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盛很得意,因爲他率軍打進了皇宮,攻佔了東宮,現在將士們正在他的吩咐下,緊鑼密鼓的佈置防線。
“我軍雖與樑軍交戰三個時辰,但是傷亡只有二千餘人,這對於我軍五萬之衆而言,簡直是九牛一毛!如今尹天左這賊子也耗損了不少兵力,絕對不足三萬了,他還敢與我軍對抗,簡直是以卵擊石!”魯盛朗聲冷笑道。
“軍師說的極是,如今皇宮我們已經快佔領一半,而西邊又有樑賊虎視眈眈,尹天左被夾在中間,這一次真是在劫難逃了!”一名參謀嘿嘿笑道。
“不過,樑賊倒是人多勢衆,我們現在和尹天左交手,似乎有些不妙啊!”另一名參謀道出心中的擔憂。
“怕什麼,據探子捉拿的敵軍逼問出的情況,稱李毅德已經死了,樑賊已是無頭之蛇,又有何懼!”
“話不能這麼說,他們若是誓死報仇,我等要如何應付?”
“殺李毅德的又不是我們,而是尹天左,冤有頭債有主,樑賊要報仇,自然去找尹天左了,與我們何干,或許還指望我們能幫他們一把呢!”
“非也,沒聽說剛纔打探的消息,稱李毅德之死,乃大駙馬所爲,樑賊怕是要與我等不死不休了!”
“屁!大駙馬所爲,這簡直是天方夜譚,且不說大駙馬能不能混進宮裡,就算進入了,他要如何殺了李毅德?即便是他殺得,他又如何逃出宮,你當他是什麼,神仙啊!”
“可這傳聞……”
“這只是傳聞,定是尹天左命人捏造的,連三歲孩童都能識破,無需辯解。”
幾個參謀你一言我一句,卻將戰事越扯越遠,不過魯盛也沒有責備什麼,只是淡笑的看着他們。
“軍師,你意下如何?”
突然,一名參謀看向了魯盛。
魯盛回想了一下這人說的提議,沉思片刻點頭道:“此計可行,最好將事請鬧大,直接傳到樑賊耳中。”
“那好,現在卑職便去命人散播謠言,就稱那尹天左佔據後宮,把李曄、李毅德兩位皇帝的皇后妃子,盡數拉到塌上,被他發泄慾望!”
“嗯,此謠言一處,樑賊就算不和尹賊拼給你死我活,也要軍心渙散,如無頭蒼蠅,自撞而死!”
“只是這還不夠狠啊!”一個參謀突然說道。
“哦,仁兄可有更狠的?”
“嗯,就說那尹天左,發誓要將樑國所有女子供給自己的將士享用,以此來振奮軍心,提高士氣,如何!”
“仁兄,真乃再世陳平啊!”
“客氣!”
“好了好了,諸位都是人傑,何須在恭維呢。”魯盛呵呵笑道。
“軍師大人說的極是!”幾個參謀立即拱手謙和道。
幾人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似乎認爲自己的計謀,要拿下這場戰事已經十拿九穩了。
“報……”
就在幾人閒談之時,一名傳令兵衝到近前,單膝下跪道:“稟報軍師,大駙馬來了。”
這一下,參謀們本來還鎮定的表情,都不由閃出一絲不悅,魯盛看了他們一眼,微微一笑,朝着傳令兵道:“帶大駙馬過來吧。”
沈玉嘉很快便出現在諸位參謀面前,不理會這幫人複雜的神情,他朝着魯盛一抱拳,道:“軍師已經攻下東宮,爲何停止戰事?讓尹賊得到喘息之機。”
未等魯盛開口,一名尖嘴猴腮的參謀便上前一步,笑道:“大駙馬有所不知,尹賊雖勢弱,但正所謂,鹹魚不咬人,卻臭人啊,我軍將士不想惹來一身騷,自然無需在攻,而讓樑賊去幫我軍清理好這條鹹魚,蒸炒煎炸過後,雙手奉上,這等道理,大駙馬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吧!”
沈玉嘉瞟了一眼尖嘴參謀,眼中沒有絲毫欽佩,之後濃濃的鄙視!
尖嘴參謀看到這眼神,不由心裡一怒,但是他卻不敢表露出來,他可是聽說過楊常平的事請,不想成爲下一個倒黴蛋。
沈玉嘉收回目光,看着魯盛道:“軍師,尹賊可不只有三萬兵馬,在河東還有他的數萬將士,而現在顏程副帥已經攻向成都,我軍又進入了函谷關,這後防空虛,倘若河東敵軍殺來,怕是無法阻擋啊!”
沈玉嘉可早已經把這事情給忘了,不過來之前楚苓君提醒了他,這才讓他想起來。
而魯盛和這幫參謀似乎聽到沈玉嘉的話後,纔想到還有這道卡,不由臉露擔憂的交頭接耳起來。
“大駙馬,河東戰事不是有顏元帥舊部的許高才在牽制嗎,怎會說來就來啊。”一名參謀上前一步說道。
其餘人聞言,立即便將矛頭指向了沈玉嘉,稱事請的確如此,若是尹天左的舊部殺來,那便是顏芷綺舊部出現了問題,這追究到朝廷,顏芷綺怕是也要受到牽連,這等能抹黑顏家的事請,他們可十分樂意幹啊,因爲幹好了,陛下就會給予極大的賞賜!
“一把大老爺們,居然指望一個女人的屬下!”沈玉嘉搖頭自語道。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場的誰都聽到了,一時間,集體變了臉色。
“大駙馬,許高才可是從你們沈家走出來的人,有怎算是顏元帥的人呢?”
“許高才的確跟隨過顏元帥,但自河陰一戰後,陛下已經特封他爲四品文武將軍,獨自統軍五萬,收服冀州失地。”
“就是,若大駙馬告訴我的,許高才乃是無能之輩,我等自然不會說什麼,頂多就是如實上報朝廷,讓陛下定奪,只是如此一來,許高才這個文武將軍將恐怕也要廢掉了,但大駙馬可不要怪罪我等啊,這也是陛下的抉擇啊。”
聽到這幫人左一口陛下,右一口陛下,明顯是要拿龐旭來壓他,沈玉嘉若是反擊了,恐怕這幫人變會添油加醋,把事請鬧得更大,到時候真不好收場了。
千萬不到得罪文人,否則便等着遺臭萬年吧,這也不知是誰的名言,這一下沈玉嘉算是體會到了。
“尹天左行事環環相扣,後手不斷,本駙馬也只是想提醒軍師一句!”沈玉嘉面色不改道。
“那多謝大駙馬了,不過大駙馬不懂行軍打仗,而且體質文弱,待在這裡實乃危險之極,若沒什麼事,大駙馬最好還是待在後軍中,以防不測啊!”魯盛一開口,便是下了逐客令。
沈玉嘉眉梢一挑,但沒有當面繼續廢話,點了點頭轉身便走。
“呸!”
一名參謀朝着沈玉嘉的背影啐了一口道:“跳樑小醜!”
“呵呵,仁兄何必與這種人動怒,他不過是仰仗老爹老婆好岳父的廢物,與這等蠢人動氣,實乃不智啊!”
“唉,人家大駙馬纔沒你們說的如此不堪呢,前段時間,不是說他在汴梁大幹一場,火燒趙家十萬輛車嗎!”
“哈哈,這等天方夜譚你也會信,那趙家堡雖然都是一羣酒囊飯袋,但草莽還有三根草呢,趙家如此多草莽,一人一根草,也足夠把這廢物壓死了,他又如何能做出這等大事!”
“嗯,依我看來,此事水分極多,萬不可信。”
“仁兄說的沒錯,若是趙家堡真被燒光了糧草,怎麼可能還有餘力攻打洛陽東門啊!”
“趙家糧草有多少,我是不知道了,不過我知道,這洛陽東城的糧草,可算是被他們洗劫一空了。”
“還不是顏芷綺那娘們害的,該攻城時不攻城,該收刮時不收刮,竟然還傻到要保護那些女子,這城裡的普通女子也就罷了,可宮裡的宮女嬪妃們,那可是樑賊的人,最適合犒賞三軍,提高軍心,如此戰力才能強大,敵人見到我們,便是望風而逃了!”
“人家顏元帥在這麼說,都是女人嗎,這女人啊,就喜歡這樣,明着不想要,實則嘛……嘿嘿!”
“也不知這元帥大人,究竟養了多少小白臉!”
“嗯,應該不下十個吧,你看看這駙馬爺,就他那身板,能喂得飽嗎!”
“仁兄此言,深得我心啊!”
“哈哈哈哈……”
幾個參謀是越說越過分,但是這裡都是他們自己人,根本不怕傳出去,但就算傳出去了又如何?白的都能說成黑的,真的也能變成謠言,靠的便是一張嘴!
沈玉嘉自然不知道,這些人在拿他夫妻倆說事,否則他可真要一臉笑意的來一句:“你媽貴姓!”
但不可否認,這幫人的嘴皮子十分厲害,在西齊軍佔領了東宮後,有關於尹天左各種版本的謠言,便開始散播了。
什麼三歲還在吃奶,只爲撫摸奶孃的峰乳。
又什麼十歲偷了孃親的肚兜,終日活在意淫中。
現今,更是收了李曄、李毅德兩位樑國皇帝的後宮,關在一處,供給自己天天玩弄,簡直是天下第一淫棍啊!
這一道道消息只用了一個時辰,便盡數落入尹天左的耳中,他盯着屬下的回稟,表情十分平靜,並且還有笑意掛在嘴邊,但是熟悉他的人便能發現,此人的目光已經徹底冷了!
尹鴻出現在尹天左面前,神情憤怒道:“天佑,你若再忍,我可忍不下去了!”
尹天左淡然一笑,道:“既然不能忍,便無須再忍,算算時間他們也快到了,爹替我守住西宮,孩兒去去便回!”