標是穴道,所以它那麼軟,可以達到堅硬的劍所不能想象的極快速度,半透明的劍身讓人更難用肉眼捕捉到它的劍路。靈樞確是邪魅神功唯一的剋星,就算肌肉刀槍不入,穴道仍是人體無法遮掩的弱點。
“師父!”安螺聽到閻溟房裡的聲音急切地趕過來,與她同來的還有漆,保護城主本就是六道的職責,其他人沒插手是因爲他們本身就沒有責任感,這兩位就不同了,一個護師心切,一個恪盡職守,勢必不會袖手旁觀,薛晴正對着閻溟,身後又有安螺和漆,就算習得靈樞劍譜,腹背受敵也是壓力很大。
“兩位,你們的對手在這裡。”流螢提着劍走過來。
薛晴見到流螢,臉上不自覺露出欣喜的表情,她的神情逃不出閻溟的眼睛,閻溟嘲諷地說:“因我冷落了你,你就轉而在他身上尋求慰藉麼,還是我在麒麟山該早點砍了他的腦袋你纔會老實點兒?”
閻溟輕描淡寫地提起麒麟山讓薛晴怒火中生,當她被挾持的時候,流螢願意爲她放下武器,身中十二劍,這份情豈是別人能說三道四的。靈樞劍鋒急轉,毫不猶豫地攻向閻溟,一氣呵成的劍法如行雲流水,心中的憤怒匯着殺氣輾轉爲犀利的鋒芒。
另一邊流螢對上安螺和漆,閻溟雖沒傳給安螺邪魅神功的奧義,但安螺是他唯一的徒弟,實力仍不能小覷,漆則是完全憑實力登上餓鬼道道主的位置,薛晴起先擔心流螢的安危,目光總是時不時分心向他那裡看去,流螢則以恬靜的面容和溫暖的眼神迴應薛晴,好似在安撫她一切都不用擔心。
一加一在什麼時候大於二?在戀愛中大於二!孫悟空加上唐僧就取回了真經!藍貓加上淘氣就有三千個問題!海爾兄加上海爾弟就沒有難解的迷!薛晴放心將自己的背後全部交給流螢,流螢也將自己的背後交給薛晴,不只是對感情的信任,也是對實力的信任。
閻溟雖沒見過靈樞劍譜的真實模樣,但那軟綿綿的靈樞劍完全在薛晴的掌握之中,他是看得出的,臉上嘲諷的神情沒了,不得不認真面對薛晴,這個女人半年之前還像狗一樣搖着尾巴服侍他,未想到,半年之後卻用劍指着他,從未有人敢這樣對他,從未有女人敢從他身上移情別戀!這樣的女人怎麼能繼續活在世界上!
閻溟是認真地想殺了薛晴,卻怎麼也殺不了,反而在薛晴變化莫測的劍法下變成弱勢的那一方,自邪魅神功有成以來何曾受過這樣的壓迫,額頭已滲出細密的汗珠。
靈樞劍法是邪魅神功唯一的剋星,閻溟終是不敵薛晴,薛晴的劍抵在閻溟的頸間,勝負已分。閻溟的頭被薛晴的劍挑得略微擡起,這是個羞恥的姿態,是他最愛對女人做的動作,現在反過來是由薛晴凌辱他,正應了那句風水輪流轉的古話。
安螺和漆兩個人也不是流螢的對手,漆擅長的暗襲,光明正大的打鬥剝奪了他的才能,漆和安螺兩人不僅不能成爲彼此的掩護,還成了對方的累贅,互相制約着,被流螢壓制。
“師父!”看到閻溟被薛晴抵住脖頸,安螺驚叫道,流螢趁機繞到她身後,點住她的穴道。
“你殺了那麼多人,你……怕死麼?”薛晴的劍尖向閻溟的肉中又按深了一寸。
閻溟的臉色依然邪魅:“怕死豈會進冥域,但是死在你手上我不甘心!你不過是個愚昧的愚蠢女人!”
“誰更愚蠢,看看如今的結果就知道了,我能活到今天,還能潛進冥域,多虧了你的剛愎自用。”薛晴掐着閻溟俊美的臉蛋說。
閻溟張嘴要說話,薛晴已經不打算聽下去了,手中的劍就要朝閻溟的喉管刺去。
“薛姑娘!請等等!”清麗的女聲制止了薛晴。
靈樞的劍鋒在閻溟的脖頸上留下長長的一道血口,薛晴重新讓劍刃架在閻溟脖子上,回頭望去,南宮洛洛扶着門框,氣喘吁吁地模樣。
“南宮姑娘有事麼?”薛晴問道,她和南宮洛洛談不上交情,不過她畢竟是忠良之後,還是對她客氣的。
南宮洛洛嘴脣顫抖着說:“薛姑娘,你能不能……放了他?”
和南宮洛洛既然談不上交情,就沒必要賣她面子,薛晴搖搖頭:“他將我推進火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放了我?”
“……我知道他做了很多對不起你們的事,我,我還是求求你放了他吧!”南宮洛洛放開扶着門框的手,噗通朝薛晴跪下。
薛晴低頭看着南宮洛洛:“你不必向我下跪,如果你願意爲這樣的男人下跪,我也不阻攔你,我還是要殺他。”
南宮洛洛驚慌起來,看見薛晴的劍又動了,急得忙說:“薛姑娘你殺了他你一定會後悔!我用一個秘密換他的命!”
薛晴又壓下劍:“什麼秘密?說說看,不合我心意我就刺下去。”
閻溟在薛晴手中完全是待宰的魚肉,南宮洛洛擔心地看看閻溟,說:“我知道那股在中原四處行刺的勢力的真實面目。”
中原之中,那股神出鬼沒的刺客隊已經行刺了多位門派的掌門,鬧得中原人心惶惶,但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來路,他們突然出現,突然離去,武功詭異,不與任何門派相同,不留下任何線索,武林盟還未定下盟主,又遭他們的襲擊,頓時陷入羣雄無首的境地,其他門派的掌門或是受襲重傷,或是疲於應付焦頭爛額,中原只有崑崙宮實力最強,雖也遇襲幾次仍保有實力,現在武林盟被崑崙宮主導着。
“我在家中舊址的密室找到了一些書信,上面的往來內容恰好與此有關,我不想生事,連閻溟也沒有告訴……”南宮洛洛說道:“薛姑娘,如果你肯放過閻溟,我就帶你去找那些信!”
薛晴在心中掂量了一下,閻溟的武功已經露出破綻,隨時都可以殺,這份秘密卻不是隨便什麼人都知道的,她答應了峒籌和繭蝶完成遺願,就要以大局爲重,回答說:“好,我接受這個交易,阿醜,你去找白醫仙過來,我會給閻溟服一份獨門劇毒,只要你帶給我的消息是真的,我就將解藥給你們放你們走,不然,我讓閻溟的血躺在你們南宮家,南宮家的列祖列宗應該很高興吧。”薛晴說着瞟了一眼南宮洛洛,南宮洛洛的身體得瑟了一下,是啊,閻溟是她血海深仇的仇人,現在她卻要用南宮家的秘密來救他的性命,那屋後的一百個墓碑會用怎樣的眼光看她,南宮洛洛不敢想,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親人,閻溟是她生命唯一的支柱,她真的真的不能失去閻溟。
安螺和漆被分開關在冥域的地牢中,一般的繩索架不住閻溟深厚的內力,薛晴只好一直用劍抵着他脖子上的死穴,白昔塵跟着惜歡過來,見此情景,只輕描淡寫地說:“你果然成功了。”
閻溟看到白昔塵冷哼着說:“我應該早些殺了你。”
白昔塵說道:“你我都是在互相利用,只不過你倒黴,先沒了利用價值。”
白昔塵給閻溟餵了毒,此毒會讓人身體無力,七日後無解就會毒發攻心,薛晴好奇地問:“你是不是什麼樣的毒都有?那豈不是可以隨心所欲地折磨人?”
“可以,血管爆裂,筋脈融水,全身劇痛,內臟奇癢,你想試試麼?”白昔塵看着薛晴問。
光聽着薛晴就覺得自己渾身難受,連連搖頭:“不用麻煩了!”
白昔塵微微笑着:“真難想象冥域會有你這樣性格的域主。”
“什麼?我?域主?”薛晴指着自己驚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